“……”苏静雅听了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总觉得,如果孩子不是他的,对她太不公平了……
缩在他怀里,两人一言不发,默默等着奥尔。只不过,在等待的过称中,皇甫御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一开始,皇甫御任由它响,抱着苏静雅,一动不动,没有接电话的意思。可是手机孜孜不倦响了一遍又一遍,皇甫御最终还是放开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苏静雅很理解,皇甫御的手机号,很私密,知道的没有几个人,既然一次性响了这么多遍,一定有急事发生。
她小心翼翼观察着皇甫御的表情,发现他在看见屏幕上闪动的电话号码时,英挺的剑眉倏然深深拧了起来。
“我出去接个电话,奥尔应该快来了,一会儿让他等着我!”皇甫御淡淡吩咐着,瞧见苏静雅点头,倏然起身大步走出休息室。
宽大的休息室,只有她一个人,显得空荡荡的。
无聊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好在,奥尔没过几分钟就推开门了。
在看见奥尔的刹那,苏静雅好像看到了什么惊悚的东西,浑身一僵,错愕的目瞪口呆,尤其是瞄到他手里的文件袋,苏静雅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被禁锢住了。
无法动弹,呼吸困难。
而奥尔被苏静雅过激的反应也狠狠吓了一跳,看着她那恐惧的模样,仿佛他是厉鬼一样。
摸了摸自己的脸,又低头打量了下自己的穿着,并没有什么异常,奥尔好奇地问道:“嫂子,又什么不对吗?”需要用这么惊悚的目光瞪着他吗?
愣了许久,苏静雅才摇头。
奥尔瞧见苏静雅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手里的文件袋,很快明白过来,她之所以出现这反应的原因,于是微微一笑:“嫂子,想知道结果吗?”
苏静雅本能的点头,可是刚点头,瞅见奥尔脸色一下变得凝重,她立即意识到什么,马上又摇头。
看着苏静雅一惊一乍的模样,短短几秒,巴掌大小的脸蛋,一会儿木然,一会儿欣喜,一会儿惊恐,一会儿失落,一会有木然……,表情丰富得要死,奥尔从来没见过一个人,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脸上变换这么多表情。
笑了笑,不想再逗她,奥尔上前,将文件袋打开,把资料放在她手里,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嫂子,恭喜你,孩子是三哥的!”
时间,仿佛在刹那凝固,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从眼前消失,苏静雅脑子一片空白,木然望着奥尔,似乎什么都没听见,只觉有一股股凉气从脊背蔓延开,钻入她全身每个细胞。
奥尔看着面无表情的女人,很吃惊。依照苏静雅的性格,她应该开心的手舞足蹈才对,怎么……?
“嫂子,你有听见我在说什么吗?我说……孩子是三哥的!”奥尔小心翼翼,再次提醒苏静雅。
他跟苏静雅解除的次数虽然挺多的,但是接触的时间却很短暂,所以并不了解她,不过水淼经常在他耳边唠叨,苏静雅是走极端的。
今天,他算是领教了。
比如此刻……
奥尔看着像发疯了一样,在房间蹦来蹦去,兴高采烈恍惚,仿佛恨不得蹦个十万八千丈高的女人,嘴角隐隐抽搐。
从最初的面无表情,到现在发疯发癫,果然是……极端。
“真的吗?真的吗?孩子是御的?真的是他的?”
“没有出错吗?”
激动的蹦了好几圈,苏静雅才抓住奥尔的胳臂,瞪着熠熠生辉,格外明亮的大眼望着他,欣喜地问道。
奥尔点头:“不可能出错,如果出错,三哥还不宰了我!”
“呜呜~呜呜~”苏静雅开心的呜呜哭出来,泪眼朦胧望着奥尔,开心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只得一个劲儿对奥尔说谢谢。
奥尔看着苏静雅的眼泪,一颗颗接连不断往下掉,全身都发虚,他最害怕女人掉眼泪了。
“……嫂子,这是喜事,你怎么哭了?别……你别哭,我一看见女人哭,全身都没力!”
“……”苏静雅吸着鼻子,憨憨笑着,可是眼泪却止不住往下掉。
孩子是皇甫御的,孩子是皇甫御的,孩子是皇甫御的……
她的脑海一直盘旋着这句话。
他们终于……又有宝宝了。
他们的第二个宝宝。
苏静雅捂着肚子,想到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无端的,就嚎啕大哭出来。她忽然觉得,这个孩子,一定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很不甘心还没出世,就……,所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又回来了,回到她的身边了。
奥尔看着苏静雅哭得像个泪人,吓得魂飞魄散,手足无措,他连忙拿了纸巾递她手里,然后又抽了纸张替她擦眼泪。
“嫂子,求你别哭了,如果三哥一会儿回来,看见你哭,以为是我不对,他会杀了我的!”奥尔低声说,说得很诚恳,并且就事论事。
现在,谁不知道,皇甫御最宝贝的就是她了?害她掉眼泪,杀头大罪啊。
苏静雅嘟着小嘴,胡乱摸着眼泪,她点头,然后去看手里的鉴定报告。
上面全是英文,苏静雅在美国呆了十二年,英文还不错,英文是认识,可是专业术语,她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刚想张嘴问奥尔,谁知房门被人敲响,一名护士焦急的声音响起:“院长,不好了,刚才那位病人,突然大出血,你赶快去瞧瞧!”
奥尔一听,眉头猛然一皱,心下好奇,手术时,明明一切顺利,并没有出任何差错,怎么可能突然大出血了?不过,性命攸关,他想都没想,对苏静雅说:“嫂子,报告我已经给你了,你一会儿拿给三哥看,他看的懂。我先去监护室瞧瞧!”
苏静雅连连点头,直到瞧见奥尔出了病房,苏静雅才转身坐在沙发上,一行又一行,看着报告。
正当她看得入神时,房门再次被叩响。
听到敲门声,苏静雅愣了下,随即欢天喜地跑过去,一把拉开门,欣喜激动地说:“欢欢,我跟你说……”
然而,在看清门口出现的人时,所有的话,立即卡在喉咙处,最后被她原封不动咽了下去……
********两名身材高大魁梧的保镖,站在门口,透过他们肩膀处的缝隙,她清晰看见拄着拐杖,一脸严肃的皇甫本。
虽然皇甫本一句话都没说,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可是……威严霸气却是从骨血迸射而出的,不怒而自威,看得苏静雅莫名心口发颤。
倒退几步,苏静雅咬着嘴唇,轻喊了声:“爷爷!”
皇甫本跺了跺手里的拐杖,两名保镖便会意退开,就像门神一样,一左一右守在门口。
皇甫本进入休息室,顺手把门关上。
苏静雅不明白皇甫本想做什么,恭敬站在一旁,低垂着脑袋,等待他发话。
皇甫本冷清的目光在她身上转悠几圈,最后落在她手里的报告上。他顺手去抽,苏静雅却紧紧捏着不放。
“……”皇甫本加大力气,最终抽过鉴定报告,快速在上面一扫,沉默片刻,喑哑着嗓音说,“还真是怀了他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苏静雅眉头皱得很紧,暗暗在心里祈祷皇甫御快些回来,暗暗想办法应付皇甫本。
虽然在怀第一胎时,皇甫本对她还不错,可是自从第一个孩子流掉,他就对她特别冷淡。最重要的第一点,不知是她想太多了,还是直觉是对的,她总觉得皇甫本特别讨厌:乐乐。
谁是乐乐,他就恨谁。
曾经,他误以为孙晴空是,憎恨孙晴空。
而现在,他得知她是乐乐,本来就不喜欢她的基础上,更讨厌她了。
“……男孩!”苏静雅小心翼翼回复着。虽然,皇甫本多余的话,没说,但是他不仅说话的语气冰冷,就连眼神好似都在冰窖冻过,实在让她全身发寒。
“男孩……”皇甫本微微皱了皱眉头,自言自语了一阵子,又道,“可惜了!”
“……”苏静雅很是错愕的望着皇甫本,不明白他最后三个字所蕴含的意思。
可惜了?!
依照,她对皇甫本的了解,将血脉看得比性命还重要,为何会说可惜了?!
皇甫本淡淡瞅着苏静雅,见她眼底的困惑,不想跟她绕圈子多费唇舌,外加时间有限,于是直截了当道:“两条路:第一,打掉孩子,第二,彻彻底底离开皇甫御。两个条件都办到,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我不喜欢讨价还价,你最好答应,否则……我会采用其他手段迫使你离开!”
听了皇甫本强硬的话语,苏静雅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咬着嘴唇,一脸茫然望着皇甫本,脑子一片空白,似乎没想到,皇甫本会提出这种要求。
半晌,她才小声问道:“爷爷,为什么?明明,当初你也很想要这个孩子的……”以前,之所以能嫁给皇甫御,全凭肚子里的孩子,而现在……
同样是怀孕,为什么待遇会差这么多?
“那是以前!”皇甫本说,“静雅,你是个好女孩,离开他吧,我真是为了你和御儿着想,你们在一起是不会有结果的。十七年,你们就不应该相识。”
“……”苏静雅咬着嘴唇,死死盯着皇甫本。十七年前,其实,她躲在榕树下,亲眼看见欢欢给他下跪,求他带着她一起离开,可是……他无动于衷。
她不明白,皇甫家族,家大业大,为什么就是容不下小小的一个她。
当年,只要皇甫本愿意点头,她就算只是女佣,也心甘情愿。可是,他连当女佣的资格都不给她。
换句话说,在他皇甫本眼里,女佣都比她苏静雅金贵。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样讨厌我!”苏静雅强忍着眼泪没落下,死死拽着拳头,她第一次语气强硬道,“爷爷,十七年前,你带走欢欢,试图拆散我们,可是……十七年后,我们还是又在一起了。你拆不散我们的,就算今天,十七年前的事情再度上演,我相信……十七年后,我和欢欢,还是会继续再在一起。我相信,我和他都老了,老到走不动了,但是只要有一口气,我们一定会在一起!”
“你的意思是:不愿意离开?”皇甫本倏然转过身,刀子般犀利的目光,倏然射来。
不得不说,皇甫御的冷漠无情,或多或少受了皇甫本的影响,举手投足间,都有皇甫本的影子。
苏静雅被皇甫本冷厉的目光,吓得后退好几步。她咬紧牙齿,绷紧着躯干让自己不发抖,可是她的双腿,好像不听使唤,虚软快要站不稳。
“爷爷,我不会离开他的,不会,死也不会,除非哪天他不爱我了,或者我死了。爷爷,我求你成全我们!”苏静雅哭着说,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
她怀了他们之间的第二个孩子,如果第一个孩子仅仅只是一枚棋子,只是她单方面心甘情愿怀上的,那么第二个孩子,是他们爱情的结晶,虽然此刻,皇甫御不知道孩子是他的,但是她已经能想象到,他知道时的欣喜若狂。
这一次,他跟她一样,那么那么那么那么……期待这个孩子。
明明,幸福,就在一公尺的地方了。
难道,就要在伸手可得的地方,夭折?!
皇甫本见苏静雅不松口,不仅怒红了眼眸,失了刚开始的淡定漠然,他咬牙怒吼:“不是我不想成全你们,可是……你的存在,你留在他身边,会害死他的。你到底明不明白?你会害死他!!!!!”
苏静雅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万丈冰渊,铺天盖地的刺骨阴寒,严严实实将她包裹,她冷得全身都在抖。
她哭着,好像失声了一样发不出声音,最后只得歇斯底里狂吼着:“我不会害死他,我怎么可能会害死他?我不会……我会保护他,哪怕死……爷爷,我不会害死他……”她怎么舍得害死他?他是欢欢啊,欢欢……乐乐的欢欢,唯一的,心上的,致命的。
皇甫本冷眼望着苏静雅,最后深吸一口气,倘若不是非常时刻,他真不想这么早暴露一点讯息。***************************“你想知道,为什么当年我不愿意带你会皇城吗?原因很简单,你应该知道,你胸口上有一个刺青吧?形似蚂蚁,黑身红目,那是家族滕图,你恐怕永远不会知道,当年一枪打死御儿父母的人,胸口上就有个这个刺青……”
皇甫本的话,犹如魔音一样钻入她的耳朵,刺得她耳膜生疼,震得她脑袋生疼。
刺青……
红目蚂蚁的刺青……
苏静雅惊恐瞪大眼睛,痛苦的抱着脑袋。
小时候,她发现胸口有一团小小的黑疤,疤痕上似乎有一颗红痣,她并不放在心上。谁知……后来随着年龄的增加,那个小黑疤居然变成了一只蚂蚁,那颗红痣居然是一只眼睛……
她被这滕图刺激狠狠下了条,觉得太丑陋和凶恶,于是让医院的医生用药水洗掉了。
皇甫本看着缓慢跪坐在地上,一脸呆滞的女人,继续说:“你的亲生父亲,名叫郑安同,上届毒蜂组织的蜂王,当年害死御儿父母之后,在我全力通缉下,逃去了美国,十七年隐姓埋名,据美国那边传来的消息,他……目前还活在世上。”
皇甫本在苏静雅面前蹲身,缓言道:“我不把当年失子之仇,牵扯到你身上,是因为你是无辜的。可是,如果你还敢迫。害我孙儿,我……皇甫本……有十万种让你消失得彻彻底底的方法。”
“……”听了皇甫本的话,苏静雅抬头望着他,低低喊道,“爷爷……”
“你说,你不会害死御儿,那等你父亲和他真正交锋的时候,你……是能做到大义灭亲呢,还是念在骨肉血亲,在御儿背后,趁着他不备的时候,狠狠插他一刀?抑或是,你真能做到冷眼旁观他们两人,斗得你死我活?”
“御儿的父母之仇,我的儿媳之仇,不共戴天,是绝对不会放弃的。总有一天,你们会站在对立矛盾的一面,总有一天,你和御儿会从挚爱变成只恨,好好衡量衡量,是选择短痛,还是长痛,或者是冥顽不灵硬要拖着御儿下地狱,让他痛苦一辈子。我等你最后答案!”
皇甫本起身,在转身离开的时候,瞄到掉在地上的检验报告,他捡起,从口袋里摸出另外一张,扔在地上。
“至于孩子,你可以选择告诉他实情,也可以告诉他……孩子不是他的。”皇甫本说完,拉开门领着保镖,头也不回离开。
厚重的实木门,一点点合上。
而苏静雅强忍在的泪水,在门被合上的刹那,决了堤。她抬手捂着胸口,那里……曾经长出一个刺青,活生生将他们阻隔在了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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