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这个时候的荀彧,作为后来之人,却是于内心深处,更是对于如今荆州的实力感到心惊。原本他在许都的时候,自然是早就耳闻,这些年中,荆州的势力强绝天下,荆州的发展快速惊人,而今作为一个近处之人,荀彧不由得感慨,虽说争天下,并不是说有钱有势的那一方便一定能够成事,可是有了如此雄厚的财务支撑,再有荆州属下这些不输于其他任何一方诸侯的人才储备,自然可以想见,荆州的大势依然是有些无法阻挡了。
不过见到了这些,荀彧倒是没有对于故主曹操或者其他诸侯那里有什么抱歉的,作为已经死过一次的他来说,对于太多的事情自然是看的更为平淡了些,虽说此时他的心中从当年便生出的维护大汉的纲常承继的心思,倒也没有太多的变化,当然对于如今还算秉承着大汉的余音的刘备这一方势力来说,作为最为强势的一方,只有荆州这里快速的统一了天下,才能够让这些原本已经经历了不知道多少苦难的大汉亿兆黎庶们早日过些安泰的生活。
当然除了这样的心思之外,荀彧倒也还有着另外的一些想法,而这些想法,他确实已经将之说与了邓瀚听。至于这么以来的结果,会变化成如何的一番模样,荀彧倒是自忖,或许到时候他不一定能够看到了。
此时的邓瀚,倒是并没有太多的沉浸在这些事情当中,即便是当时在鹿门山中荀彧曾经提及的对他的希望,于此时的邓瀚并没有太多明显的影响,毕竟有些事情,要做终归也只能一步步的来的。
在中司马府这一段时间对于各地的探查而发回来的报告中,邓瀚自是清楚的看到了对于刘备这一次称王事宜引来的变化。
毕竟如今,荆州不管是和曹操还是和江东都没有彻底的翻了脸,故而此次来给刘备道贺的各方使者中,倒也没有少了这两方势力的人,至于说辽东袁尚处,虽然前来出使荆州的人倒是他们的老朋友了,令狐愚出身于投效了辽东多年的一个异族,这些年中对于维护荆州辽东两地之间的友好,倒也很有些功劳的。
除了其他三方诸侯的来使以外,南蛮处的蛮人居然也有人前来道贺,不过却不是一路之人,出自杨锋的银冶洞的王伉,还有代表孟节这一脉的朵思大王。北面的异族之人,通过这些年中马超父子以及马岱等人的震慑,不管是西部鲜卑的日率推演这一部,还是中部的步度根,以及南匈奴等等,也都各有使者前来,至于早就已经融合进了凉州的,羌族和氐人,虽然在凉州的马腾并没有将这些部落他们本身的传承给以消融,不过这两族人,本就不能算作游牧之人,在如今雍州和凉州各地的大力发展之下,却是这两族的头领们,不得不接受他们的手下头人们,越来越汉化的现实,如此以来,或许再过些年,当如今还在世的羌氐人中的老辈人故去之后,或许这两部人也可以被称之为汉人了。
看着这些统筹之后的报告,邓瀚却是没有因为这报告中的内容繁多而有所疑惑,不过他的眉头倒是有些皱起,能够让他的眉头皱起的地方,不多,只有区区两个地方而已。
一是,此次来访的这个令狐愚却不想以外从海路坐船而来,倒是通过塞外草原,进入长城,途径雍州而来,联想到之前草原上的部落们有别于往年的情形,自然让邓瀚有些不爽。
第二个让邓瀚感到疑惑的便是那即将要来拜访于他的王伉,作为当年和吕凯一样被邓瀚安排到南中的他,这般前来,却是意欲何为呢,邓瀚却是愁思着
第七十三章 不凉爽的风
第七十三章 不凉爽的风
自当年邓瀚离开了益州,在泸津关上将有关于南中地方的布防之事交托于张嶷,而在南中的内部却又布置了吕凯和王伉这两个人明着帮助杨锋立威于蛮人之中,当然有了这两个人的暗中绸缪,自然荆州这里对于南中的情形也是心知肚明的。
而今趁着刘备进位为王的机会,王伉居然亲身来到襄阳,对于邓瀚来说,一方面,当然表明此时刘备在南中那里的威望早就不是当年掌控益州的刘璋可比。虽然当年的那起匆匆的战事,因为荆州方面魏延马岱两人领着一万多人马的相助,很快的就将本来还很是气势汹汹北进益州的蛮王孟获等予以坚决的打击,并且在泸津关之下,更是将孟获永远的留了下来,却是让那些久不屑于益州大汉人马的蛮人们,又记起了往日巍巍大汉彰显其威仪的那句话,“犯我强汉威仪者,虽远必诛”
那时节的情况到如今,自然已经过去了许久,原本想着这些本就不会有多少感念之意的蛮夷之属,总会生些是非的邓瀚,在那个时候,才不仅从益州刘璋那里讨得了数万益州人马留屯益州南部,又安置了王伉和吕凯两人深入南中不毛之地,阴私其间,以图将来。
可是毕竟这些年中荆州实力的增长却是人人可以得见,而当初继之孟获那个不怎么名副其实的蛮王之位的孟节,实在是精灵剔透,又或者是他本人早就知道孟获他这个兄弟的那些个王图霸业都是虚幻,自接位之后,并没有表现的有什么攻击**,也对于祝融这位孟获之妻的南中蛮人英雌多有劝解。
当然祝融不愧是南中蛮人中的有见识的人物,虽然是一介女流,她也是明白世事如何,也不是一个会因为孟获之仇便昏了头脑的主儿,她对于当年任孟获一意孤行的结果,却也是早就有所预料的,毕竟在诸多见识上,论实际情况,比之孟获,祝融自是要胜出不少的。
加上当年祝融在孟节接位蛮王的仪式上,却也见识到了当时杨锋那一洞人马的行迹,对于身在其中的吕凯,王伉两个人也是有了些关注之意,以及随后银冶洞所属的发展,也让她很是少了些疯狂之念。
经过这几年的发展,当初作为在跟着孟获进入益州大败亏输之后仅剩下的南中两大势力,蛮王这一脉和银冶洞杨锋这一处,都很是明白时下的大势所趋,故而不仅仅对于和他们南中比邻而居的益州交州诸多善意,也是对于领下的蛮人们与汉人之间的关系不少的规诫,对于代刘璋之后掌控了益州的刘备势力,自是保持着他们的屈膝之势,要不然也不会在此次刘备称王的大典上分别由朵思大王和王伉两个人代表孟节和杨锋来襄阳表示归附之意。
对于南中这些年中的实际情况如此,尽管邓瀚总是流动不定,往来于荆州,雍州和曹魏之地,不过他作为中司马府之主,却也只需稍加了解便明白其间的变化的。
作为这些化外之民,虽然如今的他们多少也都钦慕大汉的教化,不过更多的时候,他们几乎都本能的相信以强凌弱,强者为尊的。
若非如此,尽管这些年中,以杨锋这位银冶洞之主的情况来看,尽管他也是当年跟随这孟获经历了益州战事的剩余之人,可是在当时没有完全的归附荆州的益州兵马屯扎在泸津关的时候,银冶洞洞中的其他主事之人,也有不少的对于他们居然要听从吕凯和王伉这两个多少有些来历不明的汉人的建言行事很是不满,而那个时节的杨锋,自然也并不是完全的就能够沉下心来的,故而也是有些时候,会任那些“自告奋勇”的蛮人们去搔一搔当时的张嶷的虎须的。
不过益州的兵马再不济,可是那些已经在心理上将自己这一众人当作了荆州麾下之属的益州兵马,却是像被什么神奇之力改造过一般,总是给那些心思不定者很大的打击。
当然,人们总是善于忘记些那些对于己方的尴尬之事。
可是人们也总是善于趋利避害的,有了几次三番的事实有鉴于前,不管是杨锋的心思犹疑,还是孟节的心知肚明,却都可以肯定的不再会对大汉之地有别样的心思了。
入幕之时,王伉自是施施然的来到邓瀚在襄阳城的府邸之中。
作为当初一介书生,本来也不过是自认有些才华,而且见到了他出身之地的永昌郡为蛮人肆虐,心生不忿后,便和那时候与他心思相同的吕凯一样,对于蛮人们不仅愤恨,故而在有幸为邓瀚这荆州人委以重任之后,便不辞辛苦,不畏艰险的接下了,那看似危险的任事。
而今的他,经过这几年的历练,当然不再是当年那个只有这一腔热血的无为书生,从南中这些时间的历练中,他也不再对于南中的这些蛮人仅有愤恨之意。
毕竟圣人言,教化四方,施仁天下,好叫远人来归,也是王伉等人多年以来的所得的微言大义。
此时来到邓瀚的府上,自是对于当年邓瀚予以他们要对南中保持一贯的猜忌之意有些疑惑,所以此次他不远千里而来,自是一方面代表了杨锋这当年荆州暗中支持的南中人物表达他的服膺之意,另外也是想要从邓瀚这里得到些解惑的机缘。
当然和王伉一起进入南中的吕凯,到时没有太多的顾虑,比较起来,吕凯的为人行事却是要比王伉更为坚韧一些,不然吕凯也不会在而今南中和荆州所属各地保持和平的情况之下,还是一直在为他的那份指掌平蛮图孜孜以求得以全功。
从时至今日,吕凯的那份图的名字并没有因为眼下两方情势的变化而做更改的事情上,就能看出,吕凯在心底中,自是深信着那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故而在这一点上,虽然是一起多年的好兄弟,又在南中这近乎蛮荒之地公事多年,在这对于蛮人的态度上,两个人内心深处还是多有不同的。
“呵呵,对之,这却是来我这里,讨要说法来了”虽然在年岁上,此时的王伉自是要比邓瀚虚长几岁,不过邓瀚平日里相处的人物,自是不同于王伉,而且身居荆州要职多年,本身上的那种气势和官位,不用刻意的表现,自然而然的便在彼此相处的时候显现了出来,故而这个时候邓瀚以王伉的字称之,在王伉看来却是没有丝毫的不妥之处。
“正是”王伉倒也直率,“大人,当年自是一心为我大汉百姓着想,对于南中的蛮人自是多有提防之意,当然那个时候,南蛮之人对于我益州的侵凌和破坏也是有目共睹的,当时之事,大人那般安排也是合乎情理的”
“不过,这几年过去了,在下于南中之时,倒是身临其境,觉得那些蛮人们也并没有太多的恶处,与之相处久了,倒也觉得那些人虽然看似粗莽,行事苍撞,却是本身没有太多的机心,让人看着很是直接,故而在下觉得,时移势易,即便是往日南蛮人对于益州多有破害,可是对于他们的态度,也是需要些机变的”
“呵呵,对之,却是仁人君子,颇得圣人教化之由”邓瀚对于王伉的这份仁者之心,多少也是有些欣赏的。不过对于王伉的这种行为,邓瀚却是抱有一定的否定。
“不知,对之可曾听过有中山狼一则轶事?”
“却要大人解之”王伉说道。
以邓瀚的身份要给他讲故事,自然其中自有深意。当然虽然自汉武帝之后,天下间自然以儒家之言治世也久已,然而毕竟这个时候的传道之时,更多的还是以师徒口授为多,远不及后来有了纸张,添了印刷术之后的那样,能够让这种教化快速的展开。
虽然如今有了邓瀚的穿越,使得此时的襄阳城中有了物美价廉的公子纸,也在荆州诸多地方通过活字印刷一术,使得如今的荆州的文事教化很是昌盛,不过这些年中,王伉等人身在南中蛮荒,自然没有受惠于其中。
“战国之时,有赵简子大猎于中山,虞人道前,鹰犬罗后。捷禽鸷兽应弦而倒者不可胜数。有狼当道,人立而啼。简子垂手登车,援乌号之弓,挟肃慎之矢,一发饮羽,狼失声而逋。简子怒,驱丰逐之,惊尘蔽天,足音鸣雷,十步之外,不辨人马。
时墨者东郭先生将北适中山以于仕,策蹇驴,囊图书,夙行失道,望尘惊悸。狼奄至,引首顾曰:“先生岂有志于济物哉?昔毛宝放龟而得渡,隋侯救蛇而获珠。龟蛇固弗灵于狼也。今日之事,何不使我得早处囊中以苟延残喘乎?异日倘得脱颖而出,先生之恩,生死而肉骨也。敢不努力以效龟蛇之诚”
先生曰:“墨之道,『兼爱』为本,吾终当有以活汝。脱有祸,固所不辞也。”乃出图书,空囊囊,纳狼于囊。遂括囊口,肩举驴上,引避道左,以待赵人之过。
已而简子至,求狼弗得,盛怒。拔剑斩辕端示先生,骂曰:“敢讳狼方向者,有如此辕”先生伏踬就地,匍匐以进,跽而言曰:“鄙人不慧,将有志于世,奔走遐方,自迷正途,又安能发狼踪以指示夫子之鹰犬也然尝闻之,‘大道以多歧亡羊’。夫羊,一童子可制也,如是其驯也,尚以多歧而亡;狼非羊比,而中山之歧可以亡羊者何限?乃区区循大道以求之,不几于守株缘木乎?况田猎,虞人之所事也,君请问诸皮冠;行道之人何罪哉?且鄙人虽愚,独不知夫狼乎?性贪而狠,党豺为虐,君能除之,固当窥左足以效微劳,又肯讳之而不言哉?”简子默然,回车就道。先生亦驱驴兼程而进。
良久,羽旄之影渐没,车马之音不闻。狼度简子之去远,而作声囊中曰:“先生可留意矣出我囊,解我缚,拨矢我臂,我将逝矣。”先生举手出狼。狼咆哮谓先生曰:“适为虞人逐,其来甚速,幸先生生我。我馁甚,馁不得食,亦终必亡而已。与其饥死道路,为群兽食,毋宁毙于虞人,以俎豆于贵家。先生既墨者,摩顶放踵,思一利天下,又何吝一躯啖我而全微命乎?”遂鼓吻奋爪以向先生。先生仓卒以手搏之,且搏且却,引蔽驴后,便旋而走。狼终不得有加于先生,先生亦极力拒,彼此俱倦,隔驴喘息。先生曰:“狼负我狼负我”
狼曰:“吾非固欲负汝,天生汝辈,固需我辈食也。”
遥望老子杜藜而来,须眉皓然,衣冠闲雅,盖有道者也。先生且喜且愕,舍狼而前,拜跪啼泣,致辞曰:“乞丈人一言而生”丈人问故。先生曰:“是狼为虞人所窘,求救于我,我实生之。今反欲咥我,力求不免,我父当死之。今逢丈人,岂天之未丧斯文也敢乞一言而生。”因顿首杖下,俯伏听命。
丈人闻之,再三,以杖叩狼曰:“汝误矣夫人有恩而背之,不祥莫大焉。儒谓受人恩而不忍背者,其为子必孝;又谓虎狼知父子。今汝肖恩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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