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自是知道,自他入主荆州以来,于荆想九郡间耗费了多少气力,方成就了如今这一派繁荣胜景,不过时为乱世,这里却是让天下群雄为之觊觎,而他的两个儿子却是没有将这荆襄之地保有下来的能力。
平日里他自是对老大严苛些,却不过是想让刘琦多一些血气,或许是他平日的表现给了儿子们不好的榜样,刘表好文事,与他相交好的八骏也多是文章声名显赫之辈,所以两个儿子为了投其所好,自也对兵事很是反感,哎,有些后悔啊!
自刘备投荆襄,初始刘表与之相善,原本也是为了给荆州找一份安定,让刘备护佑刘琦掌护荆州,可是刘备是个英雄,是被曹操称为,天下两大英雄之一,且曹操不敢为之先得人物,性格暗弱,书生一个的刘琦怎么能够掌控了刘备,而刘备又何甘屈伸于其下乎!
次子刘琮,自是年幼,而其母族蔡氏于荆州却也是势大难制了,如今想来,当初自己为了稳固荆州,却是有些做的过了,老夫少妻,却是弄致如今的局面。
大汉朝廷,建安天子,洛阳,长安,许都,曹操,孙权,刘备,甚或者,蔡瑁,蒯越,与我或恩或仇,或敌或友,或尊或卑,有我之上人,又有我之下,呵呵,不论于人世间几分纠葛,又或者几多洒脱,却是终究要结束了。
荆州,我不负先帝之托付,将此散乱不堪之地,建成为乱世中之桃花源,为我大汉留存了几多元气,然我死之后,却是非我所能知,呵呵,既生为乱世人,却也只能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了。
哎,原本还想将这荆襄之地委给刘备,却没想到他有些迂腐了,大丈夫却是要有当断即断的觉悟,即使要仁义,却也不能让仁义缚住了自己的手脚,或许这也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的考验吧!
日挂西边,当是夕阳斜下,漫天云边红似锦,却与西蜀无缘,不道无限好,只是迟了,僵卧。但说片语,无言寄,凭天意!
人生在世,死去万事皆休,平生过往心田过,莫道翻转如意,只求意自得,将行不魈,且罢。我今寂寥,前后事,任逍遥。
针砭无效,汤药不济,刘表自是依然缠绵于病榻之上,蔡夫人却也不免有一时之彷徨,此时的州牧府中,能做主的也就是她了,除了她之外,少子刘琮却不过是胎毛未退的孩子。
纵使府门外蔡夫人有蔡氏宗族做后台,可是近来她也不是十分的放心她的弟弟,自是因为事有反常即为妖,若是要将刘琦引入府中,她也怕刘表给他传达什么口信,将荆州传于刘琦。
蔡瑁自是也知道刘表病势渐渐沉重,可是蔡夫人也没有将详情告知,她也想,若是蔡瑁真是有什么不好的心思,她总得有些什么东西趁一趁。既然她已身为刘家妇,蔡氏于她却是外姓了。
荆州并不仅仅只有蔡氏以及刘琦,还有不少只忠于刘表的人,牙门将王威即是一位,而刘琮之师傅巽自也以刘琮的前途为重。这些却也是眼下蔡夫人要极力拉拢的人。
若是没有这些人,即便是将来刘琮立为荆州之主,没人帮衬着,却也是不行的,光靠蔡氏兄弟,到时候却也怕成了蔡氏的一言堂。
就在蔡夫人趁着这时光,加紧的未雨绸缪,为刘琮布置的时候,蔡瑁却是又一次进府来探望刘表,尚未见刘表,蔡瑁却是与蔡夫人言道:
“大姐,近日却是辛苦了吧?”
“却也不算辛苦,不过是时时的看看他而已,其余时间都有下人在伺候着呢,我却是不辛苦的!”
“是么,不过,我听说,这两天大姐还忙着联络一些官员,这却是为何啊?”蔡瑁与蔡夫人言谈之间,却也不很客气。
“你这是什么态度,这是和你姐姐说话的口气么?”
“哦,”总有几分情分的蔡瑁,见此,却是稍微放轻了口气,道,“姐姐何必联系那些人,若是事有所变,在荆州我蔡氏一族,自是大权在握,何必现在给他们好脸看!”
蔡夫人自是斜睨了蔡瑁一眼,心下暗忖,“你的大权在握,到时候,将我和琮儿置于何地,莫不过是一尊傀儡!”口中却言道,“毕竟都是荆州的老臣,而这几个还是琮儿的师傅们,这个时候,却也需要安其心,以免时局变动,人心不定啊!”
“哼,那倒也是,不过这时局却是又到了关键时刻了!”蔡瑁道。
“哦。怎么说?”
“敢问姐姐,这刘表如今身体究竟如何?”蔡瑁却是噤声问道。
蔡夫人却是一时沉吟,未曾发话时,蔡瑁则接口道:“难道是已然不易起了!”
蔡夫人虽然未应声,却也没有反驳,蔡瑁自是知道这里边的含义,一时之间,却是心下暗喜,不过他却不是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自然带出点高兴的神情。
冷不防看到蔡夫人不解的表情,蔡瑁却是想起,先前他却是要一心保的刘琮上位的,现在他的心思转变,倒还没有和蔡夫人好好的解释一番,这样一来,他方才的高兴却是有些过了。
不过么,既然知道如今刘表的状况,我倒是可以有所行动了,这却是要赶紧回去和大家商量一下,至于这边么,到时候再说吧,实在不行,到时候,先做事,后解释,总是保他刘琮一世富贵即可。
“既然这样,大姐,我这便回去调遣一队精锐人马来此护卫吧,以免发生不可测之事!”
明白了这里的情况的蔡瑁却是没有心思在这边待下去了,自然是要回去准备,让手下的人们开始行动,以免夜长梦多。
蔡瑁自是离开,蔡夫人却是继续待在了府中,不一会,却是有人来州府全面的接管了州府的安全事宜,有人问时,人却道,“乃是夫人同意!”问话人于是自然无话。
第二十七章 烟波
天气很冷,汉水上下都已经开始浅浮着不少的冰凌子,不过此时的水上面还很热闹,来往的却是一艘艘的水军战船,看样子正是荆州的水师,巡逻着,警戒着。
船上的军士们自然也怕冷,不过军头们一个个都看上去很精神,时不时的眼神都扫视着江北的状况,不过视线所及却是一片又一片的森林,虽然树叶都耐不住寒冷,回归了大地的怀抱,可是密密的林木间依然遮挡了太多的形迹。
那林间,自然已经没有了飞鸟的栖息,尽管有气候的原因,可是在江上人所注意不到的地方,有着不少的眼睛在观察着,观察着江上的来往船只,眺望着远处不想平日里情形的襄阳城。俄而不久,像是有所得之后,却是隐去了。
襄阳城的码头处,却是有一艘停驻了许久的巨舰,舰上桅杆上有一大纛,书有一个大大的张字,这自然是荆州水军大将张允的座驾了,与蔡瑁等有所图谋的他却是没有忠于自己的职守,折返江陵驻守,不过到如今他也不担心什么了,只因为他要尽忠的上司却是已经不在了。
如今的荆州,有能力和机会继承刘表地位的,以正理而论,机会从大到小的自然是刘琦,刘琮,还有被刘表曾经欲托以后事的刘备。然而此时刘琦却是被蔡夫人和蔡瑁二人拒之府门外,依次而下,蔡氏自是要推刘琮上位,快刀斩乱麻,先凑成既成事实,到时候便是上下有别,大局已定了,试想若无外力或是变故,以刘琦的性格,到时候,自是一副文人脸孔,只能唏嘘不已,而定无所为。
只是此时,蔡瑁等自然是担心刘备那边的兴师问罪,襄阳城中自然是有大批的军队,还有从江陵那里调集过来的张允与他一起,许是荆州的一半以上的兵马已掌握于蔡瑁手上,尽管在蔡府中满宠已是满口应承了蔡瑁的安全保障,北方局势渐稳,大势将平,丞相自是有意要南下,而且宛城与汝南都是有丞相的大军驻扎,与荆州自是毗邻而接,轻骑却是可以朝发夕至的。
蔡瑁等人心下却是稍安,但是尽管常日里蔡瑁都是称呼刘备为大耳贼,看不上这位流荡四处的大汉宗亲,然而满宠在给他保证的同时,也给了他相当重要的警示,要不然蔡瑁或许不会有派人盯梢邓瀚那边的举动。
此时的襄阳城内,蔡瑁自是已将刘琮扶上了位,而他自然是大权独揽,且往日与大公子交好的几位也或罢或免,离了朝堂。而一些中立的却也是唯唯诺诺者多,敢于强项的少之又少,文人们自是讲究一个和则留,不合则去,君子交恶,不出恶声。
而也在刘表帐下为官的刘癔却是辞官挂印而去,临行欲见邓瀚,却被告知邓瀚已是离了襄阳城。
邓瀚自是一直在关注着襄阳城内的诸势力的动作,当蔡瑁与蔡夫人相谈后,便更换了州牧府内的守卫,邓瀚便得到了消息,随后从大公子处更是得知,刘琦却是再也无法进得府内拜见刘表了。
邓瀚便即将这一最新的消息传到了远在新野的刘备处,道是:刘表却是要去了,我们却是要做些准备了。
不谈新野处如何准备,有徐庶喝和诸葛亮两个人在,想来自是能够为刘备带来尽可能完美的计划。
而襄阳处邓瀚,自也做了安排。府中的众位医师自然要妥善的维护好了,邓瀚自然先将这些先生们先是安排到了城外的货栈处,接着自然派船将他们送至上庸,黄忠关心儿子的病情,自然也一同随着医师们前往了上庸。
之前邓瀚却是召集云汉货栈各地的护卫队齐聚襄阳,然而却没有向江陵以及江南诸郡的人们,即使如此,却也召集了将近两千多人的样子。
邓瀚自是不会让这些人全部集中于一地,自然也是在襄阳城中安排了不少的人手。
不过转眼之后,邓瀚却是从手下人那里又得到了消息,襄阳向北的水路上已经布满了张允的巡逻船了,眼下与那边的交通却是被阻断了。
虽说日暮乡关何处是,但于邓瀚来说于这烟波之上却没有什么可愁的。在他看来,他的主公刘备当下虽也有心占有荆襄九郡,但当下他的心思还耽于宗亲友仁之道,况此时刘表纵忘,然其子尚在,对于刘备来说,这与当初的徐州陶谦却也有几多相似之处。
而此时的刘琦为安全计却也在伊籍等人的建言下,悄然出了襄阳城,蔡瑁此时自然是要安定城内的局面,出了襄阳的刘琦却是说的上是脱离了篱藩,有了自由,却也多了不少的感慨。
十余年公子生涯,一朝逢巨变,零落漂泊,却是父亲又已逝,满腹辛酸,总与何人说。
刘琦却是投了新野而去,不料想,他刚至新野,刘备自是亲身与他相待,亲热熟络不提,却恰逢探马来报,道是宛城夏侯惇帅于禁李典领大兵七万,向新野而来,其用意不言而知,与此同时,又有消息言称汝南曹仁处却也是有些动静,曹仁却是调兵遣将,派手下将军领兵万五,过古城,而向安乐而来。
两路大军进发,自有齐头并进的意思,想来如此大格局,却非是没有曹操的点头,不可能实行。
此时的邺城内,曹操却是在他刚刚动工的玄武湖上,筹谋着将来的局势,身旁除了许褚之外,却还站着两个做谋士幕宾样子打扮的人,不过其中一人却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脸色苍白,却是面上无须,不过这些确实丝毫无损那双眼睛中闪露的睿智的光辉之气,不过脸上却是带了几分玩世不恭,这正是鬼才郭嘉郭奉孝。而另一人却是有一缕长须,仪容堂堂,脸庞稍显瘦长,却是一副忠厚长者像,这却是荀彧,此时为汉侍中,守尚书令。
“禀丞相,据荆州细作来报,道是刘表已亡,蔡瑁却是扶住刘琮,领了荆州!”却是荀彧说道。
还未等曹操说话,郭嘉却先开了口,“如此一来,却是要在此先恭喜主公又得了一大州郡!”
“奉孝,每遇大事,总是有所预言,却都是奇准,此次就让我再借奉孝之言,盼能早日得偿所愿。”曹操开口道。
“不过,丞相,新野处还有刘备在,却是个麻烦,据闻,新野城虽然城郭不固,但却又是一处钱粮富庶之地,这几年丞相为芟平北方之割据,却没想于南方,刘备又是找来了几个手下,然和却真是难缠啊!竟然又能借到立足之地,趁机而起!”
“文若自是谨慎,当然之前先谋北方一定,再取南方,却也是正经的谋略,不过是因为刘备的仁义之名,方才有了这么轻易的发展,说句笑话,若是天下间皆是些碌碌之徒,我等自是却不会觉得寂寞么?
“既然,我与那刘玄德并称为当时英雄,却也应该给他准备一个符合他这个英雄的落幕的场面吧,哈哈!”
千里之外的柴桑,高大阔伟的吴侯府内,议事厅中。一个青年和一个中年人对话中。
“子敬,近来你却是便得沉默了些,不知有何所思哉?”这个声音自然是属于哪个青年人的,不过看他的样子,稳坐于主位上,如此一来便可知,此乃是孙权,而与他对坐的便是鲁肃,鲁子敬。
“主公,容禀,其实近来肃也是颇有些闲暇,公瑾自是率领军士们去江上操练,而我东吴的内政之事,有张昭在,自也无忧,我却是可以偷点时间,想一些事情,其中有一事,却是不知为何,似乎满荆州的人,把江夏都给忘了啊!”
第二十八章 江东
“主公,自前次,我东吴攻伐了江夏,那黄祖却是到如今还没有恢复过来,以往,荆州自有刘表为黄祖安置后方之事,不过如今荆州刘表却已是自顾不暇了,至此,却是取江夏之绝好时机!”鲁肃对着孙权说道。
孙权,此时的他应该算得上这个乱世中,最年轻的掌握有实权的诸侯,不过二十六岁,闻鲁肃所言,自是心下一动。江东有今日的局面,却是多赖于孙坚和孙策二人为他所争得,到如今,他不过是承继父兄余烈。
年轻的他,身为一方之雄,自是有着不下于任何人的对于开疆扩土的欲望,加之,自他与鲁肃这一对君臣相遇,鲁肃即为他展开了一副雄伟的前景,那就是:为将军计,惟有鼎足江东以观天下之衅。今乘北方多务,剿除黄祖,进伐刘表,竟长江所极而据守之;然后建号帝王,以图天下,此高祖之业也。
江东自也是人才鼎盛,然其中佼佼者,自有孙策所遗之言可见一斑,外事不明问周瑜,内事不决问张昭,而这些却也仅仅是孙权承继父兄之余荫,不过自从有了鲁肃,孙权却算是有了自己的贴心人。
“子敬所言,自是有理,奈何我军却也是多有不便,近来,山越之地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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