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帆一身淡色的西装,俊逸清秀的脸,颀长文雅,彬彬有礼,那种出尘的气质,让人看着很舒服。
“见到我有这么惊讶么?”他走过来,完全不把洛君天放在眼里似的,亲昵的抱了唐暖央一下,那么的自然而然。
洛君天瞬间变脸,绿眸的颜色变暗,那是他发怒的先兆。
“你不是在法国嘛,什么时候回来的?”唐暖央笑问着,眼前这个总是挂着浅浅的微笑,如沐春风的男人。
“君天被蛇咬的事,在家里跟公司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我也是别人打电话给我才知道的,就连夜坐飞机回来了,刚才在楼下有碰到二哥三姐他们”洛云帆在说的时候,那暖暖的笑意一直挂在他的脸上,未曾淡去。
洛云帆是洛家唯一个让洛君天看不清真面目的人,他这个人好像天生就没有怒气一样,因为这样,他才会更加警惕!
“原来是这样啊,四叔你真是有心,坐吧,我给你倒水”唐暖央转身去倒水,见到他,总让她觉得很暖心。
“别忙——”洛云帆拖住她的手,关心的说道“你身体也还很虚弱,坐下吧!”
“哦,好!”唐暖央笑笑,坐到一边。
洛云帆含着笑意坐下来“君天,觉得身体怎么样?”
“四叔也喜欢说这种客套话么,千里迢迢从法国赶来,我感动的都要热泪盈眶了”洛君天似笑非笑的勾着薄唇,语调阴阳怪气。
白痴都听的出,他此言非善,更多的是一种嘲讽。
洛云帆低头微笑,又抬起头来“一家人,应该的”。
唐暖央在心里白了洛君天一眼,四叔好心好意来看他,干嘛说起话来夹枪带棒的。
“四叔,这次回来,什么时候再回法国啊?”唐暖央岔开话题,缓和一下气氛。
“参加完宁香的订婚宴吧,而且老爷子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我希望能多陪陪他,所以短时间之内,应该不会回去了”洛云帆淡定的说道。
“嗯,这样也好”唐暖央点头。
洛君天躺在床上,忽然间大笑“哈哈,,,,四叔的算盘打的可真精,也是,这种关键时候,不在爷爷面前好好表现的话,这遗产也就要少继承一分了”。
“洛君天——”唐暖央实在忍不住拔高声音喊了他。
相信,是输的开始!
“喊什么,想震聋我的耳朵么?”洛君天长眉骤然蹙紧,怒气已了然于眉心。
当着四叔的面,唐暖央不想跟他吵,所以收敛起情绪,平心静气的说“我没喊你,你累了吧,就别说那么多话了,睡觉吧”
“睡觉?”洛君天把眉毛挑的老高老高“四叔回来了,你开心的都得了健忘症了?忘记我才刚刚睡醒么?”
唐暖央这才想起来,对啊,他才刚刚睡醒。
“那就闭上眼睛,养精蓄锐吧”。
“当着客人的面把眼睛闭上,会不会太失礼了”洛君天的眼神更加的阴冷。
唐暖央抿抿唇,憋着气说道“医生说过,这说话也很费力气的,我是为了你好”她已经是一让再让了,
谁让他对四叔说话那么过分的,她也是实在听不下去了,才会阻止,可她忘记他的性格,不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
洛君天沉着目光看着她,脸上满是萧肃,她这是在帮洛云帆!
“是该好好休息,我也该走了,改天出院后,在家里见吧”洛云帆起身告辞,像是完全没有看出他们之间的暗涌一般。
唐暖央也跟着站起来“那好吧,出院后家里见!”
“嗯!君天你好好休息,我走了!”洛云帆笑意盈盈的转身,走出病房。
他一走,唐暖央的脸跟着沉下来“我说洛君天,为什么要对四叔说那样的话,你也跟二叔他们那样,看不起四叔么?他的出生,不是他能够选择的”。
“闭嘴——”洛君天低吼,绿眸凌厉的射向她“你现在是在为他抱不平么?”
“是又怎么样,我只是觉得你对他的敌意有些莫明其妙”唐暖央也不怕承认。
“你觉得莫明其妙,不代表我没有原因,有的人可能并不如你想像的与世无争,越是不叫的狗越凶这个道理,看来你还是不懂,唐暖央,知道在我们的世界里,什么东西是致命的么?”洛君天绿眸幽暗如鬼魅。
唐暖央凝神问“是什么?”
“相信!”
“相信?”
“没错,除了自已,谁也不能相信,因为相认,就是输的开始,唐暖央,看来,你还是太嫩了”洛君天勾起冷笑。
唐暖央深吸一口气,去反驳他的话“我不赞同你的说法,如果人活着,连一个相信的人也没有,整天去猜忌别人,倒不如还是一无所有,潇洒自在的好,起码没那么累”。
洛君天的冷笑更是深刻“这点程度就觉得累的人,是不配掌控世界的”。
原来,这个男人的野心才是最大的!
她无话可说,瞥眼看到桌边放着一只手机,过去拿起“这是,,,,四叔的手机,他忘记拿了,我送去给他”。
转身,她就往外跑。
“不许送,回来,他自已会来拿的——”洛君天在后面喊,可惜她人跑的太快已经不见了,绿眸精湛的一眯,寒光射出,那么细腻的人,会这么粗心把手机给遗落下来?
洛云帆,你的目标究竟是什么?
唐暖央追着跑出去,走了有好一会,估计已经下去了吧。
电梯门开了,她正要进去,洛云帆又坐电梯上来了,她急急忙忙的,差点撞到他的身上。
“小心点,你身上还有伤”洛云帆赶紧扶住她,脱口而出。
唐暖央一愣“你怎么知道我身上受伤了?”
恶劣的态度!
洛云帆扶正她,温润的微笑“我是听宁香说的,她说把你跟君天送来医院的时候,发现你身上有伤”。
“原来如此!”唐暖央明白的轻点了下头,而后又笑“我说呢,四叔怎么会这么神通广大,人在法国都会知道我受伤的事”。
“这伤是怎么回事,听到在肩膀跟胸前?”洛云帆疑惑的盯着她的身体。
唐暖央被他看的有些不自然“是我自已不小心摔的,好的差不多了”她把手机递上去“你忘了拿手机了!”
“谢谢”洛云帆接过,放进口袋里“到了楼下才发现把手机落下了”。
“难得像你这么细腻的人,也会有粗心的时候呢”唐暖央想来是洛君天的话,让他觉得难堪了,四叔在洛家也算是逆来顺受了。
洛云帆清雅的淡笑,过来抱了她一下“好好保重你自已,别跟君天硬碰硬,对你没有好处,要懂得保护自已”。
“我懂!”唐暖央感激靠在他的肩头,在她心里,四叔是这14年唯一的家人,在同一个屋檐下,互相关照的人。
洛云帆放开她“好了,我走了!”他转身向电梯走了二步,又侧过头来“对了,听宁香说这次大亏了安斯耀聪明,想了个办法能跟外界联系,不然你跟君天都危险了”。
“是嘛”唐暖央淡笑“那真该找机会好好谢谢他”。
洛云帆转过头,走进电梯。
唐暖央站在电梯口笑着对他挥手,直到电梯门关上才往回走。
也就在电梯门关上那一刹,洛云帆脸上的笑容变的深沉。
******
回到病房,洛君天对她的态度变的恶劣起来。
“滚回你自已的房间去,想跟洛云帆一国,就别在我的眼前晃悠,二个狗杂种,就凭你们的力量,是颠覆不了洛家的”。
唐暖央一进门,他当头就给了她这么一棍子,有些发懵的同时,心也痛了,她冷冷的发笑“你是该小心点,老爷子对我们这么好,说不定把遗产全部给我们,到时,我让你洛君天第一个变成穷光蛋,让你尝尝谷底的感觉”。
“凭你跟他,少做白日梦,10秒之内,给我消失”洛君天阴厉瞪视着她,怒火冲天。
“三秒就够了——”唐暖央头也不回的跑出他的病房,回到自已的房间。
坐在病床上,她急喘着,心如刀割,一切都回到原点了么。
之后的二天,她一直呆在病房,睡醒的时候,床头总会有食物,打开来还是热气腾腾的,可没人知道是谁送,仿佛是从天而降。
偶尔把头靠在墙头的时候,能听到从隔壁房里传来的欢笑声的,冷清的只有她自已。
就因为她开口帮了四叔,所以她又变成他讨厌的人了?
有时她会想,这是他在借题发挥,找个借口来否定她,也好让他自已又能那么明正言顺的跟蒋瑾璃勾搭在一起。
在医院整整住了一个星期,出院那天,唐暖央连日来第一次从洛君天的病房前经过,里面很热闹,而最醒目最刺眼的莫过于依偎在洛君天身边的那抹绿色。
洛君天看到门口的女人,挑了挑眉,揽住蒋瑾璃的肩。
唐暖央的心很冷,冷的已经冰封了,淡漠的勾了勾嘴角,她走的毫不犹豫,而那碎了一地的东西,她也再也不想捡起来。
唐暖央的惊恐!
走出住院大楼,门口停着好几辆车,一看就是洛家的。
从她背后,跟她前脚后脚出来的洛君天,从她身后,仿若她是空气般的经过,拄着华丽的水晶拐杖,与她擦身而过,上了最豪华的那辆车。
蒋瑾璃转头,对唐暖央嫣然一笑,很是得意。
唐暖央暗吸一口气,提步想要到外面去坐计程车,心冰封的那么彻底,麻木的切上一刀,也不会感觉到痛。
停在后面的两辆车子的门开了,同时下来两个男人。
“嫂子——”
“暖央——”
这两道男声,除了吸引了唐暖央顿步之外,也引的坐在车里的洛君天侧目,他摇下窗户。
两时走过来的是安斯耀跟洛云帆。
“嫂子,宁香今天有事没来,让我来接你,把行李给我吧”安斯耀浅笑而礼貌的去接过她的包。
洛云帆淡笑“银行那么忙,又要筹备明天的订婚典礼,还是坐我的车吧,我这些日子都在家,反正也没事可做”。
安斯耀的嘴角往上扯了扯“没事啊,这用不了多少时间”。
洛云帆低头笑了笑,大度说道“那好吧”。
洛君天在车里看着,俊美的脸上寒光猎猎,声音低沉霸道的吼道“唐暖央,傻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上车!”
徒然的大吼,让每个人都惊颤。
唐暖央抖了一下身体,稳住心神,镇定的转过脸去,眼底没有温度的盈盈一笑“抱谦,你的车太挤,已容不下我了,我还是坐四叔的车”。
说完,不看他作何反应,一把夺过安斯耀手里的包,大步的走到洛云帆的车边,打开车门坐进去。
洛君天的绿眸中顿时刮起龙卷风,唐暖央,你好大胆子,竟敢忤逆他。
安斯耀瞥了眼洛君天,又幽幽看了一眼坐的车上唐暖央,粉薄的唇,快速的勾起一起讥讽,又恢复成一贯的沉稳。
洛云帆带着笑意对洛君天还有安斯耀文雅的欠身,转身上车。
一辆一辆的车子,慢慢的行驶离医院。
唐暖央放松下身体,靠在车窗上,手伸到车窗外,迎着风惬意的半闭上眼睛,脸上有笑,也有忧伤,,,
洛云帆转头看看她,眸中溢满温柔“舒服么?”
“嗯,舒服,四叔,什么时候,我才能够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呢”。
“现在就可以啊,想笑就放声笑,想哭我车上纸巾备的很足,我不会笑话你的”洛云帆不以为然的说,那温柔狭长的凤眼盛满了阳光。
“呵呵,,,,”唐暖央乐呵呵笑了,声音清脆悦耳,她很少这样笑,而原来她笑起来的时侯,竟这般美丽动人。
笑够之后,她又重重的叹息“四叔,这个世界残酷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希望,期待,幸福,样样都是毫不留情的刀子,我常常觉得自已撑到尽头了,再也撑不下了,想要逃,永永远远的逃开”靠着,眼泪就缓缓流下来。
一条纯白色的手帕伸到她面前,手指修长优美。
泪眼朦胧中,唐暖央眼前的手帕扭曲了起来,像极了一朵白玫瑰。
洛云帆将手帕轻轻一抖“手帕是用来擦的,不是看的”。
唐暖央的心狂跳了起来,惊恐的盯着这双手,相似动作,相似的话,她咽了咽口水,将身体往后缩。
在老爷子面前!
魔术师!!
第一次在海边见到那个魔术师的时候,那人也是这样子,将一朵白玫瑰,轻轻一抖,就变成一条手帕的。
这么看来,连手也很像,只是小指上没有戴尾戒。
有那么一瞬间,连眼前这个跟她相处了14年,她最相信的亲人跟朋友,也变的不单纯,诡异神秘的看不清了!
洛云帆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放慢车速,转过头来,见她脸色苍白,神情惊恐,不禁担忧的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唐暖央僵硬的微笑,接过手帕,擦了擦眼泪。
洛云帆放下手,眼睑若有所思的向下垂了垂。
接下来,唐暖央全程绷紧了身体,偶而不动声色的偷看边上的男人,怎么会是四叔呢,这不可能啊,他们之间是惺惺相惜,彼此关照的关系,他干嘛要扮成魔术师来接近她呢,这说不通啊。
会不会是她想的太多了,她怀疑过安斯耀,也觉得连洛君天的手也跟魔术师的很像。
一条白色的手帕,一双相似的手,一句差不多的话,这又能说明什么呢,这些东西,又不是那个魔术师所独有的,而且,上个星期她在慈善晚会见过他,当时四叔人在法国,也不可能会出现在慈善晚会上。
“暖央,我们到了!”
“啊,哦,到了啊”唐暖央吓了一跳,猛的回过神来。
洛云帆淡淡的笑了笑“想什么想的这么出神呢,我看你都想一路了”。
“四叔,你的手指这么漂亮,很适合戴尾戒”唐暖央答非所问,猛不其然的说了一句。
洛云帆怔了怔,举起自已的手,左右看了看“是嘛,那下次试试看,下车吧”他宠爱的拍拍她的脑袋,笑容暖人。
“那我下去了”她打开车门下去。
“尾戒,,,,”洛云帆嘴里喃喃的摸着自已的小手指,眸光莫测高深起来。
唐暖央站定,正要提不,不远处,洛君天也下来了,该死的坏男人,就算是腿有点瘸,拄着拐杖走路,也仍旧优雅的像画中的欧州贵族。
蒋瑾璃小心的扶着他往里走,手抱着他的腰,他的手搭在他的肩头,亲密无间,旁若无人。
唐暖央觉得周围的空气又变的压抑了,深吸一口气,她镇定的往里走。
敞亮的大厅,奢华大气的黑色真皮沙发,洛远山穿着笔挺的中山装坐在那里。
原本有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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