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宋喻平听到她的低喃,“他能有什么事?没听过‘祸害遗千年’吗?”
唉!他摇了***,离去。
她站在原地,扬嘴而笑。
“圆儿,你瞧,是谁来了?”钟叔喊住走在前头的人儿。
钟叔?她正愁找不到他呢!葛圆月转身,“钟叔,我正在找你呢!二少爷说……”
“小……呃……圆月姊姊。”小奴一见到她,兴奋的直向她招手。
“小奴?”葛圆月一见到她,高兴的扬起笑容,可又想到她的劣行,不禁心生愤怒。“你还敢来?”
唉!她就知道一定会被骂惨的。
“叔叔,我和圆月姊姊聊聊,待会儿再去找你。”
钟叔点点头,“我就在后院除草。”
见钟叔离去后,葛圆月马上走到小奴身边,一把扯起她的耳朵,“死小奴,你向谁借了胆,竟然把我卖了?”不好好修理她,难消她的心头恨。
“***,你听我解释嘛!”要判人死刑之前,也得让她喊冤啊!
“说!”葛圆月放开手,先饶过她的耳朵。
小奴揉了揉发红的耳朵,“之前你要小奴帮你找落脚处,可是天下这么大,我就只认识叔叔一个人,所以没多想,就来找他了。”
“这很合理,可是到最后,你怎么将我卖了?”这点不合理。
“叔叔也是拿人薪饷的,要我向他要求让***留在这里白吃白住,我还真开不了口,也怕叔叔不答应,正好我听他说山庄里缺了丫鬟,所以……”
“所以就顺势把我卖了?”她真是养了一个笨奴婢!
“那时候你也需要盘缠,那五十两正好派上用场,而且你留在这里也是名正言顺的,不需要麻烦人家,等襄州知府来退婚之后,我就将你的藏身处告诉老爷,到时老爷只能来将你赎回去了。”她想了很久,才想出这个办法耶!
“那万一我爹因为气极,不要我了,我不就得永远留在这里当人家的丫鬟?”这算什么聪明的点子?
“***,这点小奴也算到了,只是我想说,若这山庄你待不住,一定会顺利逃走的,连葛家那道高墙你都不怕了,这小小山庄算什么?”拍拍马屁,看等会儿能不能不被扁得太惨。
“小奴!”葛圆月扭了扭拳头。这算是称赞吗?
小奴退后两步,“***,你别生气嘛,我可是带好消息过来的。”为了将好消息告诉***,她跟着葛家负责采买事宜的仆人,以探亲为借口,一路南下洛阳,这么的辛苦,就算没功劳,也有苦劳啊!
“什么好消息?”最好是她想听的,要不然……
“襄州知府的三公子一听到***离家的风声后,非常生气,说***这是不守妇道、败坏妇德,他说了,只要这个月底老爷没把***找回去,他就上葛府退婚。”这算不算天大的好消息?
这襄州知府的三公子还真是名副其实的文人沙猪,也不想想他自身没什么长才,还会嫌弃别人?
真不晓得她爹为什么一定要她嫁给这么没有用的男人?
这消息真是不赖,可是要撑到月底耶!今天也才不过九号……
“只差半个多月了。”看来她只能打消逃离山庄的念头,再撑一阵子。
虽然在这里得每天心不甘情不愿的服侍上官御,不过却不失是藏身的好地方,她只能委屈自己了。
“小奴把消息带到了,得快点赶回去,要是晚了几天,老爷一定会起疑的。”
“那还不快点滚回去!”要是坏了她的计划,那如何是好?
“真是无情!”呜……
葛圆月身着小厮男装,定定的站在马厩外,望着看管马厩的阿骉牵了匹马出来。
“喏,这是二少爷的马。”他将缰绳递给她。
哇!这匹马真是高大骏伟。
“我不会牵马啊!”她看着眼前的缰绳。
刚才二少爷只叫她备马,没叫她牵马。
“不会?”阿骉望着她,“连马都不会牵,想必要你骑马也是白搭吧?”这样怎么跟二少爷四处奔跑?
哟!他那眼神摆明了是看不起人。
“像牵小狗一样吗?这样我会。”
“你有见过小狗长得这般高大吗?”拿狗来跟马比?
是没有,而且……光是站在它身边,她都快吓死了。
“那你可以挑一匹小一点的马啊!这匹马这么高大,怪吓人的。”
“你是来帮二少爷备马匹的,不是来讨价还价的。”再和她讲下去,正事都用不着做了。
厚!上官御可真是了得,时时刻刻都能欺负她。
“那我去叫他自己来取马。”
她才不干呢,万一被他的马踩扁,那多不划算。
“喂,你这是……”只是个下人,脾气竟大得吓人。
“怎么了?”上官御缓缓的走近他们两人。
“二少爷!”阿骉恭敬的一鞠躬。
葛圆月很不爽的转头,“喂,你这是什么意思?虽然我着了男装,可还是个女孩子家,你怎么可以要我来帮你牵这匹大马?要是我被这马伤了,你赔得起吗?”不凶一点,他以为她好欺负。
“你怎么可以这么无礼?”阿骉忍不住出声喝止。
她是什么身分?怎么可以跟二少爷这么说话?
无礼?
“哼,我不干了。”待在他身边,都是在受气。
说完,她转身便要离开。
当她经过他身旁时,上官御一把拉住她。
“会马术吗?”
也许是问了废话,从她刚才的表现,就知道答案了。
“我可是姑娘家耶,没事怎么会学马术?”那是男孩子的事。
她扯了扯穿不惯的男装,原来他要钟叔帮她准备的衣服就是这套些许不合身的小厮服装。
“这一趟,我们得骑马。”他倒是简单的说明了他问话的用意。
骑马?
“算了,你还是找别人去吧!”她才不敢呢,万一这匹马兽性大发,那不就得摔死人?
“从来没有人敢违抗我的指令。”在桦枫山庄,他一向说什么是什么。
呵,那好!
“就我敢啦!”她就不相信他能拿她怎样。
说完,她又转身准备离去。
上官御却钳制住她的身子,然后扛起她,丢到马背上。
“这里由不得你任性!”这里可是他的地盘。
现在她没有任何心情反驳他的话,因为……哇!没想到马背上这么高。
“我要下去,这马太可怕了。”要是摔下去的话,那还得了?“让我下去,求求你……”
“别怕,抓紧马鞍。”他指了指她该抓的地方,迅速翻身上马,稳坐在她身后,“我上来陪你,就用不着害怕了。”
他的语气温柔得象是能把人融化,她不习惯的回头望着他。
“你……你今天……很怪。”
他说话怎么变得这么温柔?
“你是我的贴身丫鬟,我当然得多照顾你。”他边说边拉扯缰绳,将马儿掉头,然后缓缓的朝山庄里的马道行去。
“是吗?”她说得很小声,象是在问自己。“山庄里没有马车吗?我觉得坐马车比较舒服。”
两人共骑一匹马,加上她因为害怕,非常贴近他,他的体温不断的从她的背部传到她的全身,他的味道缭绕在她的鼻息之间,让她觉得心悸,既舒服却也恐慌。
“桦枫山庄经营的酒馆遍布全城,骑马能省时。”这算是他给她的回答。
那就是说,她别想要坐马车了?
“山庄里有那么多懂马术又识字的人,你为什么挑上我?这样不是造成你的困扰吗?”带着她,想必马匹也跑不快吧?
“我就想要你在我身边,如何?”他一字一句清楚的说,直到看见怀中人儿的脸颊染上***,才收回目光,加快马匹的速度。“怕的话,就抱紧我。”
话才说完,果然有一双发抖的小手紧紧的环抱他的腰部。
要应付这样天真的女人,真是比他想象中还容易……
第4章(1)
桦枫山庄底下共有十五家酒馆,卖的是宋家酿酒坊自酿自产的好酒和全国各地运来的名酒,加上从各地请来的厨子,用酒烹制成的菜肴、点心和甜品,且各分店的菜色不同,囊括了全国各地的佳肴,所以吸引了无数客人,也因此成为同业眼红的对象。
“大少爷说桦枫山庄出产的酒全是你酿的,真的假的?”葛圆月吃着桌上丰盛的大餐,手上更拿着一块酒酿桂花榚,满足的询问只喝酒却不吃饭菜的上官御。
“其实我爹才是真正的酿酒高手,我只是学了皮毛,再加以变化罢了。”他酿酒的功夫是从宋青山那儿学来的,宋家本来就是以酿酒为业,他只是将其变化经营而已。
“原来你也会谦虚。”她忍不住说话损他。
把宋家家业撑起来的人可是他耶,说得好像一点都不关他的事。
上官御不想和她讨论这无关紧要的问题,从一旁的酒壶中倒了杯颜色略微***的酒。
“你喝喝看这酒。”
她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
这酒真香,入口时虽然烈了点,但是不消片刻,那香味便从喉间散开,烈酒顿时变成了清香顺口的温和酒液,醇厚、软润的纯正味道在体内流畅,那鲜美甘甜的滋味在口中久久不散。
她对酒味不陌生,葛明宏常邀她月下饮酒、谈心,而葛明宏藏在酒窖中的也都是上等好酒,可是这么好喝、好入喉的酒,她还是第一次喝到呢!
“怎样?”他也替自己倒了杯酒,却不是和她同一个酒壶里的。
“这应当就是大少爷说的那个让他的故友念念不忘的什么梅什么雪的酒吧?”她倒是忘了那名称。
“腊梅冬雪。这是白酒加以变化酿造而成的,这种酒可是得来不易,只在冬天酿制,取腊梅上的冬雪当酿酒的水,一坛可要好几个人力搜集一整个冬天。”
这么麻烦的酒,难怪这么好喝。
“那你喝的又是什么好酒?”她注意到了,他从头到尾只喝那壶酒,酒色透明,一看就知道不是腊梅冬雪。
他举起酒杯,将杯中物一口饮尽,“这酒不好,你还是别品尝。”
骗人!要是那么不好喝,他怎么那么爱喝?
“我偏要试试!”
她拿过酒壶,替自己倒了一杯,随即啜饮一口,酒液一入喉,她的脸马上纠结成一团。
“好难喝!”
这酒不但涩口,而且浓烈,一入口,一股化不开的苦涩流窜于唇舌之间,浓浓的酒腥味让人不敢恭维。
“我劝过你。”他没骗她,是她自己不信。
“你的品味真是与众不同,这酒真是难喝到……无法形容。”她皱起眉头,看着眼前的怪人。
“你先别急着否定它。”他从容以对,“你现在再好好品味一下留在你嘴里的甘甜。”
甘甜?
她闭上嘴,感觉刚才那股怪味,却发现苦涩过后,竟是甘甜滋味,唇齿留香。
“这是怎么回事?”好奇特的感觉。
“这原先是酿造失败的果酒,任谁啜饮之后都会被它的苦涩味道吓到,所以没有人察觉它的美妙之处。”他举杯,再喝了一杯。“苦涩过后,所能体会到的甘甜自是不同一般,人人以为这劣酒难以入口,所以享受不到这种滋味,很奇妙,是不是?”
葛圆月好奇的再喝一口,苦涩味没变,依然让她不自觉的皱紧眉头,但随后的甘甜却更是香浓。
“这酒叫什么名字?”这感觉真妙啊!
他***,“没取。”
那真是可惜了。她暗忖。
“改天我再帮你想个好名字吧!”
“嗯。”上官御点头,没拒绝。
“我跟你学酿酒和经商好吗?”她睁大眼,兴味盎然。
自古以来,能开酿酒坊的人都是富商巨贾,她虽是女流之辈,却也对这商场有着浓厚的兴趣。
他望着她,“为什么想学?”酿酒的学问很大,一个小女人恐怕负荷不了。
为什么?这问题在她的脑海里转啊转。
“那你呢?为什么学酿酒、卖酒?”
她总觉得自己会想学酿酒是因为他,为了这个说不出口的答案,她干脆将问题丢回去,省得出糗。
他放下酒杯,“我是商人,酒是一种高价值、低成本的商品。”
“就这样?”未免也太市侩了吧?
他将杯中物倒在桌上,形成一条直线酒纹。“酒,以成欢、以忘忧、以壮胆,却也使人沉湎、坠落,兀然而醉、豁然而醒,令人自迷也自误。”
她是读了些许的书,但他的话真是深奥了点,“算了,打住这话题。”
“怎么?你不想学了?”
“想,你肯教吗?”这才是重点吧?
“桦枫山庄里共有一百一十六人,还有十五家酒馆大大小小加起来共一百三十九人,三座酿酒坊共有七十四人,三百二十九张嘴全靠酿酒坊维生,名师高徒,若我教你酿酒、经商,你有自信喂饱这么多张嘴吗?”
“养活这些人是你的责任吧?”干嘛把事情说得那么严重?
三百多人耶,他真有一套,竟然能养活这些人,更遑论这些人多半已有家室,得照顾家人,若认真加起来,恐怕近千人跑不了。
“若要我教你,你就得分担这个责任。”
他好像在引她上钩耶?
“那不学了。”好像在签卖身契。
“女人毕竟还是和男人不同,嘴上说说,就算放弃,也不用替自己找任何借口。”
“喂,你怎么这么说?”男人了不起啊?“这三百多张嘴算什么?随便也养得活。”
“喔?”上官御看着她。她真是禁不起激……
“喔什么?”她才不是会认输的女人呢!“怕的是我会将他们养得更好、更壮。”
有人这么比的吗?
“好,那我与你打赌,三年的时间,若你能将酿酒坊经营得更好,我绝对会对女人刮目相看。”
少瞧不起人了!谁怕谁?
“就三年!”葛圆月赌气的说,她要让他知道,女人可不是好惹的。
“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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