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迷前,阿雾的眼底闪过难以置信的神情,快递是个幌子?压根是有人要对付自己,而她却又掉以轻心了?
阿雾的怀疑还来不及证实,还没有猜想到是谁会这样对自己,整个人就软倒在车上。
快递员摇摇头,说了一句抱歉。
趁着外面的天黑沉沉的没什么人,那个佯装快递员的男人迅速把昏迷过去的阿雾丢到车子上,随即将车门狠狠一关,似乎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一幕,他开着车,扬长而去。
面包车发动之后,开了半个小时左右,到了一间医院,在医院前停下。
快递人模样的人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人已经送到楼下了,你在哪里?我要怎么把她交给你?”
“你直接抱着她上来就可以了,到门诊大楼八楼来,我在那里等你。”声音有些沙哑,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而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丁敏玲。呆记土巴。
她穿着病号服坐在门诊大楼八楼的走廊上,外面还披着一件外套,这样的天气披着外套其实很热也很奇怪,但是丁敏玲已经顾不得其他了。
大概五分钟之后,那个人出现了,怀中抱着的人,可不就是丁雾?
丁敏玲勉强扶着墙壁站起来,对于走廊上,来来往往的人仿佛都看不见了,她的视线紧盯着他怀中的丁雾。
“丁小姐,人我已经带到了。”男人向丁敏玲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她脸上的惨白以及某些痴狂,让他心神一震,他也不知道她让自己把这个女孩打晕,送到医院来是要做什么。
似乎摸清男人此刻所想,丁敏玲呵呵一笑:“放心吧,钱我一会儿就给你,再者,我也不是要做什么伤害她性命的事情,你不要担心。不过现在,你先抱着她跟我来,这会儿还需要你的帮助,耽误你二十分钟的时间,我会多给你一万块。”
男人一听,眼睛微亮,这样的好事,不做的话就不划算了。
他很配合地点点头,“好,丁小姐在前面带路吧。”
丁敏玲点点头,扶着墙壁,一步步往前走,她走得很慢,甚至脚下还虚浮无力,男人跟在她身后,看得心头颤颤的。
“丁小姐,你没事吧?”快递男担心地问了一句。
“没事,速度有点慢,你多担待一下。”丁敏玲恍惚着回了一句。
在医院,看到各种各样的病人并不稀奇,所以男人尽管抱着昏迷的阿雾,也没有人多想什么。
终于走到了角落尽头的一间类似实验室的地方,丁敏玲的嘴角扬起笑。
回过头来,一边推开门,一边指挥男人道:“跟我进来,把她也抱进来,放在病床上。”
男人听从了她的指挥,实验室里放着各种各样的器材,进去有一股阴冷的感觉,好似四面八方在朝着他们吹冷风。
“到了?”另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男人才知道这个实验室里还有人。
他抬起头看过去,只见是一个身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听声音应该是个男的,但是他的脸上又带着口罩,男人看不起这个医生如何。
“嗯,这就是了,医生麻烦你,帮忙配一下型。”丁敏玲点点头,回答道。
男人还愣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这会儿,他感觉到一股不寻常,这个丁小姐似乎别有目的。
“哦,你还在这里啊?这件事辛苦你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把丁雾如何的,只是让她配合做一个检查而已。这是原本说好的两万块,还有刚才说的一万,一共三万,你拿着,先回去吧,这边没你什么事了。”
丁敏玲从包里拿出一大迭钞票,红色的百元大钞,厚度不薄,递到男人的手里。
钞票厚实的感觉让男人心头一荡,他回过头,匆匆看了床上躺着的女孩,她似乎就像是睡着了。
再看向那个医生,他正站在工作台前,因为是背对着男人的,他看不清医生到底在做什么,但是手中似乎拿了一个针筒。
“你先出去吧。”丁敏玲重申了一句,男人这才听出她话里的不悦之意,点着头,说了一句好。
他的脚步转了一个防线,沿着实验室的大门走去。
背后,依稀听到丁敏玲询问医生的声音:“医生,现在抽血的话,最快什么时候能得到结果?几个小时就可以了吧?”
似乎医生说了一句是,又似乎说的不是,男人的脚步挪到门外,大概是良心不安,又或者是因为好奇,在离开前,他特地转过身。
里面,那个医生拿着一根针筒走到病床旁边,他的眼睛一动不动地凝视着这一幕,甚至看到医生推动针筒,从针头里面溢出一滴透明的液体……
☆、178 一出好戏
外婆在丁成俊的病房等到下午两点半,依然没有看到阿雾的身影。
关于阿雾会来做配型这件事,她甚至还没跟丁成俊说。昨天他说得很严肃,外婆虽然听了,却没有听进去,丁敏玲的洗脑作用更大,这是丁成俊的一条命,怎么能任由阿雾胡乱,不帮这个忙?
趁着丁成俊睡着了,外婆从房间里走出来,或许她应该打个电话问一问阿雾。
但是她没有手机。外婆第一个想到的是丁敏玲,丁成俊睡着了,去看看丁敏玲如何,顺便让她打一下阿雾的手机。问问她到底跑去哪里了,就算不来,总要有个说法吧?
到了丁敏玲的病房,外婆却惊讶地发觉,丁敏玲压根不再病房里。
空荡荡的病房,被子被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色的窗帘被微风一吹,在窗户间起伏着。外面细细的雨丝飘了些许进来,外婆皱眉。
“大中午的,外面又下雨,人跑到哪去了?”她揉了揉眉心,喃喃地问。
病房里是没有人得,外婆不信这个邪,坐在椅子上等她,丁敏玲也没说有什么事要出去,再者她现在的身体情况,不允许她出去。
三点多的时候,外婆还是没有等到丁敏玲。更没有等到阿雾,她心里突然涌出一抹不安,晃了晃神。外婆倏地从椅子上站起。
不行,她要下楼打电话问问阿雾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若是有事不来的话,肯定会跟自己说清楚的,但是今天,什么都没有。
外婆局促不安地走到门边,丁敏玲不再病房,阿雾却没有声息,两者之间,不会有什么关联吧?
情不自禁地吸了一口凉气,千万不要被她猜中了,否则,后果如何……
想到杜靖宇那张阴骘冷酷的脸,外婆的不安就在无形中被拉大了。
拉开病房的门,整个人还没有走出去,外面,竟然站着一行人。
打头的是杜靖宇,穿着黑色的西装,外婆的视线所及之处,只见平整的西装不见一丝褶皱,杜靖宇那张玩味的脸在视线中出现的时候,外婆只觉得今日再一次看到杜靖宇,似乎又有某些不同。
她的手不安地搅了搅,恰好被杜靖宇看到了,他勾了勾唇,笑容更加飘渺,似乎是嘲讽。
“杜先生……”外婆艰难地叫了一声,三个字,疏远了他们之间得距离。
外婆得声音带着一丝担忧,她不知道杜靖宇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甚至直接拦着她的去路。
联想到不再屋内的丁敏玲,外婆怀疑,丁敏玲的消失不见,与杜靖宇有关系。
“邵女士,我们又见面了。”杜靖宇动了动薄薄的唇,不急不慢地说出这几个字,又见面了,这一次,他又是要做什么?
“杜先生这是做什么?”外婆狠狠吸了口气,稳住自己不安的情绪,她并非是无知妇人,也见过一些场面的。
带着人来堵住她的去路,他这来者不善的气息,让外婆的表情从些许怒气到此刻震怒。
莫不真的以为这医院也是他的地方了?
“自然是请邵女士看一出好戏,时间差不多了。不过还请邵女士稍等一下,毕竟要看戏,也要人齐,才有趣,不是么?”杜靖宇扬了扬手,摇头轻笑。
表情那般不经意,似乎这不过是一桩毫不起眼的小事,但外婆知道,若真的只是小事,杜靖宇就不会亲自来了。
“什么好戏?敏玲消失,是你动的手?杜靖宇,你还想怎样?她现在没有得罪你任何地方,丁家还不够惨吗?”外婆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对杜靖宇重重指责道。
话里,自然是对丁敏玲,以及丁家的维护。
杜靖宇缓缓吐出一口气,似乎对外婆的愠怒视而不见,他原本冷酷的面容,此刻竟是温和,从杜靖宇出现到现在,他展现出来的都是笑容。
外婆想起了上一次在咖啡厅的时候,杜靖宇也曾这样笑过,但是结果,却出乎人的意料。
难道今天,他又在计划着什么?
狠狠攥住手心,外婆的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
“一会儿,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至于消失不见的丁敏玲,我劝邵女士,你还是谨言慎行得好,没有证据的事情,污蔑到我头上,这可是诽谤。”杜靖宇依然在校,但是眼底已经没有笑意。
外婆了解地点点头,何必装?这才是杜靖宇的真正面目,他却要故意笑着面对她,让她感觉十分不舒服。
至于他说的……“那我拭目以待,最好杜先生真的跟这件事没有关系。既然杜先生所谓要看戏,那总要去戏院了吧?难不成杜先生这样拦着我的去路,这场地就是在这里了?”外婆冷声问。
杜靖宇正要开口说话,走廊的另一段,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推着一个人走过来。
轮椅上的人,却是丁成俊,他也完全不解这是怎么回事,至于刚才强行将他弄到轮椅上的人,他更不认识。
但是看到杜靖宇的时候,那些迷惑,似乎消失不见了。
“丁总,别来无恙?”杜靖宇转过身,语气漫不经心。
丁成俊脸色惨白,抓着轮椅的扶手,指尖在发抖,杜靖宇,他为何在这里?
看向丈母娘,发觉她也是眉头紧蹙,丁成俊竟然不敢回杜靖宇的话。
“敏玲不在病房,我等了半个多小时了。这位杜先生,好端端的拦着我的去路,说要请我看一出什么戏。”外婆一字一句地对丁成俊说,眼底的愠怒已经溢出。
丁敏玲不在病房里?透过开着的门,丁成俊往里面望去,果然不在,看不到人影。
他抬起头看向杜靖宇,一米八几身高的杜靖宇震慑力太过强悍,让坐在轮椅上的他感觉到危险,尤其是杜靖宇唇边那抹古怪的笑,仿佛是嘲讽,仿佛是鄙视。
丁成俊忍住杜靖宇眸底的冷光,出于对丁敏玲的担忧,还是忍不住出声了。
“杜总,不知道今天这么大的仗势来,是有何贵干?”丁成俊讥诮地看了一眼自己坐着的轮椅,又是堵外婆,又是将他也推过来,他要做什么?
杜靖宇摸了摸下巴,脸上带着满意的表情:“不错,人齐了,那就可以出发了,走吧。”
一声令下,也不管另外两个人的表情,直接走到了前头。
丁成俊气急败坏,朝着他吼:“杜靖宇,你还没说,敏玲到底去哪里了?她最近什么都没有做,你不要欺人太甚。”
情绪激动之时,丁成俊想要起身,却被身后推着轮椅的人按住,让他不得不坐回去,外婆在旁边看着有些紧张,剑拔弩张吗?
杜靖宇的脚步突然停下,转过身,视线瞄到秦磊,还有刚刚飞过来的华都,以及另一个人。
“丁总,我劝你,现在最好安静一下,我对绑架你可没有兴趣,免得让医院的其他病人误会了什么。我相信,今天这一出戏,你会很惊喜。”
说完,继续往前,杜靖宇的平静早就在几个小时之前被打破了。
呵,他客气,人家就得寸进尺,果然是没把他当一回事,既然如此,不妨让他们看得清楚一些。
外婆跟丁成俊面面相觑,最后,纷纷沉默了下来。
从住院大楼到门诊大楼,还是在医院里,两人的心已经经历了无数纠结以及紧张,杜靖宇的背影泛着冷,他们不知道杜靖宇到底要去哪里,但是这一段路程的煎熬,已经让他们受了不少的罪。
进了电梯,秦磊很精准地按下了八楼,杜靖宇表情未变,站在旁边直视着电梯得数字,从一到八,仅仅几秒钟的时间。
“叮”的一声轻响,电梯的门已经开了,丁成俊的额头冒出一层层的薄汗。
到了那间实验室的门前,门上的那块透明的玻璃窗可以看见里面的一些情况,丁敏玲坐在椅子上,医生似乎还在忙活,而阿雾却躺在病床上。
杜靖宇扯了扯嘴角,眼底闪过阴骘,暴戾,他的停顿没有维持太久,干净的大手附上门把,往右一拧,哐当一声轻响,随即,套层间脱节,立马就把门打开了。
杜靖宇收回自己的手,寒着一张俊脸踏入,病床上,阿雾很安静地躺在,没有什么异样,他的视线在她身上划过,仿佛仅是睡着。
闻声而来的丁敏玲转过身,看到杜靖宇入修罗异样走进来,脸上的冰寒,冷酷,以及冷笑,出现在实验室明亮的灯光下。
“你……怎么会来这里?”丁敏玲失声大喊。
“阿雾……”恰逢此时,外婆却的视线去望向病床上的阿雾,她心里的不安以及惊恐在此刻放至了最大,为什么阿雾会在这里?为什么她此刻神志不清地躺在病床上?
又为什么,丁敏玲也一道在这里?
外婆冲到病床处,不停地叫阿雾的名字:“阿雾,你怎么了?阿雾……”一声又一声,带着凄厉,已经担忧。
丁敏玲顺着声音望过去,发觉外婆的眼眶红了,这是对自己的时候没有的感情,以及担忧,果然,在她心里,丁雾才是重要的那一个。
她揪着手心,冷冷地想。
面对杜靖宇,以及丁成俊,此刻,她的惊慌似乎又平静了下去,丁敏玲将外套裹紧自己,轻笑着从椅子上站起来:“靖宇,没想到竟然还有机会跟你见面。”
杜靖宇没有理会她,也走到阿雾的病床,握了握她的手心,眉头紧蹙,张开薄薄的嘴唇,缓缓吐出一句话:“她怎样?注射了什么东西?”
医生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他手上的活,站在丁敏玲的身后,态度毕恭毕敬。
“杜总放心吧,只是注射了一些安神药物,丁小姐现在只是睡着了,不会有什么妨碍的。”
丁成俊听得心头发冷,不停地看向丁敏玲,又看向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