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阿诺也一定会事先和自己说的啊。
把证件给反了过来，离婚证三个硕大的字却是戳进了她的眼睛。
离婚证，难道是程慕笙？
苏念一急忙着就把离婚证给打开，果然里面写着她和程慕笙的名字，苏念一不自觉的手有些颤抖，难道是因为太开心了吗？可是心脏位置为什么会微微地泛着疼痛？
苏念一放下那本离婚证，拿起旁边的两张纸，看了起来。
“念念，我知道你很不想要看到一切和我有关的东西，可是我想着你和阿诺结婚的时候要用到他，就给你寄来了。
你知道吗？那天你离开之后，我看着你已经签好名的离婚协议书几乎都要疯掉了，你竟然就这样不要我了，我知道是我错了，那时候我就想要把那份离婚协议书给撕了，我不会和你离婚的，你永远都是我的老婆，永远都是。可是，幸好那时候我没有把它撕了，不然现在估计又要给你造成麻烦了。
我一直都把这份协议书藏在抽屉的最底层，从来都不拿出来看，我想要留下一切和你有关的东西，哪怕是这一份离婚协议书，因为你在上面签过字，上面曾经有过你的体温和你的味道。我不舍得，不舍得就这么把它给撕了。
可是我又不敢看见它，看到它的时候我的心就会痛，就好像是被活生生地扯成了两半一样，不是都说会麻木的吗？为什么我就不会？
一开始的时候我天天都回我们曾经一起住过的别墅，因为那里有你的味道，而且我做梦要是有哪一天我回去了，你回来了，那该有多好。可是梦就只是梦，永远都不可能实现。
后来我就不敢回去了，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回来，因为你不要我了。而且就算我把别墅的门窗都关上了，你的味道还是慢慢地在流失，到后来，我竟然都感觉不到你的味道了。而且，在那里，有我们全部的回忆，只可惜我给你的回忆大部分都是不好的，只要我一想起来我曾经对你凶过，对你做过混账的事，我就恨不得杀了自己。所以，我就只能呆在公司里，就算有时候回去，也只是在别墅外面静静地看着，想着如果门可以从里面被打开，然后你会从里面出来，对我说阿笙，你回来了啊。那该会有多好，只可惜这也是一个梦。
念念，对不起。以前借你外婆的事情强逼着你和我结婚，结婚之后还没有好好的对你，我就是一个混账，但是我只求你不要忘了我，哪怕我在你的心里就只是一个恶魔，只要有一点点位置就好了，哪怕你记不住我是什么样子了，只要你记得曾经有一个叫做程慕笙的男人出现在你的生活之中就好了。
我知道我自己这么要求你很自私，那些有我的回忆大概都是你不愿意想起来的部分，但是就让我这么自私一回吧，念念就当作是我求你了。那些日子你给我的回忆，对于我来说太过于美好，（呵呵，可能对于你来说只是一个噩梦而已。）我想过要一个人独自珍藏，可是对你放手真的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如果你把我忘掉的话，我真的不知道我会怎么样了。
念念，对不起。
念念，我真的很开心，你可以和阿诺在一起，阿诺是一个很好的男人，起码他不会像我一样让你受委屈。而且，我也庆幸我这样的人渣没有给你造成什么心理上的阴影让你不敢去接受别的男人，那样子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其实你离开的那些日子我一直都在想，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竟然连一个求婚、一个婚礼都没有给你。我曾经想过等你回来，我一定要把这些统统都补给你，但是现在虽然我不能做了，阿诺帮我做到了了，他让你的人生圆满了。
你知道我那天看到阿诺和你求婚的样子，我有多么嫉妒吗？我嫉妒得眼红，我甚至想要冲上去，把阿诺踢开，换成我自己。可是我又有什么资格可以嫉妒，是我太人渣了，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想开之后，我也就开心了，终于有一个男人对我的念念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了。只是我却还是自私的会心痛，对不起，念念，是不是我已经连心痛的资格都已经没有了？
不过，我还是真的很开心，真的。
我知道你们要结婚了，所以我终于去把我们的离婚协议书找了出来，上面你签的每一个字都刺痛着我的心，可是最后一次我却是笑着签上我的名字的，因为只要我签了，我的念念就可以幸福了，哪怕我要活在地狱了，只要我的念念幸福了，就什么都好了。
我真的很不想要去把这份协议书公正了，因为要是没有去公正的话，起码说明我和你之间还是有一点点的关系的，起码说明在法律上你还是我的妻子，我还是你的丈夫。可是……可是，你和阿诺要结婚了，我也终于要做这件事了，我真的真的不想要做，对不起，念念，我是真的不想要去做这件事，念念，你是不是越来越觉得我太自私了。
后来我想想也对，我不能这么自私。我要是不去公正的话，你和阿诺就不能领结婚证，就算领了，你也会背上重婚罪的，所以我在昨天终于把他拿去公正了。你都不能想象到我那一刻的心情，我真的在想要是我冲到路上被车子撞死那该有多好……”
看到这里，苏念一赶忙去看了一下结婚证上的日期，果然是昨天的，原来他一直都没有拿去公正过，原来在昨天之前自己还是她的妻子。
苏念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了，可是却还是拿着纸继续看了下去，
“对不起，念念，我好像是说太多了。我怎么样又关你什么事呢？你有你的生活，你的生活里已经没有叫做程慕笙的这个人了，就连我们的最后一点点牵绊都已经被扯断了。
念念，你能和阿诺在一起，我是真的开心。阿诺是个好男人，真的，我太了解阿诺了，阿诺一定会对你很好的。呵呵，我好像说多了，这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来，你应该已经比我更加了解阿诺了。要是阿诺对你不好的话，你估计也就不会接受她了。
念念，我亲爱的念念。
念念。
念念。
念念。
呵呵，我好像写得太多了，一开始我只是想要和你说一句我已经去公正了，让你不要担心我会拿这个威胁你了的，不知道怎么就写了这么多，不知道你会不会看，要是看了的话，对不起，我又浪费你的时间了，对不起，念念。
念念我好像欠了你好多句对不起，现在就让我补上吧，我知道你不会稀罕，和我有关的一切你应该都不会稀罕，我也知道这些对不起什么都不能补偿，那么就当作是我的自我安慰吧，你不想看的话就自动略过吧。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好了，念念，我真的不能写下去了，我估计你要是看到这里应该都心烦意乱了吧，因为这是和我有关的东西，和我这个人渣有关的东西。要是你能看到这里的话，谢谢，念念，真的谢谢你，我很开心，也很感动。
最后我想说你和阿诺在一起一定会有一些困难的，但是我会帮助你们的，哪怕你不稀罕，我一定会让你们幸幸福福地在一起的。
那本离婚证就当作我送给你的结婚礼物吧，到时候你们的婚礼我就可能不去了，虽然我很想看看你穿婚纱的样子，但是……也许我还是太懦弱吧。
念念，最后祝你新婚快乐，也谢谢你给我那么一段美好的回忆。”
最后的落款是程慕笙。
－－－－－－题外话－－－－－－
什么都不说了，让我去哭一会……
022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精）
苏念一的目光落在信的最后一个字上，这封信程慕笙写得很用力，用力到纸都被写破了，苏念一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用力，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写这封信，要是他想要把离婚证拿给自己的话，只要一个离婚证就好了，他这么忙，为什么还要浪费这些时间写这封信？
苏念一看着信纸，就是最单纯的白纸，上面却是有不少的水渍，苏念一不知道是自己的眼泪还是因为程慕笙把水打翻在这封信上了，上面的印迹却更像是眼泪。
心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始揪疼，苏念一胡乱的抹了抹自己的眼泪，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就开始往外面冲。
门被打开，院子的门也被打开，程慕笙来不及反应，就呆呆的站在了那里。
“念念……”他有些惊讶地看着她，带着见到他的欣喜，眸光却注意到她脸上的泪痕，整个身子颤了颤，却是更加握紧了手里的保温杯，她是因为不想要看到任何和自己有关的东西才会哭的吗？低垂下了脑袋，不知道是因为难过还是因为怕她看到自己会更加的伤心，急急的转过了身去，“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写那些东西的，我本来不想写的，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对不起，我以后……以后再也不会了。”此时的程慕笙就好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站在老师面前的小孩，整个身子都在微微的颤抖，他好想要在转过身去看看她，可是他知道自己早就没有了这样做的资格。
苏念一一直在哽咽着，没有开口，这样贸贸然地跑出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只是身体不由自主的做了，程慕笙这段时间又消瘦了很多，没有想到上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那么瘦了，现在居然还可以瘦下来，苏念一不知道他现在的身体除了一把骨头究竟还剩下些什么。他转过身子去不敢看着自己是因为觉得他对不起自己吗？可是，现在他做这些还有什么用吗？
“没事……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了，对不起。”程慕笙努力的让自己把话说完整，说好了要走的，可是脚步却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沉重。就算是这么背对着她，自己还是可以闻到她的味道，感受到她的气息，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这段时间，他都只敢躲得远远地看着他，他知道她每天早上五点二十分的时候就会出门，和阿诺一起，阿诺有时候会骑着自行车载她，她会紧紧地环着阿诺的腰，阿诺骑得快的时候她会把自己的脸贴在他的背上，紧紧地贴着。
早餐店每天早上是六点半开门，有各种口味的粥，糯米饭，包子，紫菜汤，豆浆，各式各样，都是很中式的早餐。幸好这里是华人街，不然程慕笙想早餐店早就要关门大吉了，在国外卖中式早餐，亏念念也想得出来。
他每天都只是看着她忙碌，然后让助理去买很多的东西，早餐可以吃，中午放到微波炉里热一热可以吃，晚上还是可以吃。就好像那时候她还在他身边的日子，每一天都可以吃到她煮的东西，虽然现在已经不是为了他而做，他甚至只是一个连面都不敢露的客人，但是他还是满足了，他没有资格要求太多的。
一般七点开始早餐店的生意就好了起来了，一直持续到九点，人才陆陆续续地少掉，关门是在九点半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就可以走到早餐店的大门口了，多靠近她一点点。
然后她离开早餐店的时候一般已经是十一点半左右了，她会和阿诺一起去超级市场买菜，袋子装得满满的，阿诺提着，有时候东西太多，阿诺就会提着重的东西，她会提着轻的东西，然后两个人就整天都呆在家里，偶尔也会出来到著名的景观玩玩，但是很少，除了刚到巴黎的几天，可能是因为之后就开了早餐店太累了吧。
他知道他们要开早餐店的时候也是很吃惊，因为开早餐店是很累的一件事，他想要阻止，可是她却很快乐，乐此不疲，让他不舍得这么打断她的快乐。一直以为早餐店开几天就会算了的，没有想到竟然开了这么久。
也许是他太不了解念念了，念念是那种不管多累都会坚持下去的人。那是不是曾经只要他对她好一点，她也就会坚持下去？
“程慕笙！”程慕笙等不到念念的回答，觉得是她不想要和自己说话，只好抬起自己千斤重般的脚回去。他一开始要求调到总公司的时候，并不知道念念会来巴黎，可是他刚来没几天，念念竟然就到了巴黎，这是不是就是缘分？虽然他已经不再奢求什么了，这种还可以和她一起活在一个城市里的感觉真好。听到念念喊他的时候，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念念怎么还可能喊他的名字呢？是他又想太多了吧。握紧了手里的保温杯，跌跌撞撞地继续往前走。
“程慕笙！”苏念一看着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又喊了一声。
程慕笙这一次终于确定自己没有幻听，是念念真的在叫他，眼底闪过狂喜的情绪，她在叫自己！没有想到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她竟然还愿意去叫自己。有些蹒跚的转过了身去，双手因为狂喜握着保温杯不知道该放到哪里去。
“念念……”
程慕笙转过身来之后，苏念一才知道自己不知道要跟他说些什么，只是本能的想要叫住他，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一个人的背影可以做到这么落寞，而且还是叱咤商场的程慕笙。
程慕笙呆呆的看着念念，眸子里面的欣喜还没有褪去，她刚刚叫了自己的名字，还是和曾经一样软软糯糯的声音，不再带着厌恶，就好像是天籁一般。上一次听到这样的声音，好像已经是在前世了吧。
“程慕笙，谢谢你。”过了许久，时间好像是静止了一般，苏念一终于开口，脸上还带着泪痕，说话的鼻音有一些的重。
程慕笙苦笑，谢谢自己？是谢谢自己曾经那么对她，还是谢谢自己把离婚公正这件事一直拖到现在？“谢我什么？我还有什么好让你谢的。”
苏念一咬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确，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谢谢他什么。
程慕笙的嘴角却是越扯越大，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不是吗？如果她是想要安慰自己的，那自己谢谢他了。可是……“如果你真的觉得……觉得谢谢我的话，那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后面的话程慕笙有些胆怯不敢说出来，她一直都嫌自己脏，应该也会嫌自己的东西脏吧。
苏念一皱着眉看着他吱吱唔唔，太过于不像程慕笙的风格。
“我炖了排骨汤，你可不可以喝一点！”程慕笙几乎是一鼓作气地说了出来，就怕自己会反悔，说完之后也不敢去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