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
回到房间,她并没有急着躺下,因为有人要来。果然,半刻钟后,房门被推开,她未动。
温灏走到她的身后,看着她的背影伸手将她拉入怀中,紧紧的,“温宝,对不起……”
“没什么要说对不起的,一切都过去了。”
“没过去,没过去的。温宝,我爱你,六年多前是,现在也是。”这句话,他用尽了力气。
可惜,迟了六年多。温宝感觉鼻子一酸,不是感动,而是一种感伤。她努力的吞咽口水,不让眼泪流出来,“二哥,没有人会在原地等你,我也是……那一年,你选择沉默的时候,我就离开了那个等你的地方。”
“……”
轻轻的推开他桎梏自己的手,她转过身子面对着他,脸上是已经调整好的微笑,“二哥……”
温灏捂住她的嘴,目光深幽,“温宝,这一次换我站在那里等你,我不会离开,一辈子都不会离开,只要你肯回头,二哥就在身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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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旧迎新,年前的街上似乎突然多了许多人,商场、精品店都依照旧年的习俗应景的挂上了灯笼,花灯。严施出了办公室发现涂严的房间还亮着灯就走了进去。
他这个妹妹,总是让人担心。
涂严看见严施一笑,给他一个拥抱,似有安慰,却满是戏谑的道:“哥,你被温宝虐待了?”
被她猜中,严施只能苦笑。闲聊几句,涂严急着去医院,临走又笑的很欠揍的说:“老哥,对温宝,你少了几分强势,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你难道不觉得温宝的犹豫,在于你的忍让以及对你的不确定吗?你要是再不出手,只怕老头子会来帮你,到时候……会很好看。”
老头子?!他看着落地窗外的霓虹街景,不由一叹,对于温宝,他的确狠不下心,可是并不代表他犹豫,他只是在等一个时机,一击致命。
不过,那只小狐狸,似乎狡猾的很。
狡猾的小狐狸趴在被窝里看着年历,一天,两天,三天,还有三天就是新年,过了这个年,就是她入行的第七个年头,从十八岁到二十五岁,七年,她的变化有多大,所有人都看的见。
温宝用手指在新一年的年历上一下一下的戳着,四月的那一小块上全都是她指甲的痕迹,她努努嘴,丢了台历,翻身躺好。
那一天,温灏说会在她身后一直等着,她什么都没说,可是也是什么都说了。
没人会在原地站着,她是,温灏也是。
爱情也是有保鲜期的,他们之间,已经过期了。
“严施呢?也过期了吗?”温灏的眼神模糊的看不出情绪。
“谁知道呢?我离开的时候,大概还没过期,可是被真空了那么多年,不打开尝一尝,还真不知道它坏没坏,过没过期。”她顿了顿,“不过,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尝。”
说完,她来不及看清温灏的表情,已经被拉进怀中,头上方,那颤抖低沉的声音似有恳求,“温宝,别尝。”
……
温宝拉了灯绳,卧室里瞬间暗了下来,窗外映进来月光,她侧头。
那一只老狐狸,似乎不是那种会让她说不尝就可以不尝人。
闭上眼,她拉紧棉被,被窝里抱着一只超级大的玩偶。这一夜,是她记忆完整后,睡得最香的一夜。
……
爆竹阵阵一大早的就响彻了整个温家,温宝不太情愿的爬出被窝,卧室的地面上散落着写满了音符的稿纸,昨晚编曲子编到了凌晨三点,抬头看看挂表,时针指在七的位置,她撅起小嘴,揉揉蓬乱的头发。
睡不够,真难受。
可是年三十的,她也不能躲在被窝里睡大觉。简单的洗漱一下,无精打采的下了楼。温灏见她倦怠的样子,拉了椅子让她坐,递上牛奶。
温宝极自然半靠着他,“二哥,好困哦!”
“谁让你熬夜的。”责备中带着宠溺,转接过她喝剩下的半杯奶,给她手中换上三明治,轻哄着,“乖,吃了,吃完早餐,你再去眯一会儿,等涂严来了,我去喊你。”
“嗯。”她点点头,闭着眼咬着三明治。
温湛在一边搞不明白状况的眼珠直转,可是除了当事人,剩下的三人都好似没看见般眼观鼻,鼻观心的专心吃早餐。他是忍了又忍,终于等到温宝吃完一小块三明治,迷糊糊的又上了楼,才抓着温灏发问:“二哥,你搞定温宝了?”
温灏没答话,温湛就被涂黎姿的筷子狠狠的打了头。“说什么昏话,你当你妹妹是你们外面那些野花小草,什么搞定没搞定的乱说。”
温湛揉着头,一脸的委屈。“人家好奇,那换个说法。二哥,你跟温宝好了?”
又是狠狠的一下,“温湛,不是小妈说你,你眼看着快奔三的大男人了,动不动就‘人家’‘人家’的说话,娘不娘啊!怪不得,温宝说你像个小受似的。我告诉你,明年你必须带个女朋友回来,不许学圈子那些人胡搞八搞。”
什么胡搞八搞啊?温湛冤枉的要哭了,眼巴巴的看着温灏,温灏面无表情的离桌,他转向大哥求救,温家老大笑眯眯冲他点点头,也跟着离桌。最后的希望,温湛看向温海潮,温海潮放下筷子,“老三,认真点听你小妈说话。”罢,又离桌。
涂黎姿抓着温湛,接着教育。
嗷唔~温湛欲哭无泪,你们不带这么欺负人的。他不就是问问温灏跟温宝怎么了吗!
47
47、Part 47 真心试试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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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温宝跟温灏的状态,温家人采取的就是三不问状态。不问结果,不问原因,不问过程。
温海潮只是拍拍儿子的肩膀,说了一句“顺其自然”。温家老大对弟妹的表态是“只要你们幸福就好”。
温宝说,“哥,我很幸福,从来没这么确定过。”然后窝在温灏的怀里,吃吃喝喝,比失忆前多分稳重,比失忆后多分自得,她好像真的找到了自己,活的比谁都快乐。
她的快乐就是他的快乐。温灏这样告诉自己。
……
涂严意外的带着未婚夫的女儿驰念到温家过年,小姑娘会拉大提琴,倒是勾起了温家的兴致。涂黎姿带着佣人准备年夜饭,温灏难得打开客厅的钢琴,抓着温宝一起坐到琴椅上,驰念坐在钢琴边,三个人商量着要弹奏什么。
驰念是专业的,温灏更是专业,只有温宝是个半吊子,她吐吐舌头,坚决抵制高难度曲子。瞟了眼温海潮,嘟囔着,“本是消遣,可是太认真了,咱家老头子就要骂人偷懒了。别大过年的给我找不痛快,来首儿歌就得了。”温宝翻翻眼皮,敲了几个音,“应个景,《新年好》简单弹一下就得,要是别的,你自己弹。”
驰念抱着大提琴抿嘴偷笑,温灏无奈的摇头,却先试弹了一遍,第二遍,温宝跟驰念的提琴加入,曲子丰满了许多。
不过是娱乐,一家人倒是和乐。涂严看着拐了□边的温瀞,“怎么回事?”难道严施被甩了?
“不知道。”温家大哥很不厚道的答了跟没答一样,惹的涂严直翻白眼。
吃完了年夜饭,一家人闹哄哄的跑到外面放炮放礼花,涂严向来爱闹,温宝怕响,温灏帮她捂着耳朵看热闹。礼花在天上不断的绽放,美得似乎让冰冷的夜都暖了。
“二哥,新年快乐。”她转过身,晶亮的眼睛看着温灏。
温灏一时迷惑,低头吻了她的额头,见她只是笑,抵着她额头慢慢的逼近,可就在那一瞬间,温宝似乎被冻着的打了个寒颤,缩缩脖子,叫道:“太冷了,太冷了,回屋吧。”
“好。”他低低的答应,牵着她回到屋内,好似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
吃了饺子,两老就去睡觉了,小一辈的闹哄着守岁,温湛拉着温瀞、温灏打牌,涂严跟温宝窝在沙发里看着窗外没停过的烟花。
“温宝,严施不会已经被你判出局了吧?”涂严直来直去。
温宝一听,抿嘴笑了一下,眼神却带了一分狡猾,“你认为呢?”
我认为?涂严转动眼珠,已经闻到了阴谋的味道。“你不会是利用你二哥跟严施斗法吧!”
“我没那么坏,也没想跟严施斗法,因为根本斗不过。不过还好,我还能给自己做主。涂涂姐,我没你那么勇敢,没办法在受伤之后还能舔舔伤口的接着去爱。我累了,现在也不想参与那么复杂的感情了,二哥还是二哥,严施还是严施,我还是我。”
涂严被说迷糊了,“到底什么意思?”
温宝笑了笑,伸伸胳膊,从沙发上站起来,“就是回到起点意思,我亦如从前的对待二哥,也亦如从前的对待严施,而他们的感情,我管不了。”固然自私,可是却不伤人,她能做,只有这些。
涂严还要说什么,手机响了起来,便转过身去接电话。温宝回到房间,手机上五通同一个号码的未接来电。她刚要按下去,手机就又响了起来。
接通电话,那边熟悉的声音低低的道:“新年快乐,小狐狸。”
“你也新年快乐,严施。”她没叫他老狐狸。
电话那边一静,温宝无声的笑了笑,接着果然听见严施的叹气声,“温宝,别玩了,听话一点,我很快回去。”
“我没玩,也很听话,不过,不是听你的话。”她淡淡的道,门口传来脚步声,回头冲温灏摆摆手,示意很快结束通话。“严施,二哥在等我去玩牌,不跟你聊了。”
“温宝。”似有威胁的低唤,下半句却有些无力,“你不会是故意折磨我吧。”
“我没那么无聊。好了,挂了,bye。”不等他再说什么,轻松的按了关机键,坦然的迎上温灏的目光。“你们玩完了?谁赢了?”
“只有温湛输。”
“想也是。”她调皮的咧开嘴角,丢下手机,走到温灏身边,“二哥,咱们下楼吧。”
“恩。”温灏应声,看着她一蹦一跳的背影,一直微笑的嘴角才露出苦涩。
现在,只是她的二哥了吗?
他们之间,连暧昧都不剩了。
可是,既然说站在原地,他就要站在原地。温宝,二哥真的会等你,哪怕错过一辈子,那就这么错过好了。
别人似乎看不透他们,可是温灏却能感受到,他们之间的亲近越来越像是亲兄妹,依赖、亲昵、关怀……一切都那么自然,可是太自然了,自然的让他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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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施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眉头深深皱起。刚走进客厅的严广厦叼着烟斗,扫了眼儿子,拎着报纸坐到他的对面,漫不经心的问:“温家的小丫头给你排头吃了?”
“怎么会。”严施放下电话。
严广厦冷哼,“小时候就告诉过你,说谎的时候要看着对方的眼睛,越是闪躲越容易被人看出谎言。”
“爸,您不能不这么火眼晶晶吗。天天把自己儿女看的透透的有意思吗?”
“有意思呀,管你们的闲事最有意思。你不知道人老了,就好看热闹吗?”严广厦睨着笑。
严施立马举手投降,他可不想重蹈涂严的覆辙,老头子一出手,必将天下大乱。“我自己真的可以搞定,温宝很乖,我明天就飞回G市。”
“不用我陪你回去?”
“不用。”他立马拒绝,站起身。
严广厦撇撇嘴,展开报纸,见儿子要离开客厅,不重不轻的说:“严施,记得你收购KKS的时候我给你的建议吗?”
“记得。您说所有的等待都是出击的力量,而出击的时间则是我的准星。”在英国,他就是用这句话,跟傅楷成为商家的“杀手”跟“法医”。
“对于感情,爸爸给你同样的建议。严施,七年,已经够久了。”
“……我懂。”严施微笑着离开。
严广厦看着报纸上的文字,笑容里多了味沧桑。但愿他的孩子们不会像他一样错过,轻轻的叹口气,这么多年了,她在温海潮身边应该很幸福吧。他这辈子唯一动过想结婚的女人只有涂黎姿,当他得知她为他生下涂严的时候,真是有欢喜的,他用最古老的方式向她求婚,在写着“Marry me”的信纸上粘着铂金的指环,指环内壁上的刻着YT两个字母,在没有别的花纹。
可惜,那封信,她没有收到。
严广厦转动一下小拇指的上的指环,把烟斗含在嘴里,尼古丁的味道在口腔泛开,让舌尖微微的麻,就像第一次见那个女人的感觉,只是他哪怕在放弃的那一刻都没想到,这种感觉原来是戒不掉的,只会越来越上瘾。
……
飞机上的严施看着一叠列印出来的机密报表,他不知道父亲是如何办到的,不过一天,温氏娱乐所有的财政报表还有重大的项目投资风险评估都摆到了他的面前。
看来,他的“准星”严广厦已经替他瞄准了,只要他按下扳机一招致命就好。
想一想小狐狸变脸的样子,严施忍不住偷笑。小丫头要折磨他,似乎还嫩点。
“女士们、先生们,飞机即将落地,请您回去指定的座位,收起小桌板、调直座椅的靠背、并把遮阳板拉起,系好您的安全带,洗手间暂停使用……”广播里传出空姐甜美的声音。
严施收起资料,脸上依旧是和熙的笑容。温宝宝,我要出招了,你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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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48 真心吓一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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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施踏进温家的那一刻,温宝正在跟温灏下棋,温瀞观棋,温湛捣乱。两位家长自然是看着孩子们乐和,场面非常的温馨。
“温叔叔,好久不见。”严施将礼物交给佣人,走进客厅。
温海潮笑面相迎,“稀客稀客,快过来坐。温瀞、温灏、温湛还有小女温宝,严总你们都见过的。”
严施不明深意的笑了笑,温宝却是平静,冲他点点头,让人收了棋盘,坐到温灏身边。
“什么时候回来的?涂严说你去纽约陪老头子过年了,怎么没过十五就回来了?”涂黎姿问。
“过几天,我爸也是要飞回来的,他知道我惦记这边,便让我先回来了。”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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