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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痒-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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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一一天生就比一般人更怕疼,别说初夜了,就是平日里磕了碰了的都要哀嚎好半天,朋友们总嘲笑她娇气,却不知那并非是伪装的。

于一一说,她和秦夏努力了不下十次,每一次她都会在关键时刻疼的受不了。要是换做有点经验的男人,多半会嘴上说“忍忍”,行动上毅然进行到底吧。可谁叫那人是秦夏呢,一个毫无经验的秦夏,又容易心软又心疼老婆的秦夏,一见于一一如此痛苦,就不敢再继续了,周而复始的,两人也都淡了兴致,同床的次数也少了,到了最近,即便到了约定再试一试的时间,也都会双双找点借口搪塞过去。

“那你们,就没去医院请教一下医生么,或者回家问家长,再不然,看点那个片子,助长一下情绪什么的?”阴月月努力建议着,却是五十步笑百步。

于一一说,任何方法都试过了,他们始终过不去最后一关。直到最近,她无意间看了一本心理学的书,开始怀疑自己有心理病。她犹豫了三四天,才鼓起勇气,让秦夏陪自己挂了精神科。

听医生分析,于一一是由于结婚以来心理压力太大,再加上生理上过分怕疼的问题,导致了她在心理和行动上都产生了强烈的排斥感,以至于一到关键时刻,便会退缩。而秦夏,又不像一般男人那样强硬,反而纵容了于一一的病情。

医生的建议是,心理上的障碍,还要从心理上解决,吃药,缓和压力,多培养两人共同的生活情趣,不要让工作占领了生活的全部重心。

道理很简单,要做到却很难,于一一和秦夏的工资都不算低,刚刚够负担这两个月光族的开销,谁也不可能为了这件事换一份工作从头做起,尤其是秦夏,他接连升职,正是事业冲刺的关键时刻,如何取舍,实在是难。

就这样,于一一和秦夏不再同床,他们约定找个长假再试一次,在那之前,就先各忙各的,也许缓一段时间,一切都会水到渠成的。

于一一的问题似乎比丰铭的严重许多,阴月月听在耳里,纠结在心里。

阴月月不懂于一一和丰铭的处境,也难以设身处地的去体会,因为他们毕竟不是她,俗话说换位思考也只是说说罢了,真能做到的人又有几个?心理病,这个词对于阴月月还是太陌生了,她只记住了三点,不要和有心理病的人计较,不要给他们压力,也不要刺激他们,就像大禹治水那样,治水之道,在于疏导。

有了这层认识,阴月月似乎有了点信心和丰铭相处了,却不料再次约会时,丰铭先递过来了一个丝绒盒子,打开一看,是一对总共五十几分的钻石耳环。

阴月月愣住了,她又想到了以前丰铭送她礼物时的那一幕,当时的她只觉得受辱和憋屈。从小,阴月月有种公平合理的观念,认为收了别人的东西,就要替别人做事,拿了多少东西,就该做多少事,尤其是在男女关系上,她更会将这种行为联想到肉体交易上去。

当然,这种想法,阴月月没对任何人说过,因为也没有人送过她贵重的礼物,只除了丰铭。

阴月月问:“这是什么意思?”

丰铭道:“没意思,你快过生日了,这是生日礼物。”

“那你告诉我,这对耳环的市价是多少?三万?五万?”

丰铭耸耸肩,道:“说不好,也许是三、五万吧,这重要么?”

看着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阴月月又好气又好笑,也不知该夸他是金钱如粪土,还是该说他不知人间疾苦,只是道:“不重要?礼物的价钱怎么不重要?”

丰铭顿了一下,才说:“你很敏感这东西的价钱?”

阴月月懒得解释,把丝绒盒子放了回去,说:“我不要,原因我不想说,你自己想吧。”

阴月月没要,丰铭也没再提,收起了盒子,佯装无事的和阴月月说到无关痛痒的话题。两人从国家大事谈到以前的往事,接着又说起近两年物价变化,说的好像都是正题,又好像都不切题。

若是事后问起阴月月,她一定会说:“相处的挺好的,说了什么,不记得了。”

在阴月月的标准里,只要没有争吵,就是挺好。这可能是因为他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吵架占据了大多时间吧。

自那天起,阴月月开始小心翼翼的应付丰铭,这比考试还令她痛苦,她的脑细胞空前的紧张,每次和丰铭约会后回家,都会头疼,胸闷,后遗症便是睡上一整天,浑浑噩噩的没精神。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个多星期,直到这一天,阴月月终于爆发了。

起因是丰铭拿出的第二个丝绒盒,他亲手打开了盖子,递到阴月月眼前。

那是一枚钻石胸针,不管是内行还是外行,都能从上面镶嵌的钻石个头、数量看出,这枚胸针比上次的耳环要昂贵许多。

丰铭说:“这一回的我选了很久,应该拿的出手了,喜欢么?”

阴月月刷白了脸,这才明白,原来丰铭以为她上一回是嫌礼物太寒酸了?

——男人和女人的价值观差异,会直接导致争吵和不谅解。

66、Chapter 65 。。。

“丰铭,我说……你到底明不明白我上次为了什么生气?”阴月月有气无力的说道,精神累,心累,和他沟通更累。

丰铭眨眨眼,说道:“明白,上次都怪我,没用心选,让你不满意了?”

阴月月的眉不由自主的拧在一起,她怎么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越来越混蛋了呢,玩世不恭,桀骜不驯,除了工作,他对任何事都不认真,包括女人。以前,她一直以为自己特别,以为他对自己是认真的,但是眼下,她怎么觉得自己和他以前的那些女朋友性质一样了呢?

“丰铭,那你知不知道当初你妈为什么反对咱们在一起?”

丰铭不语,他自然是知道的。

阴月月低下头,声音很低,说道:“你妈……觉得我喜欢你的钱,觉得我会耽误你的前途,甚至毁了你,我那时候觉得很屈辱。我们家是没你们家有钱,可是我还有点自尊,这点仅有的自尊,就算是你,也不能践踏。可是你现在……三天两头的就送我东西,不是贵的不送,你是不是觉得送的东西越贵,我就越喜欢你,是不是觉得我和你妈说的那种人一样,就是喜欢你有钱?”

“你多心了。”丰铭叹了口气,把盒子盖上,收了起来,又道:“如果你不想要,就别要,我以后注意,行么?”

“你还是不懂我为什么生气。”阴月月抬起头,一笑,一脸凄凉:“谈个恋爱这么累,有意思么?”说罢,站起了身,刚要走,被丰铭拉住了手。

“月月,你别这样,我明白,都明白,是我不对,太直接了,我只是想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你,这都是我的心意。”

“就算你什么都不送我,我也一样喜欢你,我当初喜欢你,就不是为了你送了我多么昂贵的礼物,我不想改变,也希望你也别变。”

阴月月撂下了话,丰铭连声说好。

丰铭说到做到,之后的那段时间果然没再送礼物,可是言行上的转变,却又成了阴月月心理的病根。

起先,丰铭是小心翼翼的,这样的小心翼翼表现得过分明显,明显到令阴月月时常陷入尴尬中,却找不到发泄的突破口,只能暗自忍耐,不断地对自己说,也许他并不是故意的。

比方说,他们一起逛街,阴月月一如往常的拿起喜欢的款式走进试衣间,走出来的时候,自然而然的站在镜子面前,毫不扭捏,但是在余光瞥到价签的时候,手上的动作却顿住了,接着佯装若无其事的走回试衣间,默默换掉,走出来,随便找个借□给售货员。而等在一旁的丰铭则会突然走过来,拿出信用卡,递给售货员,在对方的笑容里,又好似意识到什么一般,对阴月月说:“你不介意吧?”

阴月月皱着眉,说介意也不是,不介意也不是,在售货员打量的眼神下,心里堵得慌。

几次之后,她找了个机会告诉丰铭,说道:“咱们能不能协议经济独立?AA制?我的东西我自己买,若是碰上彼此的生日或是节日,再为对方买礼物,这才有惊喜,不是么?”

丰铭笑笑,同意了,爽快得很。

但很快的,阴月月也发现,要和丰铭这样从小就养尊处优的男人讲究AA制,是那么的难。

丰铭出入的是以奢侈品为主要商品的高价商场、私人俱乐部、动辄几百上千的餐厅,而阴月月呢,麦当劳、肯德基、必胜客、星巴克才是她常停留的场所。

他们之间的差异,已经不再是出身,而潜移默化到了社会各个阶层里。

丰铭讲电话,内容都是珠宝和股票,尤其是约会时,他的电话没有十通也有八通,说起事来认真而执着,那是他对工作的高度热忱,看在阴月月眼里,是很迷人的。但是时日一长,这种认真就变成了忽视,他对她的忽视。

她从以前的一窍不通到现如今已经会分辨翡翠的色、种,分辨珍珠的润、匀,分辨碧玺的气泡、色泽等等,甚至于,她开始喜欢珠宝,开始欣赏自己愈加识货的双眼和品位,当她头一次独立分析一块蓝碧玺的品质时,丰铭赞许的眼神令她充满了虚荣。渐渐地,她脑中沉淀的宝石种类已经超过了二十个,不管她走进任何一家珠宝行,都能随口叫出陈列商品的学名。她已不再是是个初出社会的菜鸟,最起码在珠宝鉴定上,她比很多活了大半辈子的人都强的多。而这些,都是靠行家的潜移默化和触手的那些宝石种类堆砌起来的,说白了,就是实践,见得多了,自然就会了,普通人家出生的孩子,哪有这个机会?

再说阴月月,她和朋友的电话内容,大多是工作如何,工资如何,父母如何,男朋友如何,哪家快餐店出了新食品,哪部电影将要上映,哪部小说被朋友们传看。这些听在丰铭耳朵里,只能用六个字形容:无聊、鸡肋、乏味。

可丰铭不知道的是,阴月月不是没有尝试过和朋友们谈起珠宝和股票,她只是找不着可以谈论的对象,当她将对珠宝的见解告诉朋友,她们最多的反应都是沉默、疏远、浅笑。因为朋友们不是她,没有丰铭的指导,没有随处可见的实例,珠宝对于朋友们来说是奢侈的、昂贵的、高不可攀的,于是,口中念叨珠宝的阴月月,也变得如此了。

阴月月很快意识到这点,落实在珠宝上的话题也渐渐消失了。

电话,成了丰铭和阴月月约会中的必备配角。

只要丰铭接电话超过五分钟,阴月月便会掏出手机发短信、上网、玩游戏、打给朋友,无话可说硬找话题,没有八卦胡乱八卦,这样的直接后果便是,她的手机时常没电,时常欠费。

程欣荣已经问过三次:“最近你的手机怎么老打不通,不是不在服务区就是已关机。”

阴月月的回答都是:“没电了,没钱了。”

程欣荣再一问原因,阴月月便说:“我怎么知道?”

而这些,都仅仅是分歧的一部分,冰山的一角。

进了肯德基,阴月月和丰铭坐定,他不动,她起身点餐。因为当他们发现难以将AA制进行到底的时候,他们商量了一个新办法:谁的地盘谁做主。

人均两百块以下的消费场所,算阴月月的地盘,以上的,都算丰铭的,毕竟,阴月月是负担不起高级餐厅的AA制的。

阴月月买了两份套餐,走了回来,坐定,说道:“我找了一份新工作。”

“嗯。”

“以后出来可能要等周末才有时间了,周一到周五上班,办公室文员。”

丰铭仍是“嗯”。

“这两天我就不出来了,你先忙你的工作吧,我看你出来了也是心不在焉的,电话不断。”

丰铭抬起头,问道:“什么时候上班?”

“下礼拜。”

“那这两天,你怎么打算的?”

“买衣服,置办行头,这家公司对服装有点要求,刚去的时候,我想讲究点,等成了正式员工,再穿的随便点。”

“你没积蓄,拿什么置办行头?”

“我可以先问一一借啊。”

“问她借?你怎么不问我借?”

阴月月顿了一下,道:“你不一样。”

“我怎么不一样?”

丰铭一脸认真,好似不得到满意的答案誓不罢休。

阴月月叹了口气,只好说:“以咱们的关系,我问你借钱,合适么?”

“我送你。”

“咱们不是说好了……”

“我知道,这是为了庆祝你找到工作,可以当做是礼物。”

阴月月不语,低着头,咬了一口汉堡包,思考中。

于一一的经济状况也不富裕,阴月月还没想好怎么开口才合适。而平琰琰呢,她和边城的公司一直在赔钱,更不可能在这时候还有能力救济她。钱幸幸,怀孕中,身子弱,已经很久不曾见面了,阴月月更不好意思在这时候提到钱的问题。

“那好吧,那咱们说好了,不能买贵的,买什么我来挑。”

阴月月的妥协,令丰铭露出久违的笑容。

试衣服的时候,阴月月也久违了这段时间以来头一次的轻松心情,她一套接一套的试穿,试图在这些花花绿绿里挑出最佳的,直到心满意足为止。

她穿着最满意的那身衣服,说,就这套了。

这时候,丰铭正在账单上签名,售货员也正将十几个纸袋子递给阴月月。

阴月月傻眼了,问道:“这些你都买了?”

丰铭的解释是,以他的眼光看,这些袋子里的衣服都很适合她,不如全买下,时常换穿,总不能只穿一套当是工作服来的好。

阴月月黑着脸,和丰铭走回了停车场,看着他将纸袋子放进后备箱里,心里凉凉的。

丰铭将阴月月送到家门口,阴月月迟迟不肯下车,一问才知是想不出用什么借口面对父母。阴为国、程欣荣看不上丰铭,对他们的关系也一直抱着宁拆散的态度,就几年前丰铭送阴月月礼物的那次,程欣荣已经指责过阴月月一次,嘴上虽没说重话,骨子里流露出的态度,却很明白,程欣荣怕阴月月走上贪慕虚荣的道路。

丰铭说:“要不先放我那儿,你要用的时候去我那儿拿。”

阴月月有丝犹豫,但又想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只是道:“行吧,以后……我再把钱还你。”

“还什么?都说是礼物了。”

“礼物哪有这么多的,你付款的时候也不和我说一声。”

“行了,别埋怨了,上楼吧。”丰铭率先下车,拿出后备箱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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