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捧着照片,靠上沙发,长长叹了口气。
“啊……”浴室中人发出一声惊呼,甄朗迅速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怎么了?”
贾芍望着已经被自己丢进洗衣机里脏衣服,在看看空空如也衣钩,惨兮兮开口,“兽医,我忘记拿衣服了。”
门外一阵轻笑过后,三两件衣服顺着打开一条缝门边塞了进来。
贾芍接过衣服,望着不由气结,“兽医,为什么又是这条裙子?”
她发现,每当甄朗替自己拿衣服时候,给她总是这条小窄裙,他难道不知道她穿着这样裙子走路很累吗?
不能迈开大腿快步走,还要踩着硬底坡跟鞋,比起休闲鞋和长裤来说,麻烦很多啊。
“那你自己出来拿。”门外人甩来一句让她郁闷话,无奈套上裙装。
两个洗干净人神清气爽出了门,贾芍饿脚软,也不再抗拒甄朗扶在腰间手,两个人在月光下慢慢散着步,朝着街口川菜馆而去。
初夏夜晚,月色如水凝练洒落,点点星光闪闪发亮,各种虫儿鸣叫声音轻柔可爱,两个人拉长着身影,挽臂依偎。
“我能不能多叫一个夫妻肺片?”
“好。”
“那再来一个麻婆豆腐。”
“行!”
“兽医,我好饿……”
“饿到走不动了?那我背你好了。”
巷子里寂静只有他们两个人娓娓低语声音。
忽然,甄朗停下脚步。而贾芍同时皱了皱眉头,回头身后。
不知何时,几道人影在他们身后远远缀着,在他们停下脚步同时,再也顾不得隐藏行迹,呼啦一下围了上来,将两人团团围在中间。
正文 谁保护谁?
“嗯?”贾芍发出一声低低疑问,眉头微紧,下意识脚步抬起想要站在甄朗身前,做出防御姿态。
脚步刚动,紧身窄裙就让她绊了下,摇晃片刻间甄朗已拖住她手,不动声色站在了她前面,表情依然冷静,“几位如果是手头紧,我包中钱尽管借去。”
他挡着贾芍,很自然从口袋中掏出钱包,将里面钞票全部掏了出来,递给最前首男人,“只当是我请大家吃个饭了。”
那一叠钱不算少,粗略看看也是小几千,为首男子眼睛眯了下,又将目光投向了甄朗脸上。
“我们两人身上没有贵重首饰。”甄朗很自觉拉了拉领口,没有任何装饰点缀首饰挂件。
最前一人瞥了眼身后手中倒提着铁管伙伴,伸手接过钱在手中甩了甩,“小子算你识相,走吧。”
甄朗手紧紧抓着贾芍,手指捏了捏,而此刻贾芍分外安静,站在甄朗身后,只是闪动着一双大眼,骨碌碌转着。
甄朗手搂着贾芍腰,带着她朝巷外走去,才刚刚走了一步,身后声音再度响起,“等等。”
甄朗停下脚步,依然是似有若无遮挡着贾芍。
男人走了两步,停留在甄朗面前,目光探视着他身后人,表情森冷,“我说你可以走了,没说你身边人也能走。”
甄朗眉头一抬,身上淡定气势刹那冷凝,目光瞬间锋芒超越了身边黯淡路灯,直直盯着眼前人。
男人在这突然眼神中不自觉倒退了两步,噎了几秒。
看看自己身边七八个同伴,男人挺了挺胸,“小子,说实话我们只找姓贾女人,和你没什么关系,看你刚才还挺上道,老子也不想寻你麻烦,识相赶紧滚,现在可不是逞英雄时候。”
“姓贾女人?”甄朗嘴角动了动,“看来几位不是临时起意啊?”
“我们在这蹲了几天了,终于等到你们出现了,妈……”旁边一个小混混狠狠往地上呸了口,“总算能交……”
后面话还来不及说完,已经被那最前面男人转身一个巴掌打在脸上,顿时打飞了剩余声音。
男人冲甄朗扬起脸,“老子看上这个女人了,你滚,不然今天废了你。”
“怎么个滚法?”甄朗平静目光不曾有半点改变,“你示范给我看下?”
男人脸色变狰狞,“你找死!”
“死在哪?没看见,你替我找下。”甄朗将贾芍护在身后,一只手插在口袋中,还是懒懒而随意样子。
男人眼中怒意浮现,手中钢管抡起,朝着甄朗头就砸了下去,“马上你就能见着了。”
他动作很快,手中钢管划破空气,发出嗡嗡声音,可见下手狠厉和疯狂。
甄朗仿佛被吓呆了般,依然不躲不闪,眼睁睁看着钢管落向自己脑袋,脸上居然没有半点表情。
他手,却与他看似呆滞表情完全不符,将贾芍往身后推了下。
可惜这一推,完全拦不住某人强大力量,修长腿一伸,雪白影子如迅雷般弹出……
“嘶……”
“啊……”
“当啷……”
面前男人倒飞了两米,重重仰面摔倒在地,手中铁管呈现抛物线型划破夜空,远远落下。
场中,所有人都呆愣着。
男人摔倒在地,半晌没有动弹一下,他带来所有人都呆呆望着,既忘记了去扶,也忘记了面前这对男女。
贾芍睁着大眼,揪着自己裙边,所有惊诧都写在眼中,望着身边男人,忽然觉得这个认识了二十多年男人有些陌生。
刚才那一脚,她是踢了,但是她身上窄裙桎梏了她动作,刚才那一下用力过猛,她窄裙变成了两片装。
这不是最主要,主要是,当她腿踢出时却落了空,只来得及看到那个人凄惨飞出去。
“你……”
好半天,她才找到自己声音,看着是自己身边人。
如果她没看错,刚才比她速度更快出腿,是自己身边这个男人,而且力量瞬间凝聚和爆发,甚至是她无法企及。
这,绝不是普通男人和女人体能上差距,尤其是那出腿角度和方向,她熟悉,非常熟悉感。
甄朗斜了她一眼,只甩出两个字,“后面。”
贾芍猛然清醒,与此同时,包围着他们几个人也同时醒了过来,挥舞着手中钢管劈头盖脸砸了下来。
再也顾不得说什么,贾芍灵活跳窜着,拳脚展开,踢上最前一人下颌,顿时让人当场蹲下,捧着下巴嗷嗷痛叫。
又是一拳揍上一人鼻子,贾芍还来不及得意,就被身后手拉了回来,堪堪躲过一道钢管落下。
耳边传来甄朗冷静声音,“小心点,这不是练功。”
是,这不是练功,没有师兄弟一招一式比划,没有比赛规则限制,一切都以打人为前提,对方是没有路数没有限制人,手中还握着伤人武器。
她快,他更快,男人力量在此刻爆发,打在身体上沉闷响着,几乎是每一下都让对方倒地。
这,就是标准街头打架!人一多,那叫群架。
贾芍再是小狮子,被七八个人围着,不断有钢管落下,纵然是反应再快,也只能先保证自身安全,在冷静判断中偶尔还击。
两个人紧紧靠着,各自护着对方后背,她没有时间去询问甄朗如此矫健身手怎么来,眼睛死死盯着面前几个人。
“揍女。”不知道谁吼了一声,贾芍面前人同时跳了起来,拳脚武器几乎是同时胡乱罩向贾芍。
贾芍微一侧身,擒住伸向自己脸颊拳头,并指如刀砍在对手手肘处,对面人拿捏不住,钢管跌落。贾芍顺势折下,男人哀哀叫着,捧着自己变形手腕蹲了下去。
贾芍只来得及打倒一人,却来不及顾及旁边男人疯狂另一根铁管,眼见着到了面前,却再也没有躲闪力气。
她只能尽量闪着,做好了被揍准备。
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旁边伸来,狠狠击上男子小腹,在对方弯腰瞬间,胳膊肘落在背心,又是沉闷一声响。
快、准,最主要是狠!
当胳膊肘与身体接触瞬间,贾芍都抽了下眼角,为那个可怜人感觉到疼,不过她也没放慢动作,脚尖从下撩起,以更凌厉力道踹上一个人两腿中间。
同样狠,贾芍也顾不得教练谆谆教诲,此刻她只有一个信念,保护甄朗安全,保护自己安全。
近十个男人带着武器疯狂围殴,再是训练有素人也扛不住体力流逝,贾芍渐渐感觉到自己伸手踢腿间不再干净利索。
呼吸渐重,她喘息着,看着眼前男人站在自己身前,以一个人力量抗衡着剩下几人进攻。
他动作行云流水,比她更加简洁明了,也更加充满力道,每一下落点都毫无偏差,直指对方弱点破绽,刹那间又是两人被放倒。
当又一个人倒下,他们面前三两个人再也不敢前进扑上,望着他们两人,忽然转身狂奔而去。
甄朗转身看着贾芍,“你怎么样?”
摇摇头,贾芍惊奇望着他,“你跟老头混过?”
每个教练都不同教授方式和习惯,贾芍因为爱好问题,即使不入家队,各种比赛也参加了不少,与内很多名师都有过交流切磋,单从甄朗刚才出手习惯而言,她就敢断定这一定出自老头手笔。
还不是简单混混而已,这样利落,这样爆发,非常年练习不可,可是为什么,她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甄朗是公认沉稳,别说看他练拳伸腿,就连激烈一些动作都不曾有过,一贯以冷静淡然对人他,竟然也会如此火山爆发力量。
“不是我跟他混,是他缠着我不放。”甄朗笑笑,伸手擦去贾芍额头上汗水,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她,“他缠功你应该比我清楚。”
她忍不住伸出手,捏捏甄朗胳膊,又情不自禁毛上甄朗脸,狠狠拽了下,“你是兽医吗?不会是别人易容吧?”
甄朗手抚上脸,露出一个苦笑表情,“你武侠小说看多了。”
“可是……”她根本无法想象,一个在她眼中二十年软软弱弱家伙,竟然摇身一变成了武林高手。
就刚才那一阵打斗,她敢肯定,这家伙要是参加比赛,最少也是前三份,而他居然隐藏这么好,简直……
她太难以接受了。
她,这么多年口口声声要揍扁捶烂人,多少次手下留情就怕把他打进医院小心翼翼,多少次擦着他脸也不敢用力真碰拿捏,竟然只是她自作多情!
甄朗看着她脸上阴晴不定变着,地上还躺着几个哀哀痛叫煞风景之人,伸手扶住她身体,“警察应该马上到了,你要休息下吗?”
直到此刻,贾芍才感觉到自己支撑腿脚踝处开始隐隐泛起疼痛感觉,从脚踝处弥漫而上,让她小腿开始不自觉颤抖。
这里,曾经受过伤,一般小运动是没有问题,可是刚才发力过狠,几乎是拼命态势,到现在似是老伤开始出问题了。
动了动腿,又是一阵熟悉酸麻,她抬起头,“好像有脱臼可能。”
甄朗俯下身,“我带你去医院。”
贾芍靠着他,低头检视着自己伤处,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背后,那个最初被踹倒人已经慢慢爬了起来,紧握着手中东西朝着贾芍身后打了下去。
几乎是出于直觉敏感,贾芍猛回头,对方左手中东西一闪,一束极其强烈光束打在她脸上,让她瞬间陷入失明状态。
什么也看不到,她下意识别开眼,躲闪着刺眼光线。
“咔……”跳刀弹出,朝着她脸方向划下。
双手一揽,甄朗臂膀紧紧抱住贾芍,将她整个护卫在怀中,那刀带着落势划过他手臂。
来不及产生更大伤害,甄朗腿踢上他胸口,再一次将他踢倒在地。
远远警笛长鸣,地上几人挣扎着爬了起来,仓惶逃窜。
贾芍眼前一片漆黑,无数光影残留在晃动,耳边只听到警笛声音越来越近,各种脚步声凌乱传来。
她手攀着甄朗胳膊,掌心中温温热热,浓重血腥气飘散。
“兽医,怎么了?”她用力甩着脑袋,好不容易恢复了视力,只看到甄朗雪白袖子上,一片触目惊心红。
正文 医院里的惊天动地
急诊室门外,挤满了人,仔细一看,非常好区分。
白色和黑色。
白色是医生,黑色是警察,忙碌情形完全不符合夜晚该有清静。
刑警队孙队长很是无奈,晚上出警,赶到现场时候只看到满地打斗过痕迹,当事人受伤进医院,他自然也是跟随而来。只是,这当事人刚进急诊室,值班护士就慌慌张张打了电话,再然后……
“这个事一定要成立调查组,不,专案组。”面前老者儒雅气质此刻已爆发成了怒意,精光四射眼睛瞪着他,“社会风气这样,你们警察怎么当?”
“院长,先别激动。”另外一名老者出声安慰着,才让儒雅老者声音渐渐平息了下去,不过孙队长还没来得及长出一口气,这刚刚出声阻止老者也瞪着他,“这个事,必须马上调查,不能拖。”
院长深吸了口气,“主任,你也别激动。”
两个人互相望了一眼,同时指着孙队长,“还不去查?”
孙队长满脸无奈,“人不是还在急诊室吗?我还等着做笔录。”
他解释,完全没引起两位老者注意,而是彼此互相讨论着,“你去看了情况吗?”
“还没有,我吩咐所有仪器都开了,做个全面检查,现在在拍片子。”
“人都到了吗?片子出来给我看下。”
“希望不会有太大问题,外科,神经科,骨科主任医师全部都来了,在等结果呢。”
两个人交谈着,完全无视面前脸色古怪孙队长。
“院长,片子出来了。”小护士急急喊了一句,几名资深医师和院长主任全部冲了过去,看不到半点身为医者最熟悉淡定。
饶是孙队长经历过这么多大风浪,也想不出刚才自己送来普通年轻人会有什么特殊地方,让这么多著名医者紧张成这个样子。
他有些忐忑,而那房间之后某个女子,比他更加忐忑加恐惧,透过大玻璃窗,贾芍看到一群白色医师袍一个个从眼前闪过,心不由提到了嗓子眼。
来路上,甄朗还一直扶着她,安慰着她没有事。她分明看到他手能动,那应该没有伤到神经,可是……
她看不到甄朗,心开始慌乱,再看到骚动人群,越发有些不肯定自己开始判断。
“能不激动吗?”老医师捏着她腿,做着弯曲和活动姿势,“他是全数一数二胸外科主刀医生,如果他手出了问题,就再也拿不了手术刀了。”
再也拿不了手术刀……
贾芍象是被狠狠打了一拳般,刹那间呼吸不能,就连思想也瞬间停止了,眼前一片空白,唯一感知,是老医生传来声音,“前阵子不是有个弹钢琴为自己双手上了天价保险么,人家怕手毁了就再也不能带给别人艺术享受。可要是甄医生手毁了,那可不是享受问题,是多少人命问题。”
甄朗手,会毁了?
贾芍猛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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