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看呀!这就是给他们高家当牛做马的下场呀!”说着说着便嚷嚷了起来,这会儿已经半夜了,这厮的叫声传出去了老远,将府里面的那几个下人也都给惊动了,纷纷跑了出来,凑到门口观望了起来。
“好你个高老根,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将这个家伙先给我押下去关起来再说!将府里其他人给我叫来,我有话要问他们!”高怀远想了一下,既然脸皮已经撕破了,那就趁热打铁,将这厮的事情给坐实了再说!于是懒得搭理这厮,立即吩咐薛严到。
薛严也很是佩服高怀远杀伐果断的这种性子,于是一提高老根的胳膊,恶狠狠的说道:“给老子闭嘴,再敢给我吵吵,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拧断你这条胳膊?闭嘴!”
高老根的脸色这会儿已经又变得煞白了,哪儿还有一点酒意呀,于是咕咚一声,便跪倒在了高怀远的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少爷饶命呀!您看在老奴为高家做了这么多年事情的份上,老奴也算是兢兢业业,就饶了老奴吧!以后老奴再也不敢了呀!”
高怀远不耐烦的挥挥手,薛严一把提起高老根,几乎是提溜着他一般,拖出了前堂,在厢房找了个空荡荡的屋子,一脚将他踹了进去,反手拉上了门,在外面反扣住,又招呼了闻声跑到前院的周氏兄弟二人,过来站在外面看着这厮,然后将一帮仆役们叫出来站在前院,一个一个的点名,让他们进入到堂中。
高怀远看看天色,知道今天虽然有点晚了,白天虽然将这帮人揍了一顿,但是不见得他们就心服口服,反正想睡觉有的是机会,干脆连夜将这帮人收服拉倒,省的夜长梦多,时间长了再出了什么岔子。
“叫李二进来!”高怀远对门口的薛严吩咐到。
不一会白天开门的那个小厮便被带了进来,这会儿他的眼圈还有一个肿的跟蜜桃一般,一进前堂,便赶紧战战兢兢的跪在了高怀远的面前。
高怀远看看李二,用冰冷的声音问道:“估计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也都看到了吧?那么我也不想跟你多费口舌,这个高老根这些年都干了点什么,你这个李二估计也都知道个大概,少爷我今天也不追究你什么事情,不管你是否参与了他的事情,本少爷都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你要想清楚了,要是你还想替他隐瞒的话,只要被我查出来,你自己想好你的下场,到时候休怪本少爷对你也不客气!想起什么自己说吧!”
高怀远耍了一个滑头,这会儿其实他也没掌握高老根贪墨的什么证据,真的想问,也无处下手,于是便将后世审讯犯人惯用的手段拿了出来,有没有事让李二自己去想,越是没有明确的告诉他们什么事情,他们越是紧张,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要心理素质不够好的,一会儿就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他们所知的事情倒干净了!
显然这个李二不是什么有种的家伙,被高怀远这么一诈,又一通威胁,立即就酥了,马上跪在地上,叫道:“少爷饶命呀,小的冤枉,小的可是什么都没参与呀!小的以前就是高家买来的仆人,对高家可是忠心耿耿的,都是这个高管事,跟小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呀!小的知道的不多,只要小的知道的,就都告诉少爷好了!”
接着这个被吓软了的家伙,很快便将他所知的东西,说了一个干干净净,果真如同高怀远观察的那样,这个高管事还真不是个好货,李二这个家伙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少,很快便道出了这厮私下敲诈佃户,将佃租私自提高,多余的收入自己囊中;将良田偷梁换柱转给他亲戚租种,按照劣田收取佃租,从中渔利;虚报支出,贪墨钱款;好年景的时候说遭灾,将收取的佃租倾吞;小瓷窑烧制的瓷器高价买,低价入账,吃差价等等……
第三十四章 证据
这一下高怀远才明白,为什么高建这么大方的将老宅这儿交给他来打理了,原来高家看老宅这边没什么油水,才会这么大方,这还真要感激这个该死的高老根了,要不是这家伙私吞瞒报的话,估计高建还真舍不得将这块肥油之地,交给他来打理呢!
看看李二没有什么油水可诈了,于是高怀远将他所说的东西,都给记下来,又让这个家伙画押,这小子哭的流利喇叭的交代,说高老根给他过一些好处,他使过一些高老根的小钱,高怀远挥手说道:“既然你已经交代了,那我就既往不咎,以后你知道这里谁是主子就好,那些事情就揭过去吧!”
李二被感动的一塌糊涂,慌忙按了手引画押,退了出去,接着高怀远又审问了其他几个仆役,这些人也都老老实实的说出了他们知道的事情,和李二所说的基本上差不多,而且他们还揭发高老根时不时的还会克扣他们的工钱等等,并都签字画押,形成了一套有利的证据,将高老根所犯的事情坐了个实成!
这个时候李通也早已和黄严、周昊将高老根的窝给抄了一个底儿掉,所有账本都给高怀远弄了过来,在堂屋里面堆了一大堆。
高怀远随手翻了一下,觉得真是头晕,古时没有阿拉伯数字,账本都是用一些繁体老字书写的,要是看完的话,估计能将人给烦死!还是后世的账本看着舒服,一目了然,高怀远这个时候就决定,要将他这里的账目以后改为阿拉伯数字记账,省的看着觉得头晕。
虽然他没兴趣看这些账本,但是随手翻了一下,还是看到里面有不少涂改之处,便知道这些仆役们所言非虚,这个贪墨高家财产的罪名算是给高老根坐实了!
于是他吩咐仆役们轮流看守这个高老根,其他人都去睡觉,并警告这些仆役们,谁要是放跑了高老根的话,就找谁算账,吓得几个仆役们连连点头,李二更是找了绳子,不管不顾的闯进去,将高老根给绑了个结实,现在高老根算是知道,他这个管事算是干到头了,看看这帮以前对他俯首帖耳的手下们现在对他的态度,便知道自己已经被这帮人给卖了,吓得恨不得找个老鼠洞钻进去逃走拉倒。
高怀远也不管他,伸了伸拦腰下去洗漱了一下,倒头便睡,连他也没有想到,事情进行的如此顺利,而且快的让他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居然不到半天的时间便将这里的管事的给扳倒,接管了这个老宅,不过能快一点解决这个事情,对他来说,是个好事,下一步就是整顿这里,然后接替高老根,继续大肆贪墨,为自己以后做点打算了!
连续两天,高怀远都没搭理被绑在屋子里面的高老根,倒是将府中现在上下人手叫过来,训令了一番,告诉他们,在高家老宅,以后只有他一个人说了算,大家必须要听他的吩咐,有了前车之鉴之后,那些这里的老人儿们哪还敢说个不字呀!老老实实的答应了下来,对高怀远毕恭毕敬。
而且高怀远也说了,只要他们以后忠心耿耿,跟着自己的话,工钱不但不会克扣他们,过年的时候,还会给他们发红包,提高工钱,把几个仆役们高兴的屁颠屁颠的,如此恩威并施之下,高怀远很快便接管了老宅这边的事务。
至于那些少年,高怀远让他们各个洗干净之后,发给了他们两身合体的家仆的衣服,命他们穿上,告诉他们,以后想要混出个人样,就按照他说的办,他的话就是命令,不容任何人违背,这些少年如果说刚被收来的时候,还对高怀远有些不以为意的话,但是经过这一番事情之后,都知道了高怀远的手段,都变得比路上时候更加老实了许多,对高怀远更是言听计从,一点也不敢违逆。
除了处理这些事情之外,高怀远还将李通任命为此处的管事,专门负责管理老宅的这些仆役们,也算是完成了他的承诺,但是账务方面,却没有交给李通,不过这也让李通高兴的合不拢嘴了,要知道在高家当管事,比起一般的仆役们,月钱起码要高出一倍,所以也就心满意足了,对高怀远现在更是死心塌地到了极点。
而薛严则被高怀远定为护院,这么大一个宅子,有几个护院也算是正常,何况现在地面上据说也不算太平,有薛严这个会点功夫的人当护院,总算是让他也可以少草一些心。
至于后院,被高怀远宣布成为禁地,一般人除了李通和薛严之外,不经允许,任何人不得轻易进入后院,至于为什么,高怀远没解释,这些人也不敢打听,只是高怀远还定下一条规矩,宅子里面的事情,任何人不许对外面说,一经发现,立即赶出高家,还要扣除所有工钱!
吓得这帮人立即纷纷立誓,保证绝不敢出去乱说!经过对高老根雷厉风行的打击,高怀远的手段他们也都见识到了,现在这里的人自动的将高怀远的话当作圣旨,一点反抗的念头都没有了,反正他们也都是下人,听谁的不是听呀!何况高老根这厮也没给他们带来一点好处,倒是没少欺负他们!
高怀远这才觉得满意了,招呼了黄严、周昊等人,带着这帮新收的少年,将后院杂草丛生的花园干脆一下铲平,平整成了一个小型的校场,又让他们去搞来一些青砖,将院子铺平,黄严和周昊自然不会反对,立即带着这帮少年开始忙活了起来。
高怀远安排过这些事情之后,才总算是抽出了一些时间,开始翻阅起了这些账本,整整花了一天时间,看的眼晕头大,才算是将这些账本理出了一个大概。
原来高家老宅这边油水并不算少,三百多亩田产,每一年光是佃租,就收入高达数百石之多,即便是一石米换一贯钱,而光从账面上来看,就是几百贯钱,这个高老根就自己贪墨了数十贯,快赶上小半个县令的年收入了!
而且这还不算其它的收入,加上其它几项下来,高老根一年贪墨的钱至少也有七八十贯之多,可见这个高老根几年下来,贪墨的钱财是多么大的数字了!
合上账本之后,高怀远按着太阳穴,气得直哼哼,自己这个三少爷,费尽心机,现在才弄了几十贯钱,还小心翼翼的不敢让人发现,高老根这个小小的管事,一年下来,就弄这么多钱,真是该死到了极点了!
虽然这点钱,在高建眼里都是小钱,要不然他也不会如此不重视老宅的事情了,可是对于现在的高怀远来说,要养活一帮不在计划之内的少年们,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这个事情该如何处置呢?
高怀远接下来的晚饭时间没有出门,自己摸着下巴在书房里面琢磨不停,终于在柳儿又一次过来催他的时候,高怀远才拿定了主意,接过柳儿为他送来的饭菜,大嚼了一番之后,丢下碗筷,招呼上黄严和周昊二人,快步的走到了前院。
高怀远命黄严和周昊这两个死党将前院的人清到一边,然后自己一个人走入了管着高老根的房间,柳儿乖巧的为他送来了灯烛,然后悄然退了出去。
两天时间没见高老根,这厮几乎变得高怀远有点不认识他了,衣服又脏又破,脸上还带着一些擦伤,脑门上还有一个大包,不知道是他自己撞的还是那些仆役们给揍的,发髻也散开了,乱蓬蓬的披在肩膀上,眼窝更是塌陷了下去,仿佛一下老了二十岁一般,整个人都有些脱形了。
一见到高怀远进来,高老根立即惊惧的坐在地上,朝后面退,一直蹭到了墙角,用惊惶的目光注视着高怀远,满眼都是哀求之色,再也没有初见他时候的那种嚣张的气焰了。
高怀远将手中的一叠白纸在手心拍打了几下,然后丢在了桌子上面,下巴微微的扬了扬说道:“高老根,你可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吗?”
高老根看了看桌子上的那叠纸,满眼都是惶恐,颤抖着说道:“不知道!”
“哼哼!那好,我来告诉你好了!这些都是老宅的那些仆役们的供词,上面都说了点什么,我就不必给你再复述一遍了吧!这些年你做了些什么事情,我想你自己比谁都清楚!除了这些之外,还有那些账本,加上佃户们的证词,还用我再说什么吗?”高怀远又使出了老办法,其实他哪儿有什么时间去找佃户们落实证词呀!
高老根一听,目光中充满了绝望的神色,一下就彻底崩溃了,双手反剪这,双膝着地,飞快的爬到了高怀远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少爷!是我该死,是老奴的错,都是老奴让猪油蒙了眼睛,求求少爷开恩呀!饶小人一命吧!”
第三十五章 黑吃黑
高老根哭的这会儿简直跟孩子一般,他真是彻底崩溃了,他所有的一切,都在前天一天时间中,被彻底的推翻了,本来他过的好好的,一下就成了个阶下囚,只要想想后果,他便吓得睡不着觉。
连续三天时间,他都在极度的恐惧中渡过,一眼都没眨,因为他自己也知道,只要自己以前干的那些烂事,被高怀远翻出来,他不但要倾家荡产,老婆孩子都给卖了也赔不起高家这些钱,而且只要送他到官府之中,起码要被暴打一顿,然后发配到南方蛮荒之地,做一辈子的苦力,他这把骨头,如果真的到了那种地步的话,就彻底完蛋了。
所以当高怀远亮出这些证据之后,高老根所有的幻想都被彻底打破了,再也撑不住,趴在高怀远面前嚎啕大哭,只求高怀远饶他一条老命。
“少爷!您就看在老奴为高家效力这么多年的份上,看在老奴家里还有小儿尚未成年的份上,给小的留条活路吧!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呀!求求少爷饶命呀!呜呜……”高老根没法用手去抱高怀远的腿,只要不停的用脑袋撞地,发出咚咚的声音。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这个世上就是这么公平,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呀!现在你知道害怕了?”高怀远找了个竹签子,剔着纸甲缝,好整以暇的说道,对于这样的小人,高怀远从心底往外的感到鄙视,丝毫也引不起他一点同情的感觉。
高老根这会儿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只是连连用脑门撞地求饶,被高怀远用脚尖挑住了脑门,高怀远倒不是可怜他,而是怕这厮一头撞死在这儿,他的计划就不好实现了。
“好了!你也别给我磕头了!现在你自己说说,这些年你到底贪墨了我们高家多少钱吧!说的老实一点的话,我还真可能会饶你一命,要是再敢给本少爷耍滑头,不老实的话,哼哼!不用你说,只要这些东西,就足够抄你的家,要了你的命了!一切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