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金荷把她那句话听得清楚,当即皱眉反驳:“嫂子,话不是这么说的,蓝仔和长天小的时候你们经常不在家,是我们夫妻看着长大的,侄子侄女半个娃,除了不是从我肚子出来的,其他都是和崽崽他们三姐弟一样看待的,你这话说的可真让我们心寒!”
“哟,你这是要跟我抢孩子是不是?”赵燕一甩筷子,阴阳怪气地拔高声音:“他们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我就是把他们当畜生养,他们以后也只能孝顺我,你这个婶娘算个屁!”
“你——!”蒋金荷被她一番话气得不行,眼眶都红了。夏谨良没料到嫂子会把话说的这么难听,脸一下就青了。吴桂花看在眼里,气得发抖,伸手就是一个耳刮子,跺着脚怒吼:“你个没良心的,金荷帮你带孩子带了这么些年,你不感激就算了,还说这种混账话!我,我打死你没良心的!”
赵燕被扇了一巴掌,当即就拍桌子跳起来,“你个老不死的敢打我,我跟你拼了!”吼着就要扑过去动手,吴桂花虽然年纪大了,但也不是好欺负的,抡起拳头迎上去。
眼看两人就要扭打成一团,当家的两个男人赶紧大喝一声:“这是要做什么?!都给我住手!”上去把两人拉开。
蒋金荷赶紧拉住维护自己的婆婆,红着眼睛劝说:“妈,你别生气别生气,消消气!”说着赶紧倒了杯水给气喘吁吁的吴桂花,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臭婆娘,敢打我妈,找死是不是!”夏严良拉过赵燕,二话不说就是一巴掌,把还叫嚣着要找吴桂花算账的赵燕扇到了地上。
脑袋里一片轰鸣声,赵燕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她当即就赖在地上不起来了,一边吊着嗓子大哭大叫,一边撒泼大骂夏家虐待她,把夏家的列祖列宗都骂了个遍。
夏蓝知道叔叔婶婶避开她们姐妹是要做什么。她躲在厨房门外,听着里面的哭声和骂声,心里只有厌恶和冰冷,那些话,她都听到了,所以,她的心也变得更加坚硬。
97、大年初一
虽然知道这会是一个不宁静的年夜饭,但夏谨良夫妻怎么也没有想到会闹到这地步。
赵燕被夏严良拖走了,临走前,夏谨良疲惫地对他们夫妻说:“经过今天的事,我不得不承认蓝仔比我看的通透,今后你们夫妻的事我们不会管一分一毫,但蓝仔和长天,我是会管到底的。”
夏严良没有说什么,赵燕依旧骂骂咧咧,待两人离开,吴桂花拍着大腿哭嚎:“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生了这样的儿子,娶了这样的媳妇,哎哟啊,造孽啊!”
“妈,您消消气,别难过了。”蒋金荷吸着鼻子安慰母亲,和丈夫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是悲哀。
“好了,别惊动几个孩子。”夏谨良甚是疲惫,他重重叹了口气,拿起筷子想吃点饭,却发现没了一点胃口。蒋金荷见状,说:“刚才只喝了酒,现在还是吃点吧,本来胃就不好。”
“嗯,听你的。”夏严良点头,勉强吃了一碗饭。
吴桂花哭了一阵,由蒋金荷安慰着,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叹息着说:“这些年也难为你们了,唉……”
“说这些做什么,都过去了。”夏谨良不在意地摆摆手,蒋金荷点头说:“就是,嫂子也就是那样的人了,我们不能多指望她。幸好蓝仔懂事,知道为以后着想。”
“行了,你带妈回房间休息吧。”夏严良不想再提这些事,挥手打断妻子的话。蒋金荷知道丈夫的脾气,也不再多说,扶婆婆回房间。
路过客厅的时候,三个女孩子正围在一起嘻嘻哈哈地聊天,看样子完全没有发现厨房里发生的事。两个大人不由松了口气。
晚上,夏蓝过去睡觉的时候。一楼卧室里还不断传出哭骂声,她就当做没听到,径直回房间睡觉。明天要去拜年,她要比往常更早起床。
大年初一的早上,夏蓝穿上新买的衣服,杏黄色的短款斗篷,配上小脚裤和短靴,整个人显得俏皮又素净,最主要的是还很暖和。
下了楼,她先敲了父母房间的门。大声道:“爸,妈,拜年了。快起来!”里面不耐烦地应了一声,之后就没了动静。
该做的已经做了,夏蓝耸耸肩,开开心心往叔叔家走。对于过年,她还是很高兴的。
夏长天昨晚睡在叔叔家。这会也已经起了,夏蓝过去的时候,他正穿着宝蓝色的羽绒服和堂弟趴在沙发上玩牌。
“蓝仔这么早就起了啊。”吴桂花眼睛还有点红,但精神不错,看到二孙女,她笑着要拉夏蓝在电炉边坐下。夏蓝没有做。抱着拳鞠了个躬,她笑嘻嘻道:“奶奶,给您拜年了。祝您长命百岁,岁岁安康!”
“哎哟,这嘴巴甜的,来来来,这是压岁钱。”吴桂花当即笑眯了眼。把一个大红包递给夏蓝。
夏蓝接笑着了,压岁钱还是要接的。夏长天和夏长河看二姐拿了红包。牌也不玩了,凑上来学着夏蓝的样子鞠躬拜年,甜甜地说:“奶奶,拜年拜年!”伸着手就要讨红包。
吴桂花笑得合不拢嘴,摸着两个乖孙子的头,也一人给了个红包。
这时夏谨良夫妻从楼上下来,看到这情景忍不住好笑,故意恐吓道:“拿了钱就知道买玩具,等会通通没收了!”
“才不给呢!”夏长河做了个鬼脸,拉着哥哥又去玩牌了。
夏蓝赶紧站起来,跟叔叔婶婶拜年,“叔叔,婶婶,蓝仔给您们拜年,祝您们万事如意财源广进!”
过年就是讨个吉利,夏蓝这番话虽平常,但是听着就是让人欢喜。夏谨良夫妻很高兴,每人给了她以个大红包。夏蓝欢欢喜喜地收了,上楼去叫堂姐堂妹起床。
等夏紫夏橙也起了床,给长辈们拜了年,夏谨良夫妻已经把早饭准备好了,按习俗,大年初一早上要吃年三十剩下的年夜饭,而且这一天是不做事的,地都是昨晚就扫好的。
夏橙去叫夏严良夫妻过来吃早饭,两夫妻过来的时候,脸色都很不好,赵燕嘴巴里还一直嘀嘀咕咕些什么,不过大家都没在意。
吃过早饭,除了老人家,其他人都要出去串门拜年,蒋金荷跟几个孩子说了哪家要去,哪些不用去,然后就跟着丈夫出门去给亲戚朋友家里的长辈拜年。
夏严良吃过早饭就又出门了,赵燕后脚也跟着出了门。吴桂花看着无法,只能不断摇头叹气。
五姐弟按照蒋金荷的吩咐,一家一家去拜年,从家附近的亲戚到稍微远一点的亲戚。
附近的大部分亲戚是知道夏蓝夏严良夫妻的事的,见到夏蓝姐弟,心好一点的就是抱怨他们夫妻不顾家,和那对夫妻有过节的就是冷眼相对,夏蓝并不觉得气恼,毕竟她爸妈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别人的事,到后来更是众叛亲离。
去夏紫三姐弟外婆家的时候,夏蓝和夏长天也跟着去了,这是个不成文的规矩。但是这次夏蓝拜完年就带着夏长天去了嫁到附近的表姑家里,没有留在那里吃午饭。
吃过午饭,五姐弟汇合,夏紫抱怨夏蓝不跟他们一起,还说她这样损失了一个红包。
夏蓝只是抿嘴笑笑,她不会告诉她们,前世她带着长天跟她们一起留下吃午饭,结果是她们的外婆为了少给两个红包,特意把夏橙叫到一边,偷偷摸摸给了夏橙三个红包,还叫夏橙不要告诉她。
夏谨良是真的把夏蓝姐弟当自己孩子看,所以岳母做出这样的事,夏谨良心里一直很不舒服,而蒋金荷也是不断埋怨自己的继母。夏紫更是对这个虐待过她妹妹的外婆厌恶至极,连带着夏长河也从小就不喜欢这个外婆。
不给红包不是多大的事,主要是那样防贼一样的举动,让夏蓝觉得是一种侮辱。所以与其因为两个红包被侮辱,她不如不给这种事发生的机会。
下午回到家,夏蓝又去秦柯和杨振天家里拜年,秦柯的父母很热情,一直要塞红包给她,还要留她吃晚饭,她是寻了空子才偷溜离开。而杨振天的父母依旧是不冷不热,她知道他们一直因为她父母的名声而很看不起她,所以拜过年她没坐一下就离开了。
98、元宵节看烟花
正月里过了年,再过不久就是元宵节。往年城里都会在公园里办焰火晚会,放很多特意定制的烟火,特别漂亮,不仅城里的人,很多附近村子的人也会跑来看烟花。所以那一天是一年到头街上最挤最乱的一天。
今年也是一样的。
邢默留在这个镇里过年,无聊地在家里待了一个寒假,到快开学的时候,夏蓝约他去看烟花,他欣喜若狂地答应,然后满心期待着元宵节的到来。
到了元宵节当天,他一早就收拾打扮好,特意穿了夏蓝说好看的衣服,等着夏蓝来家里找他。下午夏蓝就来邀他出门了,因为时间还早,两人先是在街上逛了几圈,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往公园的方向走。
邢默想象着电影里情侣相拥看烟火的场景,心里美的直冒泡泡。他跟着夏蓝一路往下走,然而越是接近公园,他就越发觉得不对劲,怎么感觉今天街上人特别多?
等到到了公园,看着公园广场上的人山人海,他顿时明白一路上那强烈的违和感是为什么了。他脑子里的粉色泡泡还来不及收回就瞬间全部破碎了。
“喂,大姐,我们在护栏左边,还没挤进去呢,你们在哪?”夏蓝在人声鼎沸中给夏紫打电话,完全没有发现某人哀怨的内心活动。
“什么,你说里面已经没位置了?!那我们怎么办?”夏紫在那边说已经占不到位置,夏蓝着急地大喊。在外围可就看不到那些漂亮的低空烟花了。
那边夏紫又说了什么,因为旁边太吵,夏蓝也没有听清楚,不过大概知道是挤不进去了,于是有些惋惜地说:“那好吧,我带邢默另外找位置去。等结束了再会合吧,嗯,就这样。”
“所以,我们还是去看看有没有其他好点的位置吧。”夏蓝对邢默惋惜地耸耸肩,不过这时候好地方都被占完了,要想找个好地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嗯。”邢默面无表情地点头,这样人挤人的地方,能够不进去挤他是很乐意的。
“那我们四处转转吧。”夏蓝拉起他的手,带着他沿着人群外围走。
广场旁边的街道上已经挤满了人,车子根本无法通行。穿着深蓝色制服的交警在街道上跑来跑去,不断把人往街道两旁赶,以免发生事故。
两人拉着手挤到一处地势较高的地方。邢默抬眼望去,渐渐降临的夜幕下都是晃动的黑色脑袋,那诡异的场景让他忍不住打寒颤。
“要不就在这里吧,虽然角度不太好,但起码还能看到一些。”夏蓝踮起脚尖望了眼黑压压一片的广场和河边护栏。打消了继续挤的念头。
“你看那边。”突然,邢默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往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过去。
那里一群年轻男女正爬过公园一角的围墙,看样子是要偷溜进去。
夏蓝收回视线,有些怀疑地问:“你想从那里进去?”
这一天公园是不对外开放的,里面早就布置好了舞台。专门邀请领导和贵宾欣赏烟花,没有许可外人是进不去的。如果能进到公园里,倒是可以很好地观看烟花。但是夏蓝很怀疑她能不能翻过那堵围墙。
“放心,比这高的我都爬过。”邢默颇有些得意,完全不把那堵围墙看在眼里。
夏蓝无奈地翻白眼,她不是担心他,她是担心自己好不好!
看出了她迟疑的原因。邢默亲了亲她的嘴角,低声说:“没事。我帮你,能进去的。”旁边挤在一起的人见状立即投来好奇的眼光。
一下被这么多陌生人看着,夏蓝脸上不由发热,她赶紧点了点头,拉着他离开这个角落。
然后两人就真的去爬围墙了。
夏蓝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前世见过男生爬围墙出去上网,那感觉很刺激,所以她一直想试试,不过前世一直没找到机会。现在她望着眼前的围墙,颇有股摩拳擦掌的念头。
但是这时候身高优势就异常明显了,任夏蓝怎么跳也挨不到的墙头,邢默轻轻松松一跃就攀上了。夏蓝只能看着他动作敏捷地爬上墙头,自己还憋屈地在下面蹦跶。
邢默蹲在墙上看夏蓝皱着脸在下面像兔子一样蹦跶,暮色中小脸红扑扑的,他觉得可爱极了。欣赏够了,他才又跃下墙头,蹲下身子对她说:“你踩我肩膀上,我送你上去。”
夏蓝听到他在墙头偷笑的声音,这会也不客气,他一说,她立即就一脚踩上他的肩膀,由他慢慢起身将她送上去。
“好了没有?”过了一会,邢默在下面问,夏蓝肩膀趴在墙头,应道:“好了。”可不管怎么踢腿使劲就是上不去,就这样半吊在墙上。
邢默听她说好了就走开站直了身子,抬头看到她像只毛毛虫一样趴在墙头不断扭动挣扎,顿时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声来。
“笑什么笑,我是好学生,不会爬墙是正常的!”变成毛毛虫的某人恼羞成怒了。
“嗯嗯,你说的对。”邢默不住点头,捂着嘴偷笑。看到她使劲踢腾的双腿,他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一句:“这要是在夏天穿裙子的时候该多好。”
最后还是邢默爬上墙头将夏蓝拖了上来,然后邢默跳进公园里,在下面接应夏蓝。他又是哄又是骗,还指天发誓不会摔着她,这才把踌躇着不敢跳的夏蓝给哄了下来。
“平常看你挺厉害的,没想到你还怕高啊,真可爱。”邢默接住跳下来的夏蓝,一边调笑一边吻她的唇角。
夏蓝给他一个白眼,说:“动作快点,等会烟花大会要开始了。”谁规定了大人不可以怕高的啊,她就是怕高怎么了!
邢默挑眉,“也不知道刚才是谁赖在墙上不敢跳,浪费了时间的。”
“是我,怎么了,有意见?”夏蓝斜眼看他,表情很严肃,邢默却觉得可爱透了,抱住她又是一顿狂亲。。电子书下载
等到两人终于找到地方,烟花大会已经进行了差不多一半。
坐在河边的大卵石上,望着夜空中绚烂绽放的烟花,夏蓝缓缓勾起嘴角。轻轻靠在身边人的肩膀上,她轻声道:“真好啊。”
“嗯。”邢默轻轻应了一声,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寒风中,两人相拥着取暖。
绚烂多彩的烟花照亮了黑夜,耳边只有压花炸开的声音,一切显得宁静而安详,温暖就在身边,驱散了冬日的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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