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上,我们都没说话,我偷偷瞄一下后视镜,发现吴涛也在看我,就羞涩地扭过头。
吴涛腾出一只手,握住我的手,我就势温柔地靠在他的肩上。
“到了。”吴涛把车停在巷口,我抬起头,吴涛脸凑过来,我微眯着眼睛,等待着他进一步的动作,他却只是摸摸我的脸。“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声音还是很温柔的。
我面红耳赤的下了车,为自己刚才的无耻想法感到害臊。
“路上小心点!”我挥手和吴涛再见。
难道吴涛不喜欢我吗?我有些沮丧。
“你出去玩了?”背后响起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啊!”我尖叫一声。
“我有那么让人害怕吗?”郝冰走到我面前,我发现他总是西装革履的,明明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还老装大头蒜。
“你吓死我了!有事吗?”我戒备地向后退退,虽说他是老大,可这儿是我的地盘,我想他不会胡来吧!
“我来感谢你啊!”郝冰这个人很深沉的,我搞不清他的意图。
“今天多谢你给我儿子说题了,我特地来谢谢你,赏脸去坐坐吗?”郝冰很绅士地邀请我。
“那是我应该做的,别的学生有不会的也会问我的。今天太晚了,我要休息了。再见!”我低头要走。
“我说了想和你坐坐,没别的意思。就在附近!”郝冰提高了声音。
“好吧!就半个小时。”我被迫答应了。
“上车!”完全是命令的语气,要是搁我以前的脾气,我早就一包抡过去了,可现在我面前的是杀人不见血的干黑社会这一行的老大啊!
“你到底要拉我去哪儿?”我看看手机都快走了20分钟了。
“马上就到了。”郝冰头也不回地说。
“怎么又是这里?”郝冰又把我带到他开的那家舞厅。
“老板,雅室已经腾出来了。”一个服务员低声说。
“你要什么?”郝冰问我,我板着一张脸没言语。
“你不高兴吗?”郝冰明知故问,“你说是你你会高兴吗?”我反问道。
“今天听你给我儿子一个一个的念那个什么整音,觉得你们当老师的挺不容易的,想越你出来散散心。”郝冰弯着腰站在我面前,脸凑到我跟前。
原来我在声情并茂地讲解所谓的整体认读音节时,他们父子两都在手机那头听着呢!
“是吗?”我还是很害怕地往后缩,“应该的,应该的。”
看来我也要请领导吃个饭了,迟早会出事的。
“咖啡喝吗?”有个服务生送进来一大壶咖啡,“谢谢。”我急于脱身,先拿起杯子应付一下。
“下个月你能不能陪我回去一次老家?”郝兵突然的一句让我把喝进嘴里的咖啡都喷了出来,“你说什么?”
六、 那把匕首(一)
“你干嘛这么大反应?”郝兵给我端过纸巾盒来。
“我平白无故为什么要去你们老家啊?”我擦擦身上的咖啡渍。
“我妈快过生日了,他一直想让我早点成个家,我想带你让他看看。”郝兵说的很理所应当。
“凭什么?”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看郝兵没有言语,我来劲了,“你孩子都那么大了,还不算成家吗?再说了,你东宫西宫两个老婆呢,还不带你平时那些临时的情人什么的,为什么要我去充数啊?”一口气说完,发现很安静,看看郝兵,脸色好像变了。
“好了,你说吧!”我乖乖坐下。
郝兵解开西服扣子,来回转了几圈,胸脯一起一伏的,看来情绪很激动。
“我妈都七十多了,还有病,我就想让她安心地多活几年,我郝兵是有不少女人,可你知道老人喜欢的是你们这样的文化人做媳妇,我的那些她最见不得的了。”郝兵这是在自我贬低吗?
“那你大可让她们穿多一点衣服,穿稳妥一点,再少化点妆,戴个眼镜去啊!”我认为这不算理由,虽然他说的那个老人喜欢我们这类人做媳妇的话让我很得意。
“那你不是收我儿子送的匕首了吗?”郝兵突然提到那把匕首让我意外。
“我明天就还给你好了,反正我本来就不想要!”我站起来,“没别的事我就走了!”
“你敢走!”郝兵眉毛一竖,眼睛一瞪,我突然意识到面前的这个男人不是普通的甲乙丙丁,而是一个老大,一个坐过牢,甚至还可能杀过人的老大。
“对不起,吓着你了。我是没办法了才找你帮这个忙的。”郝兵的语气又恢复了诚恳。
“那我想想再说,行吗?”我妥协了,因为我很害怕。
“有个我这样的儿子已经够让我妈操心了,我妈最操心的就是我的婚姻了,我就是想带个她看着顺眼的女人让她高兴一下。”看来郝兵还是个孝子,不过,我还是不能轻易就范,我可不能因小失大,万一吴涛知道了,和我分手怎么办?真和一个黑社会老大好吗?
“那你怎么知道她会看我顺眼啊?其实你也可以找一个正经一点的别的女人啊!我真的帮不了你,我也真的要走了。”这次老大没有阻拦我,沮丧地垂着头发呆呢,我赶紧开溜。
那晚我是怎么回到家里的,我现在都记不清了,反正不是走着回来的,我记得我一出那个大门就一路狂奔,拐了两条街才打个出租。
那一段时间我过的提心吊胆的,还是尽快解决吴涛,早点结婚算了。
有天我嗓子疼,本来准备就近在哪个药店买点金嗓子喉宝就算了,想想,还是小题大做一次,上个医院吧!
因为和吴涛的同事一起唱过几次歌,认识我的还真不少,一进医院就有人和我打招呼,看来吴涛在医院人缘挺好的。
不过,我上了二楼就开始不高兴了,医院里的女医生和护士都很漂亮,既然吴涛也长的不错,为什么不找个志同道合的呢?怎么会成为剩男落到我手里呢?
“你来了。”吴涛见我到医院来了还不好意思呢!
“我嗓子疼,来看看。”我咳了两声,证实一下我真的病了,不是来看他的。
“是吗?”吴涛走到我跟前,“张开嘴让我看看。”
“你会看吗?你不是外科大夫吗?”我怀疑地看着他。
“这点小病我总会看吧!要不我送你过去看内科。”吴涛笑了。
“那倒不用,别耽误你了,我自己看去。”正好来了一个病人,“那好吧!你看完一会儿过来,我们一起吃饭。”吴涛马上投入到工作岗位上去了。
内科的那个大夫和我们一起唱过歌,检查的很仔细,又开了满满一单子的药,“小刘,你去拿药吧!这是吴大夫的那个,你就把单子放吴大夫那儿吧!”
“怎么,这么快就想吴涛了!”内科的这位开玩笑说,我不好意思地笑笑。
正在胡侃着呢,吴涛推门进来了,“启德,她没什么吧?”
“她?她是谁啊?我不认识啊!”这个叫启德的还真爱闹。
“王羽,我下班了,我们走吧!”吴涛在启德肩上打一拳,对我说。
“王羽没事儿,就是有点感冒,喉咙发炎了,你好好照顾她去吧!小刘——药呢?”
“早取回来了。”小刘也是个白白净净很可爱的女孩,“真是羡慕你们啊!”我由衷地感慨道。
“你也不错啊!吴涛,加把劲,我们等着吃你那顿呢!”启德拍拍我们的背,送我们出来。
“吃什么?”吴涛替我拿着药,“火锅!”我故意说。
“好吧!”吴涛并没有反对,可他的顺从却让我不高兴,明明听到启德说我喉咙发炎呢,还让我吃火锅。
“那走吧!”我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
我平时吃火锅都是不吃辣的,那天我就故意点个辣锅,料碗里也放了好多辣椒酱。
“你不能吃辣就别吃了。”看我吃的直龇牙,吴涛劝我说。
“我就要吃辣的!不要你管!”我大口吃下去,被辣的咳起来。
“我都忘了,你不是喉咙发炎吗?怎么还吃辣的啊?”吴涛总算想起来了,可是晚了。
“我就是明天病死,今天也一定要吃!”我其实是个很通情达理的人,这点大家应该可以看得出来吧?只是吴涛对我的态度让我不爽。
“服务员!拿壶白开水!”吴涛招呼说。
“我才不喝白开水呢!”我把杯子里的饮料一口气喝完,“服务员,给我拿瓶冰镇的雪碧!”我故意和吴涛作对。
“你就不能爱惜点自己的身体吗?”吴涛生气的时候说话也是不温不火的,真没劲。
原来他要白开水是给我涮一下食物上的辣子,多少挽回一点,我就默默放下手里的饮料。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我和吴涛之间有着无形的隔阂,外人都觉得我们挺般配的,我们自己也是这样觉得,可就是少了点东西,反正我也说不上来。
“晚上记着吃药啊!”我下车时吴涛叮嘱我说。
“知道了。”我没好气地应承。
“小羽,其实我对咱们俩的事是认真的,我就是不想你不高兴。”吴涛也下了车。
“我没不高兴!”我拉着脸说,“那好吧!吃了药早点休息!”吴涛在我额头上轻轻啄一下。
回到家里,我妈又对我进行了一番审问,刚才的一幕都被我那个眼神犀利的妈妈偷瞄到了。
要不是有一袋子药品为证,我估计都不能去睡觉了。
真是的,医院都是这么赚钱的吗?我打开袋子,结果里面的药乱七八糟的,还有治痛经的,这也太夸张了吧?难道医生家属买药可以打折吗?
自作孽不可活啊!第二天起床时,我发现自己不仅喉咙疼的说不出话,连头也昏了。
打电话请了病假,我妈又给我熬了稀饭,就去饭馆帮忙了,反正我不是小孩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
穿着睡衣上会儿网,一个认识的好友都没有,和陌生人聊天早就过时了,又拿本书睡到床上看。
我思考了半天,决定不给吴涛打电话了,怕他笑话。太无聊了,真不知道那些宅女们窝在家里都干什么了。
“可以进来吗?”郝兵走进来问。
“你怎么进来的?”我吓了一跳,我妈没锁门吗?
“我看你们家门没锁就进来了。”郝兵放下手里的东西。
“你找我有事吗?”上次的邀约事件后,我有半个月没有见过这个老大了。
“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郝兵说着坐到我床边。
“是吗?那你到客厅去等一下,我先换个衣服。”真没礼貌,以为每个女人都是和自己的那些一样啊!一个大男人直接进女人房间,还坐到人家床上,被人看见了不是毁人清白吗?
“没关系,你睡着好了。”郝兵还很随和。
“你没关系我有!”看见这个人就讨厌。
“你有什么?”郝兵明知故问,“你不要把所有人都当成你熟悉的那种女人好不好?你在我房间里我很不习惯!”我生气地大叫。
“真的吗?那我先出去等你!”老大今天没发脾气,我却很火大。
“你看也看过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不远送了。”我穿好衣服,出去对坐在客厅里的郝兵说。
“你这是在赶我走吗?”郝兵问我,“你很聪明啊!”我从另一个角度回答了这个问题。
“你这个人挺有意思的!”郝兵居然笑了,“你影响到我休息了。”我豁出去了。
“那这样的话,我就先告辞了。”郝兵终于站起来准备走了。
“等等!”我进屋里把那把匕首拿出来,“你把这个拿回去。这么重要的东西我受不起的。”
“你真要还给我?”郝兵把匕首接到手里,又坐下了。
“是啊!你可以找个合适的人,再把匕首送给她!”我还是趁热打铁的好。
“想知道这把匕首的来历吗?”郝兵头仰在靠背上,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随便,讨厌死了。
“我爸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我们家那会儿是村上最先富起来的,”为富不仁!怪不得郝成龙老拿钱来解决问题呢!
“在我13岁时,我爸买了辆农用三轮搞运输,哦,我还有个妹妹。我们家的日子过的有滋有味的。
我和我妹妹当时是班里学习最好的,村里人提起我们家都要羡慕不已的。
为了我们的前途,我爸妈决定搬到城里来住。开始,我爸的生意很顺,不到二年就买了新房子。后来,我爸和一个朋友搞起了煤炭生意,那一年,却为了多拉几吨煤,超载了,出了车祸,把命也搭进去了。”郝兵说着,鼻子抽了一下。
我进厨房沏了杯茶放到茶几上,继续听着。
“要账的马上就赶过来了,因为做煤生意需要的资金大,我爸借了不少钱。一个好好的家就那么散了。我妈硬是咬着牙拆东墙补西墙的还完了所有欠账,撑起了我们这个家。”我有点理解郝兵一而再再而三让我去为自己的妈妈过生日的苦衷了。
“你没嫌烦吧?还想听吗?”郝兵看我一眼,问。“你说吧!”我做好倾听的姿势,等着下文。
七、那把匕首(二)
没有了爸爸,不仅是经济上不好过了,连周围的小孩也都开始欺负起我们了,他们一群一伙的骂我们,还扔东西打我们,我每回都要和他们打架,每回都被打的浑身伤。
我爸出事了,我爸的朋友却发了。我妈后来听人说,他把所有的债务都推给我爸,自己把煤场占为己有了,因为没有证据,我们也拿那个人没办法。
和那个人要了几次钱,每回都能要点,可还是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我勉强念到高一,我们家已经很困难了,为了让我能继续念书,我那个才上初三的妹妹就到煤场去当记账员。
一天我上晚自习回来,看见我妈抱着我妹妹正在哭,见我回来,又装着没事一样,我追着问我妈,我妈才说,我妹妹被那个畜生给糟蹋了。
我找出我爸在青海做生意时给我买的这把匕首就往煤场冲,我妹妹和我妈在后面追我,没追上。
我冲到煤场的时候,那个畜生刚和人喝完酒,我躲在墙角,看着几个工人把他扶进去,才潜进去的。
我捅了他四刀,他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床上了,看着他的血喷出来的时候,我觉得很解恨。我还把他那玩意儿也割了,那一刀是我为我妹妹割的。”郝兵说到这儿自己笑了。
可能是因为郝兵口里的那个人太可恶了,我没有觉得郝兵杀他有什么不对。
我一身血回去的时候,把我妈和我妹妹差点吓死,我告诉他们,我把那个畜生杀了,我妈扬手就是一耳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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