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郝兵同床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的品行我信得过。
我尽量往边上躺,郝兵把我往里拉拉,“放心,我不碰你,我是怕你掉下去。”他闭着眼说。
我往里挪挪,郝兵的一只手搭到我腰上,我浑身颤栗一下,“我就放一下,就放一下。”郝兵含糊不清地说。
我脑子里空空的,神经绷得紧紧的,生怕郝兵还有什么过火的举动,郝兵的鼾声越来越大,他应该真的睡着了。
我小幅度地翻了一下身,郝兵的手掉下去了,我把那只手挪过去,长出一口气,拉好自己的被子,睡觉。
“哥,你快起来!”我还没完全睡着,就听见郝梅外外面拍着门大声叫。
“怎么了?”郝兵一激灵坐起来,大声问。
“哥,妈不好了,你快起来!”郝梅在门外大叫。
七十八、默默陪着你
郝兵直接从床上跳下去,见我也要起来,又回头吩咐我,“你怀着孩子不方便,先别下去,有事我叫你。”
我坐在床上,此刻睡意全消,也不知道老人怎么样了,怎么说不好就不好了呢?
我正在胡思乱想,郝梅冲上来叫我,“我妈要见见你。”郝梅的声音里夹杂着哭声,眼睛也肿着。
我急忙下楼,快步走到老人的房间,医生正在给老人注射,郝兵跪在床前,“妈,我来了!”我接过老人伸在半空的手。
“王羽,”老人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我把。。。。。。兵子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管。。。。。。他啊!”老人断断续续地说。
“我会的,妈,你放心,我会的。”我用力点点头,眼泪飞出来。
“梅子,你。。。。。。嫂子,出去。。。。。。”老人的声音越来越低了,郝梅见状,把我推出房门,又关上了门。
我不知道老人为什么要让我出来,靠在走廊的墙上,不知道该怎么办。
十几分钟后,房间里传出哭声来,我推门进去,郝兵和郝梅伏在老人身上大哭着。
医生简单收拾了一下,出来了。
“没办法了吗?”我明知老人已经去了,还是不由地问。
“病毒感染引起内出血,”医生摇摇头,“去准备吧!”
我不敢进去,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安慰郝兵和郝梅。
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郝梅先出来了,老人的寿衣是早就准备好的,郝梅取出寿衣,让我陪她给老人擦洗身体,因为这本来就是女儿和媳妇的工作。
郝兵还趴在老人身边哭着,我过去拍拍郝兵的肩,把他拉起来。
我在一边给郝梅打下手,郝梅边哭边擦,看的我也心酸。
我没想到郝兵的妈妈走的那么快,看着安详地躺着的老人,总以为她会睁开眼睛,再和我们说说话。
天还没亮,就有人陆续送来花圈和挽幛,郝兵也打电话联系了殡葬公司,郝梅让我劝郝兵休息一下,因为接下来的几天,有很多重要的事要他去完成。
郝兵坐在沙发上抽烟,我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先上楼睡会儿吧!好多事都要你忙呢!”郝兵看我一眼,没说话,站起来,往楼上走。
我默默跟在后边,丧母之痛不是三两句话就可以平复的。
“你睡吧!”郝兵知道我也几乎一夜没睡。
“我不要紧,你先休息吧!”我看着郝兵发红的眼睛就难过。
“睡吧!就当陪陪我。”郝兵凄凉地说。
我顺从地躺在郝兵身边,郝兵搂着我,把头埋在我怀里,呜呜地哭着。
好不容易才听见郝兵不哭了,睡着了,郝梅进来了,说殡葬公司的人来了,问灵堂在哪儿搭,郝兵又起来了。
中午来的人就更多了,好多都是郝兵的兄弟,一来就自觉戴上白纱做的孝服,郝兵和郝梅都穿上孝服了,郝梅犹豫地拿过一件孝服,询问郝兵我穿不穿,郝兵回头看看我,我自己走过去,“就算咱俩是假夫妻,我给你妈戴孝也没什么。”
灵堂搭好了,现在天气热了,郝兵又让人联系水晶棺,找师傅择坟地,忙得团团转。
我是家里唯一的闲人,郝兵出去看坟地前,把我拉到一边,让我自己好好照顾好自己,想吃什么就说,别累坏了。
这种丧事我从没经历过,也不知道怎么做,就帮着郝梅安排家里来的亲戚,不知道内情的老辈亲戚们一来先进去哭一场,然后坐着聊天,我就给他们端茶递水。
下午,该做的事情基本上理清了,郝兵看好坟地回来了,把这几天紧要的事情都安排给具体的人负责,又在院子里安上桌子,招待随时上门吊唁的亲属。
家里一整天都乱糟糟的,郝兵早上没吃东西,下午也没吃,我硬拉着郝兵上楼,让他先休息一下,然后到楼下的厨房给郝兵做点吃的。
想起上次晚上做饭的情景,那会儿是寿宴,每个人的心里都是开心的,不像现在。
我又做了一碗炒馒头,郝兵说过我做的饭特别好吃。
我进去的时候,郝兵倚在沙发上睡着了,我真不忍心叫醒他,看看手里的饭碗,还是摇醒他。
“我不想吃。”郝兵看看我手里的饭,抱歉地说。
“我好歹做了一回,你多少吃点吧!”我哀求说。
郝兵终于接过了饭碗,我怕他吃这么干的东西会渴,下楼泡了杯茶。
说是不吃,郝兵很快就把一大碗馒头都吃完了,我递上茶水,郝兵感激地看我一下,喝了几口。
“还好有你在我身边。”郝兵重重叹口气,喝完水,坐在沙发上不说话。
“郝兵,别这样,还有一大家子等着你呢!”我拿起碗筷,转过身,眼泪也掉出来。
等我再上楼,郝兵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我也拉不动他,就把毛毯盖到他身上,自己也洗洗脸去睡觉了。
第二天来的人就更多了,还有一些本家的长辈,郝兵和郝梅要跪下给长辈磕头,我也得跟着磕。
中午的时候,又来了郝兵的舅舅们,他们可是娘家人,是丧事上的上宾,郝兵和郝梅赶紧出去磕头迎接,我也跟在后面,磕了三个响头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原来我又晕了,郝兵抱我上楼后,安排一个阿姨照顾我,自己又出去交代丧礼上的事情了。
晚上轮到郝兵守灵了,家里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住也住不下,客厅的沙发上也睡着人,现在就我一个享受单间待遇了。
半夜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我见郝兵不在,就下楼走到停放老人的房间,现在还没有入殓,老人就在灵床上躺着,为了防止老人身子腐化,我们在冰柜里冻了好多大冰坨子,放在房间里。
我知道郝兵在那个房间,就直接推门进去,郝兵正拉着老人的手在说话,说到动情处,郝兵就用袖子抹把眼泪。
可能是相处了一段时间吧,我没觉得有什么害怕的,先烧张纸钱,磕了头,在郝兵身边坐下。
“你怎么起来了?中午才晕倒一次,快上去休息去。”郝兵见是我,没说什么,把老人的手放好,衣袖拉整齐。
“我也陪妈坐坐。”我其实是担心郝兵,妈妈在他心中的地位之高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妈,儿子骗你了,我没娶到王羽,让您操心了,妈。”郝兵一声声地叫着,那声音在我听来,是那样凄凉。
进来的时候,我没穿什么衣服,坐了一会儿,我就觉得身上直发抖。
“冷么?”郝兵察觉到了,把自己的孝服脱下来,把里面的外套给我披上,“坐会儿就上去睡吧,别冻病了。”
“我不想上去,我想陪你。”我上下牙齿直打架。
“那就坐着吧!我妈如果知道你这么孝顺,一定会高兴的。”郝兵揽过我的肩,我们并排在老人身边坐着。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是在床上,一定是郝兵抱我上来的。
老人入殓下葬的日子定下来了,郝兵叫人去城里买东西,犹豫了一会儿,把我叫上楼。
“怎么了?”下面又来了几个老亲戚,我还要下去招呼呢。
“我想你也跟着他们回去吧!这几天你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我真怕你有个什么闪失。”郝兵想赶我走。
“为什么?我来又不是来吃来喝了,为什么现在让我回去?”我应该高兴自己完成了最后一次客串表演的,可说话间眼泪却涌出来了。
“我是说我没办法照顾你,你现在又。。。。。。”郝兵过来擦掉我的眼泪,“你要是真有个什么,我心里怎么过意得去呢!”
“你要是嫌我碍事就明说吧,我反正什么都不能做,呆在这儿还给你添麻烦。”我明知郝兵是为我着想,还是蛮不讲理地嚷道。
“怎么这么说啊!”郝兵以为我误会了,急着要澄清自己的想法,“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好么,你现在的身体这么弱,我怕你出事啊!”
“那你知不知道我不想离开也是因为你啊!我想陪着你,在你最难过的时候,我想自己能为你分担一点。”到现在,我才知道,自己对郝兵的心意从来没变过。
郝兵一瞬间愣住了,然后把我紧紧抱住。
“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我知道。”郝兵突然变得爱流泪了,一句话都可以让这个铁一般的男人热泪盈眶。
七十九、两难
当时的情形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郝兵对我表现出的不离不弃很感动,“王羽,我不会辜负你的。”
“郝兵,我想你误会了,我是说。。。。。。”我不想背叛吴涛,“好了,我都知道了,我忙完了我妈的事就想办法。”郝兵在我额上一吻,“我先下去了。”
郝兵出去了,神情明显变得开朗。
我是不是太冲动了?我的意思是我不能在郝兵最无助的时候离开,不是要和吴涛离婚。
呆坐许久,有人在楼下喊我,又来了亲戚了。
在我说出那番不会离开的话后,郝兵似乎真的不拿我当外人了,来了亲戚就拉着我说这是我老婆,唯恐谁不知道似的,看来我要把话说清楚。
晚上守灵的人安排好了,郝兵拥着我上楼,没等我吩咐就端来热水要给我泡脚,我很严肃地拒绝了。
“怎么了?泡脚不是对你身体好吗?”郝兵脸上带着笑意,原来我对他真的很重要。
“郝兵,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虽然很不忍心在这个时候给郝兵雪上加霜,我还是要把事情解释清楚。
“我误会什么了?”郝兵微眯一下眼睛,以他对我的了解,他知道我接下来要说什么。
“我今天不回去是因为我不能在你最困难的时候离开,我想我多少可以帮你一点,可我不会和吴涛离婚,他对我很好,我们过的很幸福。”想到吴涛打来的电话,我心里酸酸的。
“你是说你要继续和那个小子过?”郝兵冷冷看着我。
“对!”我斩钉截铁地说,“那你在这儿算是什么?”郝兵一脚踢开地上的洗脚盆,“我他妈不要你来可怜,你要滚就快点滚!”
还有些热度的水四溅开来,我的裤腿全湿了。
“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我先去陪郝梅坐会儿,你先冷静一下。”我抹掉脸上的水珠,平静地说。
“不用你去!别在我妈面前添堵!”郝兵用力推我一把,我就倒在墙角了。
惊恐中,我下意识地捂着肚子,还好,没碰到肚子。
郝兵见我摔倒了,过来扶我,我推开他的手,小腹有些坠痛,我感觉不对劲,冲到卫生间。
下身有血流出来,但是不多,我想应该不是流产,害怕和委屈同时袭来,让我忍不住掩面痛哭。
奇)“王羽,你怎么样了?你开门!”郝兵着急地在外面大声捣门。
书)“去叫郝梅上来!”我大声叫道。
网)过了三两分钟,郝梅在外面叫我,我提起裤子,开门。
“嫂子,你们怎么了?”郝梅吃惊地看着我,“郝兵,你先出去,我有事和郝梅说。”我先支开郝兵。
“嫂子,怎么了?”郝梅可能也和郝兵一样误会了,这几天一直叫我嫂子。
“我出血了,你叫个人帮我检查一下。”说这话我又哭出来,如果这个孩子没了,我和吴涛也就完了,我不能这么无情,这样对吴涛的伤害就太大了。
“怎么回事啊?刚才还是好好的,”郝梅也慌了,“我现在就去叫医生!”郝梅拿出手机,边打边跑出去了。
“你怎么了?”郝兵见情况真的不对,也进来了。
“我的孩子可能保不住了,都是你害的!”我捶打着郝兵,郝兵任我打,任我骂,呆立在门口。
医生很快就过来了,郝兵扶着我到房间里睡下,医生给我做了简单的检查,说不要紧,是意外碰撞引起的出血,让我注意点。
医生开了些安胎药,送走了医生,郝兵端着杯热水进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在我身边坐下,把药给我倒好,碰碰我,示意我吃药。
我坐起来,面无表情地接过水,吃药,睡下。
“对不起啊!我今天不是故意的。”郝兵拉过我的手,轻轻摸着。
我想抽回手,还是没有狠下心。
“郝兵,我不是怪你,”我也坐起来,和他说起吴涛对我的种种来,郝兵很认真地听着,听到后来,就双手抱着头,很懊悔的样子。
“说我对你没感情,那是假的,可现在说我对吴涛没感情,那也是假的,人心都是肉长的,你说我能和吴涛离婚吗?再说了,就算我离婚了,你和我在一起真的安心吗?”这些话既是说给郝兵,也是说给我自己听的。
“王羽,你知道吗?当时吴涛把你接走的时候,其实我也暗暗松了一口气,我不是不想照顾你,也不是嫌弃你,可要我放弃所有的生意专心照顾你,也不现实。”郝兵愧疚地看着我,现在说这些我已经没感觉了,但是当时我也为郝兵的无动于衷难过。
“你走了我应该轻松了,可我发现自己过的没意思了,挣钱有什么用?不就是让自己在乎的人过好吗?你结婚了,我在乎的就是我妈了,现在我妈也走了,我在那儿都一样了。”郝兵仰天长叹一声。
“别这么说,你还有郝梅,还有郝成龙呢!”我突然记起来,郝兵的妈妈过世后,郝兵也没接郝成龙回来,按说,奶奶去世了,孙子一定要回来的啊!
“龙龙不是我的,”郝兵的话让我心惊,难道我搞的鬼被他发现了?
“龙龙的血型和我的不一样,以前龙龙的户口都在梅子名下,这次我办龙龙的户口,人家要填血型,我就顺便带他去验血了,血型都不一样,”郝兵很镇定地看着我,我心虚地低下头。
“你也不用自责,我当时也愣了,不过,我马上就反应过来了,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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