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迹知道自己该控制住,不能再任由对王起篱的暧昧不明的心情蔓延,否则他将不可救赎。其实他很想问问蔡老师的想法,却怕伤了他心。
“先生,还是回头吧,我不想回家了。”
王起篱一路轻唱着歌,却故意模仿着那个歌手的绵羊音,“一个人的时候……”颤得许宇澄要掐他。下面的歌词却忘了,他顿了下,517Ζ问顾无尤,“下面是什么来着?”
顾无尤只听别人哼过两句,觉得无法接受,但还是记着点歌词的,皱着眉头,模糊的想起几句,犹豫着说,“是不是……你是狮子座?”
王起篱也不知道,他也只听过一遍就在家拍沙发狂笑不止,点点头,“应该是的吧!”接着唱,“你是狮子座……”
许宇澄直觉自己就快变成狮子座了,偏偏旁边两人毫无自觉,还合唱了起来。口气很冲的问王起篱,“那两个人的时候呢?!”
唐迹一路狂奔,终于赶上,用力一拍顾无尤的肩膀,眼睛却晶亮的看着王起篱,咧嘴笑道,“那就是双子座呗!”
王起篱一楞,不经大脑考虑就问,“你怎么又回来了?”语气里却没有丝毫的责怪成分,似乎还有些惊喜。
唐迹手里拎着一个包,笑得眼细细眯起,弯弯翘翘的,带了些天真,“我还是想和你在一起!”
顾无尤和许宇澄险些跌倒,难以置信。
唐迹见王起篱脸都吓白了,赶紧澄清,“我的意思是我还是想和你在一起玩!”
王起篱这个思想污秽的人,听了这话脸就由白转青了,心里大叫贞洁不保,没有接受到大脑指令之前就已经向顾无尤靠近了一步,远离这个危险的阳光男孩。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许宇澄在心中大叹,连王起篱这种风月场中的老手都敢挑逗,还敢说出这么带劲的话,唐迹果然是低调的飙捍。
唐迹发现自己似乎越说越乱了,食指在额头急速的上擦了擦,“没有!你不要误会,我是说我想和你做朋友,没不纯洁的意思!”
王起篱理了理头绪,控制好表情,又开始磕瓜子,装作无所谓的说,“夏天的时候你吃了个桃子,然后把桃核埋到土里,天天给它浇水,过段时间,它可能发个芽,长成一棵桃树,但你不知道,我其实就是这个……”他扬了扬指尖捏着的一粒瓜子,“你把瓜子埋到土里去,就算你浇水浇到死,我也不可能长出棵瓜子树来。”
唐迹张口结舌,根本不晓得怎么回答。
王起篱似乎也没打算让他回答,接着说,“我是个纯正的异性恋者,所以永远也不可能接受男人的感情,你可以和我做朋友,可以和我无话不谈,但不能打我的主意。”他一挥手,指点着周围的男人,“现在满大街都是妖男,不论长得是不是中性都穿着女人衣柜里的衣服,涂着女人的唇彩,一双高跟鞋走起来比女人还带劲,但我不是,唐迹你不要混乱了。”
唐迹快急哭了,他追回来可不是为了听王起篱说这个。
“你不要想说你没心怀不轨,我进社会这么久,可不是白混的,说不上火眼睛睛,但也不差了。”
“上车不上车?”许宇澄一喊,这几人才发现又兜回了咖啡店。
王起篱直接上了副驾驶,盯着车前就说,“快走快走。”
唐迹委屈的坐到顾无尤身边,发觉顾无尤看他的表情是敬佩夹杂着怜悯,立马就明白她心中所想,哼了一声,扭过头不理她。
唐迹真是个异性恋者,但他在看到王起篱的时候心跳也的确不正常,他返回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弄明白的机会,但王起篱……
王起篱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但他认为,唐迹是值得拯救的。
可关键是唐迹不想他拯救。在爱情里,从来没有拯救一说,爱了就爱了。
门开着,许宇澄在里面弹古筝,顾无尤坐在他身边靠着静静听。王起篱在客厅的沙发上瞧着他俩,嘴里微微发苦。
“给。”
王起篱抬头一看,竟是唐迹。
“谢谢,我不喝茶。”
“这是蜂蜜水。”唐迹仍旧维持着这个动作,坚决等他接走。
王起篱仰头看唐迹,这孩子还是那双幽深的黑眼睛,瞳人异常的浓,紧紧盯着人的时候总像是深情款款,叫人无法拒绝。叹一口气,接过抿了口,“小迹,我算你朋友吗?”
“算。”唐迹没有丝毫犹豫。
“那你告诉我,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我是特别的?”
这叫唐迹怎么答?说第一次见到你的大腿?也带肉欲了。
唐迹低着头不说话,杯身却被捏得紧紧的。
“爱情不是你付出我就得接受,对吧?况且年轻的时候偶尔会被一些新奇的东西迷惑,别走错了路。”
“我不是因为新奇。”唐迹倔强的反驳,反手就握握住了身边王起篱的手,不容他挣脱,盯着他,“你为什么不尝试着了解我?也让我有机会了解你呢?”
唐迹的手心温暖干燥,不像王起篱的,一年到头都是凉凉的,焐哪儿都焐不热。
王起黎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却没有出现厌恶的神情,这让唐迹松了口气,再接再厉道,“如果我陪着你的时候你觉得无法忍受,那再拒绝我也不迟,是不是?”
“你这个小孩不要倔!”
“我没倔!我也不是小孩!”
“你没倔你还不放手?!想握到什么时候?!”真算得上横眉冷对了。
唐迹黯然的收回手,垂下脑袋来,额头的碎发就遮住了眼睛,敛起情绪,“我只是想陪陪你。”
王起篱过惯了眠花宿柳的日子,常常半夜醒来都不明白自己抱的是谁,他想和许宇澄一样,真心待一个人,然后那个人恰好也想真心待他,彼此安心的过日子,不争不吵,可这么多年了,爱他钱财的人有,爱他样貌的人也有,却惟独没有安心陪伴着他的。
就像他自己说的,人不风骚枉少年,他坚决而有力的贯彻了这条座右铭,风骚着,却并没有快乐着。时常穿得很朋克,耳朵上串着一溜儿的耳钉,眯起眼笑,和不同的人跳舞,白天睡觉晚上穿着场子走。他已经厌倦了,穿上了精英们穿的衣服,却不知道该摆什么样的表情。真正需要救赎的人,其实是他。
唐迹将沙发脚边的那个小包拿过来,掏出一个米白色的羊毛手套来,犹豫了好久,握过王起篱冰凉的手,仔细给他套上,看了他一眼又迅速的低下头去,小声的说,“起篱,送你的……”
王起篱楞住了,一眨不眨的看着暖暖包住他的手套,鼻子一酸,仿佛心上某个角落也悄悄融化了。
唐迹见他右手按上左手,以为他不想要,着急的按住他,“你别不收,这个手套不是什么名牌,很便宜的,我刚跑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觉得合适你就买了,如果你不要,我也不知道该拿它怎么办了……”
王起篱看着他垂下的眼睫和挺直的鼻梁,就没再忍心动,任他静静的按着自己的手,扭过头去,看着窗外的风景。
雪下的时候,天黑了。
许宇澄手把手教顾无尤弹一个简单的曲子,一遍一遍,不厌其烦。
王起篱忽然就领悟了,爱情,就是坚持下去,就是靠耐心。如果唐迹要坚持,他……抵抗不了吧?
感觉到肩上一个碰触,转脸一看,一直按着他手的唐迹此时正把脑袋抵在了他肩上,死死的抿着唇,看不清表情,肩却在轻轻抖动。
手上渐渐就暖了起来,王起篱看他细软的发顶,微微笑了一下。
******起篱姐姐和小迹的故事,就算开放式结尾吧,如果我有空,再写这两只的问题,再次强调一下,顾爸爸是直的……不可能和起篱姐姐当CP滴~~
春半明媚秋光冉 外篇 番外四
方品的人生哲学是低调着过高调的日子。他完全当得起这句话,他的人生没有意外,也不容许自己的人生出现意外,所有可能成为意外的因素都被他扼杀在摇篮里了。
他从小和王起篱那班人交好,一起混日子,学街头打扮,学骑机车,学泡妞,只是在许宇澄和蔡随改邪归正之后仍旧维持着这个习性。而王起篱则彻底把这个当成了职业,方品公子仍只是耍耍。
王起篱喜欢叼着烟说一句话,人各有志,莫强求。
方品做不来许宇澄和蔡随一样的一本正经为人师表,也做不来王起篱的笑看人生有美即醉,但他照样潇洒的开着尾号是000的车招摇过市,得了空时左手揽妞,右手把酒。
王起篱说得很对,人各有志,莫强求。
四人去许宇澄的家里搓麻将,许宇澄还没来呢先说不玩钱,王起篱瞟他一眼,“我无尤妹妹就这么盘剥你了,连一场麻将的钱都掏不出来?”
方品和蔡随头都没抬,把麻将搓得哗啦哗啦响。
方品曾经提议许宇澄买一台麻将机,但被其他三人一致拒绝,王起篱说,他喜欢牌在拇指擦过的战栗感觉。
方品让他以后讲话尽量颜色淡些的,否则摸牌摸久了也伤身。
这也算得上忠告了,要知道方少爷向来是惜字如金的。
许宇澄不理他的嘲笑,“我家无尤说赌钱不好,等成瘾戒不掉的时候就像天天没得澡洗。”
方品撇撇嘴,满脸不屑,许宇澄不像是妻管严的人,偏偏最软骨头。摸着口袋就要点烟,许宇澄又伸手来挡,“别在我屋里抽烟,一会儿——”
“一会儿你家无尤来了不好受是吧?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方品不干了,烟盒连着打火机一起拍桌上了。
许宇澄不以为杵,“我们大老爷们儿抽烟那是正常,你总不能要求无尤这么个小姑娘吸了烟味也觉得通身愉悦吧?”
“我怎么听着就觉得这么黄呢?”蔡随窃笑,“听你们调侃我学生可不好啊。”
方品嗤笑了声,眼神却是一黯,低头不语,径直推牌去了。
王起篱可不会放过这么个损人的大好时机,逮着空就挤眉弄眼,“才人,最近夫夫生活和睦啊,气色不错嘛,还有精神听我们说段子吗?”
蔡随立刻就红了脸,一张牌就砸上了王起篱那张笑脸,“闭上你的狗嘴!”
王起篱顺势接住了那张牌,拿到眼前一看,顿时嬉笑,“原来是小鸟一条啊~~”
其余两人都憋不住大笑,蔡随更是无地自容。
他和俞逸的事早定了,难为一代花侠俞老板真肯为他收心,改在家洗衣煮饭,任劳任怨,也算平了蔡才人这口硬生生被掰弯的气。
“你小子最近可以去代言了,”王起篱接着调笑,还是那句,“脸色红润,我喜欢~~”扭捏的调子又道,“汇X肾宝,你好我也好~~”这两句是王起篱的拿手好戏。
蔡随被他们调笑得不行,咬着牙站起来就要走,被许宇澄一把拉住,“现在玩笑都开不得了,真不够——意思啊!”那句真不够爷们儿在嘴里拐了个弯,终于没说出口。蔡随这小身板跟着一个只做TOP的俞逸在一起,想也知道是什么角色,众人闭口不谈。
蔡随哼了口,“来不来,不来我就回去了,我还得备课!”
“来来来。”王起篱抿抿唇,嘴巴歪到左歪到右,调皮的笑,一双桃花眼里波光流转,冶艳非常。
方品还是点了支烟,坐在那儿吞云吐雾,细眯着眼摸牌,派头十足,“起篱,你的小男友怎么样了?”
蔡随顿时来了精神。他早已熬过了最难的一段日子,现在想来是轮到王起篱了。星星眼盯着王起篱瞧,表情八卦。
王起篱总算是出师了,连脸色都不变,眉尖一挑,“你说小迹?他是我朋友,你少胡说啊,对人家孩子影响不好,你当人人都跟你方大爷似的呢。”
方品嗤了声,烟头一晃,掉了点烟灰下来。(。电子书)
许宇澄在不动声色中一倒牌,“胡了,自己看番子,来钱来钱。”
方品低咒,“操。”
“不是不来钱的嘛!”王起篱嘿嘿笑,嘴上说着还是乖乖的掏钱。
许宇澄扬眉一笑,“我想起来我家无尤明天要来喝小排汤,赚点回来再说先。”
牌品不好的方少爷接着又来了一句操。
“屏蔽词汇啊,注意着点方大少。”
顾无尤如今已是大三,在K大里混得倍儿熟,不进学生会不进团委,却是个逢人皆要给三分面的主,极吃得开,学校里的一众风云学长皆是她勾肩搭背的好友,尤其和土木的大才子唐迹关系好。唐迹如今已是K大的研究生,用顾无尤的话来说,就是牛B着呢。但用唐公子的话来说她,那就是这人二着呢。
有时候二也是种美德。至少许教授极吃这套。
原本是约她来家里吃顿饭的,结果小丫头片子刚打来电话,又和唐迹混迹一处,加上徐志,以及徐志曾经的奸夫,如今峦雅的内人段风,还有楚文布,峦雅,几人出去搓去了。今天一段风过生日。顾无尤讨好的说了半天才让许宇澄消了气,毕竟她也是刚接到峦雅通知的。
峦雅对一段风的任何消息保密情况都做得挺好,她自始至终都认为她与方品那段算不上感情的感情都是因为她太高调,招人嫉也招方品的厌。
顾无尤没忍心告诉她实情。
方大少如今挫着麻将,完全没有想起当初那个令他觉得清新怡人的小姑娘峦雅。
王起篱继续说着他的相亲经,这人相亲相了有两年了,可以算相中老手了。
“现在小姑娘多现实你们是不知道,我爷爷的老战友们家的适龄姑娘,只要没朋友的,基本上被我相了个遍,他这会儿资源匮乏,一怒之下给我报了婚姻介绍所,打发我一天见一个。我填资料的时候就留了个心眼,没写家世,好多小妞瞅上我姿色,但一听我学历和背景,立刻就扭脸走了。”
“还姿色~”蔡随不屑。
王起篱笑得春光满面,“难道你不承认?”
方品吐了烟蒂,说,“干。”
王起篱就被噎住了,脑筋转了半天才想起自己刚刚说的一句话,操是屏蔽词汇……那干就不是了?
许宇澄大笑,见王起篱脸色不豫,赶紧说,“您老接着说,您老接着说~”
“我的意思是我们这种人,还是朱门对朱门,竹户对竹户的好,少妄想找寻真爱了,什么玩意儿嘛~”
方品又点了一根烟,没说话。
蔡随问方品,“大少,你把最近那个甩了?”
方品只是唔了声,面无表情,只顾码牌。
“你悠着点儿,照你这个速度甩下去,以后给你根孙爷爷的毛,你也变不出姑娘来!”王起篱嘲讽他,“你喜欢什么型的到是说一声,总转来转去的,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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