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沥北的神情带着暗沉的灰暗,他大概是知道南纾会说什么,所以他的表情丝毫都不轻松。
但是南纾还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气说道:“我不想结婚了。”
江沥北静静的望着她,放置在桌下的微微的颤抖着,许久许久之后才轻声说道:“那就不结。”
“我的意思是说。”南纾的话止在了江沥北的吻中,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江沥北逼着咽回去,他的动作带着霸道的气息,南纾望着眼前的面容,江沥北的眼角带着阴影,是长长的睫毛遮下的。
良久之后,他放开了她,把她紧紧的搂进怀中:“阿南,我可以道歉,可以解释,你想要怎么都可以,但是不允许离开我。”
他的声音中带着浓重哽咽的气息,南纾听得鼻子发酸。
“沥北,我们到此结束,以后,天涯海角,各自安好。”南纾不知道她的话是怎么从她的口中说出来的,只是说出来的时候,她深深的舒了一口气,大概是心已经麻木了,再也没有痛的感觉。
南纾明显的感觉到了江沥北的身子一震,但是他什么话都没有说,缓缓的放开她,平静的问道:“还没有吃饭吧,咱们先去吃饭。”
“我不饿。”
“不是要聊聊吗?边吃边聊。”江沥北说着就转身走了出去,完全没有看南纾的神情,他还要说聊聊,南纾肯定会跟着去的,只是南纾不知道,江沥北转身之后,眼圈都红了。
他在找她,当时一着急都没有想到去查航班的乘客信息,昨天接到了傅安安的电话,听到傅安安所说南纾病了,必须尽快找到她。
当他知道她生病了的时候,他的那颗心疼得都难以呼吸,就像是被撕裂了一样,千疮百孔,傅安安只是说,从宋怀锦那儿知道的,却没有告诉江沥北,还有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那一次被温瑜逼得去曼谷的时候,宋怀锦换了南纾的安眠药,导致南纾的精神紊乱,以及以后会神志不清,虽然不知道病是因为这个起还是只是有了连带关系,那都不重要了,宋怀锦死了,宋家一个人都没有了,傅安安想保留一下她能够替宋怀锦保留的东西,她害怕江沥北疯狂起来之后去鞭尸!
南纾看着江沥北的身影走远,心中更加的难受,江沥北肯定是以为她因为温瑜的事情所以离开的,若是这样以为的,那就这样吧。
她缓缓的跟上,江沥北走在前面,虽然是大步出的门,可是出门之后他就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等着南纾,南纾追上来,他的脸色不太好,南纾也是,两人去了一家很安静的中国餐厅内,可能不是吃饭的点,人很少,俩人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江沥北已经敛了情绪,给南纾倒着水,服务员点完菜之后,两人静静的望着对方。
南纾一直沉默,江沥北只是静静的看着她问道:“你还记得我们遇到彼此的那一天吗?”
南纾微微一滞,说道
:“记得。”她当然记得。
“那你还记不记得你和我说过的话?”江沥北问得很平静,南纾忽然间不知道江沥北想说什么,但是她也柔声说道:“记得。”
“那你记得你和我说过要我背你走一辈子吗?”
江沥北话落之后,南纾忽然间就知道江沥北想要说什么了,沉默了许久之后说道:“年少的时候说的话,不一定都要当真。”
“可是我当真了,很多年,不能不当真。”
“一辈子很长,时间久了也就忘记了,没关系。”两人都是平静的,似乎说的只是家长里短,亦或者是平静的聊聊八卦。
“你不是我,怎知我没关系?”
伴随着江沥北的话落,南纾给予的是沉默,最后的时光,她不想用伤害的方式离开江沥北,她们已经这样了,不想在给彼此的伤口上加伤,做不到。
“我。。。。”
南纾的话刚出,只见服务员上了菜,江沥北接过她的话说道:“先吃饭。”
南纾自知,无论如何比起气定神闲,她远远比不上江沥北,继而俩人一起吃着饭,江沥北还是依旧像平常一样,没有任何的不桐,正常的给她夹菜,正常的给她盛汤,吃过饭之后江沥北说:“你在怪我没有告诉你爸爸的事情吗?”
南纾抬眸望着他,说道:“我不怪你,只是觉得终于可以互不相欠。”
“所以你要走?”
“江沥北,我不想整天对着一个杀了我父亲的女人的儿子,我怕我每天做梦梦见父亲,我怕我看到你就想起父亲死去的场景,我不想!你说自私也好,说我无情也罢,都随你,Valery以后也跟着你,我只想一个人离开。”
“这就是你的决定?真的想好了吗?你若是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回来之后或许也就没有你的位置了!”江沥北在赌,南纾也在赌。可是他们都同样的心如刀割,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比生死离别的事情还大。
南纾越是这样,江沥北的越发的心疼。
“决定了。”南纾点了点头。
南纾说完的时候,江沥北沉默了,眼圈发红,南纾看着什么都随和,她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怎么允许自己变成一个白痴一样,在某一天会来连生活都不能自理,他又怎么能够直接说出来?
“既然决定了,那就回南城吧,回去之后继续上班,公司最近事情多,恰好我订了明天的机票,你的也订了,一起回去。”江沥北的话语不容反驳,南纾望着他沉默许久之后说道:“我最近想要休息,所以我申请离职。”
“就算是离职,也回去办理完在说吧。”
说来说去,还是那句话,就是明天一起回南城,她回南城做什么呢?
翌日里,南叔还是跟着江沥北回来了,回去之后,江沥北不见了,她在N。S办完手续之后,就瞒着他们在南城租了一间公寓,只是和江沥北住的方向恰好是相反的,她吃了药,开着灯,趁现在还清醒,还有意识,她找了一份文员的工作,一天就是保管一下文件,打印一下资料,很少的工资,够她的生活费。她不想一个人就这么坐在家中无所事事,也不想让江沥北他们知道她在哪儿,谁知江沥北虽然不在,但是南纾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当言清和他说南纾的情况的时候,他只是说道:“继续看着她,我很快就回来。”
☆、135。她总是半夜的时候梦见沥北,然后哭得像个孩子
南纾离开了N。S离开了江苑,离开了江沥北,像是走得很平顺,没有任何阻拦,她自己也没有多想,只是日日回到那个所谓的家中觉得空落落的,感觉莫名的冰冷妗。
南纾买了几本书,晚上的时候她坐在床上看看书,吃完药然后睡下去,她每一天都用笔记着她每一天需要做什么,需要记得什么,时间不久,可是她越发的觉得自己一天的记忆不如一天。
总是半夜的时候梦见江沥北,然后醒来之后,哭得像个孩子。
有人说过,他可以接受命运的宰割,却不会吱声喊疼,有时候,南纾也觉得自己被沉溺在红尘的泥潭里,久久都得不到救赎。
江沥北去了一趟巴黎,回来之后已经是一周以后了,他找到了南纾原来看病的那个大夫,大夫和他说了南纾的病情,以及那一瓶安眠药的事情,飞机起飞,在三万英尺的高空中,同一个天空下,不同的心情,和南纾走过了那么多的路途,本是终于可以尘埃落定,上天却是给他们这样的结局。
宋怀锦死了,无数的郁结存在了江沥北的胸口,一直堵着,说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他给马克打了电话,找了全世界顶级的医生,他一定要帮南纾把病治好,不然,他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回到南城,他直接去了南纾上班的地方,已经到秋尾了,冬天就快来临了,南纾穿着长长的风衣,带着围巾,长长的头发依旧没有挽起来,还是批于身后,江沥北远远的额看着她从公司走出来,然后走着回家,半路的时候,她拿着手机拍着街景,然后去一家餐厅打包了晚餐,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在回去的路上,江沥北的眼睛酸涩,南纾从江苑离开的时候说了,既然答应她离开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一一辈子,他就爱过那么一个人,就是走在昏暗的路上,忽然间忘记了方向,忘记了自己的家在那儿的南纾。
她忽然间的停顿,然后四处张望,她在寻找自己该往哪儿走,可是半天之后都不确定,她又朝返回去的路上走着,江沥北隐没了身影,就这样看着她,回到了十字路口,她终于拿出了手机给打了电话,不久之后,来了一个中年的妇女,领着她才走回家。
言清就在江沥北的身后,只听江沥北的声音哽咽,说道:“她经常这样,是吗?跬”
“不是,只是今天看着比前几天严重一些,估计是恶化得快!”言清其实很心酸,从没有想过有一天南纾会变成这样,总有一天,她会忘记所有的人和事,然后静静的死去,无人知晓。
江沥北在哭,他压抑的哭声中带着悲怆,言清第一次见江沥北哭,带着哭声,似乎要将所有的心疼都散发出来,他弓着身子,整个人蜷缩成一团,随后脸色惨白,捂着心口的位置倒在了座位上,言清急忙把他送进了医院内,大夫说是暂时性心脏休克停止跳动,问病人受到什么刺激了?
言清在那一瞬间就懵了,他是得有多难受才会变成这样?
江沥北还躺在医院,言清在外面等着,唐御尘来了,看到言清坐在回廊的长椅上孤独的身影,慢步走了过去。
“怎么回事儿?”
“沥北忽然间心脏停止跳动,进入暂时性休克,差点出人命了。”言清望着唐御尘回道。
唐御尘微微蹙眉:“南纾呢?不是回来了吗?”
言清看着唐御尘,看着他熟悉的眉眼,说道:“我们是有多幸运,才能得到上天的眷顾?才能够走到今天?”
唐御尘心想估计是南纾和江沥北出事情了,不然言清也不可能这么多愁善感了起来,他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说道:“我们很幸运,而且会幸运一辈子。”
“若是我们可以幸运一辈子的话,把我们的运气分一点给他们吧,我心疼。”言清说着眼角发红,江沥北住院,江家的人迅速来了,言清带着唐御尘离开,她忽然间想要去看看南纾,和南纾说说话,让她回来,一个人面对总比两个人面对的好!
唐御尘很多年没有见到南纾了,言清在小区里面给南纾打了电话,南纾说要睡了,言清说道:“我看着你的灯还亮着,我们就在下面。”
南纾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言清找到她了,是不是江沥北也知道她在这儿了?大概都是知道的吧。
她走到阳台上推开窗户,看到了楼下黑色的车子的旁边,站着的言清,她关了窗户,直接就朝楼下走去,打开大门,一阵冷风袭来,她感觉到了冷意,忽然间才发现,自己忘记穿外套了,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衫。
言清看着她穿得那么单薄,微微蹙眉,说道:“怎么这样就下来了?”
南纾微微一笑,说道:“上楼去坐吧。”
言清想着怕南纾着凉,就跟着南纾上楼了,南纾租的屋子,不大也不小,布置得还算是温馨,但是或许是她没有做饭的缘故,感觉屋里面冷冷清清的,始终少了点什么。
“你平时都是在外面吃饭吗?”言清问道。
南纾点了点头,说道:“嗯,
差不多。”
言清坐在沙发上,南纾端着杯子走进了厨房,许久之后给言清跑了一杯茶,说道:“我这儿现在没有咖啡了,喝点水吧。”
“嗯。”
南纾看着言清缓缓的坐在了对面,言清沉默了片刻才说道:“你真的不准备回去了吗?沥北今天差点就抢救不过来了。”
听到江沥北的消息,南纾的眼中露出了一缕光芒,问道:“他怎么了?”
“他忽然间说心口疼,然后心脏停止了跳动,进入了暂时性休克,差点就没有命了。”言清说着,还看着南纾的一举一动,还有她的神情,只听南纾问道:“大夫怎么说,现在好了吗?”
“还在昏睡当中,大夫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醒来,所以我过来看看你,能不能过去照顾照顾她,最近家里忙我的婚事都忙得昏天暗地的了!”言清说完,南纾猛然抬眼望着她,说道:“他知道我在这儿吗?”
“还不知道,我没有告诉他,那天我在路口看到你了才跟进来,才知道你还在南城,沥北以为你早就离开南城了。”言清说的逼真,她是真的希望南纾能够回去,就算是病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就算是一个神志不清甚至是傻子的南纾,江沥北都会捧在手心,守在心里。
那一天言清走了,南纾哭了,一直到深夜都没有睡着,言清给她留了医院的地址,她穿着衣服,出来拦了一辆的士就朝医院赶去,因为是深夜,医院里静悄悄的,南纾的忽然出现,吓了值班护士一跳,找到了江沥北的病房,南纾进去之后,看到江沥北安静的躺在床上,就像是没有了呼吸一样,很静很静。
秋日里的月光很明亮,南纾拉开了窗帘,月光照射进来,她坐在床边,看着江沥北的面容,心中疼痛。
她一直这么坐着,静静的守着,守到了天微微亮,她看着日出即将出来,下了医院的大楼,去到早餐店给买了清粥还有三明治回了江沥北的病房。
南纾问大夫,江沥北什么时候能够醒,大夫说不一定,只是到了中午11点24的时候,江沥北醒了,醒来就看到南纾正静静的坐在床边,突然间的四目相对,都呆呆的看着对方,江沥北许久都没有说话,只听南纾说:“你醒了,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我去喊大夫。”南纾说着就起身要朝外面走去,只感觉手腕被江沥北猛然抓住,他轻轻一带,南纾回到了他的身边,他紧紧的抱着南纾消瘦的身子,温热的气息喷在了南纾的后背上,南纾微微的挣扎,没有说话,只听江沥北说道:“别动,让我抱抱。”
南纾一动不动的让他抱着,她能够感受到江沥北身上流露出来的悲伤,她微微一滞,说道:“我先去喊大夫来给你检查一下。”
江沥北不让她出去,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你走了真好,这样我就不用拖累你。”
南纾一震,什么拖累?想着也就问了出来:“什么拖累?”
谁知南纾问出来之后,江沥北却闭口不答,回道:“你走吧,我这儿不需要你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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