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醉天下醒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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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醉天下醒不归-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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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
  抬眼看见来人,饮岁还不及出口讽刺,身边的白影就突然蹿了出去。
  “老狗,可有意琦行的消息?”
  “意琦行很好。”北狗看向紧捏着自己的手腕因用力过度而显现出的狰狞青脉轻轻哼了一声。
  听闻意琦行无恙的消息,松了一口气的绮罗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便马上松了手:“抱歉,弄疼你了。”
  饮岁皱了皱眉,然后看向鷇音子:“汝又是来借将的?”
  “此为其一,其二是为天时而来”
  “汝有几分把握?”时间城主的声音霎时飘了过来。
  “吾有必须一破的把握。”
  “哈,有信心是好,但把话说的如此之满,汝凭的又是什么?”
  “必须一破的气魄。”
  “好胆魄,倒是吾问差了,三个凶时会应汝之求出现。”
  “那借将之事……”
  “鷇音子,时间城有时间城的规矩。”
  鷇音子一叹,也不在强求:“天时之事,多谢城主成全。”
  “鷇音子,意琦行是否真的已经无恙?”看鷇音子要离开,绮罗生因心中担忧实在太过又再度开口询问向鷇音子再次确认道。
  “不日破天,人之一脉所属,意琦行自然无恙。”
  “破天?”
  绮罗生待要再问,却已不见了人,只能默默回身看着时间树不复再言。
  飘零的落花在时间之下飞飞扬扬,久立的人踏落花而出,在多情又专注的目光之下衣袂飘洒乘万剑而上。
  远方,鸣鸣时咂之处,心担天下的人踏着不变的脚步推着日晷与同样心忧的人目落于时轮之上的身影,待得水镜浮现,便是目光凝处,金光耀眼。
  踏在万剑之上停在属于自己天命所负的地脉上,意琦行看着头顶那道久违的日光以及在日光下仍炙热耀目的金色剑芒微微眯起了双眼。
  “阵……开了。”
  脚下地气涌冲,脚边,神瑞吼鸣声响匍匐脚边,意琦行轻轻落在神瑞背上,振翅风啸过耳,眨眼之间人便已挟地脉凶煞之气行在了开天明道之上,道之尽头是晨曦之光,是人世希望。
  意琦行!绮罗生紧紧盯着水镜之中出现的身影,隔着水镜术法,他依然感受到森寒刺骨的剑意。
  “嗷……”一声怒吼,神瑞顶着越来越的压力努力向上飞行,庞大的身躯却在不断涌来的术法与黑暗之力下渐渐慢慢了下来。
  “神瑞……”轻轻一吟,意琦行骤聚雷霆之力加持于神瑞之身,眉心之处更凝出了春秋剑灵作为剑盾,以九重奔雷之姿直冲九霄。
  眼前,琉璃圣火越炽,铺出光明坦途,在万剑为护,九阳昊光推进之下,巨魔神终穿越云洞凌驾于九重之上。
  看着眼下巨大阵法,意琦行断起天亟之式,巨魔神同释电能,在剑气凝聚当下形成一股无匹晴空落雷,一击……破天!
  本为百年暗夜,终在层层布计之下,应天机而破。
  眼前的光明,令正受天火之痛的人缓缓抬起了头,脑海中片片闪过诸多面容,那是诛魔灭邪的道路上众多一往无悔的烈士。
  最终,他之目光落在了远空上还未降落的身影之上,眼中滑过欣慰与谢意,这条路,是他之选择,纵魂飞烟散,吾道不孤。
  意琦行驾驭神瑞,凌于当空,目落崇辉圣岸之上已受天罚焚身的白莲之魂,眼中敬意与感佩之色却是久久不散。
  “汝听到了么?汝再也不用惧怕这声声入耳之音,只因此时,天地生灵唯留声声欢愉。”
  “值得了……”带笑的最后一眼,恋看人世,勃勃生机之前再不存遗憾,飘灰之下,只余慨叹。
  “丹华抱一鷇音子……”对着这幅熟悉的画面在轻声呢喃之间,意琦行眼中微起波澜,纵他日清香白莲再现苦境,也终非此刻已经烟灰的人。
  “落下吧。”
  巨魔神常吟一声,载着意琦行落在了罗浮山下。
  意琦行独立山下,直到一人手持桂令而来。
  “汝在等吾?”
  “吾在等汝。”
  沐灵山一步一步踏在前方,意琦行一步一步落在他之身侧。
  “这一等,只怕还要许久。”
  “不要紧,意琦行对应允之事向来耐性十足。”
  “那在此之前,汝,欲往何方?欲行何事?”
  “足下方寸,便是行之所向;春秋所指,便是行之所为。”
  “方寸为记,累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春秋剑负,扫邪魔奸宄。这话,吾问的多余了。”
  “汝呢?已经决定将天佛原乡负于肩头了么?”
  “重建天佛原乡,沐灵山责无旁贷。”
  “佛乡众景皆颓,汝要如何行之?”
  “但凭一心、一意而已,凡所存相,皆归虚妄,心存佛念,便是佛乡。沐灵山将三衣一钵向这因果相继的世间远行,传法、传心。”
  “你吾一自外在,一由人心,虽然方向不同……”
  沐灵山笑看着意琦行接续道:“扶正攘恶,终归一途。”
  意琦行双手一动,双杯在手:“吾酒不轻饮,汝也滴酒不沾,便以茶代酒,祝福于汝。”
  沐灵山含笑接过其中一杯茶水,看着杯中印出的月光心头一动:“不如便以这一斛指月,月光为引,愿未来有机会,你吾两人一同看山,看遍那墨色淋漓,更愿你沉醉今晚的入髓清凉。”
  看着杯中月光,意琦行莫名一笑:“饮光……也好。”
  碰杯之下的一饮而尽,沐灵山不看意琦行眼中流露而出的追忆转而笑言道:“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说不定往后再见,吾已是秃鹿一只了。”
  “哈。”或许因忆起过往年少轻快,意琦行难得起了说笑之意:“那来日,凭汝未来的顶上之光,意琦行绝对有十分把握认出汝来。”
  “哎呀……”沐灵山为意琦行的说笑小小一惊,随后止不住的摇头笑道:“汝这种说法真是……”
  “耶,吾之所言,是汝所流露的法华之光啊。”
  “哈。”轻轻一笑,沐灵山在指月山瀑之前停了脚步:“等汝的人,已经等不及了。”
  意琦行抬眼望去,正见一袭华衫儒衣手指羽扇的清都无我正伫立在月华之下,脸上的焦急在见到自己的第一眼便瞬时转变成了满心喜悦。
  沐灵山侧首看向意琦行,但见他眉宇之间本因方才一路谈话而含有的一丝轻松已再度被淡薄的冷漠取代。
  当等待归心的人,等来的却是无心的人,这情,唯有一声叹息。
  “尚未开始度人,便有叹息,太不合时宜了。”
  “吾叹此心度无法。”
  意琦行薄冷双眸:“世上安得两全法,度心在己不在人。”
  沐灵山眼露戚戚慈悯:“汝看得透彻,却仍困于此。”
  “这便是人,便是命,吾不认命,但有时却不得不承认,有些东西不是口上说说便就能罢的。”
  “所以,这是属于人生的禅机。”
  意琦行一笑:“汝尚未现顶上法华,却已开始准备度吾了么?”
  “度心在己何在人。”沐灵山说罢再度一叹,随即却目露一丝不舍:“久别不言离殇,今后,好自珍重。”
  “汝也同样。”
  沐灵山点,桂杖击地,转身别路,而他之身后,温文软语隐隐入耳。
  “意琦行,汝回来了。”
  此情可待记流年,莫负流年情不忆,回首茫然依稀在,只是当时别犹然。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觉得我可以就这样完结了→_→
  真的,你们觉得怎么样→_→
  我就这样完结然后开个印刷如何→_→
  你们看完之后一定要记得吱一声→_→
  

  ☆、第 51 章

  “绮罗生一生漂泊,如今能靠岸也是一种幸福,但盼上岸时湖海不留憾恨。”
  “你成全了自己,湖海不留憾恨,那我呢?我能寻着心口跳动,进入你的梦境中,与你共梦吗?”
  脑海中关于绮罗生与最光阴的片段清晰在欲裂的疼痛之中,面上无情的人已经品不出心头是何种滋味,只是麻木的看着一脸激动与欢悦的人,眼中在还未升起悲哀的刹那便已被薄冷所掩,让旁观的人也窥不见分毫变化。
  意琦行木然的目光自绮罗生喜悦的脸上缓缓滑过,随后便见他之身旁策梦侯脸上勉强维持的温文笑意,心头一顿……
  这世上情错的人何止千万,只是此刻,他之心中仍是重复的自问道,究竟是这情错了,还是时间错了?他不愿看见的过去与未来,为何就是不愿放过他?那些欢与哀,情与悲,遍洒的血红,甘之如饴的无悔,都是他从无参与的纠葛,明明该如前世一般消磨于时间的波长之下……如今却是又要重复再现……到底是情还是劫?
  定定的看着眼前一直被牵挂在心的容颜,意琦行到底抬手拍了拍那一上来就握着自己不放的手温声言道:“吾无事。”
  “吾自然知道汝无事。”意琦行的安慰令绮罗生心头一阵熨烫,随便便面露的得色的笑道:“剑宿破天英姿还历历在目,真是让小生钦慕以及。”
  “汝在时间城看见了?”
  “当然,事关剑宿伟绩,绮罗生怎可错过。”
  鲜活的人就在眼前,但脑海中闪现的却是眼前之人为他人无悔入沉眠的样子,天池中静眠的人嘴角带着他熟悉的微笑,仿若梦境香甜。
  “绮罗生。”意琦行用目光细细描绘着此刻仍属于自己的温柔浅笑,反手握住了绮罗生的手问道:“随吾回战云界可好?”明知不可能,意琦行却仍是问了出来,他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容他放任自己最后一次:“只要汝点头,其余的事就都交由吾来处理,可好?”忽略了身边骤然凌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意琦行的目光只执意落在绮罗生脸上,淡薄的目光中透出一丝执拗与希冀。
  绮罗生被意琦行突如其来的请求弄的一愣,怔怔看了意琦行半晌,也不知沉默了多少时间终是移开了目光看向他身后正噗噗簌簌飘零的梨花树:“抱歉,现在,吾不能。”
  意料中的答案,意琦行缓缓勾起了嘴角,松开了握在手心的温度,目光幽静:“现在不能,日后也许便再没机会了。”
  “意琦行……”绮罗生想轻松的笑一下,然后拐过意琦行的肩膀告诉他,等风波平后他便与他一同归隐,却不知为何双心之中的一心骤痛,某些零碎的片段飞速掠过,再未看清之时便又消失无踪,而要说的话却再也吐不出来。
  “去吧,汝出时间城必是有任务在身,不必在挂心于吾,吾会很好,不用担忧。”
  “意琦行……”绮罗生看着眼前的意琦行,明明没有没有挥剑时的冷厉决绝,明明带着如往日一般的柔和,却无端端令他双目涩然,心头更是一阵刺痛。
  意琦行无声一叹,上前一步抬手为他理了理衣襟:“好友,你吾兄弟,至死不变。”重新后退一步,意琦行仍眸光柔和,当时间交错出两条不同的殊途,当汝执意要走上这条从至始到至终也不会有吾陪伴的道路,吾仍希望汝能满心溢足,得到幸福,不留憾恨。
  “去吧。”对着愣怔不动的人,意琦行再次催促道:“鷇音子为白莲一魂,想必就算有秘法稳住素还真,汝之任务也必然时间紧迫,快去吧。”
  绮罗生动了动唇,耳中鸣响着自己莫名迟缓下来的心跳声,或许已有什么东西已从他手中渐渐遗落,但他却无法收手拢住,最终,他只能点头,就如意琦行所说的那样,他接下的任务必须要完成,他承诺的事情必须要履行,所以,他除了点头转身离开以外,竟再无第二条路可走。
  承诺……感受着身后目送的视线,绮罗生突然满心涩然,从年幼相识开始,他从未对意琦行说过一句承诺,曾经,他以为他们之间不需要这样浅显的羁绊,如今他忽然了悟,这是意琦行对他的宽容与温情。
  “为何要放手?”
  直到再也看不见白衣身影,在旁看得分明的策梦侯终是打破了沉默。
  意琦行闻声转眸又看见了那双含痛的多情眼眸:“汝是在为吾痛么?”
  “痛,为何还要放手?”看着意琦行平静淡漠的眼眸,策梦侯瞬间明白了何为至痛于无情。
  “就像汝,就算死,也想千方百计要与吾纠缠在一起一样。”
  策梦侯闻言却是失笑:“汝总是看的分明,可是,如果像吾一样,那即便至死,吾也不会放手。”
  意琦行转身走到瀑布之前,听着不变的落水声响似笑非笑:“因为,汝是独爱,而吾,却已经放开。”
  “汝是在笑吾拘泥小情小爱,而汝,已臻大爱无私?”
  大爱无私?这话说的委实有些过了,他不是素还真,一剑挑起天下清平这种事情他做不来,也没有这种魄力去做,何况修剑的人大多时候也容不得太多烦杂。
  大爱这种感情他没有,他只是不愿最后绮罗生因他的爱而陷入一种可能的自我厌弃与两难的自责中,所以他选择了放手,放开了那种想将他藏起来只看得见自己的想法。
  “哈。”轻轻一哂,意琦行也不出声作分辨,情这一字,用笔写出来是一个字,但若要用心去写只怕就是百个人百样情了。
  “烟都大宗师古陵逝烟,汝要何时去寻?”静默了一会儿,策梦侯也不在纠缠情爱这个话题,虽不知意琦行放手的理由,但既然放手,那这双手即便他不能交握,也再不允许他人情牵于此,就像他方才所言,这爱,至死亦是不休。
  “古陵逝烟……”意琦行微微沉吟:“武林传言,古陵逝烟已亡于其徒宫无后之手。”
  “耶,汝要寻人,不是轻而易举?”
  “这段日子,汝还是不要运功的好,半身精元非是玩笑,即便神通可修亦不可大意。”
  “因为这双明察之眼,所以吾无论作何牺牲,在汝这里效果总是大大折扣。”策梦侯以扇抵额,语气中说不清是叹是怨或是恨。
  意琦行又看了一眼策梦侯,却默不作声。
  其实策梦侯这句话却是说错了,固然这其中的算计他看的分明,但这份算计也是为了他所求的情,何况撇开算计这两个字,策梦侯对他之作为从来都是实打实的的,不曾掺过一丝假。
  算计,也不过是因他意琦行无心于他清都无我,所以才会在一些事情带上一分算计罢了。
  “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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