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圈叉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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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圈叉时代-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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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的扭脸,透过余光,卿卿瞄见镜子里那张惊慌失措、惨败无血色的脸,自欺欺人的将这归咎于月月来亲戚的功劳,更试图用谦虚友好的笑容淡化娄澈的危险性。

可事实上,卿卿坐在娄澈的斜对面,在他眼神的凌迟下觉得整个世界都虚无缥缈,苍白无力。

“您可能记错人了,我长这么大没出过几次远门儿,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

娄澈又笑了,笑的让人会产生活在现实等同天堂般的幻觉:“甄老师没见过大世面,可脾气倒是挺大。刚才正巧有两位记者朋友来探班,甄老师那几句话等于替这部戏提早宣传了。”

甄卿卿叹着气:“是这样的,娄总。您看新人拍戏不容易,谁也没想到王小姐有摄像头恐惧症是不……我们也知道拍戏时间紧张,每分钟都是在烧钱,刚才要不是说两句重话,说不定现在就要叫救护车了!当然,耽误了大家的时间我们也很不好意思,所以我正要跟您陪个不是。”

甄卿卿陪着笑脸故意转移娄澈的注意力,说的煞有其事,声情并茂,但这么夸大其词换来的却是娄澈突如其来的肯定句。

   “你们贺总一定很器重你。”

   正文 Chapter 07

  “你们贺总一定很器重你。”

这本来是一句说者诚恳,听者虚荣的好话,甄卿卿乍一听在耳里也觉得人生额外充实美好,可突然一琢磨娄澈所谓“从脾气大到被老板器重”这前言后语的呼应,再一仔细分析他意味颇深、暗示颇深的眼神儿,胸口立刻像挨了一闷棍般倍受打击。

甄卿卿企图解释:“其实我脾气也不算大……贺总也是看咱工作勤奋,虽然人是笨了点可勤能补拙,您说是吧?”言下之意,咱不是那种仗着老板喜欢就耀武扬威的小人。

由于受到诸多现代文学与社会现状的影响,甄卿卿很能理解娄澈暗示她是被贺老潜规则过的分析,在她升职加薪的时候就连小李也投来询问诧异的眼神,自那以后也再没请她海搓过麻辣烫。

可生活中、工作上的残酷往往不容忽视,挖人心肺不见鲜血,所以甄卿卿的极力撇清在娄澈看来有些多余,有些缺钙,毕竟时下的流行趋势已经发展到“成功的男人要赚到比女人花的更多的钱,成功的女人就是能够找到这样一个男人”,所以在娄澈眼里甄卿卿的辩驳难免有粉饰太平的尴尬。

俗语说:“孔夫子进考场,句句都有”。

甄卿卿则有种“老兵进考场,句句二百五”的无力感,为了无视这种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的暗示,她只是企图将话题引开。

“您今天又上头版了,整整一个版面呐,比梁老师、刘老师喜结连理的头条还头条!”

卿卿一边调侃,一边使劲儿的表现希望自己看上去就是一个二百五。

虽然娄澈的回应一直冷冷淡淡使得整个话题难以进行,但他偶尔露出用笔墨难以形容的笑容,也让卿卿觉得这间休息室特别神秘。

卿卿不由自主的幻想着,一个女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或许会找个男人结婚,一个男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女人或许会跟他离婚;但女人们一定是盼望像娄澈这样的男人走投无路,那就可以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通过金钱手段达到更多实际性目的,起码她很愿意用存折里的三万两千五百元跟这样走投无路的男人做一次梦想照进现实的交易。

只可惜,理想往往高于现实,因为眼高手低,而现实往往大于理想,因为可操作性强。

所以,甄卿卿面对娄澈的畅想之旅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被他一句问候从理想踹回了现实。

“你今天亲戚来了?”娄澈说话永远是那么的不温不火,不冷不热。

甄卿卿眨眨眼,被这话的言下之意“姨妈串门,姑娘烦躁”给雷了一下,不知怎么的就脱口而出回了一句:“是啊,是您没有的亲戚。”

甄卿卿不知道这话有没有冒犯或挑衅的意思,在脑子忽然一热的瞬间也顾不上这些。

其实娄澈只要稍微收敛起带点调戏,带点不怀好意的态度,她也不需要左猜右想摸不着他说话的轨迹,但这会儿的娄澈好像一马心思卯上了,让她分外不安。

娄澈笑的好整以暇,悠闲地用左手玩弄右手的手指头。

“呵呵是么?我没有大爷。”

甄卿卿很想笑,很想大笑,但娄澈的手指头动的让她闹心,所以当下便不假思索的回道:“咯咯……真可惜,要不然总被问候老人家要不高兴的。”

娄澈乐的就跟拍牙膏广告似地敬业,有趣的眼神直直瞅着甄卿卿眼睛都不眨一下,也让卿卿不由自主的自认为有趣。

——直到后来的后来的后来,甄卿卿根据实际情况又反复揣摩了这段插曲,脑中也浮现一句话:“男人都喜欢有趣的女人,但如若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就会觉得她有趣。”

之后没过几天,甄卿卿就对王小姐突飞猛进的演技表示惊叹,不由得暗忖副导演的补习功力是如何化腐朽为神奇的,但过了没几天就听说了副导演结交了名不见经传的新欢小艺人。起初卿卿不以为然,但自从王小姐的三个镜头还没准减一个的预期一路飙升到混了十个镜头的实际,卿卿终于拍着脑门顿悟了。

顺理成章的,这部名为《迟早要还》的电影有了第一波野生绯闻宣传,效果很显著,八卦不穷出。

有句成语叫一语中的,有种说法叫好的不灵坏的灵。

就在王小姐终于克服摄像头恐惧症之后的第三十天,由于甄卿卿领导有方表现出色被主办商再三表扬后,贺老终于找她深谈恳谈慢慢的谈了一次。

贺老说:“过两天有场活动挺重要的,卿卿啊穿戴正式点、漂亮点,陪我一起出席吧。”

“哦……”甄卿卿很发愁,而这种发愁也来不及掩饰流露在外了。

贺老很关怀的又说:“一会儿下了班跟我去国贸转转,整几套像样儿的衣服。”

甄卿卿脑中警铃小作一声,“嘿嘿嘿嘿”笑的很实诚:“衣服我自己也会买啊,您一个大老爷们儿难不成买的会比小姑娘买的好看?”

贺老笑道:“有时候,男人跟女人在买东西时候的眼光,有很大差距。”

这句暗示被甄卿卿“嘎嘎”乐了过去,在贺老面前打下包票一定好好装扮,绝不会丢公司的脸。

第一次倾谈之后的第三天,贺老又要请甄卿卿海搓一顿。

“哦……”甄卿卿很费解,而这种费解也稍微的露出一点。

贺老解释道这是为了感谢她工作努力,为公司屡创佳绩。

甄卿卿沉默了一个眨眼的功夫,就看似很憨厚的回答:“咱工作努力是应该的,您何必破费。反倒是我跟公司学了很多,应该找机会请大家一顿。”

第二次暗示被甄卿卿忽悠过去,于是很快就迎来了第三次。

贺老说他换了一辆新车,甄卿卿礼貌的问啥牌子,贺老随口说了,甄卿卿就随口的回道没听过。

贺老很错愕,脸色不太好,甄卿卿又不好意思的说其实她不懂牌子,不懂车,更不懂路况,末了又加了一句:“您跟我说也白说,不是对牛弹琴么。”

后来甄卿卿才知道那车要“三”后面加六个零才买的起,而对于数学一向不好的卿卿来说,存折里超过五个零就有数数障碍、心理负担。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第四次,贺老又对甄卿卿说五一在外地有个活动,需要她跟着一起去,喝酒的时候替他挡两杯,多寒暄,多应酬。

甄卿卿心里咯噔一声,立刻正经严肃的纠正道:“五一是国家法定节假日,不能出差,出差违法。”

虽然在他们这行,节假日往往遭遇演出高峰,各地奔走早成了家常便饭。

几次三番下来,贺老好像对甄卿卿这种以慢打快的太极越来越有兴趣,还没过半个月就告诉甄卿卿公司参加了某某集团举办的抽奖,中了现金头奖,人人有份。

甄卿卿看着贺老很兴奋于是也跟着一起兴奋,随口问道有没有她的份,贺老立刻反问甄卿卿想去哪个国家旅游。

甄卿卿歪头煞有其事的琢磨道:“埃及吧,我想看看沙子。”

贺老说:“我身体不太好,去不了太干燥的地方。”

甄卿卿乐了:“哦,那正好,旅游啊就得一个人去才有意思,我看您挺适合东南亚的。”

最终埃及没去成,可甄卿卿也没什么时间执着,贺老的执着就再次席卷而来。

贺老说最近有个楼盘开盘,没个五百万拿不下来。

甄卿卿感叹真贵啊,贺老立马豪迈大笑说他正打算来一套,问卿卿下午有没有时间陪他去看看。

这回甄卿卿脑中警铃大作,嘴上依旧“嘎嘎嘎”笑道:“这房子是挺贵的,但配不太上您的身份啊!你看赵老师拍了几部戏还跟咱公司合作过几回,就买了国贸那套五千多万的啊!咱总不能比她寒碜是不?”

贺老彻底傻眼了,人生第一次感到了无奈,不由得感叹:“你这姑娘挺清高啊!”

甄卿卿想贺老在潜意识里一定认为她自抬身价,坦白道:“您是不是对我有点想法?其实,我对您一点想法都没有,这种交易注定了不能一拍即合,咱这事没谱,成不了!”

贺老没料到甄卿卿的打开天窗说亮话,马上纯真的回应:“你就像是我女儿,让我这个长辈忍不住关心。”

甄卿卿乐呵了:“哦,那您对您闺女可真好。我爸妈从来不说带我看房子、车子,您的作风比我爸妈还像亲人啊!”

贺老又感慨:“这个圈里可没几个像你这样的。”

甄卿卿顺便问:“哦?那像我一样的都去哪儿了?”

贺老挑着眉翘着二郎腿:“都不见了。”

甄卿卿腹诽“是都滚蛋了吧”,嘴里却说道:“哦,是么,那我也快不见了。”

贺老笑的很无辜:“不会的,你这么可爱,就好好在我公司干,一定有前途。”

甄卿卿有点愣,实在没想到贺老一句话就把她企图委婉辞职的话题拉回来了,在短短几秒钟里就让她尝到了何谓将革命的种子扼杀在摇篮里的壮烈,但她依旧抱着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决心。

她说道:“我必须慎重的考虑未来,绝不能马虎。我想出去进修进修,看看大千世界怎么一个无奇不有,过几年再回来咱们公司,一定会创造出更多业绩。”

贺老反问:“怎么不想在这干了?”

甄卿卿答:“其实是我历练不够,得多碰壁,多吃亏,您公司要求标准都太高,咱得积攒点实力才能回来。”

贺老又反问:“你是不是嫌弃我这儿庙小池浅?”

甄卿卿眨眨眼道:“庙小阴风大,咱不想做王八。”

贺老很尴尬,后果没有啥。

正文 Chapter 08

这世上有两种人,一种随和的,一种不随和的,但随和的人之所以随和也是因为他们找不到不随和的理由,而不随和的人之所以不随和也是由于有人比他们更随和。

在甄卿卿心里,贺老一直是表面随和,内心不随和的滚刀肉。

比如她那看似随口、实际有心的一句“这个艺人工作是挺努力的,就是说话不饶人”,总会在表面若无其事、心里计较的贺老那儿留下一笔痕迹,这就是贺老最深藏不露难以周旋的一面,也往往能奠定他事业有成的基础,而旁人偶尔的眼光注目却让她觉得自己是李连英。

后来,甄卿卿也仔细琢磨分析了贺老的说谈艺术跟为人处事。

如果贺老直截了当的对她提出“潜规则”,以她的性格最大可能只会当下辞职,老死不相往来。

可是贺老的迂回前进的战术,既可以试探她的态度,也可以保住自己的颜面,而她在别无选择之下除了装聋作哑,也只能迂回的提出辞职,却又被贺老迂回的婉拒了。

于是,她就在辞职未遂的窘境下继续留在了“南创娱乐”公司。

之后的几天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开玩笑,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贺老日日到公司就位,最早一个来最后一个走,闹的甄卿卿跟他低头不见抬头见,气氛一度是尴尬中带点不和谐,不和谐中又带点鸡皮疙瘩。

不管是圈内还是圈外,一般情况下的办公室恋情只有两种情况:下属变情人或者下属变陌生人。往往一对男女你情我愿,那变情人就是火候跟拉锯问题;但如果一个愿意一个抗拒,那在变成陌生人之前可能会先变成敌人。

所以甄卿卿有点懊恼,她觉得这种若有似无、若无似有的办公室暧昧不宜长久维持,最起码要在变成陌生人之前先避免跟自己的老板变成敌人。

也许,男女之事真要付出点代价,你请我不愿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被动那方整天都要承受精神摧残。

卿卿觉得自己差一步就要疯了……

幸好,这样的僵局并没有持续多久,在一次领导与领导的会面后迎刃而解。

那天天朗气清,阳光明媚,是拉家带口奔赴郊外野餐的最佳选择,但在一个只有额外堵车跟分外堵车之分的大城市里,找到一家不太拥挤的餐厅聊聊天拉拉关系就成了都市人们的首选。

贺老别有目的的约了娄澈出来应酬,先叫了一桌子菜又叫了两瓶白酒,娄澈预感到这将是一场鸿门宴,独缺了项庄舞剑。

果然,贺老趁着酒足饭饱之际,立刻把刚才说的“全球变暖”的环境问题转到了“气候恶劣,连户外演出都取消好几场”等等,使娄澈立刻联想到前阵子贺老组织的大型演唱会遭遇台风而取消的新闻。

贺老诉苦哭穷道:“娄总你看,我这公司不大,人也不多,能干事的就那么几个,遇到点事还真没能挑起大梁的!这屋漏偏逢连夜雨的,饭锅都快揭不开盖了。”

娄澈看了眼猪鸭羊全齐的餐桌,应和道:“得力的要慢慢培养,也不能保证以后不会跳槽,人往高处走,往前看,有些事也需要与时俱进,留得住人也是一门学问。”

贺老立刻皱着老眉唉声叹气:“与时俱进谈何容易啊,人心叵测,我这把老骨头爬是斗不过了。”

挑眉笑了笑,娄澈搓着下巴状似不经以的讲了段故事:俗话说狡兔有三窟,曾经就有一只兔子喜欢蹲在山洞前写点职场感悟,正巧遇到了一只好久没尝着肉鲜的大灰狼。狼问兔子写什么,兔子说在研究《如何吃掉一只狼》,狼笑不可仰后,跟着兔子进了山洞。没多久,兔子又回到洞口继续写,这回又迎来了一只野猪,发生了同样的事情……其实,在山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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