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回到办公室,胸口闷的厉害。四年前我想过我和苏韩分道扬镳,不管将来他的生老病死都与我无关,可是这个时候了,却有些不信他要结婚的消息,即使报纸上有那么醒目的配图在旁边。
苏韩给女人送车送房送首饰的多了,媒体也不止一次捕风捉影过,但是也没见苏韩真的和谁结婚,就算是一起挑选戒指那又怎么样?
可是我从苏韩口中听到这个事实的时候,便深信不疑了。
晚上我刚刚哄着孩子们睡着,电话就响了起来,是苏韩。“开门……”
我打开门,他朝着我笑,酒味扑鼻。苏韩挨着门盯着看了我半天:“许小宁,是你吗?”
“苏董,您有事?”
苏韩半响不说话,只是盯着我看,像是想把我看穿一般。好久后才摇摇头,苦笑:“是你,又不是你。”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夜深了,您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作势要关门,苏韩突然抵住,背后的手伸出来,粉红色的盒子,上面绑着可爱的蝴蝶结。
生日蛋糕。
突然想起,四年前某个夜晚,他也是这样,喝醉了红着眼,提着生日蛋糕站在门口,然后朝我说:“生日快乐,许小宁。”
那时候,一个简单的生日蛋糕就能打动我,然后被他沙哑的声音所诱惑,只要他说一句:“哭什么哭,让人心疼。”我就完完全全的陷入。
我看着苏韩手里的蛋糕笑:“苏董您记错了,今天不是我的生日。”
“带给孩子们的。”苏韩没经过我同意便挤进屋子,左摇右晃的摆进卧室,看着两个孩子已经睡着,站在原地看了半响,然后努力的让自己轻手轻脚的走回卧室。
往沙发上坐的时候他一个趔趄便倒到后面,几次起身都没有坐起来。最后他懊恼的放弃,躺在沙发上蜷起来,闭上眼睛开始睡起觉来。
我走近了摇摇他的身子:“苏董,您该回家去休息。”
苏韩没有说话,闭着眼像是已经睡着了。我叹口气,只好回卧室找出一个毯子想着替他盖好别着凉,正盖着毯子,他突然伸出手来紧紧拉住我的胳膊让我不能动弹。我这才知道他是在假装。只好强调:“苏董,这里是我家!”
苏韩依旧闭着眼,昏暗的灯光下印着弯弯的睫毛,让人忍不住想拿手指去触碰。我试着想抽开手,他的手劲大的很。
我叹口气,之后坐在一边不说话。半天后苏韩呼了长长一口气。才开了口:“小宁,我要结婚了。”
原来那些报纸杂志不是骗人的,虽然惊讶却能稳住情绪。我漫不经心的回答他:“哦,那恭喜你。”
“我不能忍受你过得这么好,我只有过的比你更幸福,我才会舒服。”
“哦。”
不知怎的,苏韩的头突然移到我的腿上,就像是很久以前的场景,他躺在沙发上,头靠着我的腿,然后两个人静静的说话,他时不时会抬起脑袋亲我的唇一样。
我突的,也不想推开,就这么坐着听他说。他显然已经有些醉了,醉的时候说的话,不是会是真的吗?
“许小宁,你太狠心。你不是不想要孩子,你只是不爱我。”我低头看见苏韩的眼角溢出水来,他居然哭了……苏韩把头埋在我的怀里:“许小宁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全世界都觉得我好,只有你觉得我差劲,只有你说我不配有孩子。”
“那么谁配?那个离开你的人就配了?你和我结婚,真的就像是许小琪说的,你只是为了报复她,所以才和我在一起。……那个人回来了,你就屁颠颠的离开了,他带给你的那些伤痕痛苦算什么,你愿意个跟他走然后打掉我的孩子给他生孩子,凭什么!”
……
“凭什么?……那是我们两个的孩子,不是你一个的!凭什么是你决定!我要告你!你谋杀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凭什么,你愿意和他生。我对你还不够好,还不够好……”
我静静的听着,听他发泄,听他对过去的遗憾,他觉得世界上唯有他最委屈,而我,是背叛了他的那一个。
听他絮絮叨叨的说,我心疼。可是,心也痛。苏韩永远不知道,我为什么离开。他只是觉得,我不爱他,我为了另一个人才离开他。
他对我,从不信任。也从来没有想过,去了解我的内心世界。就算是看到了两个孩子,就算两个孩子如此的依赖他,他连想都没有想过,这会是他的孩子。
他认定了,那是周江远的孩子。而我当年说的那些,都是我要离开寻找另一个人的借口而已。
“这四年,多少女人投怀送抱……没有一个比不上你,许小宁。你不漂亮,不温柔,不大方,不善良,你还是个刽子手……可是,我却一直在等。等你出现在我面前,然后骄傲的告诉你,许小宁你当年离开我,是你眼瞎了!你抛弃了我,你就偷偷哭吧,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去吧,我要让你难受!!!可是,许小宁你……连眼皮都不眨一下。你连正眼都没瞧我一眼……许小宁,你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哈哈……许小宁,四年了,我依旧没赢……”
果然,他醉的厉害。我用手擦去怀里脸上的眼泪。然后告诉他:“感情的世界里,本来就不是按照输赢来算的。”
“可是,我就是输了……凭什么你要这么幸福,你有丈夫有孩子,而我,什么都没有……许小宁,你为什么不后悔!”
“我为什么要后悔?”
“是啊,你为什么要后悔……你过得幸福的很,你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你后悔什么……你从来,没考虑过我……我在你眼里,屁都不是。现在想想,我做得那些小动作,真是幼稚,让你嫉妒,你会嫉妒我么?你会么?我真是傻……像是小学生一样的智商。也只是你,只有你许小宁,让我的脑子里像是装满浆糊……”
你只是不甘是不是?苏韩你只是不甘心当年是我先离开,你只是不甘心一向自信的自己,竟输在了我的手里。
“那两孩子多可爱啊,可惜……听他们叫我爸爸,我都有一种错觉,还真以为我们的孩子还在……许小宁你多狠的心啊,看着他们两个,我就不得不恨你。”
看着他们两,我也恨你。我抬头看着天花板,昏昏暗暗的,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有一团影子,映着我们两人。
“可是现在,我决定不恨你了。”
我一顿:“为什么?”
“没用的事,恨什么恨。我要结婚了,也会有自己的孩子,也会幸福。也会有孩子喊我爸爸,也会有孩子给我唱儿歌,也会有孩子跟我撒娇……我要过的,比你好……”
不恨了,就是□没了。苏韩和我之间,始终都有过不去的坎。那坎看不见,却都种在心里。我叹口气:“好,不恨了……”
“陪她选戒指……才想起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什么都没给你买……”
“像是,南柯一梦……”
……
苏韩说累了,终于睡了过去。我把他拉着我的手松开,从沙发上挪开。给他盖好毛毯便逃也似的离开客厅,一回到卧室,两个孩子安然的躺在床上睡觉,睡着的时候嘟着嘴,和屋外那人一模一样,我手伸过去摸着舟舟的脸,眼泪不自主的从眼窝往下坠,收也收不回。
两个孩子,始终在提醒我。那场婚姻,不是南柯一梦……不是梦醒了,所有的不复存在。那些快乐,那些痛苦,那些疏离,那些纠葛,都还在……
可是,让我怎么说。说孩子是你的,说你不许结婚,说你不许不恨我。可是,若是这样,又怎么对得起我当年的离开。
他只是不甘心,不是因为爱我……
他自始至终,没有说过爱。
**
**
第二天的时候,苏韩的婚期已经在报纸上公布了出来。酒店,规模,时间,阵容都一一写了出来,甚至苏韩的蜜月旅行路线都上面。
早上醒来再到客厅的时候,苏韩早已经走了。整齐叠着的毛毯让我甚至有一种错觉,好像昨晚发生的是梦一般。
两个孩子看着桌子上放的蛋糕开心的跳,吃的时候把脸吃成了大花猫。看着两个孩子幸福的笑,我突然不知道自己做的决定是否还对。
因为我对感情的贪婪,让两个孩子从来没有感受过父爱,如果他们长大知道,会不会恨我。
心里越发的愧疚,帮两个孩子边擦脸边说:“今晚带你们去吃好吃的,那家的蛋糕可好吃了。”
我能补偿的,只有物质。而物质,又算什么?连我自己都嘲笑自己的拙劣,可是却别无他法。
新开的西餐店里做的甜品一流,而且专门空出一个儿童区来玩耍。舟舟和帆帆在里面和几个小朋友爬梯子钻小洞滑滑梯,玩的不亦乐乎。
“舟舟帆帆,我们先吃点东西再玩好不好?”我问,两个孩子却都摆手,显然还想再玩一会。我只好笑笑又在旁边看,旁边一个妈妈叹口气:“这些孩子,一玩起来就没完不了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累呢。”
这声音,有些熟悉。
我一转头,果然是熟人。那人笑着转过头来一看是我也一愣,然后惊喜的抱住我:“小宁是你…好久不见你这个死丫头去哪了…”
当了妈妈的周婷婷依旧热情十足,也不再觉得站在儿童区外面厌烦,拉着我的手絮絮叨叨的聊天。这些年去哪了,过的怎么样,回来干什么……
其实,我是见过婷婷的老公大木的,和苏韩一样混的风生水起,这些人家里有背景,个人有实力,能成功是必然的事情。只是因为尴尬的关系,见面了也只是点头之交而已。
“小宁你已经结婚了?”周婷婷指指儿童区里面:“也是带孩子来玩吧。”
我点点头。“你也是?”
“嗯,带我家小木头过来玩。当初你还说做孩子干妈来着,结果……”提起往事,周婷婷突然叹口气,语气中全是自责:“当年要是我早点说就好了,也不至于这个结果。这个苏韩!小宁你说你也真是,怎么能憋着不说……”
不是憋着不说,是苏韩没给我机会说。可是现在解释这个又能怎么样。我笑笑,“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
“是啊,你也有家庭了,也不能再破坏不是?对了,小韩要结婚了,你知道吧?”
我点头:“到处都是这个消息,恐怕全A市的人都知道了。”
“这家伙这四年来玩是玩,也没见他对那个姑娘真的上心。这回不知道怎么了,火急火燎的要结婚了。那姑娘……他也不看看是什么人就……咱怎么劝都不听……小宁,要是你们没……”
我连忙打断周婷婷说下去:“学姐,都过去的事情了。不提了吧。”
周婷婷又是叹口气,我们两人不再说话,都朝着儿童区里看孩子们玩游戏。等孩子们终于玩累了跑出来,我和周婷婷便都各自给玩出汗的孩子擦脸,小木头壮壮的,虎头虎脑像大木,不过常是笑着的样子倒是像周婷婷。我轻轻摸摸小木头的耳朵和周婷婷说:“没想到小木头长这么大了,真可爱。”
“你家孩子不也大了,还是龙凤胎。真羡慕你……”周婷婷帮小木头穿好鞋子抬起头准备和孩子们打招呼,先是捏捏帆帆的脸:“真漂亮,给我们小木头当媳妇好不好……”
我笑,突然想起我和周婷婷大木他们第一次见,周婷婷就吼着要和我接亲家,这么多年这习惯还没改。【。 ﹕。电子书】
周婷婷捏完帆帆大手伸过去准备也捏舟舟的脸,突然就愣住了。盯着舟舟看了半响,又看向帆帆。最后再看向我:“小宁,这是怎么回事?”
“啊?”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这两孩子和苏韩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和苏韩从小一院子长大了,他小时候什么样子我最清楚了。这活脱脱就是苏韩的翻版……你,居然骗了我们所有的人。”
果真很像,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只是苏韩看不出来。不过既然看不出来,就永远让他不知道吧。
我坐下和周婷婷讲,讲我当年离开,讲我是有那么一瞬间想放弃,可是最终没忍心,就像是苏韩说的,那是小生命,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忍心。
“小宁,你居然瞒了大家这么久……不行,我必须告诉苏韩,这次我可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周婷婷说着说着便拿起了电话拨号码:“许小宁,你别以为你做的决定都是正确的。我告诉你,你做的决定太自私了。这对苏韩,对孩子,对苏家人都不公平!”
这次,周婷婷生怕四年前的一幕又重演,不再听我的。她电话拨通后就开始朝着苏韩吼:“你个大傻逼,你两孩子在这摆着呢你还跟别人结婚!”
作者有话要说:啊………………我完成了日更!!!!!!!不过,好像已经过了0点,又成隔日更了……
大家,就当我是日更吧,嘿嘿。
这一章,给力不。虐到苏韩没……我还是觉得,有虐吧。。
故事,好像慢慢的要圆满了。不过等等,许小宁的家人还要出来打次酱油呢。嘿嘿。
33
33、第二十九章 宣判 。。。
所有人,包括周婷婷都以为,苏韩这次的婚又结不成了。两个孩子是我的筹码,苏韩又怎么安心丢下我和另一个女人去结婚?
甚至,我都以为曾经的一幕会上演。苏韩又一次会无比坚定的说,这婚我不结了。
可是,孩子不是筹码,我不想让孩子当筹码来让苏韩放弃别人选择我,而苏韩,好像也没有这层意思。
周婷婷电话打完后他匆匆的赶来,盯着两个吃东西吃的满嘴是油的孩子足足半个小时,安静的一言不发。最后还是周婷婷一拳头砸向苏韩的后背:“还看什么看!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是你的种,就你傻逼啊,看不出来?难道还要拉着去做个什么亲子鉴定你才信?”
苏韩的拿起杯子喝水,手颤抖着所以杯子的水都沿着杯沿溢了出来。等放下杯子,他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缓缓的说:“我确实傻得厉害。”
“现在怎么办?你这两孩子你总不能不认吧!”周婷婷指着孩子对苏韩说,我想拦挡她,却被她手掌一把推开,像是替我讨回公道一般。
苏韩盯着我问:“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什么都没想。”一切发生的太快,我根本来不及去想。
苏韩也是,他眼睛继续盯向孩子,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任是谁也接受不了吧,凭空出现两个孩子来,还是在自己准备结婚的这个时间里。见我们两个都沉默,周婷婷接茬:“这不是小宁说了算的吧,现在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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