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万不能出兵他处!”
项羽对此也颇为无奈,自打项粱之死开始,便和田荣结下了深仇大恨,故而在分封时有所打压。可田荣明显不买账,看架势是要对西楚国动手。
项羽很清楚,如果田荣对手意味着什么?彭城的安全会有很大威胁。如果进攻越国,西楚国的兵力势必要集中到南方的江东一带,北部空虚,彭城将直接暴露在实力不俗的齐军面前,这个风险太大。任何一个统帅丢不敢轻易丢下都城的防御,率军出击!此事确实让人烦心。
范增道:“蒲俊趁着我们尚未掌控所有的疆土,南下溜了,跟着尹旭一起的话,一路上自然顺利许多。越国虽然只有三万军队,却都是精锐,尹旭的军事才能羽儿你是知道的,所以不可轻举妄动!”
项羽叹道:“那如今如何行事呢?亚父!”
范增叹道:“那刺杀义帝之事,看他尹旭如何处置,让桓楚那边随机应变。若是安然返回越国,那就只能…我楚国有田荣拖后腿,那越国不是也有吗?”
项羽道:“亚父是说闽越和东瓯?“范增点头道:“去函暗示无诸和姒摇,若他们能瓜分越过故地,西楚国不会干涉!”
项羽欣然道:“好的,无诸和姒摇的实力不弱,能够拖住尹旭许久,等到这边料理了田荣,便顺道拿下他越国。”
“正是如此!”范增吩咐道:“还有知会英布,若是尹旭不动手,便让他解决了熊心吧,留下他始终是个麻烦!”
项羽点头道:“这个自然!“范增缓缓地闭上眼睛,心中思索着如今的局势情形,田荣、尹旭、
还有那个远在巴蜀,暂时未有异动的刘邦,便是他西楚国最大的三个威胁,只有一个个料理,项羽的霸业之路才能稳固。
为今之计,唯希望运道好一些,能够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各个击破!!。
第二五一章义帝心态
初春,九、江国境内,一支庞犬的车队正在经过,前后有许多的随从与护卫,马车拉着货物和人缓缓而行。最中间华贵的马车上坐着一个少年。十五六岁的年纪,看起来却成熟许多,说是少年老成却又显得有些老气横秋,因为少年的情绪相当的低沉。
根据马车装饰的富丽堂皇,以及少年袍服之华贵,可以断定他的地位非比寻常。从马车所处的位子,便可以断定这个少年拥有非比寻常的超然地位。没错,这少年正是义帝熊心,当初的楚怀王第二代,如今被项羽尊为义帝,名义上是这天下最尊贵的人。
熊心曾是昔日的楚王,今日的西楚霸王项羽,越王尹旭,九、江王英布,衡山王吴芮,临江王共敖,汉王刘邦全部是昔日的楚将。因此义帝的身份自然就高了几分,堪比昔日的周天子。
可事实上的处境却比周天子不知差了多少,本来带着物卓民丰,兴旺繁华的彭城,即便是做个有名无实的义帝,安乐享受一生倒也不错。可是项羽把自己的封地选在西楚,彭城作为这个地区最繁华坚持的中心城市自然而然地成为了西楚国的都城,为了给项羽让路,义帝迁都是必然的。
可是要前迁去的这个地方实在不怎么样,梆、州那是在靠近百越山岭一带,昔日楚国边陲的一座山乡小城。眼不见为净,项羽的意思大概是如此,堂堂义帝不得不被迫前往。相比昔日周天子尚有洛邑的数百里王畿之地,梆、州的荒山野岭实在是相形见绌,义帝熊心算是可怜到家了。
马车上除了熊心,还坐着一位中年男子,四五十岁的年纪,随身提着一柄宝剑。
能有如此超然的地位,和义帝熊心共乘一车,平起平坐的也只有熊康。名义上的文帝宫廷护卫队长,当年抱着熊心逃出楚宫,并将其养育成人的养父。
看着熊心低沉的表情,熊康便心如刀割,自从项羽杀了宋义开始,当时还是楚怀王的熊心便意识到事情不妙。也就是从那时开始,熊心开始忧心忡忡,情绪开始变得低落。
后来项羽在巨鹿取得惊天大胜,地位陡然间水涨船高,消息传回彭城的时候,熊心几乎从王座上摔下来。他知道一切都完了,以项羽的脾气和今时今日的地位与实力,自己这个傀儡快要做到头了。熊心暗中思索,如果自己也在巨鹿,或不会和那几个诸侯一样,膝行而前,莫敢仰视?想到这里,楚怀王熊心心中全是苦涩的笑意。
等到项羽进入关中,熊心知道这一天越来越近了,项羽的实力和地位已经空前高涨。他会怎么样对自己呢?从对待刘邦的态度上便能看出一二。当日自己以怀王身份与诸将约定,先入关中破咸、阳者为王,可项羽显然没有遵守,将自己个楚国之主的信用和尊严毫不犹豫地踩到脚底下。这便是预兆,楚怀王熊心再清楚不过了。
果然,项羽大肆在关中主持分封,根本没有请示过自己这个楚王,他忘记了自己是楚国的臣子,将自己完全忽略了。本以为项羽会选择富饶了关中给自己,没想到他却自称西楚霸王,彭城也将被他据有。这或许是熊心最后一点奢求吧,即便如此还是被项羽毫不留情地击碎了。熊心心中有多苦闷,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的。
不只是如此,项羽还派人返回彭城,要求立即尽快离开,前往那为他义帝身份“量身打造”的梆、州。现在他是地位尊崇的义帝,项羽则是西楚霸王,自己对他在名义已经没有多少约束力。
离开彭城,熊心只得无奈接受,可是那么公卿大臣。满口仁义礼智的那些老家伙,根本没有看清楚事情的根本,死活要耐在彭城,拖延着不尽快离开。更有甚至,对项羽破口大骂,不断指责,名义上是捍卫大意,实际是舍不得他们的富贵生活,殊不知坑害的终究还是他们的主子楚怀王义帝陛下!
正是因为他们的拖延,使得项羽暴怒,本来对楚怀王的那一丝愧疚和怜悯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冷酷。出于愤怒和将来名义上的考虑,项羽和范增对义帝熊心起了杀心。
这一点看出来的人不在少,熊心对此也是忧心忡忡,更加不忍的是养子熊心的低沉与抑郁,故而与他共乘一车,前来劝慰。
“心儿,事已至此,认命吧!不要难过了!”熊心略显单薄的身躯猛然一震,自从在九、江郡的山村里被尹旭和陈平找到,熊康再未这么称呼过他。“心儿”熊心心里泛起一种别样的酸楚,这个世上除了熊康之外,怕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是真心对自己好的。这一刻,熊心真是低感受到了孤单,成了一个落魄的孤家寡人。
还有便是熊康华话里的意思,熊康已经绝望了,完全放弃了。熊心心中却有一丝倔强,低沉颤声道:“义父,难道真的要就要这样放弃吗?我努力了那么久,大楚一一一一一一……
从尹旭和陈平,还有宋义找到他的那一刻起,他便开始为楚国的复兴,为自己能够再次夺得权利而努力。当夜挑起尹旭和平武的一场拼斗,从而挑动他们背后所代表的宋义和项粱的斗争。
一个没有任何权势和基础的王孙后裔,唯一的资本就是他的身份,能够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在这个金戈铁马,弱肉强食的年代里,权利才是最重要的。对他来说唯一的机会便是让楚国的权臣们斗起来,渔翁得利,从中寻找可乘之机,否则根本没有机会。当然这种最基本的目的还是为了自保,让各方争斗,谁都没有完全的势力掌控自己,否则只能是一个傀儡,没有任何〖自〗由的傀儡。
宋义和项粱的争斗让他乐见其成,让他开怀不已,熊心得以趁机站住脚跟,得到了些许的好处。为此他还特意捧起尹旭,以及那个本不起眼的沛公刘邦,从而起到分散权利和制衡的目的。
熊心一系列的手段起到的作用还算不错,楚国内部始终内斗不已,从未整合成一股完整的力量,即便是在章邯率领秦军大兵压境的时候依旧如此。正是因为这样,他这个楚怀王才得以做的安稳,得以存活下来。
可惜化终究太过年轻,并未把握和控制好制衡和内斗的度,在对付章邯的战斗中发生了意外。问题就出在定陶之战,项粱被章邯大军包围之后,宋义按兵不动,坐视不理,没有及时救援。
项粱死了,但是项羽及时继承了其叔父的家业,自从江东便开始的谋臣武将依旧跟随身边。也就是说,项家还是一直足矣和宋义抗衡的力量,平衡依旧存在。
可是问题随之暴露了,其实熊心自己也感觉到宋义能耐有限,而且不识大体。可是越是这样的人,相对容易掌控,相比之下项家的那位范亚父就让他感到深深的恐惧。而具,纵观整个楚国,只有宋义有这样的实力和项家抗衡。所以他没得选择,哪怕他犯错误还是依旧要扶持他,用来制衡项羽,稳定自己的位置。
然而熊心到底年轻,经验与智谋都有限,犯下了两个错误。第一是处于第一榫矛盾中,第二便是低估了项羽的能力。
巨鹿之战,派出项羽和宋义前去救援,本身就存了让二人互为牵制的意思。可他深知这样便会减弱本就并不强大的楚军的实力,当时的巨鹿有着章邯和王离的四十万大军,这样感觉有些玩火自焚的意思。如果巨鹿之战失败了,楚国便有亡国的危险,可是若不如此自己将会一无所有,那时的熊心便一直处在这样的极度矛盾之中。
未雨绸缪,他先派出了沛公刘邦沿着大河之南前进,为的就是多一份准备罢了,他隐隐有种预感,说不定将来会有大用。不得不说,熊心的乐感不错,终究还是出事了。
问题还是出在宋义身上,在安、阳停滞四十六日不前,接到这样的消息,熊心可以说是哭笑不得。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呢?相反心中的矛盾更加强烈,他的想法何尝与宋义没有相似之处呢?
就在矛盾的时候,一个不幸的消息传来,项羽矫诏斩杀了宋义。
还派了项庄将宋义的人头摆放在自己的御案上,为的就是的逼迫自己。
熊心已经记不得,当时他是怎么在那份册封项羽为上将军的诏书上盖印的。
从那一刻起,熊心猛然发觉自己错了,从那时开始有种力不从前和前所未有的失落感。可一切都成为既成的事实,已经无力改变,只能说他低估了项羽,却高估了自己对局势的掌控能力。
对项羽的低估不仅仅是在此时,后来的巨鹿之战同样是如此,他有设想过诸侯联军会赢,却也要捏一把汗。却没想到巨鹿完全成了楚军的舞台,成了项羽的舞台。胜利出乎意料,更出乎意料得是项羽的完胜的那样彻底。
那一战让所有人心惊胆频,项羽的威势如日中天达到了顶峰,诸侯膝行而前,莫敢仰视。“哼,熊心感觉到这个更像是一个笑话,却真真切切地发生了。从那一刻起项羽真正凌驾到了众诸侯之上,有了超然的地位,一切似乎都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新安坑杀二十万秦国降卒,鸿门宴上上演重重杀机,关中风光分封诸侯,一桩桩一件件,项羽向天下展示了他的威势与强横,告诉世人没有人可以阻止他称霸的脚步。
熊心也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成了阻碍项羽会当临绝顶,成了绊脚石。可以说离开彭城,前往梆、州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离开彭城,回望一眼那曾经满怀希望的城池,熊心心里泛起了强烈的失落失落感。
自己所有的梦和希望全部都碎了,尽管才十几岁,可是熊心感觉这一生都没了希望。
熊康是多年如一日的将熊心养大,正是他的谆谆教导才放这个王家血脉格外的早熟……心智强大…胸怀大志。可是现在,熊康看着义子的低沉与失落,甚至有些绝望的表情,心中别提有多难过了。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个疼爱孩子的父亲,这么多年他早已将熊心视作自己的孩子,如何愿意他都到一丁点的委屈和伤心呢?
奈何熊心出身帝王之家的先天事实已经决定了,自从陈平和尹旭在九、江郡找到他的那一天一切就已经注定,熊心有些后悔为何要承认熊心的身份,为何要从小教他那么多谋略学识和王者之道,若是什么都不告诉他,就在九、江郡的那个山村里,做个放牛娃,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快快乐乐过一生多好,也不至于落到今日的下场。
熊康抚摸着熊心的肩膀,说道:“心儿,你还小,还年轻,今后的路还有很长。即便不做这楚王了,生活还是要继续的。”熊康看着义子那几乎失去神采的眼睛,心中担忧不已,现在最害怕的便是熊心失去生的意志,若他自己放弃了,即便是活下来也不过是具行尸走肉。
熊康有些无奈,只得柔声安慰道:“心儿,想当初我们在九、江郡的乡村里,还有你阿娘,我们的生活过的多好,安静闲适,虽然义父一直盼着楚国兴复的那么一天,却从来没报太大希望。所以现如今的一切也算是意外收获,看来他本不属于你,所以现在失去了也不必介怀,不过是又回到了昔日的境遇而已,却比当初好了许多!”熊心默默了许久,才问道:“义父,我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吗?”熊康的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这孩子到现在了还是不死心,这可如何是好?东山再起?好的想法,看来这权力真的有魔力,让这个孩子痴迷到了这个程度。尽管已经到了此时此刻,依旧放不下。
只是想要东山再起谈何容易?这几年随名为楚怀王,可是真正崛起过吗?如此的好形势努力了几年全都成为泡影,今日落魄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可能吗?
熊心似乎知道义父在想些什么,说道:“义父,等到了梆、州,那里就是我们的地盘了,我们可以招兵买马,积蓄粮草,等待机会,出兵重现当年的大楚的强盛。临江国的共敖平平无奇,并非强手,容易对付,有了荆楚洞庭之地位基础,并未没有可能。”
熊康无奈地摇摇熊心,沉声道:“心儿,醒醒吧!梆、州荒僻,地方狭小,人口稀少,到底去聚集兵马?临江国疆域不小,是那么容易就能攻陷的?不要在执迷了好吗?”此时此刻,熊康的心好痛好痛。
熊心仍然不死心,说道:“义父啊,梆、州临近南越,据说那边还有当年秦国的许多兵马,我们可以是联合啊?还有,天下诸侯对项羽不满者甚多,我们都可以去联合啊!越王尹旭、汉王刘邦,九、江王英布,还有衡山王吴芮,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