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特意强调了一个“请”字,李左车已经明白,韩信也这是不管用什么办法,要的就是蒯彻这么一个人。
“元帅,这恐怕不合适吧?虽然不必过分的礼贤下士,客气总是要有的吧?”李左车小心地提出了自己的见解,害怕万一用过激的方式惹的那位大才不满,最后事情办不好可就是个麻烦。
韩信轻轻摇摇头:“不,现在没多余的时间去客套,要是晚了,人被彭越请走了,可就得不偿失了。至于礼贤下士,那不过是一些虚礼罢了。就是要让蒯彻先生看到寡人求贤若渴的心思有多么强烈,相信他只要来了,就一定不会失望了的。”
“希望如此吧!”李左车心说一句,对韩信的自信还是有些不敢苟同,不过韩元帅既然这么吩咐了,那就奉命行事就是了。
临走的时候,韩信又补充了一句:“小心一些,此事需要做的秘密一些,尽可能地不要惊动任何人。”现在还是比较关键的时候,此事要是被刘邦知道了,那面会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而且很可能功亏一篑,这次可以说是最后的机会了,绝对不容有失,因此必须慎之又慎。
李左车点头道:“元帅放心,末将有分寸!”
……
此时的蒯彻先生确实在赵地游荡,这些年一直如此,几乎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就在此时他接到了朋友的邀请。
彭越派人给蒯彻书信,邀请这位大才前往外黄,襄助建立梁国的事情。蒯彻对此确实有些犹豫,这个并非假话。毕竟已经在中原游荡了好多年,一直没能有个称心如意的发展。如今年岁渐渐大了,诸侯兼并越来越多,可以说越是到最后,战争接近晚期的时候,越是没有用武之地。这些年的怀才不遇与固执,已经逐渐将他的锐气打磨的差不多了,已经和前几年大有不同。
如果说还想要在这段诸侯争霸的史册留名,有一席之地,现在是时候必须做出一个选择了。彭越在外黄,就目前的楚汉形势而言,占领大梁是迟早的事情。彭越麾下又有数万军队,每次项羽进攻刘邦的时候,彭越挠楚就必然会发生。
可以说是让项羽不厌其烦,趁着如此好的机会,朋友逐渐发展壮大自己的实力,如今已经是今非昔比。大有渐成气候的意思,可以预见将来彭越为一方诸侯还是可以的,要说他有特别大的发展,似乎还是不能的。
彭越的发展与楚汉之战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要是汉败则彭越死亡葬身之地。要是楚亡,彭越少不得得依附于刘邦,能否长时间地存在下去还不说呢?除非东方西楚国一带并非汉国所属。要么就是齐国彻底强大起来,可是田横的本事……
田横可开始大不如其兄田荣,田荣尚且那样艰难,田横要是能帮助侄子稳定齐国之地已经算是不错了。做个守成之主已经算是勉强,要是指望他能够多大建树和发展,怕是估计过高了。何况现在汉国兵马大元帅韩信已经出兵,现在是在攻燕,下一步就必然是伐齐了。田横能挡得住韩信吗?其实韩信倒是个不错的人选,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要是割据燕齐……未尝不能成就一番大业。只是……
如果去了外黄,在彭越手下,或许他能够倚重自己。可是彭越自身的实力只是如此,发展前景也很有限,在这样的环境之中难以大展拳脚。可是要是不去的话,以后或许也就不会有人找自己了……难道就要这样一直浑浑噩噩地混下去?
现实总是残酷的,已经将这位才智高远的谋士加辩士打磨了许多,完全不似当初那样意气风发,自视甚高了。
就在蒯彻犹豫的时候,有人找上门来了。
“蒯彻先生,我家主人请你前去一晤!”
“你家主人是谁?请我做什么?”
“先生去了就知道了……”
“那我要是不去呢?”
“先生还是去吧,保准您不后悔!”
“要是执意不去呢?”
“先生,切莫让我们为难……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既然是请我,何必不亮明身份,而要如此偷偷摸摸呢?”
“先生言重了,事急从权,就得罪了!”
“怎么?要用强?”
“先生,您委屈了?”
于是乎,蒯彻先生就这样被送上了马车,即便他本人有一百八十个不情愿。
“是彭越派你们来的?”蒯彻猜测着询问:“想不到他如此卑鄙……”
蒯彻叫骂的时候,一行人看到蒯彻离去的马车,长叹道:“怎么办?如何向钜子交待?”
“早就说了,直接将人绑回去,你却说要先礼后兵,现在麻烦了吧……”
第五二六章机会来了
赵地,对燕国作战前线的大营!
蒯彻先生在极其不情愿的情况下,被人绑架了,然后一路还算客气地带到了这里。这件事情做的很是小心,赵王张耳丝毫不知情,不过有几个尾巴确是发现了踪迹。
起初的时候,蒯彻还以为是彭越派人干的。自己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去,他就如此用强,此人当真不可交,蒯彻对彭宇的印象可以说是直线下降。本来是满肚地怨气,可是随着马车越走越远,他发现情况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外黄在大河之南,但马车不是朝南走的,而是转到向东北方向。
难道是燕王臧荼请自己前去?想要出谋划策抵御韩信的进攻?虽然自己是范阳人,可是这个时代国家的概念似乎有些模糊,尤其是在乱世之中寻求发展的有志之士,更是良禽择木而栖,张良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嘛。想来是臧荼看出自己对燕国没有什么感情,才用的这般手段。可是即便自己回去了又能够如何呢?以燕国那弱小的国力,能有什么起色?能够抵御韩信的进攻?痴人说梦啊,自己也这是平白无故地牵连啊!
蒯彻不由地一阵冷笑,随即有发觉情况似乎有些不对,绑自己前去的未必就是臧荼。按照这个方向,还有一个人完全是有可能的,那就是汉军兵马大元帅——韩信!
韩信?难道……想起自己之前的推测。难道韩信真有此意?要真果真如此。助他一臂之力也是不错。如果真是如此,自己这五年就总算没有白等,机会还是有的。可是他为什么要采取如此极端的做法呢?蒯彻有些不大明白。摸摸酸痛的老腰,倒是真想见见到底是谁对自己如此不客气。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蒯彻才知道自己猜想的没错,确实是汉军军营。可是汉军对自己态度还是比较强硬,根本不给他露面的机会,似乎是有意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存在,就被神秘兮兮地送进了中军大帐。联想到这一连串奇怪的举动,蒯彻不禁心下疑问。这个韩信到底要干什么?
“蒯彻先生,得罪了!”
蒯彻没想到自己第一个见到的竟然会是李左车,当即疑问道:“广武君,对老夫如此暴力的是尊驾?”他们彼此有些交情。蒯彻对李左车也有些了解,在他的印象里李左车可是个温文尔雅的人物,怎么地现在如此情状?
“实在抱歉,本想恭恭敬敬请先生前来的,但是事急从权,有诸多缘故,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还请先生见谅!”李左车诚心致歉之后又补充道:“还有,蒯彻先生,李某现在是韩元帅麾下的将领。已经不是什么广武君了。”
韩信的命令是尽快将蒯彻请过来,李左车本来也想恭恭敬敬的,但是想要彭越那边尚未有个定论。蒯彻未必能心甘情愿跟自己走,而且很容易打草惊蛇,尤其是泄露消息之后就更加麻烦了,最担心的还是蒯先生从手边溜走,这样可就没办法向韩元帅交代了。无奈之下,只得强行将蒯彻先生邀请到这里来,这是韩元帅准许的,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他了。
“嗨!”蒯彻和李左车之间也算是有些交情。何况他知道李左车并非正主,也不能如何怪罪,当真有些郁闷。对于韩信的这种请客方式明显有些不悦,不过看李左车态度,应该不是什么坏事情。
“想必这位就是蒯彻先生吧?韩信有礼了!”正在说话间。一个丰神俊朗的年轻人从后面走出来,向蒯彻见礼。同时自报家门呢,说清楚自己的身份。
蒯彻微微一怔,知道正主来了,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韩信,第一次打量这位名满天下的年轻元帅。韩信,果然不同一般,如此年轻便能掌控数十万的汉军兵马,雍王章邯可是战神一般的存在,依旧被他打的措手不及,无力应付。西魏国和赵国正是败在他的手上,独立一人灭掉两个诸侯国,这可有些绝无仅有。井陉口背水一战,大破赵军,正是天下震动。不凡的气度,英气勃勃的眼神,足可见此人非同凡响。
蒯彻打量韩信的同时,韩信也在打量这位期待已久的先生。四五十岁的年纪,从长相上就有那种谋士范。尤其是一双眼睛看似波澜不惊,温文尔雅,但却无比的深沉。一看就知道这种人是胸有丘壑,腹有韬略之人。只不过现在看起来有些疲惫,有些风尘仆仆罢了,看来这一路是有些委屈了蒯先生。
“蒯彻先生,这位就是我们韩元帅!”李左车再次想蒯彻介绍韩信,随即想韩信见礼道:“元帅,蒯彻先生已经请到,末将告辞!”
“嗯,你且去吧!”
李左车刚刚走到门口,韩信笑骂道:“李左车啊,我让你去请蒯彻先生,你怎么能如此无礼呢?”
李左车嘴角一笑,佯装没有听到,转身扬长而去。临走的时候,不忘记吩咐绝对忠诚于韩信的亲兵守卫中军大帐,里面的谈话是高级机密,绝对不容泄露。
“韩元帅,这便是你的请客之道吗?”蒯彻并未和韩信打招呼,上来就直接质问韩信。看来李左车强势邀请的方式确实惹得先生有些不快,这会子怎么也得出出气才好。
“蒯彻先生,多有得罪了!”韩信这会子很是客气道:“事情紧急,闻听先生贤明,韩信求贤若渴的,想要尽快见到先生。有得闻先生有意前往外黄,担心有些着急了。不过具体的方式上,也是下面的人有些误解了本帅的意思!”
这事情确实做的有些理亏,因此韩信可以说是歉意十足,在蒯彻面前更没有半分元帅架子。
“是吗?”蒯彻冷笑道:“韩元帅求贤的方式当真是特别,不过蒯彻一介匹夫,韩元帅如此相待,倒是让蒯彻有些无地自容了。”
“先生说哪里的话?”韩信自然知道蒯彻有些生气了,说道:“先生莫要生气,寒心也是想要尽快一睹先生风采,还请先生见谅。韩信对先生可是仰慕的很,真怕先生一去不回,再也无缘相见了。”
蒯彻这次知道这一层,韩信是担心自己跟彭越走了,看来他真是着急着见自己啊!
“韩元帅言重了!你的事迹天下皆知,随便拿出来一件就能羞煞旁人。与元帅相比,岂非萤烛之光与与皓月争辉?”
韩信知道蒯先生的气还没完全消,一点也不介意,笑道:“先生说哪里的话,韩信现在日子也不好过,一直难以成就大事,可惜苦于无人相助,当真是恼火啊!”
蒯彻哪里听不出来,韩信这句话的关键词就在于“成就大事”!依照韩信之前做的那些事情,放在一般人那就是几辈子都做不出来的丰功伟绩。似乎在韩信眼中依旧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情,那么按照这样的思路,什么才是大事情?似乎只有……
蒯彻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里,韩信该不会是想要……?按照他现在的地位和实力,有那个想法也不足为奇。奇怪的是汉王刘邦,为何对韩信没有什么防备呢?
刘邦是怎么想的,蒯彻并不关心。作为一个智谋高远之人,蒯彻在一瞬间就开始思索这件事情与自己的关系。
韩信已经当着自己的面说明了,表示自己知道了这件事情。很显然这还是一个秘密,一个很严肃的秘密,为了防止消息泄露,至少是不会放自己离开。若是还是“冥顽不明”的话,说不定还有性命之忧。可说是被动地惹上了无妄之灾,当真是郁闷。
不过转念一想,何尝不是一次绝好的机遇呢?之前还在推测韩信要是……如今不是正好印证了自己的猜想,既然韩信正有此意,以其才能和现在的状况来看,成功是大有可能的。彭越没有什么希望,韩信却就不一样了。如果燕齐能够成事,将会是楚汉越三国之后,普天之下崛起的第四大势力。
这已经是最后一次机会了,韩信不正是自己要找的明主吗?最为难得的是他现在缺少以为谋主,而且对自己亲睐有加,一次绝好的机会摆在眼前。蒯彻突然觉得,上天没有抛弃自己,在经历了数年漫长的沉寂之后,机会终于来了……
以目前的形势看,只要运作得当,韩信成功的可能性是极大。可就是说这件事可行,一时间蒯彻一颗心砰砰直跳。
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当然也要善于及时抓住机会。蒯彻没有犹豫,当即道:“承蒙韩元帅高看,元帅雄心壮志,蒯彻有机会置身其中,何其乐哉!”
“如此多谢先生了!”听到蒯彻的忽地啊,韩信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韩信心中不由地一阵激动,他猜测着蒯彻终究是会答应了,不过还是捏了一把汗,现在一切都好。
功夫不负有心人,有了蒯彻相助,自己的机会也就真的来了,韩信顿时信心满满!
第五二七章不怀好意
“蒯彻先生,此番攻击攻燕国伐齐国,比之前魏赵之战要复杂的,不知先生有什么应对之策没有?”
范阳辩士蒯彻效忠之后,韩信当即就问起了第一个问题。一来蒯彻现在已经是自己的谋士,帮助自己出谋划策是其应尽的义务!再者,韩信也是要考验一下蒯彻的水平,韩信的谋主必须要有足够的能耐,现在就是检验的时候。
蒯彻说道:“韩元帅灭魏赵,井陉口一战歼灭赵军十余万,赵王歇和陈余均被元帅斩杀,名闻海内,威震天下。元帅善于军事谋划,使得敌国的军民都胆寒畏惧,这些都是元帅的长处。
然而经过赵地之战,紧接着又是争夺成皋,解除荥阳危机,将士疲惫,实际情形是难以用兵。加之赵地攻陷之后,攻伐之战暂时停顿。若是一鼓作气,攻陷燕国自然不在话下。但是中间这一耽搁,已经给了燕国喘息的机会,他们已然有了防备。现在将军要率领疲惫劳苦的士卒,停顿在燕国坚守着的城池之下,想战又恐怕拖得太久,力量耗尽而不能攻克,实情暴露,而若燕不肯降服,齐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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