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馆可吃不开,再说了,都说伴君如伴虎,这样的大老虎还是不要去招惹的好,也没什么能耐招惹。当下拱手道:“多谢大人,我是的性格跟家师很相似,只愿意做闲云野鹤,就在镇海县破破案子就挺好的了。”
杨钧很是失望,捋着胡须道:“先生志在千里,本官也就不勉强了,以后锦衣卫有什么疑难案件,还请先生仗义援手啊”
“好说只是我本事低微,怕帮不上什么忙。嘿嘿”司徒策不想跟锦衣卫靠的太近,找借口推脱。
杨钧笑道:“若是先生的道法都说是低微,照本官看来,这世上也就没有什么人谈得上道法高明了呵呵呵”说到这,杨钧突然压低了声音,道:“先生不想去京城高就,那是否有意加入我锦衣卫?本官亲自给先生保荐……”刚说到这里,杨钧突然又把话顿住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如果这案子真凶抓不到,本官这乌纱帽就戴不了了,也就谈不上给先生保荐了,唉,这事以后再说吧”
第95章 闪电
第95章 闪电
司徒策道:“大人不必太过揪心,常言道,天无绝人之路,总能天随人愿的。”
杨钧又叹了一口气:“但愿如此那咱们现在还是先做好做法的准备吧?”
司徒策本来想说不用了,可是转念一想,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要让人感觉到道法玄乎,这才会真心相信自己是施展道法找出人犯的,所以这表面功夫是不能省略的,当下道:“行啊。”
“那先生做法,需要什么行头?”
司徒策心想,既然要做派头,自然是往大场面做,想了想自己在影视剧里看见的道人做法的场面,当下道:“要高搭法台三丈六,四周插上四四一十六杆七星旗,正中搭供桌,要一头牛、一头猪、一只羊还有瓜果若干做祭品祭天,法铃、道袍、桃木剑、金刚杵、朱砂、黄纸等等法器法符要一应俱全。”
司徒策一边说一边想,这怎么跟诸葛亮借东风似的?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
杨钧忙答应了,吩咐随从赶紧告诉钟秉直去准备。法台就搭在锦衣卫的演兵场里。
法台搭好,已经快到中午了,司徒策心里一直琢磨该如何装神弄鬼做法。好在影视剧里这样的场景比较多,不乏可以借鉴的地方,所以,搭法台这工夫,他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办。
距离中午还有一个时辰,天空很晴朗,除了天边有几块云彩之外,头顶的天跟水洗过一样的蓝,太阳毫无遮拦地朝大地**着他毒辣的火舌,几乎都要把人烤焦了。
杨钧吩咐摆下酒宴,司徒策却推辞要登台做法,不能沾酒荤,杨钧直拍脑门说自己差点误了大事,赶紧吩咐上素席。
司徒策简单吃了,杨钧已经吩咐备好了大木桶洗浴,司徒策沐浴更衣,换上了宽敞的道袍,戴上了帽子,手里拿着桃木剑,低头瞧瞧,禁不住好笑。
“马上就要到正午了,请先生登台做法”杨钧亲自来请司徒策,后面跟着钟秉直和龙翔。
钟秉直和龙翔他们俩带着锦衣卫审讯了一早上,他们没有用酷刑,自然没什么人肯招供这杀人重罪。龙翔忍不住进行威胁恐吓外加对亲属的伤害要挟,有几个胆小的倒是招认了,只是说出的藏赃物等的地点牛头不对马嘴,显然不是真凶。他们俩不敢用刑,而且知道用刑只怕屈打成招的更多,搞混了水杨钧怪罪下来他们俩可立即完蛋。眼看就要到中午了,赶紧出来,向杨钧汇报了,杨钧早已经预料到这个结果,带着他们俩来找司徒策。
司徒策踱着方步,一手提着勘察箱,一手优哉游哉地摇晃着桃木剑走了出来。对三人微微点头,在场中众人睽睽众目注视下,一步一停地走上了法台。
他将桃木剑放在供桌架子上,走到法台便,扫了一眼下面那一百多个嫌疑人,瞧见了人群中的鹰组杀手蔡耀,目光阴冷看着他。
司徒策很自然地把目光调开,高声道:“尔等听着,你们中间有杀人真凶,只是他不肯自己招供,因此,本法师启坛做法,要请天上的神仙‘千里眼’帮忙,将他揪出来所谓人过留名,雁过留声,要使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做了,总会留下蛛丝马迹,这些痕迹在我的法术之下,难以遁形的下面,我要取你们所有人的指纹和脚印这是我做法用的,做法一个时辰,到时候天上会降下银光,照在此人身上被照之人,便是真凶”
此言一出,场下众人都面面相觑。
司徒策对钟秉直道:“钟大人,麻烦你派人给所有的人提取指纹和脚印,写上名字,然后送上来给我。”
钟秉直忙答应了,吩咐众锦衣卫赶紧取指纹。
锦衣卫人多,很快就把各人的指纹和脚印取了,写上编号和名字,送上法台给了司徒策。
那法台很高,不走到边上,下面的人是看不见他在上面做什么的。司徒策找出那杀手蔡耀的指纹,然后取出数码相机,调出在发现的赃物青瓷器上提取的指纹和从寺庙里取到的指纹,以及老屋的地下提取的脚印分别进行对比,果然没错,其中一种指纹和脚印正是这杀手蔡耀的
司徒策心中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他收拾好东西,走到法台边,高声让众人分开,围绕着法台站立。然后,他回到供桌钱,拿起桃木剑,抬眼望向天空,心中暗自叫苦,头顶还是清朗如洗,艳阳高照,天边的几块云依旧慢悠悠地飘着,却不往头顶飘来,这该怎么办?用什么借口来搪塞躲过今日呢?
不着急,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可以思索,这两个小时里,只要有一点云彩遮住太阳,就有借口可说了
司徒策盘膝坐在一个圆蒲团上, 手里拖着那把桃木剑,眼睛瞅着天空,嘴里咿咿呀呀唱了起来,唱的却是现代流行歌曲,他不会念咒,自然只能唱歌了,他本来就五音不全,加上也不想让下面的人听清唱的什么,所以就更是荒腔走调了。
道家做法念咒跟私塾里的学生吟诵四书五经一样,都是带有一定声调的,听起来抑扬顿挫跟唱歌似的,司徒策的歌声,听起来跟这些道士和学馆学生的吟诵差不多,下面的人,包括锦衣卫和被抓的那一百多号人,都是神情肃穆,仰着脑袋静静地瞧着半空的司徒策。
司徒策坐累了就站起来绕着法台边走边唱,走累了又坐下,眼看着下面的人有些倦意,他便掏出微型数码相机,用手抓着,打开闪光灯,喀嚓喀嚓地给下面的人拍照,那一道道闪光虽然比不得天空的闪电,但是耀眼程度却是人世间没有东西可以比拟的,足以把下面的这些人震愕得瞠目结舌,目瞪口呆,有些人甚至已经把这位假道长当成了活神仙,两膝颤巍巍便想跪下。
杨钧刚开始看司徒策唱着歌念咒语,手舞桃木剑在那里乱走乱喊,跟一般的道人没有什么两样,也不怎么觉得奇怪。可是,过不多久,便看见一道道闪光从司徒策手中发出,照在人眼睛上亮闪闪的,那玩意绝对不是用铜镜反射阳光,因为铜镜的反射远没有这么亮,而且,铜镜反射的光线是持续的,不是这样一闪而没,还有一定的角度,角度不对根本射不到。高台上的司徒策随手便放光,也不见他调整角度,所以那绝对不是铜镜反射。
除了铜镜反射,还有什么东西能让人放出这样的光芒?杨钧找不到解释,唯一能解释的,那就是道法也就是传说中的掌心雷
先前为了说服他相信司徒策有高深的道术能抓到真凶,钟秉直和龙翔已经把潜伏在东厂内部的细作报告的司徒策用掌心雷击倒东厂副管事憨熊的事情告诉了杨钧,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杨钧自然不相信他们说的这些话,可是,先前他亲眼看见司徒策背对着他,蒙上眼睛还能知道他打了谁,已经让他开始相信司徒策是擅长道法之人。而现在,高台上司徒策一道道的闪电放出,使他不由想起先前钟秉直和龙翔告诉他司徒策能放道法掌心雷的事情,惊讶地回头瞧了两人一眼。
关于司徒策能发掌心雷的事情,钟秉直和龙翔也是听人说的,没有亲眼目睹,现在,亲眼看见司徒策从掌心不停放电,把两人惊愕也是目瞪口呆,此刻又见到杨钧瞧过来,也满是惊骇,顿时有一种发现千里马的伯乐的良好感觉,指指高台之上,掩不住的得意:“大人,这就是司徒真人的掌心雷很厉害的”
为了夸耀司徒策的本事,凸显自己找到这样的能人破案的功绩,钟秉直那是使劲要往司徒策脸上贴金的。原先称呼司徒策是先生,现在好,直接破格升到“真人”了。这可是对那些道法高深,羽化登仙的道人极其尊敬的称谓了。
钟秉直又咽了一声口水,眉飞色舞接着说道:“东厂的憨熊,武功不在属下之下,听说只一招,便被司徒真人的掌心雷打得全身瘫软,倒在地上口吐白沫,而且还两眼失明,约莫过了一顿饭功夫,这才慢慢好转。据说,这还是司徒真人手下留情,要是真打,一个霹雳就能将那憨熊打成焦熊嘿嘿”
杨钧听得频频点头,瞧着上面司徒策的闪电,有些担忧,道:“司徒真人现在这闪电,不会夺人双目吧?”杨钧骇然之下,对司徒策的称呼也自然而然变成了真人了。
龙翔忙道:“肯定不会司徒真人手中拿捏很准的,这肯定是在用天雷寻找疑犯踪迹呢”
找到真凶,这才是目前他们三个最关系的问题,所以,立即相信了这个说法,杨钧赞许地瞧着龙翔点点头:“司徒真人这样的能人,一定要得到重用,这案子事情一了,本官就向上保荐他”
钟秉直尴尬地笑了笑,道:“大人,实不相瞒,我们已经向他说过这件事,愿意保荐他,可是他说他是闲云野鹤,自由自在惯了,不想去京城聚仙馆……”
第96章 嫁不出去的姑娘
第96章 嫁不出去的姑娘
“那当然”杨钧仿佛很了解这样的高人,道,“越是有本事的人就越是如此,岂能跟那些假道学相提并论?世俗的东西是动不了他的心志的”
钟秉直和龙翔急忙跟鸡啄米似的点着脑袋:“大人说得太对了。”
杨钧颇有几分得意,捻着胡须道:“这样的能人,必须顺着他,不能简单地用凡俗的东西去笼络他,当然,更不能用权势去压服,否则,他御剑而去,你可是半点办法都没有。”
“啊?”钟秉直睁大了眼睛:“司徒真人还能御剑飞行?”
杨钧微微一笑,神秘兮兮的样子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道家修炼,御剑飞行那只是皮毛,司徒真人都能掌中放雷,闭目视物,你说,御剑飞行这等皮毛之术,他能不会?”
“对对”两人脑袋又是一阵乱点,钟秉直叹了口气,一脸幸福状:“唉,这辈子能见到一位如此能耐的真人,也不虚此生了”
“是啊,咱们得好好动动脑子,怎生想个法子,让他能留在我们锦衣卫,那以后我们还有什么事办不成的呢?”
龙翔道:“他好像对金银的兴趣不大,卑职为了请他帮忙破案,曾赠送他黄金百两,他却还是表情淡淡的……”
杨钧一撇嘴,道:“黄白之物能动心者,还当得起真人二字?要动他的心,得摸准他喜欢什么,然后投之以好,才能打动他的心的”
钟秉直道:“大人说得再对也没有了,听说他尚未婚配,咱们是不是……”
刚说到这,龙翔突然哎呀叫了一声,指着天空一朵云彩,两人急忙抬头望去,只见那云彩晃晃悠悠慢条斯理朝着天空的日头飘去
“哎呀不好”杨钧也是大叫:“若是日头被云彩拦住,司徒真人就没办法借日头之阳气,找到真凶了这可如何是好?”
钟秉直和龙翔也是急得心头跟火烧似的,恨不得飞上去一把扯住那云彩,远远地扔一边去,可是,不管他们如何发狠,又是如何心中祷告,那云彩还是优哉游哉接近了日头。
火辣辣的日头被挡住了,荫凉下,微风徐徐很是凉爽,可是三人的心简直就跟结了冰似的了,踮脚瞧向高台上的司徒策,只希望这块云彩没有影响到他的做法。
可是,看见的景象更让他们心透凉的透底了——司徒策一脸沮丧,桃木剑耷拉着,掌心雷也没了踪影,呆呆地望着天空。
那云彩就好像路遇好友似的,裹着日头在说话,一步也不肯离开。
又过了一顿饭工夫,只见司徒策扔掉道帽和桃木剑,脱了道袍,慢慢下了高台。
杨钧他们三个满脸苦笑迎了上去。拱手道:“真人?……”
司徒策瞧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你们也看见了,不是我不用心,是老天也不帮我,不肯借我x头啊。我这道法,必须持续借阳一个时辰,中间不能断,否则就前功尽弃,只能等来日”
杨钧道:“停一点也不行吗?”
“半点都不行,更何况这都一顿饭功夫了,只能等明天了。”
钟秉直急了,满脸讨好问道:“真人如此能耐,能否能向老天爷施法借阳气来呢?又或者施展让云彩不要遮住了日头呢?”
司徒策听他们称呼自己真人,有些好笑,两手一摊,道:“你们真当我是神仙啊?这等呼风唤雨,向老天爷发号施令的本事,我可没有。我就会用点小法术破案,别的什么都不会。”
龙翔道:“这鬼老天存心跟我们作对往常一月两月的晴空万里,一丝云都没有,今天可真是见了鬼了。”
杨钧手一摆,道:“没关系,咱们还有三天呢这三天里,只要有一天是晴天,中午晴一个时辰,就能揪出真凶来所以不用太着急了,司徒真人累了,赶紧预备酒席”
司徒策道:“不用了,我回衙门吃就行了。”
“那怎么行?”杨钧道,“真人帮我们做法破案抓捕真凶,怎么能就这么走呢?一定要吃的,今日我是第一次见到真人,很想跟真人亲近亲近。真人可不要驳我的面子哟”
司徒策只好答应。
这一顿酒宴,自然是精致豪华之极,为了撑面子,杨钧不仅让镇海县锦衣卫总旗以上的官员作陪,还请了镇海县一些名流来,锦衣卫千户有请,谁敢不来,满满的摆了好几大桌,杨钧一一介绍,好的人缘是破案的重要保证,所以司徒策很用心地记住了这些名流乡绅的名字和职业。这倒是个意外的收获,方便以后查案。
这顿饭一直吃到深夜,司徒策喝得酩酊大醉,杨钧也喝醉了,还是强撑着亲自送他回了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