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嫣然一笑:“林先生,刚才在餐厅里,你是故意这么说的吗?”
林楚生看向她,似笑非笑反问:“什么故意这么说?”
徐茵一步步走近,走到他跟前不足一尺,笑容美艳:“刚才在餐厅中林二少让你主持公道,其实当时只要你说一句,谁也不敢动苏小姐的包包,只是你不愿意。”
她红唇轻轻开合,眼底有笑意:“可是当苏小姐和林二少离开以后,你又忍不住为她申辩。其实,林先生你心里也很矛盾吧?一方面依旧爱着她,一方面又恨着她……”
林楚生定定看着眼前聪慧的女人,一语不发。忽然,他眸色一闪,微笑温和又疏离:“这么看来徐小姐不需要我送回家了。车子已经充好电了。”
他目光落在了徐茵的车上,好看的唇角一勾:“下次要约我出来,麻烦徐小姐想个更好的借口。”他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徐茵看着他离去的翩然身影,脸色沉沉,咬着牙:“好你个林楚生,居然……居然喜欢的是苏沫这种女人!”
……
一连两天苏沫去了月光城市咖啡小屋都被珊妮“赶”了出来。满咖啡小屋的熟客都含笑看着两个女人之间的“争执”。
第一天。
珊妮指着苏沫的头发,直嫌弃:“快去弄个发型,你看你的头发,这年头谁还留着一头又直又黑的头发?”
她说完不容分说拉着苏沫到了隔壁不远的理发店,按住苏沫让理发店的理发师给苏沫打理。折腾了快一天,苏沫染了栗子红,长发剪了点,然后做了时下最流行的大波浪。
时髦的发型配着她瘦尖的脸型,美丽的五官,看起来仿佛是从铜版画册上走下来的模特。
第二天。
珊妮拉着苏沫逛了a市各大商场,为她挑了这一季的新款大衣。
“你啊,好衣服都不懂得穿,长这么漂亮又这么年轻却穿得这么灰扑扑的是要闹哪样啊?”珊妮埋怨。说着她递给苏沫一件白色的羊毛大衣。洋气的衣服令苏沫因为生病一场而苍白的脸色不会显得那么暗沉。
镜子中出现了一位年轻时尚又美丽的女孩子。
苏沫看着焕然一新的自己,慢慢抚摸上自己的眼睛。
身体可以年轻,可是她那双眼睛已经和当初十九岁的自己完全不一样了。目光沉静,眼底蕴着深深的悲伤,无药可医的样子。任由再靓丽的衣服都不能让她多几分属于她这个年纪应有的活力。
她觉得自己成了一棵树,等着、守望着……却不知为了什么。
第三天。
苏沫来到月光城市咖啡小屋,当珊妮把她拉到卡座上,对面坐着一位稍微腼腆而白净的年轻男人时。苏沫终于摇头起身。
“珊妮姐,他是谁?”苏沫走到吧台旁。
珊妮笑眯眯的说:“他是我老公公司新来的同事,人长得不错,而且还是巨蟹座!沫沫,巨蟹座的男人最顾家了。你要不要和他交往试试看?”
苏沫摇头:“不了。珊妮姐,我的感情你不要插手了,不然我就不会再来这里了。”
她说完往外走。
珊妮见她真的生气了,吓了一跳,急忙追上前,拉住苏沫,目光中终于流露隐藏许久的担忧:“沫沫,好了。我不瞎忙了。但是我看着你一个人我真的很担心。”
苏沫叹了一口气:“珊妮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一个人真的挺好的。”
她说完自己慢慢走了,留下珊妮一个人。
接下来几天,苏沫就留在家里,一个人看书,做饭,日子过得很平静。不过这种平静也很快被打破。
有一天,苏沫正在厨房做饭,忽然手机响了。
她拿起一看,当看见那熟悉的来电时,她不由犹豫了一下。可是打电。话的人仿佛认定了一定要打通这个电。话,依旧不依不饶地响着。
终于,苏沫接起:“妈妈,什么事?”电。话那边传来施苑龄过分热情的声音:“沫沫,回国了啊?怎么都不回家看看妈妈呢?哎……是不是心里还记恨妈妈呢?”
苏沫一愣。
施苑龄见她没反应,声音放柔,叹了一口气:“妈妈不也是没办法嘛。先前你认回南宫家妈妈不知道有多高兴,可是你爷爷他不喜欢我,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再也不要找你了。沫沫……”
苏沫听了心中莫名涌起酸楚。
原来如此,难怪南宫智回国与她相认时,施苑龄安安分分的没闹出什么事来。她还以为是施苑龄讨厌南宫家,也讨厌她,要慢慢断了来往。
现在听了施苑龄这么说,看来是施苑龄知道了南宫智过世想要和她联系了。
爷爷……
苏沫鼻尖一酸,又忍不住要落泪。
“沫沫,你怎么了?”施苑龄口气格外温和。
“没什么。妈妈,别怪爷爷,他也是为了我好。”苏沫说。
“好了。别哭了。妈妈知道以前做得不好,让你受了委屈了。但是你现在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在外面住,妈妈始终不放心。沫沫,如果有空回来家里看看。妈妈也好久没看见你了。”施苑龄说。
苏沫心底涌起一股陌生的暖流。
从记事起施苑龄从没有这么语重心长地和她说过话,更没有这样贴心的问过她到底怎么样了。
终究是母女天生血缘,也许有一天妈妈会撇开成见好好接受她的。
苏沫想着眼中又几乎要落下泪来。
“沫沫,就这周周末吧。妈妈买点你爱吃的。你过来吃一顿饭。就这样定了。”施苑龄说道。
苏沫想了想,这周末她有空,于是答应。
挂了电。话,她长吁一口气,这几天的郁结也少了不少。
她抱着膝,坐在落地窗前。自从回国后,她第一次觉得天似乎也不是那么阴暗,自己的未来也不是那么无助,最起码……她还有亲人……
……
周末很快到了。苏沫去买了两份补品,便早早打了的来到阔别已久的苏家。
施苑龄果然没骗她,和家中的阿姨买了不少菜,正在厨房中洗菜收拾。她看见苏沫提着两盒礼物,不由嗔怪地瞪了她一眼:“来吃个饭就好了。带什么礼物啊!”
她话虽这么说,但是很快收下了。
苏沫走进客厅,打量了一下。苏家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
这时苏晴从楼上下来。两人见面,各自别开了眼。施苑龄见苏晴下来,拉了苏晴坐在苏沫身边,笑道:“你们姐妹两个也真是的,闹什么脾气。不管怎么样,你们都是妈妈生的,今天就别闹了好吗?”
苏晴撇了撇嘴,把玩着自己新做的水晶甲,似笑非笑地说:“妈妈,看你说什么呢。我和姐姐一向很好。”
施苑龄叹了一口气:“都是妈妈不好。现在你们两人的事又要归妈妈操心了,两个人要好好的,不然妈妈就真的不管了!”
苏晴见施苑龄啰嗦,上前抱着她的手臂摇晃撒娇:“好了!妈,你真啰嗦!快去煮好吃的,我饿了!”
施苑龄笑着拍了拍她,然后吩咐李婶切水果,倒茶招待苏沫。
苏晴看向苏沫,轻笑:“姐姐,再怎么样你和我都是姐妹啊。看来不和好也不行了。”
苏沫看见她眼底的戏谑,声音淡然:“晴晴,如果你愿意和好,我也愿意和好。我对你始终没有任何恶意。”
苏晴笑了,拨了拨自己的长发,讥讽一笑:“喜欢上霄天哥哥,也是对我没有恶意吗?”
苏沫心一沉。良久,她看向苏晴,深吸一口气:“晴晴,我曾经喜欢霄天哥哥,但是至始至终我并没有想要拆散你们的意思。而且你不觉得如果霄天真的爱你,是不可能让别的女人插足的吗?”
苏晴脸色顿时煞白。
“晴晴,我和霄天不会再有关系了,你永远可以放心了。”她慢慢说:“我对他的感情刚开始是迷恋,后来……才发现那不是爱情。”
“你真的不爱霄天哥哥?你也不会把他抢走是吗?”苏晴一双眼睛中亮晶晶的。
苏沫摇了摇头:“不会的。晴晴,从小到大,你看见我和你抢过东西吗?而且,我和霄天从没有好的开始,怎么会有好的结果?”
那第一夜,她和他本来就是错误。
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误会重重,伤痕那么重,她怎么可以遗忘这一切呢?
“好,我最后相信你一次。姐姐,我还爱着霄天哥哥,我一辈子只爱他一个人。你不和我抢,就不会是我的敌人。”苏晴慢慢说。
苏沫看到她眼底的狂热。
她心中一颤。苏晴口中所谓的爱情,到底几分是真正的爱情?难道她不是打着爱情的旗号想要占有江霄天吗?
她心中叹了一口气,不愿意再点破。
到了傍晚,饭菜好了,热腾腾摆了一桌。施苑龄果然一反常态让苏沫坐在她身边,为她殷勤夹菜。
大半年不见苏凌枫老了不少,背也佝偻了些许,与从前那自信的商人判若两人。席间,听施苑龄说,这段全球经济危机时期,苏家的对外贸易缩水了好多,所以,这家公司准备卖了。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苏沫心中掠过一丝异样的不适。
“妈妈,你放心。爸爸的公司等过阵子经济形势好了就好了。报纸上不是说国。家一直在采取刺激经济的措施吗?”苏晴漫不经心地安慰。
施苑龄叹了一口气:“希望吧。不过你爸爸现在年纪也大了,打理这公司也力不从心了。早点卖了也不用欠债。”
苏凌枫看见正埋头吃饭的苏沫,禁不住咳了两声。
苏沫抬起头,看见所有的眼睛都盯着自己。
她微微一笑:“怎么不吃啊?这种公司的事我也不懂。爸爸想怎么决定就怎么决定吧。”
苏凌枫一听,脸色有些不好看。桌底下,施苑龄偷偷扯了他一把。他这才重新笑着招呼苏沫吃菜。
苏晴忽然问:“姐姐,我前阵子看见你去了斯坦信托基金公司了,还是那个总经理亲自接待你的。你去那边做什么?”
苏沫笑了笑:“没什么。就是南宫家有些文件要我去签字。”
她话音刚落,苏凌枫与施苑龄两人眼中一亮,不约而同看向苏沫。
“是什么文件?”施苑龄急忙问,“是不是财产……”
“不是。”苏沫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神色淡然:“是慈善捐赠文件。妈妈,南宫家都破产了,没欠下债务让我背已经很好了,哪还有什么财产呢?”
施苑龄一听,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南宫家不是美国华商第一家吗?几百年的家族……怎么说没就一下子就没了呢?”施苑龄不相信。
“妈妈,我觉得钱再多也买不到亲情,你说是吗?”苏沫一笑,只是一双明媚的眼睛中却带着锐利的光,像是要刺穿施苑龄的心里去。
施苑龄被她看得心虚,勉强笑了笑:“吃菜!不然都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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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258第二百六十章 所谓的母女情深
一顿饭吃得各有滋味。
苏沫吃完与苏凌枫和施苑龄在客厅喝茶,吃水果。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九点半了。
苏沫起身告辞。
施苑龄挽留:“沫沫啊,如果在外面住得不方便就回家住吧。妈妈去腾出个房间出来,改天按着你喜欢的布置好了让你看看,等有空就回家住住。攴”
苏沫眸光一动,点了点头。
施苑龄又叮嘱了许多才将她送出门外。
苏沫走出苏家,被冷风一吹,发热的脑中稍微清醒。今天来苏家太过顺利了,除了餐桌上那一点点不适外,根本想不起往日的不愉快记忆脞。
她慢慢向外走,忽然前面驶来一辆汽车。汽车的灯照在她的脸上,苏沫忍不住遮住眼往一旁避开。那车子似乎知道自己照到了路人,把大灯换成近光灯,缓缓向她的方向驶来。
这一片别墅区是a市的十几年前建的老社区,中间只有这么一条路,两旁分列着各家的别墅。
苏沫避了避旁。忽然车子在她身边停了下来。
苏沫看去,车窗缓缓摇了下来,露出一张俊冷的面容。
是江霄天。
他看着路灯下站着的苏沫,眼底微微有惊讶。今天苏沫穿得很正式整齐。里面穿着一条黑色连衣短裙,外套一件韩款雪白羊毛大衣,利落的剪裁线条勾勒出她清瘦的身材。
她与那一日他看见的样子大相径庭,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苏沫看了他一眼,淡淡打招呼:“原来是江先生。”
她说完转身就走。
江霄天打开车门下了车。他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忽然开口:“沫沫,你来这里干什么?”
苏沫顿住脚步,高跟鞋咯得自己的脚跟有点痛。她回头,声音平静:“我来看我的爸爸妈妈,还有晴晴。”
江霄天盯着她,眸中探究之色飞快掠过,声音沉郁:“你要回去了吗?我可以送你。”
苏沫摇了摇头,婉拒:“不用麻烦江先生了,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江霄天看着她过分平静的面容,忽然响起先前自己对她的那一番话……
“苏沫……”他忽然唤住她。
苏沫看着他,不想再继续与他的话题:“天色晚了我要回去了,江先生要是有什么话就说吧。”
江霄天看着她的疏离,忽然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
他身材很高大。苏沫穿了高跟鞋还只堪堪到了他的下巴。他低头看着她平静的面容,忽然从心底涌起一种深深的渴望。他渴望撕去她这么平静的表面,好好看看她的心到底是怎么样的。
苏沫借着微光盯着黑暗中他的那一双眼睛,不知为何她觉得他的目光越来越灼热。
她不由退开两步:“江先生既然没事,我回去了。”
她说完匆匆走了。
江霄天看着她脚步泄露的凌乱,慢慢拧起了眉,眼底的神色复杂难辨。
……
一连两三天苏沫都接到了施苑龄打来的电、话。施苑龄像是忽然想通了对她嘘寒问暖,苏沫在惊讶之余心底却也暖暖的。毕竟没有一个人会拒绝自己应得的母爱。
这一天,苏沫又接到了施苑龄的电。话。
电。话中,施苑龄声音很愉快:“沫沫,陪妈妈去做个头发,然后吃个饭。你有空吗?”
苏沫看了看时间,才下午两三点。这些天她为了打消珊妮为她兴起的相亲热度,都没去咖啡小屋。
“有空。妈妈,在哪碰头?”苏沫问。
施苑龄报出一个地址。苏沫收拾了自己一下便出了门。
苏沫到了施苑龄指定的地点,这才发现苏晴也跟来了。母子两人勾着手,一副母女情深的样子。
施苑龄看见苏沫来了,一把勾着她的手臂,笑着说:“这样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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