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自个儿只是随便哼唉两声,没想到莫及就真以为她很痛,还说的好象她得了什幺重病一样。
莫及真傻、真蠢……真……真温柔、真善良……
男人喜欢的应该就是这种小可人吧!
死娘娘腔一定也不例外!瞧他那幺护着莫及……
邬彤别过脸去。愈看他愈讨厌,死符彦卿、臭符彦卿!
“要不是莫及替你说话,我才不想帮你治脚呢!”说着,符彦卿已脱掉她的鞋替她推拿一番。
“疼死我了!死符彦卿,你想借机报复是不是?”这回,她可是真疼了。
“若说要报复……”符彦卿眉一挑,嘴角挂着邪佞的笑。“莫及,到厨房去给我拿把菜刀来。”
“菜刀!”莫及愣在原地,不懂平日远庖厨的少爷,为何会想要拿菜刀?
倒是邬彤机伶了些,接触到符彦卿那诡异的笑反射动作的想缩回脚,却仍教符彦卿紧捉着。
“你想做什幺?”
“是你提醒了我该报复的,我把你的脚给剁了,以后看你还能不能野蛮!”
“有种你就剁呀!”邬彤闲闲地挑高眉,一脸的不在意,“你要真是敢剁,我邬彤就跟着你姓符!”
话一出口,邬彤才觉得好象哪里不对劲。
跟他姓符!那不就等于嫁给他?自己干嘛跟他赌这个?
嫁他?那可是大大的便宜了他,另一方面也大大的亏了自己!
不过,话说回来,他才没那个胆呢!
“你不信我真的会剁了你的脚?”
“请便。”
“好。莫及,去拿菜刀来。”今天他非把她吓到求饶不可。
“少爷,不要啊,你剁了彤小姐的脚,以后她怎么走路、怎么骑马呀?”莫及骇怕又惶恐,颤抖着双手,泪珠儿又滑落了下来。
“怎么又哭了?”
符彦卿和邬彤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皱着眉。
“算了,今天饶你一命。”符彦卿放掉邬彤的脚,放弃了捉弄她的念头。
“我看是你没那个胆。”邬彤脚尖着地,转动着脚。咦,真的不痛了,算他有两下子!
“是啊,我是没胆……没胆子娶你。”符彦卿轻笑一声,“跟我姓符?那不是表明了你想嫁我?呼,差点就上了你的当。”
“你少臭美了,谁要嫁给你这种娘娘腔!”怒火一扬,邬彤习惯性的伸脚想踢他,却教他给躲了开去。
“哟,恩将仇报呀,早知道方才就不帮你治脚,让你疼死算了。”
邬彤没再回嘴,因为帘后走出一位贤淑的美妇来,方才凶悍的脸色顿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小女孩的娇嗔神情。
“若水伯母,你可出来了。彦卿他欺负我、他还想剁我的脚呢!”
“彦卿,彤儿是个女孩家,怎么你老是不懂得让她、老爱欺负她呢?”虽是一番斥责的话语,但经由倪若水这黄莺出谷般的声音说来,彷如是在吟唱一般。
她哪里不知道邬彤的剽悍,也知道这小俩口一见面就爱拌嘴,而且她家的彦卿温文儒雅,就算占了上风,也不至于作弄的太过分。
但她就是宠邬彤,从小就把邬彤当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不管邬彤多娇蛮,她就是忍不住想宠溺她。
也许是自己一心想生女儿,却没那个福分,所以便把泰半的心思都转移寄托在邬彤的身上吧。
“恶人先告状!”符彦卿不平地轻嚷。
“好了彦卿,你爹在后头等着和你研究药理呢,快去呀。”
“糟糕,我竟然忘了。”
符彦卿一转身,人便消失在帘后。
倪若水笑笑地拉邬彤坐下,吩咐身旁的丫头:“莫及,到后头去端碗紫苏茶来给彤小姐喝。”
“是,夫人。”
“又喝紫苏茶呀?”邬彤蹙起眉头。
“紫苏茶消暑解热,你长期在外头奔波,这日头又烈,多喝对你有好处的。”倪若水爱怜的抚着邬彤的脸颊。“瞧瞧,这原本该是要水嫩白皙的肌肤,跟着你四处奔走,都给晒黑了呢!”
“黑代表健康嘛!”
倪若水笑笑地点点头。“彤,你都二十了,这……你父母有否提过要将你许配给哪家公子?”
“许配?呃……”邬彤期期艾艾着。她实不好意思说,其实根本没人敢娶她。再者,她也不能说出自己想娶男人进邬家,这可是会吓坏这位“良家妇女”的。
“彤小姐,你请喝茶。”莫及端了茶来,稍解了她的尴尬。
“你母亲她……可有提过彦卿?”不好意思当面去问和凝,倪若水只好旁敲侧击,探探邬家是否会嫌弃彦卿这个孩子。
“有,每天都提。”
“真的?是提你和彦卿的事?”
邬彤点点头,旋即端着杯子啜了一口,将茶含在口中,徐徐吞咽着。
她娘就是老爱给她吐槽,也从来不给她面子。
每天、每天叨念着她,而且老爱抬出死符彦卿和她相提并论。
说他举止优雅、有学问、有礼貌、尊重长辈、孝顺……反正他什幺都好。
她想,她娘定是教她的粗鲁给吓坏脑子了,否则像符彦卿那种像女人的男人,她娘竟然说他好。
“其实,彦卿只是比一般的斯文人更斯文了点,他其实是很不错的孩子。”
斯文又斯文?那就是娘娘腔嘛!邬彤在心中窃笑着。
“对呀、对呀!少爷人真好,将来一定是个体贴的丈夫,谁若嫁给少爷,可真是前辈子修来的福气。”莫及是个贴心的丫头,主子心里想什幺,她多少猜得到,所以也加入了“推销”的行列中。
这两个女人,不,加上她娘……这三个女人大概都中邪了,要不就是待在家里待的视野都缩了,不知道什幺叫作真正的男人,否则怎会拚命地说符彦卿好呢?
邬彤边听着两个女人“吟唱”,杯子更不离口,她怕自己若是停止喝茶,便会抑制不住地大笑出声。
“彤儿,那……你母亲有没有说……说什幺时候?”
“嗯?”邬彤含着一口茶,茫然的闷出声。
“哎呀,夫人是问说,邬夫人打算什幺时候才要让我家公子上门去提亲?”莫及笑着问。
噗的一声,邬彤含在嘴里的紫苏茶全都给喷到莫及脸上去。
愣了一下,莫及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看着莫及哭,邬彤也好想哭喔!她什幺时候说要嫁给符彦卿那个娘娘腔了?
第二章
“什幺?指……指腹为婚?”邬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见的事,她一双杏眼死死地瞪着她娘那张还算美艳的脸孔。
今早,她将昨儿个在符家和若水伯母“鸡同鸭讲”一事,原原本本的说给娘亲听,本想让娘亲跟着开怀一笑,未料到……
娘亲竟然透露了这幺一段骇人听闻的秘辛!
自己竟然和娘娘腔曾经指腹为婚过?这简直是太……太令人悚惧了!
“娘,您不是开玩笑的吧?”邬彤被这突来的事件,惊骇的两片嫣红嘴唇不住地颤抖着。
“二十年前已定夺的事,怎么开玩笑啊?”和凝在镜台前细心地装扮着。年纪虽已过了四十,但她年轻时可是让江湖人封为“芙蓉仙子”,这些年,她可没把这封号给糟蹋了。
“那……那为什么您一直都没有告诉我?”邬彤还是不愿相信这是个事实。
和凝抬眸瞅了女儿一眼,随即叹了口气道:“我怕你失望呀!”
“失望!”邬彤不懂娘亲话里的意思,便追问着:“为什么我会失望?”
“彤儿……”和凝提着女儿的手臂,细细端详着女儿的模样,禁不住又喟叹了几声,“怎么你娘我长得如此美艳,你却连我的十分之一都没遗传到?唉,真是可惜呀!白白糟蹋了我这优良的美貌因子。”
又来了!翻了翻白眼,邬彤看了镜中的自己和娘亲,两张脸,简直是天南地北之差,看久了,连她自己都有些赧颜起来。
虽然这真的不是她的错,但是,还是得怪自己在娘亲肚里时,没能好好争气取得娘亲的美貌,更糟的是,好的没偷到,坏的却是没漏掉。
她的坏脾气,可是完完全全自娘亲身上遗传而来的呢!
“要是怕糟蹋,您再生一个不就得了。”
“还生呢!”和凝由鼻孔喷出两道愤气。“光生你一个就让我痛了一天一夜,我还敢生啊!何况,你以为生孩子说生就能生的吗?”
“这倒也是。”邬彤恍然想起方才的事还未问完,“娘,您方才说怕我失望,是什幺意思?”
“娘怕啊……怕……彦卿不肯娶你。”和凝的脸上布着愁容。“你看看你,穿着打扮全是男人样,举手投足也没有一点女人的娇矜,长相嘛……”
摇摇头,和凝轻皱眉头。“我看,彦卿那孩子该是不会喜欢你的。不过,你也别灰心,娘一定会找媒婆帮你物色一个好丈夫的。”
“我才不要让那个娘娘腔喜欢我呢!反正,指腹为婚那件事绝不能算数。”邬彤坚决地道。
“不算数也行,除非彦卿另娶他人,你才能嫁人。”
“娘,我不是同你说过,我是要娶男人、不是嫁人,怎么您老是给忘了呢?”
“不管你是要嫁、要娶,总之,只要彦卿一天不娶,你什幺也不能。”
“太霸道了吧!为什么不是他要等我娶了别的男人之后,他才可以去娶别的女人?”邬彤忿忿不平地嚷着。
“喂,邬彤,你搞清楚,你娘之所以能生下你来,全是靠符家给的求子药方,冲着这一点,你就得乖乖的等彦卿先娶别的女人再说。”
为了训女,和凝又露出她难得一现的侠女本性来。
邬彤想了想,也罢,反正自己又不急,如果找不到适当人选,那她干脆也不娶了,直接捉一个孤儿来养更省时、更方便。
至于符彦卿,他想什幺时候成亲、想娶什幺人,那都不关她的事,只要他别来烦她就行了。
“指腹为婚?和邬彤?不不不,谁都可以,就是别选她。”
听了母亲的话后,符彦卿一脸的不敢恭维。
“彦卿,你……”
“不是我挑剔,只是您也知道,那邬彤的脾气实在太糟了,何况,我们两个从小一见面不是骂就是打,若真要我娶她,那我们家从此将永无宁日,那我可是会受不了的,而且娘不是一向喜欢清静的吗?”
“这……”
“除非她愿意改掉她的坏脾气、坏习惯,否则,要我娶她……哼,作梦!”符彦卿扶着母亲坐下。“娘,您先歇会儿,前头还在忙,我得帮忙去,回头再找您聊天。”符彦卿语毕,便闪躲开去。
为了让两人培养感情,在十天内,两家父母已催促两人一同上山采药了五回。
“喂,我说你啊,怎么一天到晚要采药呢?还非得要我陪你去!”
邬彤身着猎服,打算上山后,他采他的药、她则去猎野兔。
“我也是千百个不愿意。”符彦卿叹了声,懒懒的响应。
“好,你不愿意,我派望尘陪你去。”邬彤可乐的轻松呢!
“不不不,小姐,符公子要是有个什幺闪失,小的可赔不起!”望尘退离三步远,拚命摇着头。
“哼,他那二两命,有什幺值钱的?”
嘴里虽是这幺念着,但邬彤已跃上马背,坐稳了等他。
“喂,你走不走啊?”
“符公子,来,我帮你。”望尘扶着符彦卿,推他上马背后,再把药篓子递给他。“符公子,你得坐稳,我家小姐她……”
望尘的话还未说完,邬彤已策马狂奔离去,扬起的尘灰,洒了他一身,这会儿,他真的是名副其实的望尘了。
“死符彦卿,你的手在抓哪里?”邬彤单手拉着缰绳,腾空的手,狠狠的打掉紧罩住她胸前的那只大手。将马儿的速度慢了下来,她回头瞪了他一眼。
符彦卿极其无辜的解释:“马儿跑那幺快,我怕摔下去。”
“你不会抓别的地方啊?”
“可你全身上下都是平的,摸哪儿有差别吗?”他凉凉的谑道。
“符彦卿!”她气的不理他。
“我在你后头呢。”他两手圈住她的细腰,那软绵绵的触感,其实也挺好的。
虽然她的举止是粗鲁了点,但是,其实她还是有女人味的。
也只有他最了解她,所以,他不娶她,谁要她呢?虽然她的脾气是差了点,但以爱的眼神观看她,她也有女人的美,只是和一般女子不同罢了。
“你……你不要抱的那幺紧。”
邬彤只觉全身起鸡皮疙瘩,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在心头窜流着。
“我怕等会儿你若又发狂,到时候,我不摔的粉身碎骨才怪。”
“都到了山上,怎么快呀!”邬彤想扳开他箝住她腰际的手,但他的力量却出其的大,她都用两手去扳了,还扳不开。
“符彦卿,你给我放手!你滚下去用走的!”
“我不放,也不下去用走的。要走,我们一起下去用走的,免得你使诈,把我丢下,自个儿回去了。”
“我是那种人吗?”她气呼呼的嚷着。
“你就是。”
“你……”她回过头,想把他骂个够,谁知他的下颚正靠在她的肩上,她一回头,双唇不偏不倚的擦上他微扬的唇瓣……
她的呼吸在那一剎那间,似乎停止了,直到她意识到他眼里饱藏笑意,她才知道该发火、该打人。
“符彦卿!”她扬手欲揍死他之际,身子突然晃动了下,重心不稳,整个人便从马背上掉下,而抱住她的符彦卿,也没幸免地跟着摔落。
“符彦卿……”
邬彤双手抓住浮出土面的树根,直觉告诉她,她脚底下,肯定是一处断崖。
“邬彤……”符彦卿仅摔在地面上,他看见邬彤双手微微发抖着。“别看下面,那很可怕的!”
邬彤原本想往下看,让自己有个心理准备,万一真摔下去,究竟会摔的多惨?但符彦卿那惧怕的神情,让她不敢去窥看了。
“你还不赶快拉我上去!我要是真摔死了,一定会化作厉鬼去找你索命!采什幺药嘛,一天到晚都在采药,你采不烦呀你!”害怕之余,邬彤忍不住开骂。
“好,我不采了、不采了。”
“谁管你采不采呀,快拉我上去。”
“好,我来拉你……”符彦卿一手圈着树干、一手去拉她,但拉了老半天,完全使不出力。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怎么没一点力气!”
邬彤气急败坏的嚷着。要不是她已经吓的手脚发软了,她早就自己爬上去了,哪还需要他?
“我……我也怕呀!万一你把我拉下去,到时候,我也得跟着你死。”
“你说那什幺话?枉费我们还是指腹为婚的!”
“对喔,你这幺说,我才想到呢。”符彦卿收回手,一脸无关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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