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某天,在护士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他在慕容祖的药剂里添加了某种物质,慕容祖的病情就那么反反复复,住了近一年的遗愿才出院。
在无数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凌风都会被噩梦惊醒,他梦见自己的导师对他说,凌风,你根本就不配做一名医生!
后来,那个名叫萧乖乖的少女来医院实习,负责照顾慕容祖。
每当凌风看见萧乖乖在跟着他去给慕容祖换药的时候、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凌风居然动了恻隐之心。
因为只有凌风自己知道,自己之所以跑那么快,是因为要悄悄去洗手间,在慕容祖的药水里添加那种使他病势反复的药水。
看着萧乖乖那么用心的照顾着慕容祖,只希望慕容祖能够早点出院,凌风突然间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简直自私到极点。
就是为了能够天天见到来医院照顾慕容祖的蒋韵华,他居然就利用自己对药物的了解,做出那种伤害别人身体的事情!
凌风悔不当初,当下就停止了在慕容祖的药水里加料,三天之后,病情稳定的慕容祖出院了。
可是慕容镜居然又再度做出伤蒋韵华心的事情,他把那个私生女带回了家,执意要慕容祖承认那个私生女是慕容家的大小姐……。
凌风看着眼前这个面容憔悴的男子,眼中满是心疼。
他完全可以想象,这段时间天天看着那个女孩在家里晃悠,蒋韵华心理压力有多么大。
蒋韵华垂着眼帘,手拿着复古的小铁勺轻轻地搅动着英式咖啡杯里面的褐色液体,若有所思。
“韵华,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凌风像是怕惊着她一般,柔声问道。
蒋韵华依旧垂着眼帘,厚实的睫毛掩饰住她那饱经风霜的眸子,“没有。”
“那么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凌风一脸不相信,抬起大手轻轻覆上她放在桌子上的左手。
男人的大手温暖而干燥,这种温暖,是自己丈夫从未曾给过她的,蒋韵华只是片刻沉迷,突然看见自己拿着小铁勺的手上的钻石戒指,才发现自己刚才那一瞬的依恋有多么不妥,忙收回了手,却不小心碰倒了面前的咖啡。
褐色的液体顺着白色针织桌布缓缓流下,一时间香气四溢,滴落在蒋韵华的青色裙子上,一片狼藉。
凌风连忙起身,走了过来,伸手拿起抽纸就蹲在她面前为她擦拭裙摆,嘴里还关切地问道:“有没有事?有没有被烫到?”
看着男子如此急切的样子,蒋韵华心中微感酸涩,可是想到自己已为人妻为人母,这样子的确很是不妥,缓缓地起身,淡淡地说道:“我去洗手间整理一下。”说着就拿着包包离开了。
出来已经是五分钟之后,蒋韵华没有喝咖啡的心情了,于是对他说道:“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凌风连忙说道:“我送你吧?”
蒋韵华婉拒道:“不了。”
凌风最终只能妥协,在自己深爱的女子面前,他也只能尊重她的决定。
医院里,萧乖乖心不在焉地吃着晚餐,百里寒楚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
萧乖乖抬眸,奇怪地问道:“百里寒楚你怎么不吃啊?不饿吗?”
百里寒楚一脸无奈地用下巴指了指自己那吊在脖子上的右胳膊,说道:“我右胳膊受伤了,所以就不能进餐了,不过没关系,只要乖乖你吃得香就好了!”
萧乖乖嘴角抽了抽,腹诽道,他这个样子她还能够吃得香吗?
无奈,萧乖乖只得放下自己的食物,端起他那份,拿着勺子舀了一勺,送到他嘴边,温柔而霸道地命令道:“来,张嘴!”
百里寒楚的小计谋达成,心里那是美滋滋的,只是表面上还有些犹豫:“乖乖,你这样做不好吧?”
萧乖乖一下子把食物塞进他轻轻开启的嘴里,说道:“有什么不好?你是病人我是护士,护士照顾病人是理所当然的。”
百里寒楚微微一笑,咀嚼着嘴里的食物,然后萧乖乖又喂了一口。
不得不说萧乖乖挺会照顾人的,每一勺的量都把握得相当好,有饭有菜。
可是百里寒楚一想到将来会有不少男人像自己一样,会接受乖乖这样细心的照顾,心里就非常不爽!
他百里寒楚如此在意,几乎是捧在手心里的珍视的宝贝,怎么能够去照顾别的男人?
想到这里,百里寒楚眼中划过一丝阴厉之色……
“怎么了?吃饱了吗?”萧乖乖见他不再张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忙问道。
百里寒楚淡淡一笑,“不是,有乖乖这样的小护士亲手喂饭,就算是再来十碗我也吃得下!”
见他说的跟真的一样,萧乖乖有些忍俊不禁:“好了啦,别以为拍我马屁明天给你打点滴的时候我就不会用力扎你哦!”
百里寒楚吃了一口她喂过来的饭,咽下之后,正准备说什么,又被她一口饭塞住了,最终只得无奈地叹息一声。
吃饭的问题倒是好解决,但是上厕所的问题又来了。
毕竟百里寒楚右胳膊还被吊着,脱裤子就是一个麻烦的事情,于是只得请小护士萧乖乖帮忙。
萧乖乖把他扶到洗手间门口,准备离开,就听见那充满恶作剧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乖乖,我的右手被固定了,只怕拉裤子不方便。”
抬起头,看着那俊美无双的男子脸上满是无奈之色,萧乖乖忍住心头有些气愤的感觉,“那你等一下,我让苏天乐过来帮你!”
这个恶魔,简直是得寸进尺!
可谁知道百里寒楚一脸无辜地问道:“可是萧护士,你可是我的贴身专属护士,而且还是你自告奋勇要照顾我的,现在怎么还要麻烦人家苏天乐?”
不知道是因为气愤还是羞赧,萧乖乖涨红了小脸:“可是……可是男女有别嘛!”
百里寒楚一本正经地说道:“哦?在你们医学上,病人还有男女一说吗?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岂不是男医生只能给男病人看病女医生也只能给女病人看病了?”
恶魔说的是头头是道,而且都是道理!
萧乖乖沉默不语。
百里寒楚继续说道:“你不是立志要做一名优秀的白衣天使吗?难道你打算以后只照顾女病人不照顾男病人?”
如果恶魔使的是激将法的话,那么萧乖乖算是被他打败了,伸出手就挽着他的猿臂,一股脑地把他拉进洗手间,在马桶前面站住,趁热打铁,闭上眼睛,伸出手一下子就扒下了他的裤子。
好在百里寒楚因为住院,穿的是舒适的运动裤,腰间是弹力性的,很容易就扒下了。
然后,萧乖乖转过身,红着脸说道:“好了啦,你可以解手了。”
百里寒楚被她的这一系列麻利的举动弄得有些目瞪口呆,不过他也确实有些内急了,当下就伸手夹住软体,一泻千里。
萧乖乖听着那冲天而起的嘘嘘声那是面红耳赤的,直到听见马桶抽水的声音响起,就知道他已经完事了,闭着眼睛转过身去,伸出手摸索到他的裤子,胡乱为他拉上。
百里寒楚看着这样的少女笑得极度过分,笑声透过胸膛一波波地荡开:“呵呵呵,好了啦,可以睁开眼睛了!”
萧乖乖这才睁开眼睛,小脸通红,觉得好丢脸好丢脸。
百里寒楚伸出手,揽着她的肩,赞赏道:“不错不错,这样一来乖乖就可以照顾男病人了。”
不过前提是那个男病人必须是他百里寒楚!
萧乖乖又羞又怒,却又无言以对,真是后悔当初一时间头脑发热,自告奋勇要去照顾这个为了保护她而受伤的男人了!
慕容家。
晚餐,总是温馨的时刻,是各自工作或学习了一天的人和家人共聚天伦的最好时光。
可是这句话在慕容家似乎得不到印证。
餐桌上,气氛有些凝重。
慕容祖坐在主位,慕容菀与慕容冲坐在他的左手边,右手边则是慕容镜,还有低着头的阿秋莎。
食物还没有端上桌,那是因为家里的女主人蒋韵华还没有回来。
是的,在慕容家有一个规矩,那就是在家庭成员没有打电话回来说明这天不回来吃晚餐之前,其他人是不会先用餐的话,一定要等到全员到齐之后才开始上菜。
其实这也算是提醒家庭成员在下班之后早点回家,爱家顾家、增进家庭成员之间感情的一种方法。
慕容镜面色淡然,只是坐在那,仿佛吃饭与否对他来说无关紧要。
倒是慕容冲有些坐不住了,把玩着手里的餐巾,烦乱地搅成一团,又打开,换一个方向再绞,如此反复。
可是就在这时候,不知道谁的肚子太饿,咕咕叫了一声。
慕容冲无意间看见在自己对面的阿秋莎羞赧地把头低得更低,立刻拔高了音量冷嘲热讽道:“哟,有些人怕是饿了呢?嘴里不敢说就用肚子抗议,还真是高啊!”
慕容镜扫了乖张不羁的儿子一眼,转首对候在一旁的管家道:“去拿一些莎莎爱吃的甜点过来。”
阿秋莎连忙摆摆手:“不用了爸爸,我不饿的,还是等夫人回来一起用餐吧!”
慕容镜眼中满是怜惜之色,真是一个懂事的孩子!然后再度对管家说道:“再去打个电话给韵华,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管家应道:“是,先生。”
慕容冲嗤笑一声:“哼,等这么一会儿有人就等不及要打电话去催妈妈回来了?现在知道自己以前常常不回家吃饭也不打电话回来,我们这些等待的人是什么滋味的吧?”
面对儿子指桑骂槐,慕容镜不置一词,就好像没有听见儿子的话。
慕容冲最恨这个他称之为父亲的人对诸事漠不关心的模样,怒道:“难道你眼中就只有你的私生女还有她那死去的妈妈吗?在你眼里,我们都是空气是不是?”
阿娇就是慕容镜的痛脚,别人无论怎么说他指责他都没有关系,但是谁也不能说阿娇!
慕容镜顿时面色一沉:“住嘴,不许说莎莎的母亲!”
面对被自己激怒的父亲慕容冲冷笑三声,转过头对旁边秀眉紧蹙的美丽少女说道:“老姐你听听,我们的爸爸是多么爱那个女人,可是多么讽刺的是,如此深爱别人的他居然娶了妈妈,还生下了我们!”
恰好此时蒋韵华走了进来,慕容镜还不曾察觉,拍案而起,一字一句地说道:“慕容冲我告诉你,不许再侮辱莎莎的母亲!否则的话,别怪我不顾父子之情!”
108 百里寒楚的回忆
就这么听着自己丈夫为了另外一个女人而训斥自己的儿子,蒋韵华心如刀绞,胸口闷闷的,抬手捂住胸口的位子,憔悴的脸上冷汗涔涔,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热的。葑窳鹳缳晓
慕容冲怒不可遏,大骂道:“我就是要骂阿秋莎那个不要脸的妈妈,还没结婚就怀上了你这个糟老头的野种,真是和那些妓子无异!”
慕容镜哪里受得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人这样侮辱,冲冠一怒道:“慕容冲,我这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慕容镜至始至终爱的人都只有莎莎的母亲!我是逼不得已才和你妈妈结婚的!”
慕容冲愣住了,父亲的话就好像一盆冷水迎头浇下,浇熄了他心中所有的不满与怒火,心渐渐冰冻……
要他怎么相信他的爸爸从来都没有爱过自己的妈妈,爱的只是那个野种的妈妈?
阿秋莎垂着眼帘,眼中满是泪水,不知道是被感动了的还是……
“呵呵……”蒋韵华凄楚而悲凉的一笑,就那么看着在那夸夸其谈,大肆宣扬他是多么爱另外一个女人,同时又是多么不情愿娶自己的话语,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慕容菀连忙走了过来,扶住自己母亲,眼中是无尽的心痛与哀伤。
她伟大的母亲、无私为这个家付出一切的母亲,而她的父亲居然从来没有爱过母亲。
蒋韵华抬起手,轻轻推开自己女儿,往日充满灵气的双眼现在好似两口枯井,了无生气,就那么步子踉跄地走向自己丈夫,那个自己深爱却从未爱过自己的男人。
美满的家庭,幸福的婚姻,孝顺的儿女……
这些世人羡慕的一切,原来不过只是一场云烟!
原来,她竟然可悲到不曾拥有丈夫的一分真心……
蒋韵华的笑声同样浇熄了慕容镜满心的火焰,就那么淡淡地看着朝自己走近的她,突然觉得这个与自己同床共枕二十余年的妻子好陌生。
还记得结婚不知道多少年的时候,有一天蒋韵华坐在梳妆台前面梳理头发,慕容镜不经意间看见她好似瀑布的黑发间有一根白头发,想去说些什么,可是最终没有说出口。
蒋韵华只是回过头来,看着他淡淡一笑,语气淡然道:“没想到刚刚三十岁,白头发就长出来了,还真是红颜弹指老。”
慕容镜静静地看着她,其实是透过她在思念另外一个女人,不知道阿娇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也和眼前这个女人一样,长出了白头发?
蒋韵华放下梳子,阿娜多姿地走了过来,像一只乖顺的猫儿靠在他怀里,清脆地笑了:“呵呵,只要和镜在一起,即使再多的白头发,我也甘之如饴!因为镜会陪着我一起慢慢变老!”
突然想起阿娇最喜欢的那首歌,其中有一句歌词就是’‘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不自觉地,他抬起手,轻轻拥住了她,淡淡地问道:“我记得你的生日是八月二十一号,还有十几天呢,你还没到三十岁呢。”
蒋韵华不气不恼,只是如同一只乖顺的猫儿腻在他怀里,笑盈盈地说道:“镜你记错了,我的生日是八月三十一号呢。”
慕容镜这才想起,八月二十一是阿娇的生日,眼前这个女子不是阿娇,是蒋韵华,是他不得已娶的妻子……
慕容镜就那么倏地放开了她,然后不置一词,离开了,不再管身后那个女子是何等的落寞。
可是不管慕容镜对蒋韵华是如何的冷淡,这么多年来,蒋韵华总是用她那甜美的笑容面对他的一切,甜甜地等待着他回家,照顾着父亲与孩子,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在事业上拼搏,还有,寻找阿娇。
仿佛当年蒋韵华的盈盈笑语还言犹在耳,可是面前的女人却一副悲凉憔悴、那双以往明媚的双眸,如今却是那样暗淡。
蒋韵华在距离自己丈夫十公分的地方顿住脚步,他们之间,看似亲近,却永远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这么多年的自欺欺人,也够了。
当她亲耳听着自己丈夫说至始至终只爱那个她从未见过的那一刻,她给自己编织的梦,也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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