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百里飔尘为他瞧病,也不由的面色微红了起来。
倘若是平日,炎凰定是直接回绝,甚至是不打算给谁留半点面子,可是这人换做了百里飔尘,便让她如何也狠不下心来。
印象中的百里飔尘性情温和,而这事本就与他无关,实在是没有必要牵连到他,不过幽帝既然这样说了,炎凰也不可能就这样坐以待毙,虽然她是对百里飔尘有特别的感觉,可却并不意味着她就这样将自己托付给了他!
成亲这种事情,实在是不能这般草率。
不过为了给百里飔尘留下面子,炎凰也只问道:“陛下,婚姻大事,哪里是昭和一个人能做得了主的,更何况,这事也要看皇子的意思。”
幽帝摆手,笑道:“昭和,你若是担心这个,便是多余的了,七皇子可是对你印象不错,而我原本是打算将紫云许配给他的,不过紫云她性格乖张,恐七皇子觉得烦腻,然而七皇子这等人物,若是不与我南隅国联姻实在是可惜,只要你点头,想必七皇子也乐意之至的,你父亲也只会觉得是天大的好事。”
炎凰嘴角一抽,“陛下,此事急不来的。”
幽帝道:“那是自然,朕也没有让你现下做出决定,七皇子要在宫里待上几日,而朕便给你这几日的考虑时间,此事朕也不打算强求,不过你倒是要想清楚,什么是对你和你父亲都要好的选择。”
“是。”
炎凰又是与幽帝说了些话,期间百里飔尘则是对他的身体细细的看了一番,最后幽帝便说乏了,炎凰与百里飔尘便是一道出了去,俩人刚一出殿,炎凰便尴尬的笑了一声。
道:“陛下当真是急躁,皇子也不用多在意。”
然百里飔尘却道:“哪里的话,郡主可是世间少有的女子,谁人能娶到郡主自然是天赐的恩惠,倒是我配不上的。”
炎凰身子一僵,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好了,心中虽然是觉得百里飔尘是在奉承的说话,可是这样听起来却让她有些飘飘然,好一会儿才摆开了那种想法。
笑道:“皇子说笑了,我不过就是一个俗气的女子,哪里能让你给予那么高的评价。”
百里飔尘却正色道:“郡主,我说的实话。”
炎凰朝着百里飔尘一看,却对上了那双真诚的眼,让她一瞬间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只觉得面颊都滚烫了起来,别开了脸,忙是告别,逃也似的与百里飔尘分开了去,独留百里飔尘站在原地,看着炎凰的背影微微的勾起了唇角。
入夜,炎凰刚想着沐浴后就休息,炎赫身边的小厮却又来传话,说炎赫让她过去。
炎凰心中已经猜测到了此次去的大概,不过这事自然还是要与炎赫说的,也没有带上红玉,一个人向炎赫的院子走去。
刚一到他的院子,便见到一身雪白的月梨立在院中,炎凰也不想与他说什么,径直推门进了炎赫的房间。
此时,炎赫端坐在书桌前,面色不是很好,见炎凰进来了,便让炎凰坐在了一旁的椅上,这才道:“凰儿,今日你进宫去,幽帝恐怕是与你说了吧?”
炎凰点头,道:“是的,他想让我与迷西国的七皇子联姻。”
炎赫叹了口气,道:“那你如何想的?”
炎凰并未立即回答,只道:“父亲,我只想知道,若是我不同意,那后果会如何?你会不会受到牵连?”
“凰儿,为父哪里需要你担心,幽帝纵使再如何不待见我,现下也不会对我做什么,倒是你,为父甚是担心,若是不想与他起上矛盾,为父还是想着让你趁早离开此地,除却了幽帝,那三皇子更是不好惹的主,为父担心你会吃大亏。”
炎凰却道:“父亲不必担心,若是他们想要对付我,我自然有应付的办法。”
“哪样?”
炎凰轻笑,双眸微眯,道:“父亲若是担心,我便是可以除掉这个祸害。”
炎赫一听,大惊,“凰儿,你怎会有这等大逆不道的想法!”
炎凰却道:“父亲,我知你精忠为国,此刻若不到万一,我也不会用上,什么人该尽忠,父亲你难道不清楚?”
炎赫面上露出矛盾的神色,道:“为父如何不懂,不过如今局势不稳,其余三国更是蠢蠢欲动,国内亦是有不少人惦记着这个机会,若是此时闹出了内乱,受苦的也只会是黎民百姓,为父之所以为官,为的便是让天下百姓不得受战乱之苦,如此若你那般做,岂不是……”
炎赫话未说完,倒是被炎凰插嘴道:“父亲大可安心,女儿虽然不像你有这等心事,不过却不会陷于你不义,更不会牵扯进无辜的百姓,不过幽帝现下已老,再加上身子日渐薄弱,而今做事却越发不顾及,我便是想着,若是再这样下去,百姓会不会受到他的牵连而备受痛楚?”
炎凰此话一出,炎赫亦是静默了下来,一时间俩人谁也不再言语,气氛显得格外凝滞。
当炎凰出了炎赫房,月梨还站在院中,此时正瞧着她,炎凰虽然是不待见他,不过最后还是朝他走了过去。
盯着他变冷笑道:“你日子过得倒是逍遥,却只有紫云一人苦苦煎熬。”
月梨淡淡道:“郡主可是在怪我心狠?”
炎凰不语,月梨便继续道:“我早就说过了,我与公主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就算她并未生在皇家,那我亦是不可能给她幸福,什么情事,在我眼里都是虚无,我又何必连累其他人。”
炎凰听他这样一说,又看他面上淡淡的神情,便觉得很是可笑,明明说的话带着无奈,可是面上却依旧一副淡薄模样,怕也只有紫云将他当作了心头肉。
随即笑道:“便是如此,你开始就不应该给她机会。”
月梨反问:“郡主,我倒是要问问你,就算是我不与她相见,也没有和她接触,难道你就能保证她不会有今日的局面?”
炎凰一愣,盯着月梨。
他便又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就算她不曾遇见我也会遇到别人,这世间之事,又哪里说得透彻?”
“就算是这样,难道你就没有半点愧疚?”
月梨摇头,“我自然心里不好受的,不过我帮不了她,若是我再掺合进去,情况只会更糟糕。”
炎凰不语,却觉得月梨说的话甚是有理,月梨能帮得上什么忙呢?幽帝已经确定了作法,紫云无疑是要嫁给南宫陌的,月梨这会儿若是再给了紫云机会,只会让现下的局势变得更为敏感。
而且,那南宫陌如何也比月梨好太多,与紫云相伴一生,至少是一个有血有肉,会高兴会忧伤的男人,然而月梨,一直便是这样不咸不淡的模样。
模棱两可,让人看着恼火。
不得罪任何人,却不靠近任何一人,仿若是永远活着只有他的世界里。
这样的人,终究不是良人。
于是炎凰笑了笑,道:“月梨,你知道我讨厌你什么吗?”
月梨并未回答,炎凰轻笑一声,与月梨擦身而过,朝着院外而去,只听她道:“你根本就不是一个有血肉的人。”
而月梨一愣,眸子中已经再无炎凰的身影,然而他面上却出现了一丝嘲讽的笑,一时间让他显得甚是落寞。
情根深种
危机,总是来得太快,让炎凰措手不及。
那日,是百里飔尘待在南隅国的最后一日,当晚,幽帝将炎凰与炎赫俩人叫到了宫中。
那是圣旨,自然炎凰没有办法违逆,不是她不敢,是她不能让炎赫陷入困境之中。
然而,炎凰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她再也无法摆脱,深深的陷入了幽帝为她而编织出来的陷阱。
她也不知道,这陷阱其实更不如表面上看着那样简单,那其中蕴含着太多阴谋橼。
包括夜殇,甚至是缠上了其他东西。
当她悠悠转醒,看到自己衣衫凌乱的躺在床上,而一旁躺着的却是百里飔尘的时候,她崩溃了,连身子也无法动弹。
怎么回事沣?
她脑子一片混乱,待她恢复清明的时候也无法明白为何会出现这样的境况?
她只记得自己与炎赫一道进宫,然后俩人一起去见了幽帝,并且与幽帝一道用了晚膳,然后三人便待在一处谈起了话来,期间她因觉得无趣,便像幽帝请求了让她去见上紫云一面,幽帝也便是应了下来,然后……
炎凰按着脑袋,眉头皱成了山峰,之后的发生了什么事情,竟让她想不起来了!
脑袋里一片空白,仿若是被谁人挖去了记忆一般,这事太诡异!
偏头又看了看床上躺着的百里飔尘,衣衫整洁,丝毫没有撕扯的模样,然而看看自己,外袍已经不知去向,里边的衣服更是乱糟糟的,就像是胡乱的穿在身上一样,面纱虽然还在面上,身上也无异样,可是现在这个情况,实在惹人遐想。
炎凰这才突然意识到不妥,忙是跳下了床去,然而她身子刚一落地,“砰”的一声,有谁撞开了大门,一大群人蜂拥而入,而为首的不是被人正是夜殇。
此刻他面带嘲讽,笑道:“真是大开眼界了。”
而跟着他进来的人除却了宫人等,却还有两个人,一个是炎赫,另一个却是夜珝。
炎赫身形一晃,险些跌倒在地。
“凰儿,你……”
不是责备,却是无奈。
而那夜珝什么话也没有说,甚至是没有看一眼炎凰,目光只是死锁在床上躺着的百里飔尘,那眼神,让炎凰不由的心猛地一跳,她从未见过夜珝有这样的神情,一向面无表情的脸,此刻像是饮血的恶魔,仿若下一刻就要扑上去将百里飔尘给杀掉。
炎凰无语,也知道此刻纵使她说什么,都不能改变这个结局,她被人算计了,而且还是这样老套的办法。
就算是记不起这事如何发生的,她也猜到了此事的始作俑者。
是幽帝。
他哪里可能给她做决定,自然会让她朝着他的设想走,既然她反抗,便不介意用上这样卑劣的作法。
炎凰笑了,实在是低估了那个该死的幽帝,这一刻就算她杀了他解恨,也是无济于事了。
因为床上的百里飔尘醒来了,她是可以将知道这一切的人都给除掉,可是这个人怎能算上了他?
夜珝可以不管,炎赫可以不管,可是这百里飔尘却不一样,这事当真是棘手。
若是他也和夜殇一般就好了,那此刻她绝对不会有半点烦恼。
就从他醒来后明白了事情的重大性后,便将所有的罪过都怪在了他的身上,这让炎凰觉得愧疚,他明明就是无辜的。
他道:“都怪我冲昏了头脑,玷污了郡主。”
此话一出,那夜珝已经冲了上去,扣住了他的脖子,满目的杀意让炎凰惊慌失措,她知道,此刻的夜珝绝对有杀了百里飔尘的心,便是脱口而出“我是自愿的,放了他!”
话说出来后,才觉得自己犯下了多么大的错误,然而她却并不想让百里飔尘蒙受不白之冤。
她只想说,幽帝成功了,真正的将她圈进了圈套,而且她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
****
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谁的新娘,更是没有想过自己的夫君会是百里飔尘。
两个原本不同世界的人却走在了一起,虽然她并不清楚他是否觉得自己吃上了太大的亏,因为至那过后,百里飔尘便回去了迷西国,她与他便再没有见过。
她来不及问他的想法,然而他却给幽帝说,他要迎娶她为皇妃,而他回去的理由,不过就是准备嫁妆而已。
炎凰也在庆幸,百里飔尘并不想南宫陌一样一直留在南隅国的皇宫,然后等着将紫云迎娶走。
这少了不少的尴尬,不过却依旧让她无法自若。
炎赫与她说过,若是她不愿意,那便不要顾忌他只要离开就好,说她没有必要为了这个国家放弃自己的人生。
而她却回答他说,去迷西国未尝不是好事,若非要选择一个男子,百里飔尘实在是好的选择。
之后炎赫便不再说什么了,虽然他眼中挥不去的无奈,然而炎凰却已经打算,就算是她与百里飔尘离开,也不意味着她就会困在某处,只要她想走,又有什么地方留得住她?
月梨也找她说过,不过她只是冷嘲热讽的说些话,便将月梨打发走了,实在也不待见他。
然而让她最不想见到的人却并不是月梨,而是夜珝,他来找她的那日,是事情发生的第三日,她记得清清楚楚,那日旁晚,夜珝潜进了她的房间。
满脸浅浅的胡须,甚至那衣衫都是事情发生当晚他身上穿着的,她还未说话,他便说了。
而那晚也是她这么些年来听到他话最多的一次。
“跟我走,他给不了你想要的。”
炎凰却道:“珝,对不起,我只当你是朋友。”
夜珝身形一晃,便是急道:“那你是真正爱上了他吗?”
炎凰一愣,随即道:“我不知道,不过我并不爱你,珝,你又何必将心思放在我的身上?天底下比我好的女子很多,总会有适合你的。”
“可是我只觉得你适合我。”
“珝,你何必这样……”
夜珝却渐渐逼近,在炎凰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那样伸手抱住了她,死死的抱住,任凭炎凰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炎凰急了,“放开我!”夜珝并未放开,却是悲凉道:“为什么是他不是我?”
炎凰停了下来,感觉到肩上有数滴温热滴落,让她僵硬住了身子,他居然哭了……
夜珝又是道:“我等了你这么多年,难道你就没有看到吗?我一直等着你及笄,然后只要你应下了,我们便能结为夫妻,可是,为何你会选择他而丢下我?我知道我话少,我也不够温柔,可是我一定是这世上将你看得最重的人。”
炎凰一惊,“珝……”
夜珝眼泪一直留,根本就没有了往日了冰冷,就像是被悲伤覆盖了所有,“我以为只要我等,终有一日你便能看到我对你的心思,可是为什么你要选择他……”
炎凰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从未听过夜珝说出这么长的句子,更是没有见他哭过,这时候抱着她哭泣的夜珝,就像是一个迷失了方向的小孩儿。
那般无助,让她忍不住怜惜。
只是,他注定成不了她的良人,她只将他做为朋友,仅此而已,他的心思她承担不起。
于是,她选择静默。
这应该就是她现在最好的选择,而待夜珝停止了哭泣,总算是放开了她的身子,而她的肩膀上已经湿了大半。
他盯着她道:“你决定了,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炎凰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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