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我发现我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没有繁华的吊灯,没有宽敞的大床,没有厚重地窗帘。这个地方,实在是简单。一张床一个台桌,一个衣柜一张沙发。除此之外几乎没有其他的东西,整个房间给人的感觉简单而温馨。
我挣扎着要起身,可是胸口和手臂传来一股烈的疼痛。我忍不住轻哼了一声,随即一个人影便急急忙忙地推门而入,她的手上拿着急救箱。
她好像我的赵芯。
“快躺下,你受了很重的伤,子弹还在胸口我得替你取出来。”她放下急救箱就向我走来,声音慌张但动作却很轻柔。
我猜她肯定是一个医生,因为她的样子太过专业。
我一直盯着她看 ,走近了才发现她不是我梦着的赵芯。她们长得很像,但赵芯要柔弱一些,眼前这个人虽是强自镇定,但总算让人觉得她可以独挡风雪。
大概是被我盯得有些不自在,她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我便因为疼痛而叫起来。shit,我骂了一声,她直直的看着我没有说话,鬼使神差地我居然对她说了一句对不起。
这真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我被这样善良的自觉吓了一跳。
你得忍一忍,她说,我这里没有麻醉药了。
然后也没等我回答她便兀自开始了手术的过程。真真是一个让人觉得奇怪地家伙。她看起来就跟我有仇一样。难道她就没有觉得我很么帅,需要手下留情么?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女人是一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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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果然猜得没错,她将我留在自己的宿舍整整一个星期。因为她是跟人合住的,所以说属于她自己的地方就只有这么一大个房间,于是乎每天晚上她就蜷缩在一旁的沙发上入睡。
我让她睡床上,她没有拒绝,可是也没有行动倒是我一动她便会用眼睛瞪我。她瞪人的样子一点威慑力也没有,甚至会让人觉得有些可爱。
这让我觉得她是可以信任的。
她睡眠不好,偶尔却会睡得很沉,有好几次夜晚我起身开灯凝视她好久她也不会发现。我会有如此的行为是因为,我确实对这个女孩产生了好奇的心理。一是因为她像极了赵芯,二来是因为,她有太多自我矛盾的地方。
比如说她很爱干净,但从不会嫌弃我换下的衣服上沾满地血迹,她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但是话却不多。
我好一点后给了她忆夏的地址,她就去了顺便还带来了沈歌。好奇怪,自从有了忆夏和沈歌以后她对我好像要亲密了一些,
也许不应该叫做亲密,只能说没有那么疏离。大概以前的话她会觉得我是个危险的男人一旦伤口好了会对她有企图吧。她总是这么矛盾,既然这么怕我怎么会又冒险救我呢。
我们都是中国人。这是她的回答。真简洁。
她叫辛安,我是后来才知道的,不过自从我从她宿舍搬出去后她就拒绝与我们见面。我曾经派人送过钱给她,她没有收,不过提了两个条件,一个是让我别再跟她有什么关系,二个就别让她下次再看到我受伤。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我履行我的承诺没有再去找过她。这其中还因为,看着她我总是会想起死去的赵芯,为我挡掉子弹的赵芯,想起当时她惨白的脸和倒下的身影。
我没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那样的记忆简直要让我发疯。只是我后来才知道我的这个决定有多么愚蠢。她被袭击了,在从学校回出租屋的时候。
我和忆夏赶到的时候她捂着肚子在角落里几乎已经没有了呼吸。送上车的时候她一度昏迷,只是嘴里还不停的喊着谁。喊的名字都不大一样,不过喊得最多的却是一个叫纪天遇的人。
这应该是个男人的名字吧,我猜,在出租屋的时候我曾经看到她的房间里有一张和一个男人的合照。女的自然是她,男的是一个笑得很灿烂的男生。当然长得很帅。照片右下角写着:随遇而安。
果然是这样,醒来后她便一直拿着电话,在病床上坐立不安。看样子像是要进刑场似的。我和忆夏识相地从病房出来,刚巧碰见主治医师。
她将我们请到了她的房间,然后告诉我们,因为伤口多次刺中腹部重要部位,这个曾经救过我一命的女人可能没办法生孩子。
我不知道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不能生孩子意味着什么,可是我看到忆夏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了就意识到这很严重。‘一个女人如果不能生孩子的话那么她其实永远都是不完整的,’这是忆夏对我说的原话。
我们决定向辛安隐瞒这个事实,不过我们还没有走到病房便听见了一声声呜咽,推门进去的时候刚才惴惴不安的女人正卧在床上大哭。
我们不明所以,也一直无从得知,因为她压根就不愿意说出来。知道后来成为好朋友之后才了解,原来她一直喜欢的男人身边有了其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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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安终于开始对我和忆夏亲近了,我们终于成为了好朋友。只是大多时候她依旧不爱说话,可是常常语出惊人。
到底是女人,在她的感染下,忆夏也开始钟情于肥皂剧,并且常常被那些不切实际的情节感动得一塌糊涂,而且发誓一定要来一场豪门虐恋。可是她却忘了她自己和夏致笙的事情简直就是一部豪门虐心小说。
忆夏说:“编剧简直就是后妈。”辛安却冷不定地无着肚子冒了一句:“对于女人来说真正的后妈永远都是大姨妈。”
自从那次被刺后,辛安每次经期的时候都能痛得去了半条命不可,常常前两天的时候什么事情都不做,净捂着肚子在床上打滚。我们找了很多医生,却一直没有根治好她的这个病。
所以每到那个时候她都会跑到忆夏那里去住。原因很简单,和她同住的女生正天忙着谈恋爱,常常不在家,她怕自己疼死了都没有人发现。
当然她是永开玩笑的口吻说的,但是我们都知道,那到底有多痛。因为这个病她专门修学了一年,在这一年里她经历过两次手术。也是在这两个手术期间她知道了自己可能不能怀孕的事实。
她装作很淡定的样子,只是越来越不喜欢说话,常常一个人拿着手机发呆。我暗地里去查了那个叫做纪天遇的人的资料。得到的有用的消息不多,但我知道是单身。
我把这件事告诉立刻她,她似乎也有些释怀了,可是眼睛里的浓晕更重了。他请求我以后不要再去查那个男人的消息,她说他们彼此都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一切顺其自然就好。我答应了她。
转眼四年过去了,在忆夏的教导下,辛安也开始在LIFE HOUSE 驻唱。不过她只唱中文歌,和忆夏两个人形成了不同的风格,因此吸引了很多华人。
很多人因此会在这里小憩一番,我也喜欢。不论多么晚我总喜欢去哪里坐一坐,很多时候都会碰巧她在都在那里演唱。
她唱歌的时候总是很投入,我实际不喜欢她歌唱的样子,那样的她让人觉得很忧伤。她最喜欢唱的一首歌是《影子的影子》。
这首歌并不被很多外国人欣赏,可是她却坚持唱,每次唱完这首歌的时候她都会停顿很久。这个时候忆夏会上去救场。
后来她已经足够跟我很亲近,我们渐渐也知道了一些她的事情。其实无非是风花雪月。但她每次说的时候都好忧伤,我常常将她搂在怀里,等她说完我的胸口常常一片清凉。
我们都坚持让她回去说个清楚。可每到这个时候往往做事很干脆的她就很犹豫,不过还未等她犹豫过后大洋彼岸那边就传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在祖国的西部小镇发生了8。0极地震,破坏度极大,很多人因此丧生。各界人使都在永自己的力量来为国出里。
心肝儿知道的那一天,我们三个乘坐同一辆飞机回到了曾经我们生活的地方,然后各奔东西,去寻找自己在乎的亲人和应该做的事情。
在这个期间,我们分别了八个月。八个月后,我们再次相聚在美国,这一次,心肝儿渐渐地话开始多了起来,也会开玩笑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我得到了国内来的消息。永城军区知道我没死的消息,开始查找有关我的资料。
我知道,如果他们早知道我没死的话,在六年前我离开中国,在纽约这个地方独立的时候他们肯定就会想将我抓回去。
我曾经不顾生死的被任命去做卧底,结果却被我信任的人抛弃。我自己原本已经消磨的仇恨渐渐有复苏了。
这一次,他们冠冕堂皇的说不再追究我在做卧底期间犯下的罪行,而是彻查我在作为黑色会头目的时候走私军火以及无故杀人的事情。
他们总是如此的正义,将所有适用于白道的目标放在黑道上。这一点常常让我我觉得可笑。如果拿一样的标准来衡量世界的话,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黑帮一说了,甚至也没有正义。世界永远不会是一种单一的色彩。
可惜了,我们彼此都不懂得妥协。
他们出动了国际督查办的人要寻找我的消息。可是封锁我所有的行踪又是多么容易的事情。
四年前我刚在这边不久,并且坐上老大的位置也不久,有过那种被人围堵的日子就已经是很不能容忍的了,又过了四年我怎可能还如当年那般青涩。
那一天,我乘坐飞机去了我曾经的国家,曾经的故乡,曾经工作的地方。在警察局的大门口,我跟他们合了一个影,然后将照片发到了当年参与过诬陷我的人手中。
我堂堂正正得站在他们面前,看他们面对着我束手无策。他们抓了我却马上就放了我,末了还对我表示抱歉。
当然,这里面也包括我的父亲。这个多年来一直透露消息给我,完全忘记了自己作为一个警察的职责的父亲。
当然目前他已经不是一个警察了,他是一个连长,他在特种兵部队带兵,这对他来说可真了不起。
不过说来也好似件可笑的事情,明明当年那些人恨我入骨,我的父亲却因为我“英勇牺牲”而受到了良好的待遇,真是一件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有些人总是那么可笑。
我的父亲,嗯,顾连长,他看起来身体已经那么好,不过头发却少了不少。他在黑夜里抽烟,一根一根的不间断地抽,真是个烟鬼比我还凶。
他说他对不起我。我问他是以为他是因为我的死换来了他的轻松还是说让我蒙了冤。然后他便沉默了。良久以后他便又开始劝我,甚至拿出了赵芯。
本来有些时候我也觉得他挺可怜的,很早的时候妻子就因为得病死了,唯一的儿子先是被抓后来被通缉,现在又是一个黑帮头目,不过听到他那种劝诫的口吻我就觉得很恶心。
为什么小的时候大人们都用自己的世界观,无论是对的还是错的来引导自己的孩子,在他们已经足够成熟,足以面对这个世界的纷扰的时候他们还像一个老者一样说他们认为的才是对的。
其实大人是一个随波逐流的群种,最不值得信任。
我自然是不会妥协的,正如我永远也洗不掉自己这一身的黑暗一样。我和他再次不欢而散。
而四年后我再次和他不欢而散,竟然是因为我要自首。他不同意。
你看人就是很奇怪的事情,我指责他两面派,问他要我怎么办。
他要我活着。
活着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情,可是活着就能够解决所有的事情了吗?若活着连生活的意义都没有了那还怎么谈活着?我自认不是一个消极的人,可是我真的很累,我已经厌倦了在黑夜里行走的滋味。
虽然我还是可以肆无忌惮地四处走动,也可以到处游玩,但我不喜欢那种每到一个地方就会有很多人在你身后,不管是保护我的还是来防范甚至是刺杀我的人,我都觉得那让我很不舒服。
我必须时刻提醒自己自己是不安全的,我的朋友们也是不安全的,每见他们一次我必须将所有的消息都封锁起来。
因为她们不比我,他们的生活很平常,他们经历很少很简单,不能因为认识了我就让他们活在一片黑暗与恐慌里。
我终究还是动摇了。顾鹤青要求我回国。我听从了,他说要让我见一个人。不过那天回来我忙着见心肝儿也就没有将那件事情放在心上,
直到那天晚上。我看到那个男人站在路灯下,他好像一直都不慌,也不怕等待,他站在那里永远不会是焦急的神色。
他叫我师兄,我瞬间就明白了,他就是顾鹤青口中所说的能够帮我的人。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这个世界如此的小。曾经我费力查过这个人的资历却没有留下这个人的影像,我身边的女人经常提起他我快要对他了如指掌,可是第一次见面我却没有料到会是他。
应该算是我的。。。。。情敌么?说实话哪一刻我才知道自己心里竟然是那么的难受,我不喜欢看到心肝儿因为眼前这个人而变得很紧张的状况,虽然我早就已经知道她对他的心思,但那一刻我还是恶作剧心起。
后来的两天,心肝有些无精打采,一方面是因为报纸的事情,还有一方面是那个叫纪天遇的人对她有些若即若离。
心肝儿不知道纪天遇没有办法抽离出时间来呼应她是因为顾鹤青给了他任务的,在军区大院里。
说实话,虽然我很讨厌当年那些人的嘴脸,但是对部队我还是留有一丝敬畏的,我想它应该是等级划分很严格也很清廉的。只是没有想到顾鹤青实际也不是什么大官怎么就会起到这么大的作用。
当然我并不知道,实际上在这里,我一直很亲密的人忆夏,在其中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她将我这几年所有的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给了她那个当将军的首领。…》小说下栽+。电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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