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辉摇摇头,经过一晚上的沉淀,她心里的负疚感消散不少,丁晓光肯签字有她推波助澜,但未必没有焦家的威慑,而焦娇肯签字才是这场离婚的主导者。而导致焦娇签字的人并不是她。她只能靠着这些安慰迈过心里的那道坎,不然,她一定会自责死的。
焦瑞松深看她一眼,便重新回到病房里。
晓辉有些委屈,焦娇的不幸是因为她大哥,而不是因为她。焦瑞松那么看她,是什么意思?还有他若有若无的疏离都让她觉得不舒服。
这种若即若离的游戏,她实在厌烦。
走出医院后,她开始给丁大夫人打电话,丁老爷子那里行不通,丁大夫人是丁晓光的母亲,焦娇的孩子是她的亲孙子,她不可能不管。
她打过去时丁大夫人正在与丁老爷子周旋,丁老爷子得到焦娇病情好转的消息,更不肯放丁晓光离开,还派了自己的保镖守在门外。
晓辉把焦娇的情况告诉丁大夫人,丁大夫人对她的态度好了很多:“晓辉,你在那里一定要看好焦娇,你爷爷年纪越大越固执,我和你大哥都没办法。呜呜,晓光今天一早要出院,被你爷爷硬拦下来,伤口开裂,又进了一会手术室……”
晓辉小声说:“你先稳住爷爷,大嫂现在好转了许多,她担心孩子不会乱来,但还是让大哥与她见一面当面说清楚比较好。母亲,您没办法,就和瑞松联系,两边人一起想办法准会有办法的。”
丁大夫人觉得她的话中听,说了几句才挂断。
晓辉叹息一声,挂上电话,等着焦家的车子开出来,这时正有一辆车子经过她身边,她吓一跳,正要后退就有一个人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把她拉进了车里。前后不过两秒钟。
那人手上垫了毛巾,毛巾上有迷药。晓辉“呜呜”叫了两声,没有任何准备地吸入了刺激性气味的气体,眼前的景物渐渐迷蒙,她努力睁大眼睛,闭住呼吸仍免不了昏迷的命运。)
☆、第121章 国王与火狐狸
这时,焦家的司机把车子开出来,刚才还在的人突然没了人影,他莫名其妙地抓抓脑袋,幸好这时候路上来往的车辆不多,等了两分钟还没看见人,他慌了,下车四周看了看,发现在垃圾箱与大树挨着的那地方正躺着自家的保镖。
他的瞳孔瞬间睁大,试了下保镖的呼吸,连忙给焦瑞松打电话,同时拿出一个小瓶子在保镖鼻子下面,不到片刻保镖打着喷嚏醒过来。
“大少奶奶不见了,跟着她的保镖被人迷晕。”司机的话差点让刚苏醒的保镖们再次晕倒。
焦瑞松合上电话,神色肃穆地走进病房:“大姐,晓辉被绑架了。”
焦瑞青跳起来,往门口走了两步又退回沙发上,坐下,看着焦娇,表情起了点变化,两只眼睛像两个黑洞。他不相信这是他亲姐能做出的事。
焦娇轻笑一声:“你们看着我做什么,还不快去救人?”
焦瑞松定定地看了她几眼,对惊呆的医生和护士说:“麻烦把病房的电话线接上。”他深看焦娇一眼,没走进病房,而是关上门离开了医院。
…………
晓辉昏迷两个小时后醒来,发现自己不在车上,而是在一间豪华的房间里,她眨眼再眨眼,头顶的白色天花板上出现了一个人头,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一副僵硬的国王面具。她眨眼,悬在脑袋上的眼睛也跟着眨眼。
她一下子坐起来,这才看到自己躺在床上,而那面具跟着她坐起的姿势离开大床,阴沉沉的声音像是下暴雨之前的空气一样低沉窒闷:“焦太太,您终于醒了。”
“你们抓我来做什么?”晓辉动动手脚。身体也没有任何不适,只是手臂在被抓上车的时候被掐出了淤青。
“不做什么,只是占用焦太太一点点宝贵的时间。”
晓辉脚踩到地毯上,领头人只是看了一眼她的脚再没有二话。晓辉胆颤地打量四周,除了醒来时看到的这个冰冷的领头人,房间里还有另外八个保镖。有男有女。男的都穿黑色西装,是不同的款式,女人穿的则是礼服,看起来很正式。人人脸上都戴了面具。如果忽略他们散发的冷漠气息,他们就像一对对参加化妆晚会的男女。
虽然看着这些人对她没有恶意,但是不经过她的同意就把她从一个地方秘密转移到另一个地方。还进行了周密的安排掩人耳目,想必没恶意不代表就是好心。
晓辉压住疯狂跳动的心脏,努力想让自己平静点。却发现出口的话带了点颤音:“你们绑架是犯法的,到底是谁让你们绑架我的?”
戴“国王”面具的男人笔直地站着,只冷冷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答话,好像在嫌弃她聒噪。
她摸摸胳膊,胳膊上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冰凉凉的一片。手心抚过是湿腻的汗水。她瞧一眼放置在柜子上的王后面具,换了个问题:“我需要在这里呆多久?”
“国王”说:“那要看这里能够安全多久。”
晓辉说不出话来。揪了下衣服突然发现不对劲,她又发现自己的头发是披散着的,身上的首饰全都不见了,连鞋子都换掉了,她惊道:“你们竟然动我的衣服!”
她想检查里面的衣服,但这几个人看似目光没落在她身上,可她一动,她就能发现有人看向她这里。
“国王”往八点钟的方向一点头,一面具“火狐狸”站出来说:“焦太太不用太惊慌,是我为你换的衣服,你的衣服首饰里有追踪器。”
听声音应该是个女人,说完后又退回八点钟的位置,岿然不动,一身柔媚的礼物穿在她硬邦邦的身体上极不协调。
不大一会儿,外间又一面具人推餐车送食物进来。
晓辉的确有些饿了,昨晚和今早只吃了少量的食物,肚子里早就饥肠辘辘,她艰难地移开目光,心里怦怦跳。她可不信以她的身价会遭到绑架,那么对方肯定是冲着焦家去的。
但,绑架的时间也太巧了些。
餐车推进来后,那几人不吃,“国王”把车子径直推到晓辉面前,打开盖子,又退回去不说话。
晓辉想着要是会发生什么事的话,他们早在自己昏迷的时候就做了,就算她不昏迷,想阻止也阻止不了,他们根本不用把药下到饭菜里,她还得养足力气,不然没等到焦瑞松来救她先饿死了就不划算了。
她把餐车上下三层的菜色看了一遍,捡出其中几盘自己爱吃的,席地坐在地毯上吃起来,餐具除了盘子就是勺子。她边吃边打量周围环境,一眼看到一个白狐狸面具的女人投来的不屑目光。
她一噎,“国王”顺手倒了杯红酒递过来,晓辉一口喝下去,发现味道不太坏。她瞧了瞧“国王”,心中疑虑更甚,在“国王”看回来时她已经低下了头。
她第一次被绑架,人质有她这样待遇的不多见吧?对方十个人伺候她一个。而且,刚刚那人推餐车进来时她隐隐听见外面的吵闹声。
原来真有人在外面举行化妆舞会。
她很想求救,但是她知道只要自己有任何异动,对方能很快制服她。
她吃个半饱,实在吃不下,便放弃了。一站起身,她就感觉自己被各种辐射线扫描了一遍,小腿打晃。
“你们要钱只管跟焦瑞松说,我是他太太,他一定会给你们。”晓辉靠着床复又坐下来,她是被焦家连累的,焦瑞松放放血不算什么。她想到焦瑞松说他被绑架过,她的待遇这么好尚且吓得腿软,焦瑞松被绑架那会儿应该还小……
她发现自己思绪飘远了,那是因为“国王”半天没反应,挺直的脊梁像一座冰雕。
晓辉泄气,怕什么来什么,前天还在享受钱带来的欢乐,今天就要体会钱带来的风险。她情愿两个都不要。
坐了会儿,她对“国王”说:“我想要去洗手间。”
“国王”盯着她看了会儿,一撇头仍对八点钟方向那女子冷道:“你带她去。”又狠狠地对晓辉说:“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不然你会为你的冲动付出代价!”
晓辉被他绿油油的目光看得一个哆嗦,电视上的警匪片看着精彩,可她不希望那发生在自己的生活中,她情愿自己的生活一潭死水,也不要狂风巨浪。
“火狐狸”抓她的胳膊用手铐铐住她的双手,晓辉无论挣扎还是抗议均无效果,反而被“国王”威吓:“你想要一直被铐着么?”
晓辉不敢动了,她僵硬着身体被“火狐狸”推进洗手间,将她铐在铁管上。“火狐狸”还“好心”地给她脱裤子,晓辉差点尖叫,但怕自己吃亏,仍是别扭任由她给脱了。
事实证明,“火狐狸”并没有趁机占她便宜。
从洗手间出来后,晓辉终于老实了。当时焦瑞松让女保镖守着她,那女保镖哪有这么变态?果然保镖和绑匪还是有区别的。
又坐了半个小时,“国王”到洗手间里接电话。晓辉紧张地盯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国王”很谨慎,没让她听到一个字。
她揪着衣服,绑架处处透着诡异,外面的人大早上的开化妆舞会,绑匪对她的客气。她刚才有注意到她挣扎时,“火狐狸”尽量控制她的手,不让她的腕部被手铐磨伤,她身上除了手肘那里有块淤青,没有一处伤口。
“国王”走出来后,危险的目光在晓辉身上打转,落在她的手臂上。
晓辉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几乎是爬着往后靠到柜子,她觉得在一个小角落里不安全,不得不站起来,打算慢慢转移到门口的那个方向上去。
正在她心里敲一面大鼓时,“国王”突然一侧头说:“给焦太太上药。焦先生要的是完好无损的焦太太。”
看来刚才真是焦瑞松打来的电话。
晓辉重重喘口气,心里那点怨念消散不少,眼睁睁看着“火狐狸”给她上药,药膏清凉,消解了一些疼痛,“火狐狸”还用她的手揉了揉,大概是想要把淤血揉散。“火狐狸”的食指和虎口处有薄茧,刮到皮肤上反而增加了疼痛,晓辉忍着一声不吭,只微皱眉。
“国王”来检查她的伤痕情况,看到被刮红的伤口,一阵火气,眼里还快速地闪过一道恐惧的光,宽厚的手掌扬了起来。
晓辉抱紧脑袋大叫了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却不是落在她身上或脸上,而是来自于身前。她睁开一条眼缝,越瞪越大,最后目瞪口呆。
“国王”竟然打了“火狐狸”一巴掌,“火狐狸”被他的力道刮到地上,面具掉了下来,她的脸面对地毯,晓辉只看得到一个尖细的下巴。“火狐狸”没有像她那样大喊出声,而是沉默地低着头,捡起地上的面具,背对着晓辉把面具带子系好,再次面对晓辉时又是原来那副样子,看不出她挨过打。
“火狐狸”垂着头说:“对不起……我手上有茧子。”
“国王”没再说话,狠狠瞪着她,又扫过晓辉一眼。
晓辉被他冰凉的目光看得要打寒颤,实在太暴力了。她连忙自己揉淤青,什么话都没说。
“火狐狸”看她一眼,眼色淡淡的,最后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晓辉揉了一会儿才觉得自己傻,人家绑了她,她竟然不忍心人家挨打。“火狐狸”被打,她应该觉得畅快才对啊!她不可能因为这么一个小动作就收买人心。)
☆、第122章 国王非彼国王
不大一会儿,“国王”又接了个电话,从洗手间出来后,他的目光在晓辉身上环绕一圈。
晓辉立时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她僵硬着,一动不动,猜着可能是双方交换人质和钱的时候了。她狠狠地想着,焦瑞松有那么多钱,应该会把她的命“买”回去吧?
经今天这一下,她离开焦家的心更坚决了。如果她后几十年都要在这种随时可能被绑架的恐惧中度过,她实在无法想象。她还是喜欢原来那种平淡而安定的生活。
晓辉紧紧看着“国王”,不知道焦瑞松说了什么,让他在那里兀自盯着她思量。“国王”没让她等多久,对那个白狐狸面具的女人说:“给她胳膊上系个东西,别让人看出她胳膊上的淤痕。”
“白狐狸”迅速行动,丰臀细腰,行动间袅娜娉婷,很是风情。她从金黄色的腰带上取出一把精致的小刀,锋利的刀刃割掉绿色窗帘的一角,又用刀刃的粗糙反面研磨布条的一端,不多时一条被划破的布条就成了有毛边的带子。然后款步来到晓辉的面前。
晓辉看她一连番动作流利如行云流水,吃惊地瞪大眼睛,又看到她举着刀子走到自己面前,便瞪着那把刀子悄悄往门口退。她看不到她的脸却能看到她眼底嘲讽不屑的笑,晓辉挺挺胸脯,对这女人的心态有几分了然。“白狐狸”既看不起她的软弱,又嫉妒她作为人质还被人伺候,尤其是伺候她的是“白狐狸”的上司。
她小心地揣测着,现在看来“国王”还不准备撕票,想必他是不敢真得罪焦瑞松的。她索性坐在了床边上。心脏如抽搐一般颤抖不住,面上却强自镇定。人质也要有人质的尊严。
“白狐狸”一怔,发出一声刺耳的轻笑——可能听在男人耳里是妩媚的娇笑。除了“国王”,另外几个男人都把目光落在她身上。
晓辉厌恶地皱眉,觉得这笑声就像古代青楼里的老鸨发出的。
“动作快点!”“国王”不耐烦地催促,显然是被“白狐狸”的笑声弄得恼火。又威严地吩咐。“把刀子收起来!”
“白狐狸”状似随意地收起刀子,一把掠过晓辉的手臂,在手肘有淤痕的地方绑上绿色丝带,挽个漂亮的蝴蝶结。晓辉偶一抬头就看见她眼里的嘲讽。她镇定的脸瞒不住冰凉的胳膊。
晓辉这才看到。原来“白狐狸”的腰带有指长,她那把镀银的小刀刚刚好扣在腰带上作装饰物,除了她使用的小刀。还有另外三个竖着的指宽的装饰品,跟小刀是一个形状。还没等她看清四个装饰是否一样,“白狐狸”就完成了工作。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就好像从来没挪过位置。
晓辉却在这短暂的时间又流了一回冷汗。任谁有人在自己面前带了锋利到可瞬间划破喉咙的刀子都不会淡定的。
如此,她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对于绑架什么的,她一点经验也没有。
此刻,她心里重复多遍的声音便是:焦瑞松,快点来救我吧!
“国王”看了一眼“白狐狸”的工作,对他的下属冷冷道:“我们出去。把焦太太带上。”对晓辉说:“焦太太。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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