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合上,焦瑞松退后一步,笑道:“妈,秘书只负责为我购买礼服。”巧妙地避开焦母口中的暧昧。
焦母已经扯散了他的领带,他不得不自己动手,正要侧身让晓辉帮忙打理时,突然看到焦母带着不满的神情,只犹豫了两秒,他仍上前一步,笑道:“看我,妈妈系领带是最好的,我竟然给忘了。”
焦母这才笑了,再次举起手,边重新打领带边垮着脸对晓辉说:“你是我们家的媳妇了,瑞松的衣物论理是该由你来打理,既然今天有这个机会,你就好好学学怎么打领带。瑞松,我知道你心疼媳妇,可是,你结了婚,贴身的衣物还交给秘书打理传出去没脸的是我们家……”
焦母一开口就停不住,絮絮叨叨开始明里暗里数落晓辉儿媳妇当的不合格。焦瑞松脸上保持着微笑,只偶尔无奈而安抚地望一眼晓辉。
而晓辉向来对焦母采取有话听话的策略,看似听得认认真真。实则是左耳进右耳出。每每让焦母一拳打在棉花上,气得找不到理由发作。
还是焦老爷子注意到守卫不自在的脸色,他在焦母歇口气的间歇里轻咳一声插言道:“舒雅,今天是明珠的好日子,晓辉年纪轻,以后慢慢学就是了。谁也不能一口吃成个大胖子。”
他扫一眼电梯守卫。焦母收到他的眼色不敢再说,一抬眼竟然发现电梯是往下的,惊讶地问:“这是要到哪里去?”她问守卫。
守卫终于有机会说话,额头悄悄滑落一滴冷汗。面上却无表情:“焦夫人,焦副官,请问你们要去哪层楼?”
原来刚才电梯已经去过顶层。现在是往下走的。
晓辉忍不住低头勾起唇角,焦母结舌,尴尬地微垂首。暂时安静了下来。
焦瑞松唇角的弧度比往常深了点,依然好脾气地答道:“先去贵宾室里坐一会儿,等开宴了我们再过去。爷爷,妈妈,不介意我先去换身衣服吧?”
“应当的,正好我可以和那帮老头子联络联络感情。”焦老爷子不甚在意,今天是他们来的早了些。主要是为了先把晓辉介绍给公司的高层,不能家里娶了媳妇还藏着掖着。
思及此。他掀掀眼皮看了一眼晓辉,晓辉今晚打扮得庄重得体,头发染回黑色,他露出满意的神色。
焦老爷子话音落下,守卫得到焦家两位大老板的示意按下按钮,本来下降的电梯在到达一个楼层后徐徐上升。
正如焦老爷子预料的那样,贵宾室里候着大部分的明珠股东,他们“拖家带口”地来看焦家神秘的新孙媳,经过焦老爷子亲自郑重的介绍,女人们脸上挂着各种各样的微笑把晓辉围起来。晓辉一下子如临大敌,好在其中也有几个年轻媳妇,还是在其他宴会上见过的,算是认识,给晓辉解了不少围。
而焦瑞松所说的换身衣服其实就是换了一件外套,黑色的外套换成白色,墨兰色斜纹领带换成了浅蓝色而已。
“爷爷,时间差不多了,是不是该进入会场了?”焦瑞松找个时机对正在跟股东们打太极的焦老爷子说道。
焦老爷子点头:“是该去了,不能让员工们等太久,大家都等着回家过年呢!”然后招呼大家去会场。
焦瑞松趁机走到晓辉面前,听着大家揶揄了两句:“瑞松长大了,竟然知道金屋藏娇,不声不响地娶了媳妇!我虽然不高兴,但看到你们小夫妻和和睦睦,我心里也是祝福你们的!”“是啊,焦先生,你们什么时候正式举行婚礼啊?”
焦瑞松有礼地回答几句之后,带了晓辉出去。晓辉好容易松口气。
焦瑞松笑她:“你像遇到了洪水猛兽似的。”
“你没听说过三个女人一台戏么?两个女人碰到一起相当于一千只鸭子,刚才可是有上万只鸭子呢。”
焦瑞松绷不住笑容,嘴角咧开,又正色道:“辛苦你了。”
晓辉胳膊一紧,几番踟蹰后还是问道:“你刚才说要重新举行婚礼是真的么?”
“是啊,”焦瑞松笑容不变地承诺,“爷爷的意思是,我们要尽快举行婚礼。”
“可是我们已经——度过蜜月了。”晓辉把“举行婚礼”四个字给咽了下去,那时候的婚礼就像一场梦,焦瑞松的缺席是最大的败笔。而度蜜月,她确实没什么度蜜月的感觉。
倒像是谈了一场恋爱似的。
此时晓辉不得不承认,刚才听他在那么多人面前承诺会“补办”婚礼,她心底是雀跃的,很难分析这种心情。她抬眼,偷偷看了眼焦瑞松,庆幸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因为她看到焦瑞松脸上的笑好温柔,而她在这种温柔的目光下不争气地红了脸。
焦瑞松把自己被挽住的手臂抽出,改为拥着她的肩,两人的姿势更加亲密,他笑着说:“其实,我是想弥补遗憾。那场婚礼你没有多少感觉,而我是完全没有参与。晓辉,我也很遗憾的。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么?”
他微微低头,像是在耳语。
晓辉怔忪,他这是求婚么?可是,他们结婚的程序是不是弄错了,婚礼,蜜月,谈恋爱,再来婚礼,之后是不是还要度一次蜜月呢?
“晓辉,我是在向你求婚。”焦瑞松微微叹息,瞧了瞧电梯里的摄像头。
监控室里的人看到他带着命令的目光,心底一阵阵发寒,又看到焦副官的手伸到焦太的腰上,嘴巴凑到焦太的脖颈上。监控室里一片呆愣,大家都瞪大了好奇的眼睛,直到焦副官似笑非笑的目光再次对上摄像头,他们才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将监控调转,直到监控里再也看不到两人的一片衣角。
监控室里像煮开的沸水一样炸开,猜测焦副官“如狼似虎”背后的故事。
而电梯里,晓辉有些奇怪焦瑞松突如其来的举动,她正为焦瑞松的那句话发呆,就被他偷吻了颈子,等反应过来要推开他时,焦瑞松的唇已经离开她,只双手松松搂着她的腰部。
“焦……”
晓辉正要开口说什么,就见焦瑞松突然单膝跪下,一时忘了要说什么。
焦瑞松目光诚挚:“晓辉,你愿意嫁给我,让我照顾你一生么?”
他们已经结婚了。
晓辉拉拉嘴角说不出话来。
焦瑞松坚定地看着她,大有她不答应他就不起来的架势。
“你先起来吧,待会儿电梯开了,大家看到你这样子会说闲话的。”晓辉想到楼上还有大批人等着乘坐电梯,顿时一阵头皮发麻。
焦瑞松握着她的双手,两人手上的金戒指发出一样璀璨的光芒:“晓辉,你的答案呢?”
晓辉低叹,拿他没有办法,她从未见过焦瑞松这么坚持一件事,尽管她脸红、矫情地不肯承认,但她的心像是一只飞翔的小鸟般快活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我只有一个问题想问你。”晓辉的耳朵都红了起来,她也有自己的坚持。
这句话似曾相识,当初焦瑞松差点决定放弃她时,也说过这句话。
“你问。”焦瑞松毫不犹豫。
“温馨的孩子是谁的?”晓辉轻声问道。
焦瑞松一愣,幡然有些明白这些日子晓辉的别扭从何而来。他忍下笑意,无情地扯下父亲的遮羞布:“她的孩子可能是我的弟弟或者妹妹。”
晓辉再次愣住,脸红得更厉害,有种心思被窥破的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她感觉脸上火烧火燎降温不少,才矜持地说:“那好吧,你的求婚,我,答应了。”
说完,她手上一用力,竟然拉起了人高马大的焦瑞松,他刚站起来,她就迅速地挣脱他的手,脸上红得滴血。
第一次被求婚。嗯,这种感觉不太差。不讨厌,她还有点欣喜。她劝说自己,只是有一点点而已。
晓辉想到丁晓辉的日记中焦瑞松并未向她正式求婚,那时候的丁晓辉并不爱焦瑞松,但她字里行间依旧有淡淡的失落,很淡很淡,是一种不被尊重不被重视不被关注的失落。
怅然突然袭来,晓辉在怨恨老天剥夺了她与家人的联系之后,头一次感谢老天幂幂之中的安排。
“你怎么了?”焦瑞松目光何等犀利,问出口的时候掺杂了些不自知的紧张。
晓辉醒神:“没什么,只是,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温馨的事?”
“……他毕竟是我父亲。”焦瑞松本来就没打算瞒她,只是需要一个契机,他不愿晓辉受这些龌龊事的污染,但他更加看重晓辉的安全,晓辉需要对身边的一些人提高警惕。
晓辉了解地点头,不再问了,而这时电梯正好抵达会场。)
☆、第164章 当场公布婚讯
在会场旁边的化妆室里休息片刻,焦老爷子刚喝完一杯热茶,主持人适时地来请焦家人入场。
晓辉挽着焦老爷子走在前面,而焦母挽着焦瑞松走在后面,这样的出场让大家不由地猜测焦丁氏在焦家的地位。
正如焦母的地位是焦老爷子和焦瑞松给的一样,晓辉的地位也是由焦家的两位大BOSS给的。这一点,晓辉再无奈也得承认,同时她的身份曝光后,还得忍受镁光灯下私生女的名头。
主持人刚刚介绍完,台底下“私生女”三个字若有若无地传来,显然是早知消息的有心人“不小心”散播给无心人知道的。
尽管早已做好准备,告诉自己千百遍“英雄不问出处”,默念人人平等,但晓辉还是为自己重生后不光彩的出身而难过。她想装作听不见,但她发现那很难。
不知什么时候,她发现自己冰凉的手被一只温暖干燥的手握住,微抬头,除了焦瑞松不会有第二个人。焦瑞松歉意地望着她,晓辉莞尔一笑,释然了。无论她的丈夫是不是焦瑞松,今天的困局她早晚要面对。如果她的丈夫不是焦瑞松,她面对的将不是台下人的揣测,而很可能是当面的嘲讽羞辱了。
晓辉想着自己的心事,连焦老爷子开场说了些什么都不知道,每每有彩灯打到她身上,她就露出得体的微笑,恍恍惚惚的。能感受到的只有焦瑞松轻轻揉捏她的手,像是安抚,又像是,撩拨。偏偏在这紧张的时刻,她没办法舍弃那点暧昧的暖意。
直到主持人把话筒递给她,晓辉才稍微回神,她挣了下手,没挣开。听到台下传来的笑声,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眸光落处。看到的不是嘲讽和讥诮,而是充满善意和羡慕的目光。
她微微一笑,索性不再挣扎,另外一手接过麦克风,等到台下安静几秒,她也想起了之前艾丽斯交给她的演讲稿。她参加过演讲大赛,虽没得过奖,但“有感情地朗诵”演讲稿还是会的,只是一只手不自由。她的声音有些紧张,听在大家耳里则是腼腆:“女士们。先生们,感谢你们今晚的到场。想必大家早就对我好奇,我是丁晓辉,焦瑞松的太太……”
好不容易忍受完大家的目光酷刑,晓辉微微松了一口气,喉咙处有些干涩,正这么想时,手边出现一杯水。不用说,会这么体贴的只有焦瑞松。她冲他微微一笑。神色轻松。
焦瑞松目露赞许,彩灯打来,两人戴着金戒指交握的手就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
轮到焦瑞松发言,末了,他温柔地看了一眼晓辉,对台下说道:“我已经向我的太太求婚成功,等来年就会举办婚礼。届时,希望大家能够赏光!”
台下众人一愣。谁都没想到焦瑞松会在这时候发布举行婚礼的消息,而不是召开新闻发布会让记者得知第一手消息。这下底下的人沸腾起来,能在回家之前得知这个大新闻足够他们过年时津津乐道了——先结婚后举行婚礼,背后的故事可以编出好多个版本了。
员工们纷纷起哄,祝福和一些小要求扑面而来。
晓辉憋红了脸,焦瑞松没有为难她,只是蜻蜓点水一般在她额头印了一个吻。
焦老爷子一瞬间的错愕之后充满惊喜。气定神闲地接收大家的恭贺,欣慰地看着两人。对自己着力培养的孙子十分骄傲。
而焦母从来就不能对焦瑞松的任何事做主,看到焦老爷子的错愕之后。她心里稍微好受,那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消失大半。她向来注重自己的声誉,当年会丢下两个孩子到处追着焦子甫跑不是因为什么虚无缥缈的爱,多半是因为焦子甫的作为伤害到了她的名誉,让她在社交圈里抬不起头来,直到发觉焦子甫根本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才彻底死心。
对于那段日子她失去了儿子女儿的信赖,她一直耿耿于怀。
焦家人下去后,其他股东的发言就没有什么新意了,晓辉掀起的高/潮直到演讲结束仍在持续。
接下来就是股东们和经营团队向员工们敬酒,其中不少欧美非地区的高层也有到场。
焦瑞松一如既往地为晓辉挡酒,而他身后的助理们识相地为他挡酒。在大家高喊着“把焦副官灌趴下”的声浪中,最先倒下的是助理们,就连孙安邦这个特助都开始摇摇晃晃了。
晓辉代替焦瑞松歉意地看了他们几眼,但她爱莫能助,与其让人灌趴焦瑞松,不如让助理们顶缸。焦瑞松在敬酒间隙低声笑:“你别担心,我答应了他们会有丰厚的年底奖金,他们才肯这么卖命的。”
晓辉一愣,随即笑开,然后笑眯眯地欣赏焦瑞松装作不胜酒力脚步虚浮的模样,只有她看得到他眼底闪烁着精光表示他是清醒的。
到了股东这桌,焦瑞松在介绍了几个人之后,着意看了眼晓辉,对晓辉介绍道:“这位是杨董事,杨湛先生。”
“杨先生,杨夫人,你们好。”晓辉早有准备,笑意盈盈地说道,无一分酒意的清澈眸子落在杨湛身上。
杨湛年纪与焦子甫相仿,脸色红润,个子不高,但身材很好,不胖不瘦,精神烁烁。不知是因为酒意还是其他,他闪着精光的眼底有丝疲惫。
“真是懂事的孩子,”开口的是杨夫人,笑容浅浅,一脸精明,打量完晓辉通身后,转而对焦母说道,“焦夫人真是好福气,能娶到这么漂亮的媳妇。真是让我羡慕啊!”
焦母不是傻的,当母亲的都是向着儿子的,当主母的对外都是护短的,看着晓辉的目光竟然能带着满意和满足:“杨夫人过奖了。你们家的怀瑾和握瑜都是在华尔街声明大噪的人物,你们家将来娶媳妇我才要好好羡慕呢!”
做母亲的最得意的是孩子被人夸赞,杨夫人也不例外,笑着看了一眼焦瑞松,对焦母说道:“瑞松一表人才,与晓辉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且瑞松年纪轻轻就坐上了首席执行副官的高位,我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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