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他,让左浅不由愣了愣——
“如果你想我,我现在就回你身边,”傅宸泽抬头望着漆黑的夜幕,微微一笑,“小宝贝浅儿,要吗?”
“……”左浅语噎,优雅的翻了一个白眼,说:“我给你打电话不是听你无聊的——正经的问你,你那么匆忙的赶回去,真的没事吗?”
傅宸泽轻轻叹了一口气,没回答左浅的问题,反而低声笑笑,言语里有一丝无奈,“浅儿,说一个‘要’字对你而言就那么难吗?”
左浅从傅宸泽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不对劲,她挺直背脊,蹙眉问道:“你怎么了?傅宸泽,你好像有事瞒着我——”
“没事儿,只不过有人逼我结婚了。”
傅宸泽耸耸肩,抬头望着漆黑的夜幕,淡淡的笑道:“如果你刚刚说想我,我一定再也不管这里的事,立刻飞回你身边。可是……你终究还是没有说。”
左浅先是一惊,领会到傅宸泽的意思过后她握紧手指,选择了沉默。
其实,他这个年纪的人是应该结婚了——
三十三岁了,同龄人的孩子都会在学校泡小美女了,而他连妻子都没有。
“她在叫我,我先进去一下,明天再打给你。”
“好。”
左浅握紧手机,看着通话显示结束,她的心不由抽痛了一下。刚刚傅宸泽的嗓音好像有些孤寂落寞,给人的感觉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目光落在窗外,左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可惜,她只是一个俗人,拯救不了他的爱情。
病房里,傅宸泽将一杯温水递给病床上的女人,淡漠的看着女人消瘦的脸,冷冷道:“我女儿在哪儿?”
女人接过杯子,水一样的眸子盯着傅宸泽,良久才微笑着问道:“刚刚是左浅打来的?”
傅宸泽将手机揣入兜里,淡漠的瞥了一眼女人,冷漠的说:“跟你无关。”
“跟我无关吗傅宸泽?呵,你别忘了,我是你女儿的母亲——”女人喝了一口水,望着傅宸泽近乎自嘲的笑笑,闭上眼,补充了一句:“代孕母亲同样是母亲。她虽然是你从别人那儿偷来的孩子,可她在我肚子里待了十个月,这是你无法改变的事实。”
傅宸泽的手指一根根握紧,冷声道:“我警告你,别逼我——”
“你也别逼我,你再逼我我就将你当年的卑鄙手段告诉你爸妈,那个孩子是你用别人的卵细胞做的试管婴儿,然后把她放进我子宫十月怀胎……”
“住口!”
傅宸泽阴沉着脸腾地一声站起身,他弯下腰狠戾的扼住女人的下巴,“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你杀啊,你杀了我,你就永远不知道你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女儿在哪儿!你杀了我,你那女儿的亲生母亲就会看清你卑鄙的面孔!”女人无所忌惮的直视傅宸泽的眼,冷笑道:“你大可以杀了我,不过我告诉你,即使我死也会拉你做垫背!我会让那个女人知道,你是多么丧心病狂的找人骗了她的卵细胞,又是多么疯狂的用冰冷的仪器制造了一个属于你和她的孩子!!”
“够了!!”
傅宸泽的手上加重了一分力道,狠狠的盯着女人苍白的脸,他眼中的狠毒让女人不由打了个寒颤。恶狠狠的盯着女人,傅宸泽一个字一个字的警告:“你以为用这个秘密就可以逼我跟你结婚是么?我告诉你,这婚我不会结,就算迫不得已结婚了,你这辈子也他妈别想我碰你!”
傅宸泽一拳挥在床头柜上,阴鸷的盯着女人看了两眼,冷漠转身离开了病房。
刚刚走出病房,身后传来女人自嘲的嗓音——
“碰不碰我无所谓,我要的只是你傅宸泽妻子的名分。这是你欠我的,你应该给我!”
傅宸泽阴沉着脸离开医院,坐在自己拉风的跑车上,他烦躁的拿出烟盒抽出一支烟,缓缓点燃。
猩红的烟头忽明忽灭,傅宸泽盯着那猩红的小点,仿佛看到了世上最美的容颜——
“浅儿……”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其实禽|兽不如……你会不会亲手杀了我?
默默地闭上眼睛,傅宸泽狠狠一拳砸在车玻璃上!
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当年他就不该那么丧心病狂!如果试管婴儿这件事传扬出去,他会彻底失去他期盼多年的幸福——
狠狠一脚踩下油门,傅宸泽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以最快的速度在沥青路上飞驰狂飙。他忽然好希望迎面驶来一辆车,将他撞得粉身碎骨。
似乎只有死,才能洗去他满身的罪孽——
☆、066 拿刀剁了他小鸟【5000+】
第二天早上十点,左浅准时来到A市第一人民医院。前几天她向A市的几个知名医院都投递过简历,第一人民医院很有兴趣,让她今天十点去心外科见郑主任。
怀着忐忑的心情轻轻敲了两下办公室的门,里面传来一个简洁干练的女人嗓音,“进。”
左浅仔细分辨了一下那嗓音,忽的喜上心头!
难道心外科主任是郑伶俐?
她将门推开,望着端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女人,一身雪白的白大褂,原本男孩子气的短发如今已经蓄成齐腰的长发,盘在头顶,看上去别有一番女人味儿恁。
“伶俐!”
左浅惊喜的走进办公室,当年她走的时候郑伶俐就是A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心外科主任,没想到现在五年过去,这姐们儿依然坚守在这个岗位上没有离开!
郑伶俐蓦地抬起头,看见门口站着的人是左浅时,她几乎怀疑自己看花了眼带!
拿手掐了自己两下,她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这才惊喜的站起身大步朝左浅走来!
“小浅!”
郑伶俐张开双臂激动的和左浅相互拥抱,两个阔别重逢的好友紧紧抱着对方,一别五年,想死彼此了!
“你这个没良心的,当年说走就走了,将我一个人扔在这破医院里,五年了都不跟我联系!”郑伶俐红了眼眶,娇|嗔的用两只手轻轻捶打左浅的背脊。左浅抿唇一笑,她和郑伶俐一起进的医学院,住在同一个宿舍,天气冷了的时候还睡同一张床。她们一起打闹了五年,终于从医学院毕业,巧合的是毕业后竟然分配到了同一个医院,就是A院。风风雨雨走了那么多年,五年前她不辞而别,的确不太仁义——
两人在沙发上挨着坐下,郑伶俐的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她娇|嗔的摸摸左浅的脸蛋儿,说:“这几年去哪儿了?”
左浅侧眸对郑伶俐温柔一笑,说:“刚开始一年在D市养胎,生了孩子之后就去了国外,前几天刚刚回来。”
“养胎?”
郑伶俐张大嘴巴,那表情就好像刚刚吞下了一只活苍蝇一样!
左浅笑而不语,郑伶俐呆了几秒,忽然惊诧的望着左浅:“你有孩子了?顾南城的?”
“嗯。”左浅点点头,看了一眼郑伶俐,她闭上眼睛忍着心痛淡淡的说:“不过孩子生下来就夭折了,后来我在医院抱养了一个孤儿,带着她一起去了国外。”
郑伶俐没想到左浅五年前会经历怀孕到孩子夭折的巨大转变,原本还有些埋怨她不跟自己联系,可是听到这个悲剧,她忽然就谅解了左浅。
有什么悲痛比失去爱人的十个月之后又再次失去孩子呢?
“好了没事了,都过去了,以后谁也不要再提这些让人难受的事,乖啊!”郑伶俐跟个大姐姐一样将左浅抱住,心疼的拍拍她的背脊,柔声说:“小浅,你这次回来……有没有见过顾南城?”
左浅勾唇苦涩的一笑,她要不要告诉郑伶俐,她不仅见过顾南城了,而且还一跃成为了顾南城的大嫂?
郑伶俐见左浅没有说话,于是叹了口气遗憾的说:“没见过是吧?没见面也好,他失忆了,已经不记得你了,现在再去见面只会让你自己不开心。”郑伶俐将左浅松开,端起桌上刚刚倒的白开水递给左浅,耸耸肩笑道,“当年手术室里你跟疯了一样执拗的要救他,我们都劝你不要再抱希望了,他已经救不活了,没想到最后你竟然将他救过来了——小浅,你知道么,你走了以后我按照你的吩咐将你救顾南城的事隐瞒下来,而他们都不知道是你救的人,全都把我当活神仙一样供着。”
郑伶俐喝了口茶,无奈的笑笑,倚着沙发对左浅说:“尤其是顾南城,逢年过节都要送我礼物,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哎你说,他要是知道当年是你不顾一切的救了他,他会是什么反应?”
左浅捧着水杯吹了吹,白白的雾气四下飘散。
从第一次看见顾南城的时候她就知道,顾南城并不知道是谁救了他。同样的,他也不知道是谁害得他发生车祸——
淡淡一笑,左浅说:“就让他一辈子把你当救命恩人好了。是我害得他出了车祸,救他自然就是我必须要做的事。”瞟了一眼郑伶俐,左浅挑眉云淡风轻的说:“一个安慕已经足够让我铭记终身了,我可不希望再来个顾南城,再用他的死让我痛苦一生。”
郑伶俐诧异的望着左浅,很久以前,安慕这两个字是左浅心口上的一道伤,她们这些朋友谁也不敢当着她的面提起安慕两个字。每一次提起,她就会红着眼眶沉默一天,甚至好几天都陷在痛苦中,无法抽身。久而久之,身边的人都习惯了将安慕两个字埋葬,只要左浅在,她们连安字都尽可能的少提——
此时此刻,她居然这么平淡的念出安慕的名字,难道她真的已经将当年的那场爱情放下了吗?
“小浅,你和顾南城——还会有在一起的可能吗?”
郑伶俐有些心疼的握着左浅的手,她曾经亲眼经历过左浅爱上安慕到失去安慕的痛不欲生,所以她越发的觉得左浅应该得到幸福。从小到大这个女孩儿失去了太多的东西,经历了太多人没有经历过的痛苦,如果老天爷连她的幸福都吝啬的不肯给,那可真是苍天无眼。
左浅眉眼略弯,一半玩笑一半认真的说:“他娶了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木卿歌,我嫁给了他同父异母的大哥苏少白——这么般配的两对,难道要拆开重新组合吗?”
“去你的,别拿这种事开玩笑!”郑伶俐白了一眼左浅,她以为左浅是在拿苏少白开玩笑而已。
可是喝了一口水重新望着左浅,她似乎从左浅脸上看到了一抹落寞,那一抹落寞证实了她刚刚说的话并不是随口而出的玩笑。
郑伶俐一惊,“小浅,你真的嫁给顾南城他哥了?”
“难道我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左浅笑着反问,郑伶俐震惊的望着左浅,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这……未免也太戏剧化了吧?
“好了,这些事儿改天咱们慢慢聊,今天我是来这儿面试的,”左浅将水杯放在桌上,玩笑似的对郑伶俐说,“郑主任,您收了小女子吧,好不好?”
“什么?今天来我这儿面试的人是你?”
郑伶俐简直要抓狂了,这丫头一消失就几年不见面,现在一出现,带给她的惊喜和震撼是一个接着一个来,让她毫无招架之力!
左浅点点头。
郑伶俐放下杯子一拍桌子,当即豪爽的说:“成,你留下做我的副手,以后这A院的心外科又是咱们姐妹俩的天下了!”
将郑伶俐豪放的神情看在眼中,左浅噗嗤一笑,说:“我有一个要求,郑主任,希望您能满足我。”
“什么要求?”
“我不想进手术室做主刀医生,我是来面试替病人看病的职位的。”
“你丫的逗我玩儿呢?你的造诣远远比我高,我敢说咱们A院心外科绝对找不出第二个跟你一样能干的主刀医生,你竟然说不进手术室,这不是开玩笑呢嘛!”
将郑伶俐难以置信的眼神收入眼底,左浅缓缓抬起自己的手,眸光幽暗的盯着两只手,目不转睛——
良久以后,她才侧眸淡淡的对郑伶俐一笑,“伶俐,我的手废了,我拿不起手术刀了。”
这一次,郑伶俐再也没有笑着说左浅拿她开玩笑。
因为刚刚那良久的沉默中,她已经从左浅眼中看到了深深地悲哀和遗憾——
那是一个明明拥有着精湛医术的医生从此不能上手术台的遗憾和痛。
伸出手缓缓抓着左浅的手指,郑伶俐焦灼的问道:“怎么回事?你的手是不是受了什么伤?为什么拿不起手术刀了?小浅,你别吓我,什么叫手废了?啊?”
郑伶俐连珠炮似的问出一大串问题,每一个字都是对左浅的担心和怜惜。
左浅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又摇了摇手腕,轻声说:“其实它并没有受什么伤,只是五年前将顾南城救回来之后,走出手术室我的手就失去知觉了……一觉醒来,当我再想拿手术刀时,我才发它已经不听我使唤……你知道么,最初的时候我拿菜刀切菜都使不上力,后来离开了医院,才慢慢地好转起来。”
抬起头望着郑伶俐,左浅说:“现在已经没事了,只要不碰手术刀,这两只手跟平常人一模一样,可是一旦看见手术刀,我的手就会慢慢的颤抖,一连几个小时都什么东西也拿不动……”
郑伶俐震惊的盯着左浅略带遗憾的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听左浅又低声说:“这五年我做了很多工作,惟独没有进过医院。医生这个职业,我想都不敢想。这一次我是想挑战一下自己,试试看能不能再重新站在我热爱的岗位上——”
郑伶俐屏息凝神的听左浅说完,盯着左浅的手看了好一会儿才幽幽的开口:“小浅,你这个应该是心理疾病吧?”
没有受过伤,没有遭到任何损害,她仅仅是从手术台上走下来后这双手便失去了知觉——
郑伶俐很肯定,左浅一定是因为五年前看见鲜血淋漓的顾南城有了心理阴影,毕竟要亲手划开自己心爱的男人的胸膛,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或许就是咬着牙用锋利的手术刀打开了顾南城的胸口,后来又一针一针的缝上,这种精神上的巨大折磨让她走下手术台之后精神崩溃了,从此看到手术刀就会手软……
“你不能这样,我陪你去看心理医生。不管怎么样,你心里有顾南城留下的阴影总归是不好的,虽然不会影响你的日常生活,可心理疾病也是病,不能小觑你知道吗?”郑伶俐心疼的将左浅的手捧在掌心里,轻柔的说:“小浅,不管你跟他以后能不能在一起,你都要走出阴影,恢复你当年‘上帝之手’的美誉。”
左浅瞳孔微缩,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是的,当年她一出道就从一个十分有声望的老医生手里接了一个濒危病人,一次心脏搭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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