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无缘之地
别墅群，席豫的房间。
一群人很静。雷人在喝着一罐啤酒，欧阳和凤凰在打牌，不过，暗牌，不喊出声的那种。还有几个执法者在边上做着自己的事情。
“席豫，这里好像少了一个人。”雷人这样问着，并没有什么表情。
不见的是秋叶。
“恩。接下来还会再少一个。”席豫微笑着。
“阿莉让我保护你们。”雷人抬头，看着她。
席豫摇着头。
这个并不是外人可以帮忙的。
席家的，内务。
“为什么不阻止她？”欧阳问着。雷人眼睁睁地看着席豫离开，并没有什么动作。
雷人并没有抬头。
阿莉说的你们，是在这里，甚至不在这里的所有人。说冷血一点，他并不认识席豫，保护她，只是阿莉所托。他的更重要的责任，就是保护这里更多的同学。
所以，他不能离开。
‘
“秋叶。”
席豫是在异次元裂痕里找到秋叶的。
她找了很久，所有可能的地方，她都一一找过，最后，终于让她找到了入口。
这个裂痕很奇怪。
因为，这里是秋叶开的。
秋叶也可以打开第二次元裂缝，不过，需要很大的冥想力。
而秋叶也是好不容易，才把这里召唤兽一起移到这个空间的。这个远离小静的空间。
如果秋叶死亡的话，那么，在这个异次元空间的所有东西将会和现实社会脱离，陷入时空夹缝中。
这么拼命地秋叶，席豫倒是第一次见。这里的空间并不大，所以，她很快找到了秋叶。
现在的秋叶，全身都是伤。她身上的血水与汗水已经混合成了一种奇怪的颜色，染红了她满是裂痕的衣服。
她的发也被汗水打湿，随着她的动作，挥洒着。
“你来做什么？”秋叶的刀拄在地上，身体剧烈地起伏着，气喘嘘嘘。
“来为你指一条路。”席豫的脸上，满是笑容。而那些席家的召唤兽看到她走来，都静了下来，停止了进攻。
“什么意思？”秋叶想笑。
指路？难道这一切都是大小姐所策划的？那么，她大可不必这么费事的。
“知道吗？我们席家现在之所以还在内斗，就因为有两个可以继承的人选。”席豫说话的时候很慢。
秋叶坐到了地上。
很累了。她甚至抓紧刀柄，才能让自己保持这样的姿势。
是啊。席家现在就剩下她们两个人是属于A等级以上的。灵派支持她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是老掌门的遗嘱。还是因为，她也有可能继续席家的灵力的。
“所以呢？”她喘着气问。
“所以，如果只剩下一个人，就没问题了。”席豫还是笑着。却不是冷笑，而是那种苦涩的笑。
‘
两个人对望着。
这里是时空的裂痕。四周是空荡荡的黑暗，脚下是如镜一般亮的地面。秋叶扶着刀，想要站起来，但是浑身的伤痛，已经让她没有力气。
席豫走了过来，伸出了手，却是扶起她，让她站定。
“大小姐？”秋叶皱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她就已经猜不出席家这个最大的女儿在想什么了。
“能叫我一声姐姐吗？”席豫的眼里有了一点感伤。
秋叶能有很长的时间，没有叫过自己姐姐了吧。她才是她们三个里面最大的。可是，她从来就感觉到，她们两个才是姐妹，而她，只不过是她们的大小姐而已。
秋叶感觉到一愣，她根本不知道大小姐在做什么。
而让她更愣住的是席豫下来的一句话：“希望你杀了我之后，还能有力气走出去。”
……
“大小姐……”秋叶定在当场。
席豫却只是笑笑：“欠人的，总是要还的。”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拔起了地上的刀。银光闪闪，有如明月的刀。她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掉转刀尖，双手握着刀柄，朝着自己的胸前刺去。
“大小姐！”秋叶大惊，准备去阻止，却已经插不进手。
席豫并没有刺进去。
并不是她不想，而是刀不想。
那把刀定在她的胸前，无论她怎么用力，也无法移动半分。
‘
“姐姐。”秋叶大喜。
那是，姐姐。
她可以看到姐姐的影像逐渐地清晰，清晰到好像是一个真人。除了头发是白色的，其余的好像是活生生的姐姐一样。
而姐姐的手，就按在那把刀的刀脊上。
“小花。”席豫吃了一惊。
“恩。”夏花朝着席豫点头。
一瞬间仿佛很静。静到可以听到汗水落地的声音。
“有时候，路不是只有一条的。”夏花开口，笑着。
席豫摇着头。
不知道如果她们姐妹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被收养的，会怎么对她。这件事情，对席家，还有对她们姐妹两个，都是秘密，而她也是偶尔间才知道的。
那就是，他们席家才是杀死她们姐妹亲生父母的人。至于收养，是在杀了别人的父母之后。
“我都知道。”夏花仍然笑着。
死人有时候，是多知道一点事情的。因为可以看到许多活着的时候看不到的东西。
席豫说不出话。
“我们是十几年一起生活的姐妹，姐姐。”夏花仍旧笑着。
姐姐……
这个词很久没有听到了。
她，还是她们的姐姐，还是她们承认的姐姐。
‘
刀光闪过的时候，她们还在相对哭泣。
当地一声，绣春刀如有灵性一样，挡住了来自席豫身后的攻击。
“你们疯了？连大小姐都砍？”这下，连夏花都有点意外。
“大小姐刚才说错了一件事，那就是，席家多的是人可以继承。”黑暗中，一个声音传来。带着阴森的笑。
秋叶也笑。
哈哈，也许，在这些人眼里，不论是大小姐，还是她，都是只他们路上的绊脚石而已。都要一并清理而已。
席家一门别的不多，多的就是人。光有直系的亲属，她们这一辈就有几十个。她当时还很奇怪为什么会是姐姐当继承人的。
她的灵力并不高，席豫也没有强力的守护兽。如果他们真的卯起劲来攻击的话，她们估计也活不出这里了。
秋叶并没有多想，她朝前一抓，绣春刀就到了她的手里。这刀也是神器，通灵的。
“秋叶，你……”席豫有点吃惊。秋叶刚才明明就已经伤痕累累了啊。
“这两年来，我打人不怎么行，挨打倒练了不少。”秋叶笑着。她的手望右伸，做了一个姿势。
这个，是江南的起手姿势。
“小心点，敌人有不少。”夏花提醒着。
‘
当四周一点一点地亮起来的时候，她们的心沉到了谷底。
因为，包围她们的，已经不是什么中级的召唤兽。而是，水之卡娜。围住她们一圈的，竟然都是水之卡娜。
“怎么会？”席豫脸色大变。
水之卡娜。水系高阶召唤兽，应该是独一无二才对啊。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
量产的？
她连对付一个都十分吃力。
现在，这是几十个啊。
黑暗中那个声音又响起：“夏花，怎么不召唤你的雪之泰达利尔了？你应该知道，只要你召唤泰达利尔，那么有多少只卡娜都不成问题。来吧，召唤啊。”
那声音一直回响着，久久没有停下来。
来吧，召唤啊。
来吧，召唤啊。
那声音一直响在周围。
“什么是泰达利尔？”席豫问。
“魇兽的外文名字。”夏花开口。就如凤凰，也可以叫菲尼克斯一样。她的神情凝重，在想着什么。
其实，不是外文。而是古魔族语言的音译。
外人只知道魇兽是席家的守护兽，但，他们为什么知道魇兽召唤时的名字的？
那么，如果知道雪虎之王威力的话，又怎么会要她来召唤的？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
事实上，也轮不到她再想什么，因为，四周的巨浪已经猛地拍来。几十只卡娜的威力，已经瞬间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朝着中间奔流而来。
‘
完了，席豫和秋叶都不是对手。那么，真的要如那个声音所说，召唤出魇兽吗？
想不了那么多了。在一连串的咒语后，夏花大喊出声：“逆命之阵，泰达利尔！”
第二十六章 让我告诉你什么叫神兽
银色的光芒乍起。
巨大的召唤阵中，一片银色的光。
魇兽，或者在魔族语言中叫做泰达利尔，雪白中带着银色的光芒，已经站立在了这黑暗的空间里。
寒风四起，飞雪漫天。
而周围的水之召唤兽仿佛感觉到什么似的，忽然地消失不见了。
是在一瞬间，忽然地就不见了，仿佛刚才没有存在过。
这一切的一切，都透出了种种诡异。
为什么他们不在刚开始对付秋叶的时候就召唤出那么多的水之卡娜，而为什么他们又非要她姐姐在这里召唤出魇兽？
‘
秋叶嘘了一口气。
“现在是怎么一回事？我们胜了吗？”席豫问。
总感觉到什么地方不对劲。
回头一看，却看见夏花一口血喷了出来。
“姐姐。”秋叶要去扶她，却抓不住。
她的手，穿过了夏花的身体。
“夏花是亡灵，怎么会喷血？”席豫皱眉问。
夏花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完了。
刚才那些水之卡娜，应该是幻象，就是要引她召唤出魇兽的诱饵而已。
这时候召唤出魇兽，确实是中了对方的陷阱。
那血，并不是她的，而是阿莉的。
召唤兽只认活人，在人死亡的时候，召唤契约就解除了。她现在之所以可以召唤魇兽，是因为阿莉给她的一口血。比死人多出的一口血。
现在，她急忙地望向那头一层楼高的巨大的雪虎。
只见那雪虎好像是想到什么，已经定在了那里。令她心寒的是，魇兽头上的契约印记正在逐渐地消失。
天啊，她确实不应该在这个地方召唤的。
这个地方是虚数空间，阿莉的符印不管用。
‘
“退。”她一声清咋，已经护在了众人之前。
一道寒流，伴着冰渣直直地向她冲来。那巨浪足有两人多高，奔流着，直拍了过来。
刚刚摆脱羁绊的魇兽，有如出笼之虎，现在是疯狂的，不受她所控制的。
“江南。”秋叶的声音。
她们三个的周围，已经围上了一个水罩。
那寒流拍过来，被江南的防护分开，分成两面疾驰而去。
形式不容乐观。
因为秋叶那个江南的水球，下面已经结冰了。看得出来，秋叶撑得很辛苦。
魇兽是席家几百年的守护兽，其威力秋叶能挡住一击，已经很吃力。
“姐姐，这是？”
“我的契约被解除了，现在，魇兽已经是无主人状态。”
“什么？”
没有让她们多思考的空间，第二道寒风已经刮了过来。江南的水球在瞬间被冰洁成一个闪亮的冰球。
“破光。”随着夏花的清咋，冰球破裂，三个人站在破碎的冰渣中瑟瑟发抖。那渗人的冰冷仿佛连灵魂都可以冻住。
当第三招过来的时候，她们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阻挡。
可是，夏花在笑。
那种微笑，决绝的微笑。
“夏花，你……”席豫抱着秋叶。而秋叶因为刚才的体力透支，已经晕了过去。
只有用最后一式了吧，为了保护她的姐妹，她只有违背当初与阿莉的约定了。而事实上，阿莉的封印之血已经不在她体内了。
她已经不剩什么，仅剩的灵魂，如果可以有用的话，她这辈子也值得了不是吗。记得当时阿莉开玩笑，说的一句，洒家这辈子值了。用在这里，却是十分地贴切。
‘
大牺牲术。
阿莉曾经警告过她，她这一招，是禁忌。因为是以自己的灵魂献祭，召唤魔界的君主降临。召唤的同时，相当于在人间界与魔界中间扯开了一道门。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不能肯定。而献祭的灵魂，就相当于是食物，被魔君吃掉了。
以后，永远消失在三界，仿佛不曾存在。
管不了那么多了。她看着秋叶，微微地笑了。然后她的表情一肃，声音缓缓地响起。
“以我之灵魂献祭，召唤魔界君主降临。此为禁忌之时刻，最大噩梦即将吞噬大地……”她喃喃地开口，说着其他人听不懂的魔族语言。
席豫已经惊呆了。
天啊。
这是席家禁忌的法术。召唤魔君到这个世界上，夏花疯了吗？虽然只是个传说，但是，那个据说在魔界都令人闻风丧胆的暴君，如果召唤到这个世界上，那还得了。
虽然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传说，但既然这个召唤仪式真的存在，那么……
她已经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看见地狱吧。”此时的夏花仿佛已经疯狂，她的头发被下面的光与气吹得向上飘去，疯狂地飘舞着。
而与此回应的，是天空。那黑色的天空中，一个巨大的六芒星图案亮了起来，发出刺目的紫光。周围遍布的符咒，是魔族的语言。
这个，是一个巨大的时空传送阵。
也就是说，传说或许要活生生的展现在她们眼前了。
魔界的君主吗？
夏花不惜以自己的灵魂献祭，来保护她们吗？
那么，这个魔界的君主又是她可以控制的吗？
空中的闪电与雷声代表着这个时刻的不寻常，而夏花，就站在那个召唤阵下，满脸的悲怆。
‘
忽然，那个召唤阵有如被斩开，中间的图案硬生生地望边上移动了好大的距离。而空中，仿佛是破碎的镜子，连那些闪电，都被扭曲了。
暗夜的空中，一道暗影，从空中掉了下来，摔在已经结冰的地面上。
席豫看了看地下，这才猛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空间的地下已经积上了厚厚的雪，仿佛是电影里那种东北的林海雪原。
不仅象，而且，确实很冷。
雪虎之王，威力果然不同寻常。
现在不是讨论冷不冷的时候，这个从空中掉下来的，是传说中的魔君吗？
等席豫看清楚落下来的东西的时候，不禁嘴角直咧。
因为，此人一头长发垂到小腿肚子，下面一排金色的环套住。而她的身上是发白的牛仔裤，上身白色的衬衫，外面是沙黄色的马甲。
赫然正是我们家阿莉。
席豫看到她，大喜过望。
看到阿莉，总让人有种安心的感觉，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不过，阿莉的表情，却是不怎么让人安心。她好像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四下望着，皱着眉头。
她坚持这个姿势没多久，因为上面又有一个东西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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