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个小孩已经走出来了。
母体走在前面。后面，那个特种兵装束的抱着女仆装束的。
他们认不出谁是谁，只能靠衣服来判断。
“她怎么了？”有人问。
“哭睡过去了。”十四回答着。
……
生命之树的回收大厅她看到过，很大的一个空间，中间一个犹如垃圾回收处的血盆大口。边上是一条一条的触手，有的血红，有的是银白色的电线。
“再见。”小七在朝着她说着。
然后，又凑近她，在她的耳边小声地说着：“保护好妈妈。”
“恩。”十四重重地点头。
然后，小七缓缓地后退，缓缓地后退。
在退到那巨口边上的时候，她还在笑，一直在笑。
直到，那一条条的电线和布满粘液的触手忽然地伸出，把她拉了进去。
那巨大的血口吞没她的时候，那一条条的触手缠住她的时候，她转过头来了，脸上还带着笑。
因为她知道，她是代替妈妈的。妈妈，可以活下去了。
‘
“回收完毕。”一个特种兵报告着。
“好。其余两个原地射杀。”还是那个没有温度的声音。
什么？
十四感觉自己的全身一凛。
原来，他们这么做，只是要让妈妈乖乖地听话啊。不能相信他们的。
不过，敌人却少算了一件事。
她是暗杀者。
没有什么征兆地，她一把抓起刚才包裹妈妈的斗篷，哗地一声挥了出去。两个特种兵没有料到她会这么块，一下被她裹了起来。
然后，她忽然出现在另一个人的背后，毫无预兆地。
那士兵还想开枪，但已经没有了方向。火舌冒出，他的子弹穿过了同伴的身体。最后，他只觉得脖子上一凉，然后，就没有了知觉。
‘
十四的右手还握着刀，刀尖冒着血。左手抓在那个特种兵的枪上。
这些人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专业。
她捡起那已经被枪打了几个洞的斗篷，又盖在妈妈的身上。
忽然间，警报的声音大作。
“能量显示，回收的不是母体。重复一次，回收的并不是母体。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
切，被发现了吗。
十四抱着妈妈的身体在飞快地跑着。
不能背着。背着的话，妈妈会很危险的。
她已经开枪打掉了好多监控，却发现，不管她到哪里，敌人都能很准确地找到。热感应吗？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敌人的武器很先进，她已经躲过了几枪远距离大狙。而且，她手上的枪，根本没有办法和他们对抗。
‘
不能让小七白死。
她只是这样地想着，满脸的坚毅。
她的左手中弹了。一阵剧痛。她没有觉得可怕，却有点歉意，把妈妈摔到地上的
娃娃醒过来了。
昏暗的灯光把十四的身影拉得好长，然后，她们的前方，一群的特种兵举着枪，已经瞄准了她们。
那一道道瞄准的红线晃动在黑暗中，显得尤其的刺眼。
她并不知道在她晕倒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但现在，她清楚地知道眼前的形势。
那就是，她们要死了。
“你子弹不够了，不要反抗了。”外面还有人在喊着话。
可以的话，他们也不想自己同伴伤亡。
十四在紧咬着嘴唇。
敌人有几十个。有特种兵，还有机械的计算机控制的枪在空中指着她们。
而她的子弹，估计不到十发。……
4。3 初见
“开枪。”有人命令着。
十四已经闭上了眼睛，还站在妈妈的前方。
“停！尽量不要射杀母体。死的母体，是活着的能量的一半。”这个是警报喇叭里的声音。
‘
原来是这样。
原来这样，她们才能活到现在。可是，妈妈还是要被回收的啊。
不要。她不要。
她已经靠上了墙壁。颓然坐下。
然后，她好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眼中发着光。
她看到，边上的窗户外面，是空的。
或许，还不是被逼得没有退路。
她的大脑里，迅速的过滤着整个大楼的构造。外面的话，应该是大厅。而这个外面，是很多的电线。应该不会直接摔到地上。
“十四？”
“妈妈，抓紧我。”她牙一咬。猛然开枪。
却不是对着那些军人，而是对着身后的窗。
砰砰砰砰砰……
她几乎射光了自己所有的子弹。窗户与墙面交接的地方被她打出一个个大洞。然后她咬紧牙关，抱着妈妈撞了出去。
轰！
烟尘四散当中，她们两个已经从那个墙上的那个方形的洞里掉了下来，带着整扇的窗户。
‘
外面确实是电线。
而且，密密麻麻，犹如蜘蛛网。
她们两个人都不是很重，所以，没有压断电线，而是在挂了好几下之后，砰地一声倒在了大厅里。
这里，是大厅。
就是这个建筑最大的大厅。可是，当十四看到周围的情况，心又沉了下去。
因为，更多人。
这些人也是军人的打扮，身上也有枪，却都是朝着天空中的。
在他们的中间，是一个人。
女孩。白色的旅游鞋，蓝色的发白的牛仔裤，上身是白色的衬衫，沙黄色的小马甲。一头长长的黑发在身后直直地垂下，仿佛已经拖到地面。
精细如公主一般的脸上，是那微微闭着的眼睛。
她好像没有被她们两个人吓到，反而很有兴趣的样子。
娃娃就愣在那里，看着身前这个女孩，说不出话来。
‘
众所周知的，这个，就是我们家阿莉。
在帮席豫的召唤兽进化成十三翼黄金天使在以后，她把自己的法宝小九和罗汗留了下来，自己跟着研究院的人到了这个小岛。
以后会是什么样子，不知道。走一步说一步吧。
那些人好像还在迎接她，不过都带着枪。不知道是谁的命令，枪都指着天，没有对着她。
不过，这忽然从半空中掉下来的两个象是姐妹一样的人，不是迎接仪式中的吧。
有一个明显是垫在另一个身下，现在被摔得嘴角直咧。不过，却强忍着没有叫出声。而上面这个明显没有受什么伤的女孩，正在愣愣地望着自己，嘴巴一张一张地，好像在说着什么。
“好……好……”对面的女孩半天只能说出这个字。
“恩？好什么？”阿莉蹲下来问。
她蹲下来的时候必须先要把自己的头发挽起来，否则，会拖地。
好…………
好……
“好可爱！”娃娃半天，才把这句话说完整。
不是从动画里走出来了吧？天啊，娃娃不能相信，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象一个小公主一样，却没有傲气，很亲切，又调皮的样子。
简直让她已经忘记了现在还在被追杀了。
呃……
阿莉就感觉到自己脸上黑线直冒。
眼前这个小女孩应该是和自己差不多大，也差不多高，不过，白色的头发，紫色的瞳，她感觉，长得是比自己漂亮多了。谁知道从上面那么高摔下来，第一句话，先来一句，好可爱的。
汗死，鬼都知道，她对这句话最没有免疫力了。
‘
她慢慢地直起身，然后闭着眼睛看着这个还愣在那里的女孩。
没有错，是闭着眼睛，而且是看着。
她看人只看灵魂。
孤单的灵。
而且，感觉很亲切。确实很亲切，莫名地亲切，不知道为什么。
那么，至少，她会在这里有个伴了吧。
她伸手，把那女孩扶了起来。
“你是我的朋友。”她睁开眼，笑着。
她已经确定了。虽然现在，在这个地方，她大约是没有什么资格去拥有什么朋友的。
“什？什么？”那女孩明显地睁大了眼，不可思议地望着她。
‘
娃娃已经愣在了那里。
朋？朋友？才刚一见面，这个这么长头发的高贵女孩就叫她做朋友，她是真的不能相信啊。
脚下有人在拽着她的裤脚。
娃娃低头，看见了十四。
十四刚才从太高的地方掉下来，而且还垫在她的身下，所以，摔得不轻。娃娃感觉自己太，太那个了，看到对面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人叫她做朋友，她就把十四都忘记了，太，太不应该了啦。
十四却是满脸严肃，她已经缓过气来，厉声叫着：“妈妈快走，她是阿莉。”
阿莉，就是传说中最最可怕的人。
可是，可是，哪里可怕了，明明，这么地可爱啊。
她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我是阿莉。”阿莉笑着回答她。她并不知道这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反应差别为什么会这么大的。
“我是，我是……”她说了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她，没有名字的。研究员们，会叫她母体。而所有的复制人们，会叫她妈妈。
“我知道你是娃娃。”阿莉笑着。
她还是知道一点的。暗杀者们，这个整体的计划，被称为“娃娃计划”。
“娃娃？”娃娃站在那里。这个，是阿莉给自己起的名字吗？还是她本来，就叫娃娃？没有人告诉她啊。
‘
好吧。
娃娃。感觉还不错啊。阿莉起的呢。
可是，阿莉就是传说中最可怕的人吗？为什么，感觉，这么地亲切。
她看到，阿莉慢慢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然后，猛地朝她的前方一挥，横在她的胸前。
这是？
天色已经暗下来，已经看不到很远，半空中，月亮已经挂在天上。地上一片银白。
远处，一声枪响。
大狙。
那一枪，是准准地瞄在她的心脏。现在，那黑暗中的弹线就在她的胸前，打进了阿莉的胳膊里。
事情发生地如此地快，也不知道是对方一枪打在了阿莉的胳膊上，也不知道是阿莉一拳打在了枪的路线上。
“阿莉！”娃娃大惊。
她急急地抓住了阿莉伸在她身前的胳膊，急急地检查着。
“没事。”阿莉笑着。
冷笑。
只见那边有一个端着大狙的特种兵啊地一声惨叫，胳膊垂了下来，满身是血。
全伤害镜反。
“大哥！”那边人群中发出了一声大叫。
紧接着，一个红红的亮点，出现在阿莉的额头上，两眼的中央。
“不要开枪！”有人着急地喊着。
“别管我，大哥的胳膊废了。”
‘
砰！
昏黑的灯光中，明显地看到阿莉的身前，如镜子一般的冰光一闪。
伤害反射。
巨大的枪响过后，阿莉还站在那里，笑容更深。
而那边，那个开枪的人已经跪倒在那里。
边上的人碰偏了他的枪，然后，他一枪打在阿莉的腿上。
结果，他自己的腿忽然一麻，然后，倒在了地上。
阿莉在淡淡笑着看着这一切。
她是刑警，而且是多次破获重大案件的灵异刑警。这种场面，出现过很多次了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麻木了，已经不去想太多了。
或许，正是这力量，这科学和玄学都无法解释的力量，让她成为了这里新的母体。
矢量操作？
不，不是，她只会反弹伤害。而且不受自己控制。她远远没有一方通行那么牛。
法术镜反？
也不是。所有的，可以判定为伤害的，都会无条件镜反。包括感情。
有人说她可爱的话，她也会十分十分地喜欢对方，没有理由的。爱她的人会被她爱，恨她的人会被她恨。无一例外。
神？
哈哈。她绝对不会是神，神没有这么悲哀，连自己的感情都控制不住。她是一个被称为怪力的存在。
有人说，她的身体就是一个扭曲的时空，在外力接近的时候会无条件镜反所有的伤害。这个是总部的那些人研究来研究去所得到的结论。
‘
“不要怕。”她对着娃娃说，看到娃娃的愣。
“我不怕啊，好酷。”娃娃低着头，回答她。
4。4 少尉
阿莉在慢慢地向前走着。
直直地。
她走到了那个捂着腿颤抖的人的边上。
“你想干什么？”边上的人都在警戒着。却没有人再敢用枪对着她。
听说，用枪打她，相当于对着自己的头开枪。
不是听说，他们刚才刚刚见过。
‘
空中，那个警报喇叭的声音在呜呜地响着。
或许是终于调整到了频道，那个在步话机里一直出现的声音又回响在空中。
“阿莉，你说过不反抗的。”
那声音虽然没有感情，现在却有点焦急，那种不确定的焦急。
阿莉如果在这个时候不听话，他还真没办法控制。
按照以前的经验，想要控制阿莉，会被判定为伤害。自己会被反控制。
“我没有啊。”阿莉耸肩。
她确实没有反抗，她只是在被他们打而已。
不过，现在，那个自己身前倒下的那个人的制服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两杠一星，少校。
她忽然，象是想到什么似地，微微地笑了。
‘
她站了起来，然后，望着空中。
“阿莉，从现在开始，能听我们的命令吗？”那个不确定的话语问。
听声音，他对阿莉还是很不放心的。
“当然，少尉。”阿莉的嘴角，那个招牌笑容在扩大。
这个声音，她忽然想起，那就是杀死德叔的研究院高层，少尉。
“你怎么知道？”广播里的声音是那种吃了一惊。
“我看人，只看灵魂。”
是啊，她看人，只看灵魂的。
美丑什么的，与善恶无关。纯净的灵魂不会骗人。少尉的声音，她还是记得的。或许，她并不是记得他的声音，而是，记得他的灵魂。
广播里的人沉默着，没有再说话。
不过，没事的。阿莉并没有让他说话的兴趣，她现在，只是想要告诉他，她所知道的而已。
“少尉，你不是少尉。”阿莉微微笑着说。
带着她的招牌笑容。
闭着眼睛。
“你说什么？”广播里的声音大吃一惊。
‘
娃娃，十四，还有那些特种兵们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很明显地，少尉是这里的指挥者，没有他的指挥，其余的人不敢动。
“这世上，没有一个可以指挥着少校跑来跑去的少尉。”阿莉说出了理由。
很简单。
他可以指挥着少校们跑来跑去，只有一个解释，就是，少尉，并不是他的军衔。
“阿莉，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广播里的军人的声音慢下来，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少尉，是你的代号。”阿莉回答着。
代号？
娃娃不懂阿莉在说什么，她现在，只是站在阿莉的身后，帮她捧着头发。
好柔又好亮的头发啊，这么长，跟丝缎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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