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真是够了
“夏学长,我没有避着你,只是我们算不上熟,没有什么经常见面的必要罢了。”如夏弋阳所言望进了他漆黑深邃的眼眸中,原浅末了一字一句很是认真正经地回答。如果他非要一个解释的话,那么可以,她给他。
“浅浅,你讨厌我?”夏弋阳闻言脸色遽变,懵懵然间心口处竟是生出了几分不甘。不熟?他们不熟?呵,他在眼前这个女孩身上花的时间精力还少吗?她就这样回自己一句他们不熟?
许是夏弋阳俊颜上的那点狰狞让她幡然惊醒,许是因为想到了别的什么,下一瞬原浅已是踉跄着退后了两步,连带着将夏弋阳的手挥开了。
垂下脑袋,合了眼,原浅一下一下在心内劝慰着自己不要再想太多了。不该,不该想那些有的没的,不该的……夏弋阳和夏时,他们从来便是两个人,即便长得再怎么像,他们也不会变成同一个人的。
想到这里了,心头却泛起了点点痛意,刺疼刺疼的,是她无比熟悉的感觉。疼与痛,陪伴了她近八百个日日夜夜,她如何能不熟悉?熟悉到……早已成为了与她血脉粘连的一部分!
有时真恨自己这么无法忘怀,这样迷途于过往,可她已经这样了,还能如何再糟糕下去?忘不了,便不忘了吧!一直一直,她都是这样告诉自己的。她不能忘了阿时,不能……
原浅曾不止一次想过,她这一生,再也不可能这样爱一个男子了,因为再也不会有哪个男子会像阿时那样,恰好出现在她生命中最光辉灿烂的那些岁月,恰好让她喜欢上,无法割舍。
“不,浅浅,也许你不是讨厌我,而是怕在我身上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吧?”陡然间加大了力度,夏弋阳吼出了声,如困兽一般地咆哮与质问,隐约透着点心酸难过。没有一个人会心甘情愿地成为另一个人的替身,如果有,要么是太爱,要么是别有用心。
原浅的下颔被扣住,于是她不得不看进夏弋阳脸上的逼问与质询。尚未进食晚餐,这会儿她难免有些头晕目眩的。想要摇摇头疏解一下自己的不适,却无奈脑袋还不由自己控制。想来不把话说明白,夏弋阳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善罢甘休了!
“夏学长,我……”原浅斟酌着要开口,声音低低的,好似漂浮不确定一般。
夏弋阳忽地便熄了怒火,有些颓败惘然。生气?其实他又有什么资格可以气的?眼前这个女孩,他认识她不过三四个月,又有谁规定了——认识他的女子,一定得爱上他?可他为何就是要有那么些不甘不愿呢?如果,如果她能喜欢上自己的话,他的不甘愿是不是就会消失湮灭了?
还是,会希望她能爱上自己的吧!这样透明又倔强的小东西,很难让人不动心呢!
原浅被纳入了一个温暖的胸膛,而她的整个身子亦是被桎梏住了。一只手正轻抚着她长长的发,而男人的低声私语间渗透满了夜色的迷魅亦温柔,“浅浅,你和别的女子不一样,浅浅,你能不能不要再这么拒我于千里之外了?”
原浅不作声,亦或者是不知该如何应对眼前这样的情形。夏弋阳,他变脸的速度真快,这样一个男子,让人捉摸不透,而她,其实也不想和他纠缠不清的。
“夏学长,要不,我们就做普通的朋友好不好?”可以相互关心却不逾矩,可以互诉衷肠却不暧昧的普通朋友。这是原浅所能接受的最大限度。
夏弋阳眉眼间多少有些失望,却也心知要怀中这丫头说出这话已属不易。实则她这样一个傻丫头,哪里会愿意让别人走进她的心底?朋友,便朋友吧。更何况,他自己都还未能弄明白自己的心意!
“好,朋友。那么浅浅,我是不是可以邀请你共进晚餐?”松开了原浅,夏弋阳语淡风轻地笑笑,再是朝着她探出了手。
原浅几下犹豫,终于是径直走在了前面,多少还带着点疏离别扭,“好,我们去吃饭。”
天上有轮弯月挂着,商述泽的路虎伫立在街角,才挂了蔡良的电话,他便见眼前有两道他熟悉的身影走过。
夏弋阳正将手头的热奶递给了原浅,而后者则是淡笑着接过了。繁华的街道上,这样一幕是实际上是再平常不过的,却偏偏就是这么副情景,在商述泽的心底掀起了万千波澜。
商述泽出了蔡良家中后便去了汉南大学,不想却得知了原浅去做家教的消息。打听清楚了夏绾绾家的位置,又偏巧晚了一步没能赶上原浅。这下子开着车子在路上晃悠,他本也存了心思干脆直接回去得了,没想到会恰巧看到这两人,而且他们看起来……真是够了!
“浅浅,我送你回学校吧。”见原浅没有继续喝热奶的意思,夏弋阳索性便将热奶接过自个喝了起来,美其名曰:不要Lang费。
原浅依稀觉得夏弋阳的举动过分了,然想到后者似乎也没什么恶意,她这才没有多加追究。也许人家真的没想那么多,反而是自己有些小心眼了。
“好。”事实上原浅也可以自己回去,但夏弋阳这阵势明显是要送到底的,明知拒绝了也没有用,原浅也不想多加矫情。正如她前面所说的,他们是普通朋友——可以相互爱护关心的朋友。她可以拒绝一个喜欢自己的人,却不该拒绝朋友的好意。
夏弋阳眼底带笑,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看起来竟是异常地和谐搭调。商述泽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握了个紧。
眼睁睁看着两人进了学校,商述泽的车子一个转弯,下一刻已是开在了前往蔡良家中的路上。
“欸,没把你那小女朋友接来啊?”蔡良在家里头等了好一阵子,这下子见商述泽空手而归不由笑骂了一句。
商述泽分明还笑着,豹眸深处却是染着几点寒意。
饮酒——真应了那句不醉不归。红酒一杯灌过一杯的,桌上的饭菜反而是没吃上多少。两人谈天谈地地到了后面,蔡良已是唱起了歌,“我是一个兵,来自老……百姓……唱……”
商述泽的情况稍微好点,喝得越多,他的脑子反而越加清醒。人一清醒了,之前那一幕便在他的脑中无限循环播放了起来。
可恶,什么时候他们两个走得那么近了?
会不会上次他们两黏糊不清的也都是彼此自愿,而他刚好是出来搅局的那个?
越是想越是计较着,商述泽便越觉心底郁闷得够呛。将蔡良抬到了二楼卧房后,他下了楼,拍拍脑门,抓了钥匙便要外出。
临出门时却又返了回来,见桌上的东西也没怎么动过,商述泽去厨房取了一次性饭盒,打包了好些东西才离开。
是夜晚十点多了,尚未到女生宿舍的门禁时间,商述泽左右看了看,也便找了个女生帮忙,让她去把原浅喊下来。
原浅这会儿才洗完澡,不过穿着套睡衣外带披着件外套。那名素不相识的女生找到她时,她有些诧讶,心底则是琢磨着不会是谁的恶作剧吧。
无论如何,原浅还是多穿了两件衣服下楼了。
商述泽此时则正倚在车门旁边,看着校园里的幽暗一处,他也不知在想着什么。原浅步步向他走去,离得近了,她也便嗅出了他身上的酒味儿,不难闻,可她不喜欢。“商大哥,你怎么来了?”
商述泽闻言侧了身,便见原浅这下子是穿着拖鞋。眉眼间染上几分不愉,下一刹他则是若无其事地开了口,更透着几分命令的性质:“上车。”
“啊……”原浅低低反应了一句,旋即才想到,“商大哥,那个……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
原浅这番顾左右而言他的举动明显让商述泽不悦了,然他只依然重复了一句:“上车。”
这时间回宿舍的同学多多少少会看这边两人几眼,原浅耷拉着头,想是不愿让人认出她。商述泽居高临下地睨着她,见她不动,他直接利落地便扣住了她琢玉般的皓腕,将她领到了副驾驶座那一头。开了车门,他再次说道:“上车。”
原浅大约感觉出来了商述泽这会儿心情不好,然他不高兴的缘由她就不清楚了。顿了顿,她忽然间转了身朝宿管阿姨的方向跑去。
商述泽灰败地用手锤了一下车门,之后便自个进了那昏暗的车厢里。罢了,罢了,想要劝说自己不要那么较真,却偏偏,眼前一幅幅的图景一点一点冲击着他的心理防线。
有那日她被人欺负后穿着自己的衣服时颤颤懦懦的姿态,有她嚼着面条时那乖娃娃的模样,有大雨夜在医院中她趴在自己怀里痛哭时的可怜凄凄,有她当裸模被他批评后气恼得和他叫板的可恶,有她固守着自己心底那个谜被他强吻后甩了他巴掌时的慌张,还有那日她调皮并不讲道理地吻他时的娇媚婉转……
☆、第34章 酒多伤身
生动活泼的浅浅,难过封闭的浅浅,乖巧可爱的浅浅,坚守阵营的浅浅,独一无二的浅浅……
好多好多的浅浅,那样鲜明,那样让他……恨不得据为己有!商述泽猛地呼吸了一下,凛冽的风入了他的肺腔,他的精神也振奋了些许。
原浅小步小步地跑了回来,立定时,商述泽便见她的小脸上带着红晕,煞是好看。双手纠结地交扣着放在身前,原浅仰起头,露出了一段洁白漂亮的天鹅颈,“好了,商大哥,我们走吧。”
虽不清楚这男子要把自己带去哪,然放这么个醉汉上路,原浅私心里并不安稳。与其留在宿舍里胆战心惊的,不如跟着他离开,也好监督监督他,免得弄出些什么事故来。
商述泽的唇角几不可查地斜起,原以为她方才的逃开是厌恶自己的举动,如今看来倒是不然。幽幽邃然的眸光中浮现出了几许满足,他侧了身,放任原浅上了车。
将自己的外套脱了塞到原浅手上后,商述泽启口,难掩关心,“浅浅,把外套穿上,别着凉了。”
原浅乖宝宝一般,这会儿很是听话。才披上了这件蕴满男子强健气息的衣服,商述泽便探过半个身子来,给她系好了安全带。
“商大哥,你不要开太快,你喝了酒。”料想这会儿商述泽还是清醒的,原浅才没要求他不要开车。即便如此,她的声音里头仍是渗透着几分不安定,毕竟,说到底商述泽还是醉酒驾车的。
商述泽旋即也便把自己的安全带扣好了,看向前方,他淡淡然的声线之下是令人安心的抚慰,“我有分寸。”
车子确实开得四平八稳的,原浅渐渐放下了心来。在这大晚上的从车窗里看向外头的繁华,她忽地便觉得热闹离自己其实很远很远,哪怕看似伸手可及,也总还是咫尺天涯。
商述泽停了车,在自己的新居前面。住所是幢小别墅,价格想来也该是不菲了的,“浅浅,东西拿着,我们进去吧。”
原浅闻言解了安全带,依商述泽所言把他打包来的食物拎起。跟在了男人的后头,恍惚间她只觉得这男子的背影也宽厚得让人觉得温暖,且想要依赖。
室内很暗。
不过须臾,伴随着灯管的开关被按下,客厅里瞬间明亮如斯。有光的地方,总是明媚得让人想要亲近些。
商述泽将原浅领到了客厅,之后不加解释,他只径直往厨房里去了。再回来时,他的手上拿着碗筷和一瓶红酒。
原浅默默地随商述泽坐到了地上。地上铺着毛绒毯,事实上很是暖和。将打包来的食物摆开,商述泽也不知在想什么,一副迷茫孤寡的姿态。直至原浅喊了他一声,他这才收起了自己的枉然。
“浅浅,吃东西吧。”说话间将筷子递给了原浅,商述泽又是给她舀了小半碗汤。
原浅望向商述泽的眸光中有着担心,还有着某些细细密密让人参不分明的情感。别开眼,她一口一口地喝着汤,却只觉味同嚼蜡。大抵,是心境起伏了。
商述泽开始喝酒。红酒香醇,并不多辛辣,酒精一下一下地刺激着他的神经,灯光漾开,他的胃里隐隐有些抽痛。
“商大哥,别喝了,吃点东西吧。”半瓶酒不过多时已入了男人的喉口,原浅不放心,只得夹了菜到商述泽的碗里,再是小心地递到了对方的身前,希望多少能让这男人消停些,吃些食物,“商大哥,酒喝多了总是伤身的,还有这么多吃的,你吃点好不好?”
又是灌了一口酒,商述泽放下酒瓶,忽然侧身看向了原浅。仿若要用尽所有的目光,卸尽所有散漫,他想要把眼前这个娇俏的人儿看透,“浅浅,你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
原浅眼中有错愕的光掠过,而她的手也微微滞住,不过片刻,“商大哥,你喝多了。”
恰是烟火盛放,满目绚烂,原浅反应过来之时身上已压着一副暖而热的身子。那人一手抚上了她潋潋的粉唇,眼底是道不尽的柔情亦或其他。
原浅陡然惊觉——自己的心跳在这一刻竟是飞快地波动起伏着。心好似要跳出喉口,而那自千万里外奔腾而来的陌生亦熟悉的情感正一点一点蚕食着她的理智。最后,她化成了一滩温软的水,可以肆意塑造成各种情状。
或者,是灯光太美,让人心都变得迷离扑朔,飘渺无踪,“商大哥,我……”
下一刹,眼前覆上了一片深深浅浅的剪影。男人浓密的睫毛刷刷地滑动着,撩人心湖,直在原浅的心中翻腾起了万丈的波Lang。而她唇上抵着的温热触感之中,还渗着淳烈的酒精之气。
突然便不那么讨厌酒这种东西了。原浅双手恰好抵在了男人的肩头,而她在唇舌间的对战中已然节节败退。男性固有的优势让她的抵御被敲击得溃败不成军,商述泽的龙舌几乎是以势如破竹的趋势攻占了她的柔软。这一次,清醒的是她,而身上的人,看起来很是晕乎。
“唔,商……”好不容易寻了个空隙要反抗商述泽的暴行,然不过吐露了只言片语,原浅便再度被吻得气喘吁吁。
商述泽的薄唇间沾染着某种神奇的魔力,轻易地便让身下的人儿双颊绯红,如人间桃花盛开,遍地春色。
“浅浅……”分出神的空档,商述泽低低的一声呢喃,唤的正是身下人儿的名字。
原浅一席长发披散在地,精致的瞳眸中点着秋波。慢慢地,她抗拒得厉害了起来。眼中的情意尽数退去,心口某处热得发烫,在进与不进之间徘徊犹豫,似是欲迎还拒,实则心底两道声音在对阵拼杀。
一道声音告诉她她该立刻推开身上的人,她不该背叛自己的过去,而另一道声音则是在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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