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正轩嘴角勾勒出一丝浅笑,从地上站起身,“看来你是真不打算把人交给我了。”
“都走到今天这一步了,你以为我会轻易的把人拱手让给你?”金有智继续不停歇的挥舞着拳头,招招直击徐正轩的要害之处。
徐正轩神态自若的避开他的一次次进攻,恍惚间,趁机抓住金有智的腋下,用尽全力的与之一抵触,将他重重的按倒在地,手拐处紧紧的抵住他的喉咙,蔑笑,“现在可以让我带走他了吧。”
“还没那么容易。”金有智抬起一脚,毫不留情的正中徐正轩的下体。
“你——”徐正轩双腿夹紧,脸色铁青的瞪着一副得逞之姿的金有智,怒斥,“你玩阴的。”
“你可没说不能踢那里。”金有智穿戴好外套,看来胜负已定。
徐正轩脸色暗沉,大吼一声,“给我抢。”
金有智神情呆滞,哭笑不得的看着表里不一的徐正轩,冷笑,“你这叫做小人行为。”
“你也没说我失败了就不能抢。给我把他的车卸了,我就不信一百个人抵不过三个人。”
“无耻。”金有智警觉的盯着四周正在蠢蠢欲动的众人,现在的他实在是寡不敌众。
徐正轩得意大笑,“这就是我的座右铭,打不过不抢那是傻子,更何况是你先玩阴的,我这不过只是有仇必报而已。”
众人将金有智与车子密不透风的围截在其中,想必他金有智插翅也难飞。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高速另一入口处,几辆市政厅专用公务车缓缓驶进,而车子里,显然坐着一个大人物。
徐正轩面无表情的盯着越来越清晰可见的人影,脸色越来越深沉,真是半路总会出现一个程咬金。
金有智嘴角微扬的看向瞬间脸色无光的徐正轩,更添得意,幸好早有准备,就防徐正轩明目张胆的跑来抢人,事先通知了上级派人来护送。
车子里,先出现的是检察厅厅长,他面色铁青的巡视了一眼僵持不下的此情此景,大吼一声,“这就是你们口中的公职?自己人抢自己人,自己人跟自己人斗的你死我活的,是不是让敌人知道我们就是这么无用,这么腐败?”
“好了,袁厅长,年轻人做事总是这么不分轻重缓急,现在当务之急不是计较谁对谁错,而是想办法解决问题才对。”徐茂虢也从车子里出现,抬头环视了一圈众人,人群中两个身影格外的醒目,他眼色黯淡的看向那两个熟悉的身影,瞬间更是严肃。
金有智惊愕的盯着突然出现的另一人,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连市长都亲自来管理这些不属于他职责范围的事了?这不是明摆着要维护他的儿子吗。
徐正轩穿好外套,不予理会出现的两人,继续准备抢人动作。
“好了,正轩,别说什么这是谁的人的话了,也别再动什么抢人计划了,我们检察厅会好好的还你们情报局一个公道,不会污蔑任何清白之人的。”袁厅长走到被围堵的人群中,查看了一番车内被纸袋蒙头的男子,眉头微皱。
男子始终一言不发,想必是清楚这次自己是死定了。
徐正轩轻喘一口气,原地不动的扣好纽扣,“我只是想公事公办,虽然人是被金有智抓到的,可是有规定谁的人就由谁判决,这可是我们三厅不谋而合的约定,如果现在袁厅长要违背此项决议,行,我无话可说,至于以后检察厅出了事,我们情报局一听到任何风吹草动会按照新规矩秉公处理,绝不会留半分情面。”
“你这是怎么跟长辈说话的?”徐茂虢站在徐正轩身侧,眼色暗使他住嘴别多言。
“我只是想让袁厅长明白三厅早就定好的那条死律,一旦谁破坏了这道屏障,那以后就无需再多言说什么同为公家人,同为公家办事的话了。”徐正轩淡然一笑,莫不在意徐茂虢的厉言相劝,他是市长,可是这好像不是他的职责范围。
袁厅长微微发笑,拎起嫌犯的手铐,同样也是不顾一切的将他带进自己车后的关押车里,淡淡一笑,“市长,看来贵公子与生俱来的那股傲气始终没有消掉半分啊,还得您费心好好的调教调教了,人,我就先带走了,问完话后我会亲自送去情报局还给徐局的。再会。”
“看来这次你也抢不过了。”金有智得意忘形的坐回车里,关上车门,随着检察厅的车辆尾随其后。
徐茂虢长叹一声,看着怒不可遏的徐正轩,说:“事已至此,不是你想遮掩就可以遮掩而过的,市委很重视这件事,我也插不上什么话,毕竟这不是我的职责范围,我唯一的帮你的就是让你袁叔叔从轻发落。”
“看来我得去一趟检察厅了。”
“你想做什么?你不会还打算去抢人吧?”徐茂虢冷笑,“正轩,这件事就放下吧,谁没有犯过错,人虽然是你们派遣出去的,可是他至今也没走漏过什么重大的风声,唯一的一次严重事件就只是把交易记录给毁了,蒙骗警察转移视线,就这两宗罪,不会给情报局带来什么风波的,只是以后选人的时候要认真对待,千万别再出现这种低级的错误了。”
“看来你比我还清楚我的人。”徐正轩正视一眼徐茂虢的双眼,他是怎么得到这些消息的?
“你袁叔叔已经给我说了,他会把责任压倒最小,不过处分是一定有的,把整件事的负责人交出去吧,用他一个人换下整个情报局的安全。”
“人是我挑的,理应我来负全责。”徐正轩低下头,事已至此,他只能辞职以儆效尤了。
“我已经把那个人交给检察厅了,以后别再提这件事了。”徐茂虢冷漠的转过身。
“爸。”徐正轩以为幻听的拦住徐茂虢,苦笑,“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就放心吧,整件事都已经结束了,我不会让那个躲在背后里准备拉你下马的人得逞的,你也别因为什么愧疚而自责,整件事都是有人挑起,又有人布置好的,如果你承认了,那从此以后这个位置就不会再是你的人,而是那个设计你陷害你迫使你离开的人稳坐的。听明白了吗。官场不是你想的那么清白,不是靠自己一个人努力就能稳若泰山般屹立不倒的。”徐茂虢神情冷淡的转身而过,坐进车里,便不再言语的扬长而去。
空旷的大路上,只剩下他一个人傻傻发呆的背影,细细品尝他爸的那一席话,从中好像明白了什么意思?这么多年畅通无阻的政治路,丝毫未曾见过什么官场黑暗,现在算是明白其中的道理了,一直以来都以为是自己不懈的努力才攀爬上这个位置,原来这都是皇上亲自为太子保驾护航内定好的位置,而他就像个傻子一样一步一步顺着他定好的轨迹慢慢的驶来,最后,毫无悬念的坐上了三分天下的情报局局长之位。
海风携带着丝丝柔情掀动窗帘,帘子下的铃铛随着风动而轻轻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叮叮声。
安然一个人站在阳台上,俯身双手靠在扶栏处,惬意的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倾听耳边不时传来的阵阵铃响,感觉很轻又很柔,很是满足。
“夫人,您的午饭准备好了。”新来的保姆芳姨是北方人,有着淳朴的大气气质,有时候总会脱口而出一两句让人咋舌的话,让人无语接话的尴尬气氛。
安然还是有点不适应的走出房间,自从破产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被这么呵护备至的关怀过了,连那个与她订婚十年的薛于衫也未曾特地为她准备什么贴身保姆,最多偶尔聘请一两个钟点工为她打扫房间,而现在,这一切徐正轩都毫不让她费心的为她准备好了一切,甚至让她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觉。
一个人坐在被装扮的如同皇室般感觉的餐厅里,透凉的房间,庄重的墙纸,充满艺术气息的壁画,三四副人体油画下两株正在茁壮成长的富贵竹清脆养眼,而一旁是看似很有年代感的悬挂在墙面正中的挂钟,钟摆随着时针左右摇摆,滴答滴答就如水声一般悦儿。
“这是按照徐少吩咐准备的午膳,说是夫人喜欢清淡的,特地吩咐煮的富贵全家福,有鱼丸肉丸、牛肉丸,竹笋——”
“好了,别一一介绍了,你们也坐下一起吃吧。”安然瞧着似乎不准备一同吃饭的两人,有些诧异,她们都不吃饭,难不成就这样不苟言笑的盯着她一个人?
“我们的饭都在房间里,夫人还有什么吩咐吗?”另一新请保姆陈姨则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说话口音也跟安然极其相似,只是有些时候看似有点严肃。
安然苦笑一声,看着这一桌子饭菜,就她一个人,太浪费了,她犹豫三分的还是没动一下筷子,放下碗筷,说:“以后就我一个人的时候你们不必说什么不能跟主人同桌吃饭,我们都是人,我不是什么主人,你们可以叫我安然,也可以叫我小安,请别再称什么夫人之类的话了,至于饭菜,很美味,可是我一个人吃不下这么多,我不想太铺张,也不喜欢太浪费,以后就做个两菜一汤就够了,多了就是浪费,而至于徐少在家时,会另作安排,都坐下吧,别再站着了,看着我怪别扭的。”
两人依旧有些迟疑不敢入座,相对无言后,战战兢兢地坐在两旁。
芳姨也是带着尴尬的一丝苦笑,“这、这不合规矩。”
“有什么不合规矩的,吃吧,以后煮好饭后就一起吃。”安然拿起筷子,终于可以放心的吃饭了。
陈姨犹豫的拿起筷子,苦笑,“徐少吩咐过,一定要按照规矩行事,这样被知道了我们会被扣工资的。”
“是啊,徐少说过夫人善良,可是规矩就是规矩,我们既然签了合同就不能不照合同做事,请夫人别为难我们了。”芳姨自觉的放下筷子。
安然脸色一沉,瞅着两人的面色,看来是的确不敢同桌吃饭,她也放下筷子,“放心好了,他不会为难你们的,我也不会为难你们的,今天同桌吃饭就当做第一次见面,这总可以了吧。”
两人略显释怀的轻喘一声,终于拿起筷子,满桌子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当下,也不顾什么主仆之分了。
徐正轩是临近傍晚才回的别墅,本准备入住新家的第一天想好好的安然庆祝一下,只是被突然的打乱了心情,此时此刻的他毫无兴奋的表情。
车子缓缓的驶进停车室,他仍然一个人静静的坐在车子里,似乎毫不准备离开,望着后视镜里自己毫无血色的脸颊,微闭双眼,这副表情回去她不会起疑才怪,可是他此刻的心情半分强颜欢笑也挤不出。
“徐少,您怎么不下车呢?有什么事吗?”芳姨打开车房内的灯光,黑漆漆的四周只剩下车前等微弱的照射,她生疑的靠近停靠不前的车辆。
徐正轩打开车门,看了一眼凑上前的保姆,放下公文包,“明天我会和小然一起出去旅游一段时间,我们不在的日子里,就先给你们放几天假。”
芳姨更添惊讶,说:“我们不用放假的,您和夫人一起去旅游是好事,我们会替您把家里收拾的安安静静,绝对等您们回来的时候依旧是一尘不染。”
徐正轩迟疑了一下,随后淡淡一笑的走上别墅。
偌大的院子里种着她最爱的百合,一旁茶花也在不经意间俏露红颜,在月光的折射下,更现娇艳。
“回来了,吃过晚饭没有?”安然坐在沙发上,急忙的放下手里的杂志,看着有些疲惫的他,似乎今日有些累了。
徐正轩微微一笑,拿起杯子先喝了一口水,“今天有点忙了,回来晚了。”
“没关系,只是这里离你工作的地方好像有点远,要不我们明天还是搬回去住吧。”安然有些心疼的敲着满脸憔悴的他,工作了一天还要驾车赶个一个小时才能到家,好像太累了。
徐正轩并不在意的摇摇头,轻柔的抚摸过她微微垂落的发丝,依然是淡淡发笑,“没事的,局里这两天没什么事,我想带你出去走走,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出去?”
安然微露一丝笑颜,“你想去哪里?”
“由你来定。”他牵着她的手,漫步的走进房间里。
房间中,夜风拂动帘子发出的轻妙声响曼妙在其中,两个身影轻轻的拥抱在一起,彼此倾听着彼此的心跳。
“为什么突然想出去走走了?”安然靠在他的肩膀上,总觉得今天的他有点不对劲。
徐正轩不以为然的抱住她的身子,轻言细语的趴在她的耳膜间说道:“就是想跟你在一起,不想见到任何人。”
“怎么了?”安然捧住他的脸,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躲闪的目光,诧异的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你别担心了。”徐正轩避开她的双眼,悄无声响的坐到床边。
安然尾随而上,靠在他的一侧,认真的打量着他避闪的神色,“肯定发生什么事了?”
“好了,傻丫头,我今天有点累了,咱们明天再聊这些好不好?”徐正轩下意识的继续躲避话题,故作莫不在意的脱下外套,伸开双臂躺在床上,双目无神的注视着天花板上的米色绒花,一个人陷入沉默中。
安然不在多话的坐在一旁,拿起他脱落在地的外套,却不经意的掉出了他的手机,手机被设置为了静音,而此刻他的手机屏幕却不停的在闪亮,来电显示徐市长,安然捡起地上的手机,朝着闭眼养神的徐正轩轻声问道:“你父亲来电话了。”
徐正轩一个翻身,拿起手机默不出声的拔掉电池,随后弃之的一旁,继续闭眼不管不顾。
安然更是诧异的站在一旁,看着今日形色奇怪的他,再透过刚刚那一连串反常的动作,他今天难不成又和他的父亲发生了不愉快的争执?带着疑惑,她只能无奈的走出房间。
想要治奇病,必先知其因。或许被徐正轩知道后会说她有点多管闲事,可是这也是她唯一能为他做到的一件事,不管怎么样,她都想让他和他的父母恢复平常亲子间的关系,没有芥蒂,没有排斥,更没有如此不闻不问的态度。
“是,爸,刚刚正轩的手机没电了,他已经到家了,您有急事找他吗?”安然迫不及待的拨通了徐茂虢的电话,只有从他父亲嘴里得知今天发生的事情了。
徐茂虢显然有些讶然,面对电话半响才发出一声,“安然啊,正轩他没有说什么吗?”
“说什么倒是没说,只是说累了,想要休息,还有的就是他说明天想出去旅游一趟。局里没什么事吗?”安然直入话题,与其拐弯抹角的套话,还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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