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博一撑着下颚这样看她,这么想她,心在这一刻,突然想,这样丝毫不讨人厌的女人,若一辈子就这样和她结婚,想必不是什么痛苦的事,若他真无法抗拒家族的压力,他愿意选列素如为妻。
素如,若你那个良人一直不寻你,总有我在你身后,总有我会与你互相慰藉。他在心里这般说着,眼睛眯得只剩一条缝,湿润如玉,一望进去,真让人想溺死在里面算了。
贺路云与同事讨论得激烈,一回头,便看到这样的丁博一,心下一震,眉眼深处渐渐降温,她对丁博一太了解,了解到尽管对他深有好感,也不曾想过要插足他与冯茗薇的感情,因为她太清楚,自己是自不量力,所以她及时退步,一跃以学妹的身份成为他的好助手,可就是这么一个连冯茗薇美貌十分之一都达不到的列素如,竟然让丁博一不止在事业,更在感情上都对她与众不同,惺惺相惜,她怎么会没有挫败感?
她早知丁博一与列素如不过是逢场做戏,如今名人堂顺利出刊,这场戏也该唱完,她一直等着这一天,看他们如何能自圆其说,她内心里也阴险地等着大家看列素如的笑话,期待得太久,乍然一看这二人的状态,才知道是自己痴傻,丁博一从来不傻,岂会不知道她对他的感情?可他还是选择了列素如,可见自己在他心中,比一个外人还不如。
列素如,我不想和你斗的,真的不想,你的工作,你的努力,你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可是,你真不该在事业春风得意下,还这么轻而易举的赢下我隐藏至深的那段感情,贺路云在心里恨恨地说,列素如那脸上的笑,便如同是在向她叫嚣,张牙舞爪地挑衅,心中血气上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十分赫人。
散会后,列素如回到办公室,即给列素兰挂了电话,声音虽疲累,却十分兴奋,“我非常希望你能来。”
列素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为难,“几点?”
“有事的话可晚一些,只是一个公司内部的聚会,素兰,你可记得十五岁那年,我们一起看的流星?”列素如的心一下子飘得很远,很远。
“当然,姐姐,我爱你,深深地爱着你。”列素兰哽咽地说,这是万分真诚的话,她生命中除了父亲外,最敬佩最喜欢的便是姐姐,连她那些所谓的爱情也远远及不上,可是……是的,现在有可是,以前那样说,是因为生命中,还未遇见爱情,爱情是一种遇见,她一直坚信,只要一眼,只要那一刻的感觉。
其实她并非是一个对感情苛刻和挑剔的人,能狠心地那样对待程维煕或是高启,皆因他们不是那个会让她的心颤抖,发疯,尖叫,煎熬,痛苦的男人,为爱,她原来可豁出一切,疯狂的,毫无理智地,果敢地跳下去,纵然那是一个深渊,她也会愿意。
这一天,对姐姐很重要,可是对那个男人来说,却是刻骨铭心,痛彻心扉。
“素兰,我真的很开心,名人堂就好像自己的宝宝,终于培养成人,这种感觉,真是无法言说,我好期待它能茁壮成长,一个月后,我相信,我和博一会为他举办更加隆重和盛大的庆功会。”列素如仍自顾地说着,丝毫没有感觉到电话那边的沉默。
“对不起,姐姐,今天我有重要的事,恐怕赶不及,下次,正式的庆功宴,我一定来!”列素兰终于下了决定。
列素如失望,但却没有强求,“真遗憾,那,到时你不来,我可要罚你。”
“那一个月后,我期待你给我更大的惊喜。”列素兰圆滑地说。
列素如果然开心,“当然,你要对姐姐有信心才是。”
列素兰心下一松,微有些歉然的挂了电话,双手合掌不停地对着电话吐舌说,“对不起了,姐姐,他真的对我很重要,在这么重要的日子,他竟然会选择让我陪他,真是意想不到,尽管我知道他对我使了欲擒故纵这一招,可是我真的受用,我已经对他欲罢不能了。”
列素如和丁博一打过招呼,便回家梳洗,丁博一体贴地说,“晚一点到也行,最好睡一觉,人都到齐了,我会打电话给你。”
列素如朝他调皮一笑,“再苦的我都熬过来了,到了享用的时候,我怎么能退缩,等我。”她其实不想错过这个和大家打成一片的机会。
丁博一打了个哈欠,连连点头,顺手拉手小冰箱,伸手往里一探,便咦了一声。
列素如早料到似地,朝他摇摇手,一边说着一边拉门退了出去,“我回来时顺便帮你带一箱,先走喽。”
丁博一失笑摇摇头,猛然想起,自己似乎已经近乎一个月没有与冯茗薇联系过了,这认知让他惊恐,这些年他们分分合合,从未超过月余不联系,这回竟过得不知不觉,时光如梭。
“素如,你就算不是我的解药,至少也能缓解我的痛苦。”他低声喃喃,可是想到那个坚强又脆弱的冯茗薇,他的心还是一阵又一阵地抽痛,痛得不能自已。
烧烤晚会如火如荼地进行,一众年轻人闹得放肆又激烈,场面虽有些不堪入目,但此时谁会计较,连列素如都喝得有些多,感觉到胃有些不舒服了,才从热闹的人群中退出,拿了盘子自己去烤食,吃了一些感觉好了许多,扬声一叫:“谁要!”个个都举手大喊,丁博一也跑了出来过来帮手,捋袖便说:“今日我为大家服务!”
众人毫不客气,终能逮着机会一宰老板,哪能放过,一个劲地报着数。
列素如嗔怪地推了丁博一一把,不甘地说:“你干嘛把我拉下水!”
丁博一理所当然地回:“不拉你拉谁!”
众人呦喝更大声,原先还稍有些不敢动老板汗毛的小职员也加入了白吃队伍,让列素如和丁博一手忙脚乱,大呼累极累极……
丁博一越烤却越起劲,竟说:“素如,咱要是下岗了,一起上街摆烧烤摊去,你看如何?”
众人哄笑,直说这主意不错,贺路云气得要吐血。
列素如只淡笑不响,心里却说,丁博一呀丁博一,你若真能放下G&hop和丁家事业,何苦来哉现在这么辛苦与我做戏?但转念一想,自己若能放下心中的自傲和尊严,与程家诺恐怕也能携手共度一生。
“好啊,这主意可真不错,不过就你这手艺,还得多磨练呀。”列素如取笑。
朱影一边咬着黑乎乎的海瓜子,一边直点头,“丁总,你简直是在暴殄天物,就我们赏你面,忍痛吃下,怕拂了你一番好意。”
丁博一气极,手上的活计一扔,“老子不干了!”
“瞧瞧,瞧瞧。”列素如好脾气帮他捡了回来,重塞给他手上,“快干活吧,老板,你现在可体会到我们这些谋生计的小职员心中的憋屈了?”
丁博一认命,又手忙脚乱地忙活起来,不敢不从啊,嘴里却连声呼着冤枉,“我平日对你们可不薄啊。”
经过这一闹,列素如在众人心中的印象可谓提升百倍,既陪着老板兼男朋友打情骂俏,又坚持自己下属的立场毫不留情地调侃老板,这个度把握得让大家非常舒服,有她在,场面控制得即不失分寸又不失热闹融洽,如若这是一场员工联谊会,那么,丁博一和列素如绝对做成成功,极成功。
若这夫妻老婆店,不止是烧烤摊还是G&hop他们都配合得天衣无缝,纵然是假戏,做得也无可挑剔了。
贺路云开了香槟庆贺,终于结束了这二人的情侣档,否则这场戏不知道要做到何时去。
正值热闹时,列素如手机响,捂着耳朵听了几句,脸色一变,放下酒杯,和众人提早告辞便匆匆离去,丁博一也不管,招呼她路上小心,和贺路云一起,继续着这一晚的醉生梦死。
作者有话要说:武汉好冷好冷呀,风好大,据说今天会下雪呢。有点期待……
亲们冷不冷呀,一定要多喝水,预防感冒呀。
26
26、第 26 章 。。。
列素如接的是裴菲菲的电话,一下楼直奔MR。right酒吧而去。
在出租车上,她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想不到一向自持冷静又成熟的裴菲菲竟然会去酒吧?而且还喝得酩酊大醉,真让她跌落眼镜。
她冲进MR。right时,马上被里面震耳欲聋的音响吓得心脏一窒,天哪,这绝对是受罪,她自己也甚少来这里地方,在人群中跌跌撞撞,一边拨着电话确定位置,吃的东西在胃里被挤成七荤八素,格外的难受,这混乱的地方,让她更加急于想找到裴菲菲。
满头大汗几近找了整个酒吧和包厢,终于艰难地挤进舞台中心的吧台处,才在一个小角落看到裴菲菲,她几近摊软在吧台上,一脸痴笑地看着正向一众美女买弄手艺的调酒员出神,四只蓝色的夜光杯在调酒员的手里,似焰火一样,上下左右跳跃,看得一众年轻男女疯狂地尖叫,失去神智地递着手中的酒纷涌向前想与他喝一杯,他象征性饮了一些,却执起自己的酒到了裴菲菲面前,绅士地弯下了腰,裴菲菲摇摇晃晃站起来,在众人的羡慕的眼光里,与他手挽手竟饮了个交杯酒,一怀完毕,那男人优雅地牵住她的手背,轻轻印下一吻,场面顿时更加激烈起来,舞曲也突然换了风格,大家疯狂的扭动,跟着节拍忘乎所以地沉沦,真是一个疯狂的世界,列素如终于挤到裴菲菲身边,夺过她的酒,将她从那男人身边拉开,歉意地说:“对不起先生,我朋友醉了,我要带她离开。”
“没关系,这位小姐连续来了好几晚了,既然她朋友来了,我想我也可以放心了。”男人虽只是酒吧调酒员,却谦和有礼。
借着灯光,列素如便望了一眼,这一看活生生便吓了一跳,张口结舌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直到那男人眼里好似不意外般地露出自我欣赏与得意目光时,列素如才知道,自己是看错了,这绝非程家诺,只是一个在昏暗的灯光下,似了他几分轮廓的陌生男人而已。
“我不走,我不走,家诺,家诺……”裴菲菲笑中夹着哭,抓紧吧台不愿意离开,已醉得彻底。
那调酒员更是一脸的满意,整好以睱地看着在一旁劝解全然无效的列素如。
“菲菲,他不是家诺!你真爱家诺,就不该这么对待自己,你想想,你爱的程家诺会来这种地方吗?他会愿意看到你来这里地方,醉成这个样子,全无形象可言吗?”列素如心痛,为她,也为自己。裴菲菲做了她不敢做的事,可是已落魄的她,连放纵自己都没资格了,她如今,还能完全拥有的,仅有的,也只有自己的自尊自傲而已。
“不!不!”裴菲菲不愿意听,痛苦地捂着脑袋。
“他在的,一直在的,我也一直在,只要他转头,我一直在的啊,他为什么就是这么狠心,对我狠心,对自己也狠心,我就是恨他恨不起来,我不想的,我也不想这样的,怎么办,怎么办……”
列素如任她哭倒在自己身上,她真想求她,别这样,别这样,她后悔自己来这个地方了,她好不容忍维持的冷静,就快要被这样的裴菲菲破坏了。
“走,我们走!”列素如在自己脸上重重的抹了一把,深吸了口气,几近是扛着裴菲菲在人群中开路。
“好难受,素如,我要吐了。”
列素如咬咬牙,四下一扫,一边安抚裴菲菲,一边朝洗手间的方向挪去。
裴菲菲果然抱着肮脏的马桶吐得一塌糊涂,一股浓浓的腐朽与酸溲味儿充斥着小小的洗手间,列素如也不怕脏地在一旁伺候,扶她出去又尽心帮她清理,眼看她上身已经脏得完全洗不净,湿漉漉地粘在她身上,为免她着凉,列素如想了想,脱了自己的外衣,替她换上,自己只剩一件纯白的小吊带,在这种地方,这种装扮,倒也毫不会引人注目。
终于处理干净,裴菲菲的酒劲上来,不时朝她身上脸上挥舞几下,又说着醉话,让列素如苦不堪言,好不容易驮她出了洗手间的门,正要松口气时,迎头就和对面也同样跌跌撞撞的二人碰上,列素如忙着在窄小的过道里让路,一不留神,就让裴菲菲有机会挥出的一记右勾拳,而更倒霉地是,这一记拳实实地揍在同样醉薰薰的那个女人身上,列素如还来不及说话,就感觉自己的身体猛一晃,只来及得推开裴菲菲,自己却成了隔山打牛的受害者,结实地摔倒在地,脊椎骨一刺痛,继尔麻木,半天没回过神来。
裴菲菲岂是好惹的,被人甩了一耳刮子已清了几分酒意,见列素如被撞倒在地,火冒三丈踩着高跟鞋就迎了上去,和那个女人扭打在了一起,女人打架,是最难看,也最难劝架的,两人皆是长头发,化着浓妆,像是打仇人一样打在一起,难分难舍,看好戏的人顿时围了一圈,却无人上前帮忙。
“你快来帮忙啊!”另一个女人朝列素如喊了一声。
“好。”她忍痛爬起,也加入了不知道是打斗还是劝架的三个女人当中。
“啊,萧璃?”列素如终于认清,这个喊她帮忙的女人竟是萧笙的妹妹,若不是听着声音觉得有些耳熟,怎么也不能将眼前这个妖艳的女子和那个乖巧的大家闰秀联系到一起。
萧璃微一震惊后,却回给她一个恨恨的眼神,咬牙切齿般地般,对她,只吐出三个字,“不要脸!”
列素如愣在当场,觉得不可思议,一向十分有教养的她,第一次听到这三个字贯到她的头上,纵然不明白是何情况,但脸上已经火辣辣地疼,好像刚刚被狠狠刮了一巴掌的是她。
“你说谁不要脸!你才是个不要脸的贱货!”裴菲菲到底义气,一时情急,也说出这种她这辈子绝无可能会说的话不止如此,更是朝萧璃脸上擂了一拳过去,她今晚定是要疯到底了。
“莉莉丝!你怎么样!”又一把熟悉的声音,列素如完全震惊了。
“冯小姐。”列素如想也未想,一挺身拦在裴菲菲面前,闭上眼迎上冯茗薇这为朋友报复的一掌。
可是这一掌久久未打下来,她疑惑地睁开眼,对上的是冯茗薇麻木而呆滞的目光,她的手还在她的脸畔,隔了不过二三厘米的距离,却硬生生的停下。
众人见无热闹开看,又各自散开,捂着脸的萧璃却射出狠毒的目光,高高地扬起手,将冯茗薇这没打下去的一巴掌,重重的补上,这一掌份量十足,列素如也是没有防备萧璃会出手,脚下一个趔趄,撞到了走道右侧的玻璃门上,她感觉到玻璃被撞后发出的嗡嗡声响在耳畔,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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