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里的情景。
夏含笑侧目看了一眼紧闭的门,再看看站在自己面前逼着自己的许暨东,她的心一横:“许暨东,结束一切的办法,不止有你死一个。”
“……”许暨东皱着眉头不语,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夏含笑颤抖着手,忽然将水果刀架在了自己的脖颈间,仰着头,睫毛颤抖不止:“这就是另一个法子,我杀不到你,但是我可以对自己动手,我死了,我也不用再忍受你的纠缠。”
许暨东高大的身躯一僵,俊逸的脸上表情彻底的冻住了。
他们之间的关心,他们之间所有的联系,所有的纠缠,她竟然都是抱着忍受的态度?
“夏含笑,你下得了狠手吗,不要用这招糊弄我。”许暨东稳住自己的心神,不让自己露出半点破绽。
此刻的许暨东,心里像是打碎了五味瓶,各种滋味都有,他凭着强大的自制力不让自己露出微微的异样。
他握住的拳心里,紧紧捏着的是他的慌张。
夏含笑的脚步踉跄着,靠在脖颈间的刀子更近了脖子几分,丝丝殷红渗出了白皙的肌肤,她仰着头,脸上都是决然:“许暨东,我能不能下得了狠手,你很清楚。你和夏含玉订婚宴的时候,我已经划破自己的脸一次,这次只不过是脖颈罢了。”
她的话里,字字都像是被冰冻的珍珠,漂亮,但是落地却砸的人心冰凉而又抓不牢。
“你想用这招威胁我让你出去?”许暨东阴狠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出声。
夏含笑冷笑:“我知道,我这样的命在你这儿不值钱,你不会为了我这样做,今天如果我没有办法走出去,我宁愿一刀断了所有的纠葛!”
“夏含笑!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许暨东咬牙,拳头握的咯咯作响,他口口声声说不在乎,可是眼睛却没有离开她手上的水果刀一分。
夏含笑已经退到了门板上,伸手扭动着门把,另一只手还在脖颈间:“我从来没有要你相信,我要的只是给自己的一个解脱!”
说着,她闭上了眼睛,握住水果刀的手用足了力气,似乎只需要用一下便能把自己解决。
“我让你走!”许暨东迅速抓住了她的手腕,眼睛里都是阴冷,这份冷意的背后带着隐隐的伤。
夏含笑一愣,手里的水果刀并没有立马的放下来,依然满是戒备的看着他。
许暨东的身躯定在夏含笑的前方,沉稳的眼睛里透着冰凉的痕迹,他像是一只被猎人打伤的猎豹,正用仇视残喘的眼神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个该死的猎人。
夏含笑看了他一眼,一步也不敢留,拉开门跑了出去。
外面,所有的人都在焦急不安的看着新娘休息室门口。夏凌峰更是焦急不安的很,他怕夏含笑在最关键的时候反悔了。要是这时候反悔了,他不知如何收场以外,他还怕无法和这些宾客交代,更害怕的是,这样一闹,有些事便瞒不住了,夏寒生的脸面恐怕再也保不住了。
夏寒生站在主台上,目光也看向了新娘休息室,视线里透着担心,他倒是不担心夏含笑落跑,他怕的是夏含笑在休息室里出了什么事。
就在大家疑惑而不解的时候,夏寒生站在主台一会儿终于没忍住,要跨下主台去新娘休息室。
夏凌峰发现了夏寒生的动作,立马止住了:“寒生,你要干什么?”
“我不放心含笑,我进去看看。”夏寒生拂开夏凌峰的手要朝休息室走去。
“你不能去,现在这样过去,不是让宾客以为夏含笑在里面躲着?你倒是按耐不住了,我已经找了一个服务生过去催了,看看那边怎么说。”夏凌峰并不赞同夏寒生去找夏含笑,他要是去了,宾客还以为有了什么事,反而夏含笑自己出来,最多也就说是化妆耽误,迟了。
那个被夏凌峰叫去催的侍从敲门敲的正猛的时候,夏含笑拉门走了出来,气息不稳的喘着气。
“夏小姐,你好了?赶快过去吧,那边急死了。”看到夏含笑从里面走了出来,侍从喜出望外。
夏含笑喘着气点头,随着侍从的步子朝着主台方向走去。
夏含笑刚从休息室的方向走近主台,一道暖色的投影光亮打在了她的身上,让她晃神的有些睁不开眼睛。
这一刻,夏含笑像是一个天使一般,暖暖的光环都环绕着她,在所有人的眼里她都是天使,她替太多人解决了难题。
她刚入场,夏凌峰等人就忍不住舒了一口气,还好,她是来了,并没有错过什么。
夏凌峰回过神,第一个鼓起了掌,全场像是刚醒过一般,热烈的鼓着掌。
夏含笑已经调整好所有的情绪,一步一步,稳稳的朝着夏寒生的方向走去。
夏寒生站在神父的身边等着她,脸上始终带着温润的笑意,他知道,夏含笑决定留下来就不会逃离,他一直都信任着她。
夏含笑手里捧着姚嘉嘉递过来的捧花,两个小花童马上跟在夏含笑的身后拉住了裙摆,长长的裙摆拖在地上,朝着属于他们的婚姻走去。
在一片光亮集中的地方,神父将夏含笑的手交在了夏寒生的手上。
“刚刚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在礼仪中,夏寒生压低声音问夏含笑。
夏含笑摇头:“现在没事了。”
夏寒生目光透着一股疑惑,看向夏含笑的时候,俊朗的眉心忽然一紧,抬手欲摸上夏含笑的脖颈,忽然想起来自己的身体,止住手上的动作,却不由开口问:“怎么出血了?什么时候受伤的?”
“我没事,不过是一点小伤。”夏含笑抬手抚上了自己的伤口,脸上的神色明显微愣。
“含笑,你要永远幸福哦。”台下,忽然传来姚嘉嘉高声的祝福声。
夏含笑抬眼看向了台下,但是所有的灯光都打在了台上,台下是什么景象,她一眼都看不到,台下在她的眼睛里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就在夏含笑晃神向台下看的时候,神父有力而又庄严的握住了两人的手。
神父的声音在台上响起,格外的清晰有力:“新郎,你愿意娶新娘为妻吗?”
夏寒生看着夏含笑微微一笑:“是的,我愿意。”
神父看了夏寒生一眼又问:“无论她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或无论她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她永远在一起吗?”
“是的,我愿意。”
夏寒生定定的回答,在这一刻,他们忽略了自身的问题,心里都是曾经最真实的自己。娶夏含笑是他一辈子最幸福的事,现在成真了。
神父冲夏寒生点了点头,转而朝着夏含笑问:“新娘,你愿意嫁给新郎吗?”
“是的,我愿意。” 夏含笑手里紧握着捧花,紧闭的玫瑰瓣扯出了一丝笑意。
“无论他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或无论他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他永远在一起吗?”
“是的,我愿意。”
神父手里拿着圣经点了点头,一旁的两个证婚人忙将戒指送上。
夏凌峰为了儿子的婚事煞费苦心,就连戒指也是用的最好的钻石,颗粒的大小就更不用说,一拿出来便足够让一大群女人艳羡不已,
夏寒生取出那枚精致的戒指握住了夏含笑的手,一点点朝着她无名指套去。
许暨东已经站在台下多时,刚刚夏含笑目光投下台下找人的时候,甚至多次和他的视线撞到一起,不过只是他能看到她,但是她却看不到自己。
此刻,看着夏寒生给夏含笑带上了戒指,许暨东的胸口像是被人抡了一拳,生疼的。他也给夏含笑戴过戒指,夏含笑只是一脸淡漠的看着戒指,等到戒指要戴到了她的手上时,夏含笑缩回了手说自己不愿意。
但是现在,夏含笑垂着眸子看着那枚戒指,等到夏寒生完全套在她的手上时,她也没有露出一点点不开心的神色。在夏寒生将她把戒指戴上的时候,她甚至抬头给了夏寒生一个笑意。
许暨东冷笑扯了扯嘴角,只觉得眼前讥讽极了。
这次,换成了夏含笑,夏含笑从锦盒取出了男款的戒指套在了夏寒生的食指。
顿时,台下的掌声再次响起来。
神父等到台下微微平复了,才朗声开口:“好,我以圣灵、圣父、圣子的名义宣布:新郎新娘结为夫妻。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吻她!吻她!……”顿时,台下一片沸腾。
夏寒生站在原地未动,笑意有些僵硬。在最关键的一步,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病,他怕传染,即使医生说过只要不是唾液就没事,但是他还是担心。
无论台下的掌声再轰动,叫喊声再大,夏寒生站在那儿一动都不动,比起嘲笑,他更不愿意冒这个险。
夏含笑知道夏寒生在顾及什么,她向前了两步,两手拿着捧花,在夏寒生的薄唇轻吻。
“噢噢噢噢……”彼时,台下的掌声、起哄声再也控制不住了。
新娘的主动无疑给沉闷的婚礼平添了一份趣味,让人的脸上都不由挂着笑意看着这一对。
这时候,所有的光线都熄灭了,换成了普通的灯光。
所有人在大厅里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的,她站在主台上,脸上都是笑意看着台下,等到视线不小心撞到那个男人的身上时,她脸上的笑意僵硬了。
许暨东站在她正对面,双手插在西装口袋里,随意而又潇洒,通身都是强大的气场,只是此刻那张俊逸的脸上都是冷意混着阴狠。
她的眼睛还是注意到许暨东身上那件白色的衬衫上一团红簇簇的血液痕迹,那是她的刀尖留下来的。此刻,那些血迹在他的身上有些干涸,像极了一朵开的正浓的鲜花,她看到有些出声。
许暨东现在应该早去医院,而不是在这儿。他流了那么多血,真的没事吗?
夏含笑想着,忽然咬舌,脸色一阵苍白。他现在是什么样和她有什么关系?夏含笑不要再去想了,他是什么样的,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新娘子,捧花朝这边扔,这边!”
“是这边!这边,新娘子,快仍啊。”
“……”
姚嘉嘉看着眼前如此强大的争夺捧花剩女大队,她有些急了,不顾形象的跳了跳,朝着夏含笑喊道:“含笑,我在这儿,捧花扔给我,扔给我!”
夏含笑一愣神,朝着姚嘉嘉的方向看了看,知道现在是扔捧花的时候了。
等她再转身看向许暨东刚刚战过的地方时,许暨东早已不在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含笑,发什么呆?快仍给我!”姚嘉嘉催促着夏含笑。
夏含笑回过神,看着姚嘉嘉的方向,将手里的捧花一掷。
姚嘉嘉还没有接到捧花就不由欢呼:“哈哈,我的,是我的。”
眼前捧花就要落下来了,姚嘉嘉一个纵身,比动作片里的女特务还矫捷的接住了捧花,但是脚步却忍不住踉跄了几下,一直猛的后退。
忽然,她停住了脚步,整个身躯撞到了一堵坚硬的墙壁,她忽然伸手一扯,像是扯到了什么东西,高跟鞋的跟断了,整个人不由前倾倒去。
“哈哈哈……”
姚嘉嘉趴在地上还没有搞清楚什么状况,全场已经响起了爆笑的声音。
“你他妈干什么!给我松手!”一道暴怒的声音在姚嘉嘉的耳膜响起。
姚嘉嘉一抬头,尴尬的一幕发生了。
她刚刚摔倒的时候不小心拽了身后这个男人的领带,结果顺势摔倒了,她以为抓到的还是领带,结果抓的却是男人重点部位的裤带,死死的拉着,难看而又尴尬。
崔丰看着眼前这个神经病女人,暴怒的很:“神经病,你给我松手!”
仔细移开,他似乎又认出了这个女人是谁,心情更加不善了,让他忍不住想爆粗,妈的,怎么遇到这个女人就这么倒霉!
姚嘉嘉自知理亏,讪讪地松开了手,弹弹裙子忙站起来,关心的看着他的腰带处,关心的问:“崔先生,有没有伤着您?”
“噗……”
她这话一问出来,全场窃笑出声。一个年轻女人将灌进喉咙里的香槟都喷了出来。
崔丰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更没遇到过这种极品女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看来气的不轻,指着姚嘉嘉:“你个神经病,我现在就给精神病医院打电话,你该去哪儿呆着!”
姚嘉嘉关心人家,结果人家还不领情,掐着腰看着崔丰:“你打吧,我已经道过谦了,有点绅士分度好不好。”
绅士风度?!这个女人竟然再说绅士风度?!
她无耻的在大庭广众之下抓住男人腰间的东西,现在还要他讲究绅士风度!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
崔丰深吸了一口气,撇着的嘴巴上都是痞气,邪邪的冲姚嘉嘉指手:“你个神经病,你是有意接近我吧,想吸引视线,你这招是不是太下三滥了!”
姚嘉嘉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男人,掏了掏耳朵,她很想知道,这个男人除了‘神经病’还能不能换一个新词?
“好了,崔先生,不就是不小心撞到了你吗,你要是那里真的伤了,我们现在就去医院,我负责。”姚嘉嘉的目光瞥了瞥某人的胯部,很鄙夷的说着。
姚嘉嘉脸上的神色他可没有忽略,她明显在轻视他!这是男人的奇耻大辱,他当下拉住了姚嘉嘉的手臂,暴怒出声:“我呸!你负责?想占便宜下三滥到这种地步!”
姚嘉嘉的脸抽了抽,她无语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只是说负责医药费,为什么这个男人忽然生这么大气,脸色还这么奇怪。
夏含笑站在台上暂时被姚嘉嘉吸引的目光,忘记了刚刚的事。
“下去看看,嘉嘉那边好像出了一点状况。”夏含笑拎着裙摆走下楼梯朝着人群中走去。
姚嘉嘉正掐着腰像是泼妇骂街一般看着一个男人,夏含笑看向那个男人的时候,微微一愣。
崔丰她是认识的,他是许暨东发小,两人关系一直非常好,想必他今天来着也是因为公司业务上和夏家有一定关系,在夏家的受邀之列。
“嘉嘉,怎么回事?”夏含笑站了出来,拉住姚嘉嘉问。
姚嘉嘉气哼哼的,知道崔丰自己得罪不起,一肚子的话却说不出来。
夏含笑看着不说话的姚嘉嘉,不由看向崔丰:“不好意思,嘉嘉如果有什么做错的地方,还希望你不要计较,她不是故意的。”
崔丰冷哼一声看着姚嘉嘉:“我看她是想男人想疯了!”
说着,转而看向夏含笑的时候,忍着把怒火给平息了。
今天再怎么说都是夏含笑大婚,他之前对夏含笑的印象就很不错,虽然以前一直以为,夏含笑最终还是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