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穆恩赶出来的时候,就正好看见站在门口四处张望,直掉眼泪的崔嘉佳,瞬间觉察出了事情的严重性,一把大力的抓住她的肩膀,急切的说,
“你先别慌,把事情的经过跟我说一下,医院里到处都是摄像头,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就不见了,说不定是他自己上洗手间,或者是往哪里走了,我马上去看!”
“好,好!”崔嘉佳拼命的便哭便点头,脸色苍白一片,如果小臻出事了,这不是要了蓝心笛的命吗!
说吧,两个人都急急忙忙的朝监控室走去。
江穆恩说明了来意和身份后,工作人员马上把那个地方的所有监控录像都调了出来看,崔嘉佳死死的拽住小可乐的手,整个人看起来都是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样,突然大声的尖叫了起来,“是他,居然是他!”
“该死!”,江穆恩自然也清晰的看到了那个抱走小臻的男人是谁,重重的一拳砸在了墙壁上,一股怒气涌上心头,嘶哑着嗓音说道,“你先别跟心笛说,我去把小臻抱回来!”
说完,他整个人已经大步的走了出去,带着一声冷冽肃杀的气场,低咒道,慕容御,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难道真的还想用小臻来逼她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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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已经包好了,我可以出去了吗?”,小臻抬起清澈的眸子,看着慕容御。
“你叫什么名字?”,慕容御没有直接回答他,反而是淡淡的问着。
小臻语塞了一下,还是很有礼貌的说道,“我的中文名字叫蓝臻,你可以叫小臻哦!谢谢叔叔!”
说完,小臻就自己转身往门口走去,慕容御愣了一下,蹙起眉头,跟了上去,可在听到他说出“蓝臻”两个字的时候,心脏竟然像是被一股罪恶感缠绕着,不知道当年那个孩子是男孩而,还是女孩儿呢?
可门口突然猛然出现的高大身影却正好堵住了他们的去路,江穆恩带着一股怒气,直接厉声叫了一声,“慕容御!!!”
慕容御眉头紧皱的看着莫名其妙出现的江穆恩,冷峻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悦的光芒,可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时,江穆恩凌厉的拳风已经扫向了他。
“砰!”重重的一拳砸在了慕容御的下颚上,口腔里迅速蔓延起了铁锈般的血腥味,正当江穆恩要来第二拳的时候,慕容御这次已经有了防备,直接伸手握住了他打过去的拳头,冷斥一声,“你发什么疯?”
然后,直接狠狠的一摔,江穆恩同样也被摔得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整个房间里面的人都被眼前这样的情景给惊得大气都不敢出了。
在两个人僵持之时,小臻看到江穆恩时,原本是要惊喜的喊一声“江,叔叔”的,可却被两个人突然的打斗给惊住了。
直到看见慕容御嘴角上流出的血迹时,才猛然回过了神,踩着小碎步,跑去开始护士阿姨给他处理伤口的桌子边,扯了几张纸巾,再“咚咚”的跑回来,小心翼翼的举高递给了慕容御,“叔叔,你嘴角流血了,快擦一下吧!”
慕容御浑身一怔,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脑子里迅速的转动着,心底好似有一团什么东西正在慢慢的发酵膨胀,直接咬冲出胸腔似的。
江穆恩狠狠的攥紧了拳头,突然意识到自己好似太冲动了一点,恨不得现在给自己一拳,可还是硬着头皮扫向那个小身影,低声道,“小臻,快过来,走了!”
小臻诧异的看了江穆恩一眼,有些不解的唤了一声,“江,叔叔!”
慕容御蹲下身子,看着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小臻,大掌紧紧的握住了小臻的手,双眸中含着一种滔天的剧痛和复杂,凝视着他现在才发现,有些熟悉的小脸,低哑着嗓音问道,“你叫蓝臻,那能告诉叔叔,你妈咪叫什么名字吗?”
小臻眨巴着自己清澈如水的眼眸,有些不解的看着慕容御,他怎么感觉到叔叔此刻伤心了呢?想不通,只是把手上的纸巾放在了他的嘴角边,再次脆生说道,“叔叔,你流血了!”
“是你吗?那个孩子会是你吗?”,此刻的慕容御,近距离的看着他,几乎清晰的看到他和蓝心笛一样的清澈眸子,仔细回想,他刚才在笑起来的时候,还有蓝心笛那一摸一样的小小梨涡。
可没有人知道,此刻,他的心脏正宛若被刀狠狠地剜着,一片片的割裂,他那么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却又那么害怕的知道这个答案。
“小臻,我们真的该走了,快点!”,江穆恩无法忽视慕容御逐渐变得苍白的脸色,和他想要抱住小臻,可垂在身侧的大手却又颤抖着的细小动作,只得出声制止。
“嗯!”小臻转头对着江穆恩点了点头,把手上的纸巾塞到慕容御手里,直接转身就扑向了门口那个挺拔修长的男人身上。
“江,叔叔,是妈咪来了吗?”,小臻满脸笑意的抱住江穆恩的腿,亲昵的拉扯着他的西装裤。
江穆恩愣了一下,这才蹲下身,伸手抱起小臻,温和的浅笑着问道,“小臻怎么会在这里呢?我们大家都在找你呢?”
“对不起!小臻受伤了,这个叔叔带我来包扎!”,小臻有些委屈的低下头,小声的说着,还把两只贴上创口贴的手掌拿给他看。
“嗯,那我们走吧!”,江穆恩柔声的轻哄道,猩红的冷眸扫了一眼慕容御,便不再多说了,抱起小臻就往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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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穆恩知道慕容御不是傻子,但就算是傻子,也应该看出了几分端倪,只是他不能说任何话,这些事情,只有当事人才能说得清楚。
只是江穆恩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最害怕,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还发生得这么早,而且是他自己造成的,难道说他注定怎么努力都没有结果吗?
他是那么的了解慕容御,在没知道孩子存在的时候,他都不会对蓝心笛放手,现在,更难了吧?
小臻双手抱着江穆恩的脖子,撅了撅小嘴,还是低声的道,“江,叔叔。。。。。。”
“嗯!”,江穆恩一直在想着别的事情,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只是本能的低声说道,“小臻怎么了?”
“江,叔叔,你和刚刚的那个叔叔认识吗?你打他了,他不是坏人,他对小臻很好的!”,小臻天真的说道,脑子里的思维却是定格在江穆恩是因为他才打了慕容御的。
就跟以前在巴塞罗那时,有两个比利时的大男孩总是抢他的小人书,还把他骗到没有人的地方去,江穆恩就狠狠的凶过他们,后来,他们再也不敢骗他了。
“没有!叔叔只是打错人了!”,江穆恩的眼皮跳了跳,有些不自然的开口瞎说道。
“哦,那叔叔都流血了,不知道有没有让护士姐姐也帮他贴个小臻这样的呢?”,小臻把头贴在他的肩膀上,自言自语的说着,心里却暗想着,叔叔的肩膀好像比叔叔的肩膀要宽一点呢?
江穆恩不再说话了,只是搂紧了他,加大了脚步的往前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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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顶楼。
慕容御负手立在落地窗前,透过那层厚厚的玻璃,俯瞰着整个C城,脑子里浮现的居然是他离开医院的时候,悄悄的看到了那个纤弱的身影,坐在床沿边,双手撑在被子边上,陪着病床上正在输点滴的小男孩开心的说话,笑得心无城府。
背后的双手攥紧成拳,俊脸从江穆恩出现的那一刻,就一直苍白着,好似再也恢复不了本色似的。
“老板,我们已经尽力查了,可还是没有任何资料,但是,可以验DNA!”,阎狐走到那个挺拔如雕塑般的男人身后,沉声开口道。
“不用,不要去打扰他们!”,慕容御没有转身,可浑身的肃杀气息却不容忽视,只是在说到“他们”的时候,目光却柔和了许多。
蚀骨的剧痛从那一刻开始,就从他的身体里开始蔓延着,声音微微嘶哑,像是自言自语般,“他还小了。。。。。。身体怎么能那么弱呢。。。。。一点都不要去打扰他们。。。。。。”
“是!”,阎狐重重的点了点头,其实,他更想说的是验DNA只需要一根头发就可以了,哪里会打扰到呢?
只是更多的原因是不用验,那个男孩儿百分之八十就是当年蓝心笛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只是他们谁也没办法接受他竟然活下来了,他居然活下来了?这是需要多顽强的生命力才能做得到的。
而且至今为止,他都还没办法理解当时的蓝心笛是怎么离开那个小巷去求救的,或许,他还应该再去查一查当年那条小巷的监控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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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心在知道了慕容御已经知道小臻的存在后,心就一直恐慌着,在小臻睡着了之后,就直接让崔嘉佳帮忙看着,一个人打车到了帝国,可是在下面徘徊了好久,竟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去和他谈了,敢想转身拦车离开,包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嘉佳,怎么了?”,她看了一眼电话号码,低声的说道。
“你现在在哪里啊?小臻的烧现在已经退了,我就是跟你说一声,免得你太担心了!”,催嘉佳在那边开心的说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他和小可乐闹着要吃圣代呢,你过来的时候,带上来哈!”
“嗯,好!”,蓝心笛露出了一抹苍白的笑,低声道,“快中午了,我现在马上就回医院来,你要吃什么?我们一起带上来了。”
“是吗?那太好了,你赶紧买点吃的,我都快饿晕了!”,崔嘉佳在电话另一边哀嚎着。
“好!”,说完,蓝心笛就直接挂断了电话,可刚想转身,就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在向自己的身后慢慢靠近。
“你要去医院,是吗?”,慕容御暗哑的嗓音在她的身后响起,眸色猩红中带着剧痛,像是在做着一丝无力的事情般,“我送你!”
他一直在远远的看着她徘徊,他以为她会主动来找他说起,哪怕是警告他不要打小臻的主意也好,至少这样,他能感觉到她是愿意让他知道那个孩子还在的,可是,她终究是什么都不想跟他说的。
蓝心笛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不过一想,也正常,这毕竟是他的地盘,他知道她到了,也再正常不过了,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看着他,冷冷的说了一句,“不用!”,就转身要走开。
慕容御伸手抓紧她的手腕,脸色苍凉一片,冷俊的侧脸散发着魅惑的气息,眸色在短暂的复杂纠结之后,还是低哑着嗓音说道。
“蓝心笛,我只想告诉你我心里真正在想什么,对于岳阳,我也不不是很清楚怎么会弄成那样,我现在也给不了你一个答案,可是对于孩子,我很抱歉!我不会再伤害他的,你相信我,他是你的!”
像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声音,带着撕裂般的剧痛气息,他知道他这样轻飘飘的一段话,盖过了多少的血腥和罪孽在里面,那是他永远都无法偿还得清的罪孽。
正午的太阳很大,像是把整个城市都扔进了高火的烤箱里般,蒸得人活生生的要被掠干了水分般,可蓝心笛却觉得心微凉,抬眸看向他,眸光中宛若秋末冬初的荒山般,一片萧瑟的荒凉。
她浅笑了一下,却是满脸的苍白,“你慕容先生的抱歉太贵重了。。。。。。我,我的孩子都要不起!”
你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从来未曾给过我一丝一毫,更别说是抱歉这么金贵的情绪了,对于她蓝心笛来说,不是奢望吗?
蓝心笛直接绕过他挺拔修长的身躯,朝马路边走去,边走边说道,“我从来都不敢奢望,一个没有心的人,会对我,或者我的孩子有过一丝的愧疚。”
一直以来,蓝心笛都觉得每一个人逼不得已去做一件不好的事情时,一定会有他逼不得已的理由,所以,人要多学会理解别人,可这一刻,她觉得这个定律在慕容御的身上,她永远不想让它成立。
明明太阳那么大,温度那么高,可蓝心笛还是手脚冰凉得面色苍白,只因为她早已心如死灰,她不是不知道他在容忍她,可是,她不再是当年那个二十一岁,才跨出校门的小女生了,她经历过太多,已为人母。
所以,她和这个男人之间,一切,都再也不可能了,如若可以,在她替岳阳报完仇之后,希望他能还她一片平静生活,她或许,亦将不再恨他吧???
小手搭在刚刚拉开的出租车门的那一刻,她突然转身看着他,双眸在艳阳下,闪烁着猩红的恨意,坚定而清澈,冷声道。
“慕容御,我告诉你,我一定会让那个女人为了岳阳而受到应有的惩罚,你最好是不要让我知道,是你护着她毁了一切的证据,才让江穆恩什么都查不到。”
说完,她就再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坐上了车,整个身影消失在出租车里。
慕容御在原地僵硬的站了许久,一直望着出租车远去的方向,宛若一尊雕像。
阎狐从大楼里走出来,微微的叹了口气,低声说道,“老板,太太在医院里面闹起来了,她不肯出院,吴妈希望你能过去接一下她,要不我现在去开车过来。”
慕容御依旧沉默不语,俊脸苍白着,半晌后才低哑着嗓音冷声的说道,“不必,就说我有重要的会议,她要是喜欢,就待在哪里,等到我开完了会再说。”
“好!”,阎狐皱了皱眉头,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的,可是看见他已经抬步朝停车场走去了,知道他心烦,便什么都不想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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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蓝心笛经过了江穆恩的帮忙,岳家二老才终于肯见了她,只是什么都不跟她说,白白的耗费了她一上午的时间,但是,她觉得没关系,他们能见她,已经是最好的现象了。
卫家的势力太大,她不想J或者是江穆恩其中任何一个人为了她和卫家去斗法,她像通过正当的法律途径来处理,而在这期间,有江穆恩盯着,他们找到了证据,她就相信卫家不肯能干预得了法庭判决的。
她刚到医院门口,就听见了里面的欢声笑语,小臻平时都很少笑得这么欢乐的,难道是崔嘉佳把小可乐从她父母身边带到医院来看小臻了?
因为上次留下小臻一个人,才遇到了慕容御的事,让崔嘉佳很是过意不去,为了帮她照顾小臻,就直接搬回了崔家去住,平时小可乐都是在崔家的。
听到那么开怀的笑声,蓝心笛整个人抑郁痛苦的心情也仿佛陡然舒缓了一些,浅笑着推开门,整个人都傻眼了。
病房的床上,甚至是地上,到处都是头大得离谱,可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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