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募得冷笑一声,继续,我急了眼,在微弱的火光乍现的瞬间,伸了手上去。
原本只是一种微弱的疼痛,可是被我这么死命地按着,痛感越来越剧烈,我又下意识地咬住下唇。
男人一愣,没想到我会直接用手来灭他的烟,立马抓过我的手,一把将烟扔到车窗外,恨声道:“你疯了吗!”
是,我是疯了。
疯了才会看到他的车停在楼下时像被蛊惑般地下楼来,疯了才会看到从不抽烟的他独自坐在里面吞云吐雾的画面满身心的难受,疯了才会在一次次扔烟失败后,脑子发热地想到直接拿手掌去灭烟。
我是疯了才会这么做,正常的柳棉絮做不出这等蠢事来。
见我不语,男人翻过我的手掌,上面赫然有个被烫伤的小黑点,不大,颜色却深,烫得时间久了,破了皮,其他倒也没什么
“疼不疼?”他问道,眼里有那么多的慌张一闪而过。我不禁想到,上次,我被那群人摁在在地上殴打,这个男人眼中的疼痛是有多沉重。
“不疼。”我低声道,看着男人那副紧张的样子,心里竟然变态地滋生出一种名叫欣喜的东西来。
嬴锦廷拿了车里的矿泉水,替我洗了伤口,又拿干净的纸巾替我擦拭干净,看确实没什么大碍,语气又恶劣起来:“你脑子是有病还是怎么的,直接拿手来灭,以为自己皮厚吗?”
“谁让你一声不吭地把车停在这里的,妨碍交通不知道吗?”我不客气地嚷道,“还有,乱撒烟灰污染环境,这里不是‘万巷’,你嬴总再怎么有权有势也不能在这里为所欲为。”
说完,看到男人一脸促狭地看着我,意识到说的有点多了,不禁别过眼去。
“柳棉絮,我只不过停个车,抽根烟,就被你说得那么严重。”他指着车里的某处又道,“还有,这里有车用烟灰缸,我没污染你们小区的环境。”
我顿时无语,柳棉絮,你没事下来多管闲事个屁,他爱抽就抽,关你什么事。
“怎么又不说话了?”男人的指甲不停地在我烫了个小圈的周围打转,不疼,却很痒。
我缩了手,仍逃不过他。
“春节怎么样,开心吗?”他问道。
我点了点头,反问道:“你呢?”
他淡淡一笑,回我:“就那样,又不是小孩子了,春节对我来说没什么不同,就是跟家人待一块儿而已。”
家人,我怎么忘了他是有家室的人。
这几天,他应该是整天和嬴郁郁腻在一起的吧,想着那个娇柔的女子依偎在他怀里的娇羞样,我没来由的一阵烦闷。
“呵呵。”男人突然低笑出声,我一愣,不解地看着他。
他突然靠近我,在我耳边低喃道:“絮絮,你可以吃醋的,我允许。”
我脑袋当掉,反应过来时,脸一片红,一片白,猛地出拳往他胸口击去,却被他的大掌当场截住,包在手心里。
“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想攻击我,跟你那个野蛮的朋友鬼混了那么多年,手脚功夫一点都没长进,想来以前觉得你聪明真是个错误。”
我被他的话刺激地当场炸毛,吼道:“嬴锦廷!”
男人装模作样地皱了皱眉,放开我的手,发动引擎,说道:“嘘,别吼那么大声,把你的邻居都吵醒了。”在我还沉浸在余怒中时,车子已疾驰了出去。
“你要带我去哪?”
“乖乖坐着,一会儿就到。”
卷一 我借着红光,掩盖着心跳
一会会儿就到的车程开了将近有一个半小时,然后,还要我花一个小时来走山路。
一下车,凌厉的寒风猛得吹醒了我。
男人看着一身睡衣,傻愣在原地的我,关上车门,边迈着大步边脱下身上的衣服,披在我身上,眉心习惯性地隆起。
“大冷天的,下来都不知道加件衣服的吗?”
多了件衣服,身上一暖,但冷风依然无孔不入,从四面八方灌进来,我拉紧带着男人体温的大衣,向他看去。
没了外套,男人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米色开司米。
我拽了下外套,想取下,却被他按住:“好好穿着。”
“太冷了,你穿着吧。”
他拉了我的手,向着崎岖的山路进军。
“这里离山顶还有一段距离,你如果不想一会儿我还要把受凉发烧的某人背下来的话,就给我好好穿着。”
我有点困倦地撇撇嘴,不声不响地走在他身旁。
终于,在朝阳还未升起时,我抖着腿登上了山顶。
该死的爬山,我最痛恨的运动。
揉揉又冷又酸的小腿,站在顶端,眯了眼望去。
远处是被雾霭围绕的连绵群山,雄伟地矗立在那里,鬼斧神工的大自然将自己的儿女雕刻成这样一幅壮丽的景观。欣赏着美景,呼吸着山顶的空气,心境顿时开阔了不少,之前的困乏也消失了。
没有干净的地方,只能席地而坐,刚刚徒步爬山消耗了点体力,身子还有点发热,如今坐了下来,反而又有了冷意。
我下意识地往旁边看去,男人还是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丝毫没被这恶劣的天气影响。
“为什么带我来看日出?”我问道,虽然他没说,但我还不至于蠢到认为凌晨4点,他要我在这里看些山啊,草啊,树啊的。
他淡淡了瞟了我一眼,说道:“你们女人不都爱看这些玩意儿吗?”
我木了脸,有冷汗在额前划过。
“嬴锦廷,你真的是电视剧看多了。”
“你叫我什么?”男人危险地眯了眼。
我一个心悸,扑扇了下长翘的睫毛,没忘记那日在书房的情景。
温和的朝阳逐渐从山后徐徐升起,光圈,以红日为原点,一点一点晕染开来,慢慢粉饰着暗沉的天空,我有幸也沾了点红在脸上,掩盖我一时的心跳。
腰间突然多了一双大手,我僵了一下身子,麻木了神经。
“柳棉絮,我有那么不可靠近吗?”
忽起的冷风,使我又伸手拉紧身上男人的衣服,想了想,向他靠过去,却在还未贴近时,一把被推开。
尴尬,漫上心头。
我想我的脸肯定青青白白的。
“不想靠近我就坐远点儿,这点冷,还冻不死我。”男人在那边生硬地开口。
我突然倔了起来,赖在他身边不走,双手环住他的腰,将脑袋搁在他怀里。
这个姿势,让我看起来很像抱着一个毛绒玩具。
“你这又是做什么?”他开口,却没把我推开。
背上,有点热,一下一下地轻拍着。
“你不冷,我冷。”赖皮地躲在他的怀里,不动弹。
这样,应该能暖和点吧。
零下几度的天气,就一件薄薄的开司米,当自己是铁打的吗。
背上的轻拍停了一秒,然后又重复着那简单又有点幼稚的动作。
意识又开始涣散,我窝着作鸵鸟,不去管前面的红霞满天。
“喂,女人,再趴着,就要错过了。”
“不看了,不看了,困。”我闷哼着嚷道。
“你让我大半夜地白忙活一场吗?”不满从他嘴里吐出,但还是将我一把捞起,放在怀里,舒服地让我继续闭目养神。
我在心底放肆地偷笑,拿有点冰凉的脸蛋贴上他依然火热的脖子,同时心里感叹道:同样是人,为什么差距那么大,我裹着大衣冻得手脚冰凉,他就一件破开司米,还跟个火源一样。
卷一 舍不得了
“嬴锦廷。”我低唤。
“嗯?”他应道。
“我可不可以把你大半夜不睡觉跑到楼下玩偷窥,然后又故作忧郁地在车里吐烟圈,接着还搞什么浪漫地带我来山上看日出看作是你闷骚地想泡我的表现呢?”
募得腰间的大掌一紧,男人的脸色有点难堪,咬着牙,恨声道:“泡你?你能不能再粗俗点了,闻副市长真是养了个好女儿,你整天跟她待在一块儿,都学了点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原来堂堂的嬴氏总裁也不怎么样,除了会贬低别人以外还喜欢顾左右而言它。”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肯定很欠扁,所以我拼命把脸蛋埋在他怀里,男人拽了几次也拽不出,好笑地看着我一副有胆子说却没胆子承担后果的乌龟样。
在他怀里待久了,我竟然贪恋起那种安心的感觉来,多眷恋一秒也觉得是奢侈。
真是越来越没用了,我在心里鄙视自己。
父亲的话,弟弟的感受,我不能不顾,换做以前,我想我可以做到爽快地答应,可是现在,我竟然舍不得,我TMD的竟然会舍不得,柳棉絮,离开他不是你一直想做的事吗?
嬴锦廷,除了那张一纸协议,我想,我是真的可以摆脱你了。
想想四年前,若不是被邹亦所伤,我断不会浑浑噩噩地闯到大街上,又稀里糊涂地跟他回家,然后,在那个雷电交加的雨夜里步入这个男人的世界里。
“嬴锦廷。”我又唤道。
“还想说什么。”那人的声音真的很好听,沙沙的,不同于金霖和邹亦的清润,却是带着自己一贯的特点,男人味十足。
一喊出口,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喉间像被梗了一根刺般难受。
见我陷入了沉默,男人似乎也习惯了,低叹一声,帮我裹紧身上的大衣。
“嬴郁郁,你不用放在心上,她对你构不成威胁。”
僵了一下,这个男人是何其的精明,只不过他会错了意。
我心里琢磨的是要不要离开他的事,而他却以为我还在为医院里的事闹情绪。
也对,那天的事,我确实很不开心,不管之前我们之间是怎样的,在他拼了命地救我后,我再也不能以之前的态度去对待他和我了。
我是何其敏感的人,医院那晚,尽管他掩饰得很好,大资本家眼里难得留露出那种言情剧男猪才会有的甜腻还是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我承认,那一刻,我是欣喜的。
后来柳棉令打电话来,我也是瞒着掖着,谎话从嘴里出来似乎已经变得理所当然,我告诉自己只是不想让弟弟知晓姐姐的不堪,而事实上,更多地想贪恋那难得的温情。
嬴郁郁的到来是我始料未及的,她的力量真的很大,什么也不做,只要安安静静地站着,就可以让那个前一秒还将我搂在怀里的男人变得那么陌生。
他不出声,却比说了千言万语还让人心寒。
前妻和小三,一个看似娇弱善良,一个貌似妖媚恶毒,谁胜谁败,可想而知。
Nita问他的时候,他可以回答的,但却没有。
那个裁判只是冷冷地叫我出去,眸子的温度有多低只有我知道,真的能冻死人。
我抬头,手拽紧他的薄衫,直到那块儿变成皱巴巴的一坨。
“你怎么知道我在乎什么?”我问道,声音竟然因为害怕而有点微微的颤抖。
额头相抵,他的蓝眸对上我的,碰撞的火花,不断滋生。
一轮红日,已升到一定的程度,浓雾渐渐散去,满山的光亮,终抵不过男人眼中的柔情。
“我不知道,但我见不得你心里有一根刺。”他说道,长指在我脸上摩挲,“絮絮,别再用沉默抵抗我了,我怕有一天控制不住了真的会伤了你。”
闻言,我笑了,没有被他的话吓住,也没有避开他炙热的双眸,如花的笑颜就这么倒映在男人深邃的蓝眸中。
我想,我是真的舍不得了。
卷一 菜场比商场可怕
一个绚烂夺目的日出,就被我越来越耷拉的眼皮活活地给破坏了,不止如此,感冒还非常不识相地找上了我。
我一边不雅得擤鼻涕,一边咬牙切齿地看着驾驶座里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男人。
NND,裹着人家的大衣还流了那么多鼻涕,某人呢,就一件衣服,到现在还生龙活虎的,除了手凉了点,其他事一概没有。
赤|裸裸地不公平待遇啊,资本家和无产阶级在感冒他老人家地方竟然还有那么明显的阶级差别。
终于,在他不阴不阳的表情里,我按捺不住地开口:“有那么好笑吗,你的嘴角都快抽了。”
“有吗?”他瞬间闭了嘴,装模作样地问了句,下一秒,却控制不住地“扑哧”一声。
“嬴锦廷!”
“喊吧。”他说道,“这里人少,你喊破喉咙也没关系。”
这话,怎么那么像某男在偏僻的山沟沟里准备非礼某女时,听到某女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叫后,淫笑着的嘴里吐出这么一句。
于是,这次换我抽搐嘴角了。
熟悉的手机铃声打破了一车的怪异火药味。
“衣服会忘穿,手机倒不会忘带。”
我冷冷瞥了一眼冷嘲热讽的男人,接起了家里那位祖宗的电话。
“你一大早死哪里去了?”爆破的声音穿破耳膜地传来,我皱着眉,把电话拿得离耳朵远了点,心虚地开口:“我去买菜了。”
“买菜?有安姨在,你又瞎凑什么热闹。”
“呃……”我用余光瞥了一眼一脸看好戏的男人,胡扯道,“我失眠了,睡不着,就起来买菜去了,你要吃什么,告诉我,我给你带回去。”
一个小时后,我和嬴锦廷双双拧着眉站在人来人往的菜市场门口。
柳棉令那个混蛋,真是狮子大开口,“拒绝”两个字从来不会写,点了一大堆,让我这个从未踏入过菜场的女人情何以堪。
“柳棉絮,你是我这辈子认识的第一个不会买菜的女人。”
我摊摊手,笑得十分无奈:“那不好意思,这么个极品让你遇到了。”
然后,在某人即将出现瞬息万变的脸时,利索地冲进了菜场。
“请问,这个……豆怎么卖?”我指着某弯弯的绿色生物说道。
卖菜的阿姨眼珠子在我和嬴锦廷身上不厌其烦地转了一圈又一圈,说道:“15块钱一斤。”
15块钱一斤,那是什么概念?
我拿眼神询问身边的男人,哪知他皱了皱眉,用眼神回我:“我怎么知道?”
那阿姨见我们迟迟不买,连忙道:“小姑娘,这都是我们自家种的,你没看比别的摊都大都光滑吗,你放心吧,质量绝对上乘,价格绝对合算。”
我顺着她的手往别的摊瞄去,果然,摆在上面的不知名豆不但小还难看,上面全是毛,笑道:“那给我来两斤吧。”
“两斤够吗,小姑娘,我看你们这身打扮都不是普通人,这大冬天的多买点吧,省得以后还得出来,多耽误事啊。”
怕麻烦的后果是嬴锦廷非常阔气地甩了几张红艳艳的毛泽东,然后我像个傻子一样抱了一大包柳棉令口中的什么豆在海鲜摊里瞎转悠。
“还要买什么?”一向在商场上运筹帷幄的男人头一次进菜场,被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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