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满意吗?”嬴锦廷扯出一抹邪肆的笑容,见我红着眼盯着他的裸体半天不语道。
“确实不错,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我说着,顺手在他身上揩了遍油,“啧啧,极品啊,想不到这样的极品竟然躺在我的床上。”我感叹道。
惊愕在瞬间幻化成笑意,他抓住我四处作乱的手,俯下身,说道:“柳小姐搞错了吧,是你在我的床上,而不是我在你床上。”声线低靡,薄唇压过我早已粉嫩的耳垂,轻轻一个舔舐,便能引发浑身的战栗。
“有什么不一样,反正你都是我的人。”稳了一下声线,我厚着脸皮开口,心里想着如何应付他一会儿的冷嘲热讽,哪知他却轻笑出声:“那让你的人来伺候你怎么样?”
听完,我咯咯咯笑个不停,引得男人暗蓝的眸子越来越深邃。
“絮絮,我该拿你怎么办?”他说着,似有千般无奈万般不舍,十指挑起我铺散在枕上的长发,随便一缕就是一抹香。
笑容隐去,徒留满室的静谧,四目相对,语言凝结在空气中,苍白。
他该拿我怎么办,我又该拿他怎么办?
邹亦没回来的时候,我缅怀过去,邹亦回来了,我忆起昔日的难堪胸口还是会烦闷,我向来简单,讨厌阴谋,不喜欢别人的虚与委蛇,所以朋友于我,少之又少,一旦有,却是一份难得的友情,譬如菲菲。
邹亦这个人,我一向定义为“完美”,与嬴锦廷不同,他的性格近乎完美,不温不火,谦卑有礼,对谁都可以做到风度,就是他太完美了,我才忍受不了一点他的不完美,瑕疵这种东西谁都有,邹亦的,就像在我心头扎了根次,怎么也除不去。
从医院醒来后,我问过自己,到底还在执着什么,不是曾经那份感情,那份恨意,不过是那根刺而已,我想拔,每每动手时总会牵扯出过往的记忆,好的,不好的,记起来了心里就不舒服了,不拔,扎着又难受,最好的办法就是去医院就诊。
我给自己设了一个虚拟的世界,不断得在这个世界里兜兜转转,想找到这个医生,猛然发现这个医生就在身边,就在伸手可摸到实物的现实世界里。
“还有多久?”他突然出声,没头没脑的一句,我心里明白,答道:“两年。”
“两年。”他低喃。
两年是多久,700多个日日夜夜,两轮的四季轮替,生命长河的n分之一。
“两年,只要这两年。”他又道,“这两年把你的心给我,好不好?”他把食指指向我的胸口,语气像孩子乞求般无助,眸里柔光点点,晕了满室的浓愁。
如此骄傲的一个人此时低声下气地向我乞求两年,心房止不住的颤抖,有种力量在慢慢撕碎它,我几乎是控制不住地抚上他的脸:“就两年?”来自空灵世界的声音自我嘴里传出。
“就两年。”他说。
“好。”我应道,酸涩早已溢了满身,“撕拉”一声,跳动的红心终于碎裂,我忍着痛,慢慢将它缝上,我的医生都说我们只有两年,病人能不应允吗?
如果我们只有两年,我就把心给你,两年后,再从你这里要回,到时候你可要把它完好无缺的还给我。
衣衫尽褪,满室火热,我堕入到无边无际的欲海中去,孤独,茫然,找不到方向,想找个支持点,触到的是满手的海水。
我的世界溢满潮水,我在等待我的救世主,大变态,你就是那个可以救我出地狱的救世主,却告诉我这个期限只有两年。
我是一条离不开海水的鱼,上了岸,注定死亡,于是用尽满身的骄傲,只求在你身边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
卷二 有客来访
一大早管家冯姨便上来敲响了书房的门:“小姐,有客人。”
我正在深入剖析日本人看待二战的真实心态,哪有心情管这些琐事,刚想叫她随意打发了,转念一想,这栋别墅一向无人造访,今天怎么突然来了客人,便问了句:“谁啊?”
“两个女的,好像是先生的亲戚,说姓嬴。”
亲戚,姓嬴,怕是正房过来了。
指尖划过略微粗糙的纸面,碰触到“野上显一郎”这个名字,应道:“给客人切壶茶,我一会儿下去。”
门外应了一声,便没了声响。
我又翻了几页,听着楼下越来越吵杂的声音,想着这书是看不成了,便合上,放在原来的架子上,起身。
“柳小姐,这位小姐非要上来。”冯姨见我从楼上下来,放开了拦着Nita的手。
Nita狠狠地瞪她一眼,双手环胸,脸上是一贯的傲慢:“终于舍得下来了,这表哥又不在,你窝在里面做什么,不会还藏着别的男人吧。”
“Nita小姐喝茶了没,一大早火气这么大。”忽略掉浓浓的火药味,我走到沙发边,又往那两个喝了一半的杯子了添了点茶,说道,“坐。”
“这种破茶,一点味道都没有,有什么好喝的。”她踩着高跟鞋,扭着腰,一屁股坐下,身边的嬴郁郁紧挨着她。
弯了下唇角,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Nita,这可不是一般的茶叶,上好的岳阳君上银针,茶叶芽头肥实,茸毫披露,色泽鲜亮,冲泡时牙尖直挺竖立,雀舌含珠,是集色绿,香郁,味醇,形美与一体的名茶。”带水的双眸掠过我,道,“你表哥最喜欢的。”
Nita似乎对嬴郁郁很是敬佩,听她说完,拿起又喝了一口,感觉马上和刚刚的不一样了,连连点点,连连称赞。
我在一旁听得想发笑,名人效应真是随处可见,瞟了一眼门口的两位大汉,道:“有什么事,说吧。”
Nita想起自己的目的,从包里掏出一份报纸,甩在茶几上,褐色的眸子的写满了讥讽:“柳小姐为了出风头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穿着这种衣服在大街上招摇,给谁看呢你!”
我顺着她的手指看去,上面明显报着昨晚我和嬴锦廷在街头的一幕,从最初的对峙到最后抱我上车。
和上次大同小异,不过这次写得浪漫多了,把这出热闹完全当了调情来写,我下意识地往笔名看去:知名不具。
真好笑,登这么一出好戏不为出名竟只为博众一乐,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人。
“拍的不错,Nita小姐要是也想上报纸的话,可以联系这个‘知名不具’。
她没有从我脸上看到应有的难堪和惊愕,一时有点懊恼,站起来,冲我道:“柳棉絮,你真不要脸,做出这种勾*引人丈夫的事来,还在这里洋洋得意,真不明白表哥留着你在身边干什么,除了那副狐媚样,简直一无是处。”
我笑了一下,尽量体现她口中所谓的“狐媚样”:“那太巧了,你表哥就是喜欢我这副狐媚样,要不然也不会整晚腻在这里,你可以问问你表嫂,你表哥有多久没回家了。”我对着她说,眼睛却看向脸色渐渐发白的嬴郁郁。
别怪我狠心,一个巴掌拍不响,是你男人先来招惹我的,要怨要怪你们俩夫妻关上门来闹就行了,何必来我这里找我麻烦。何况我只有两年,你却有一辈子,我自然不会把他轻易让给你,这少在这两年里,你是微不足道的外人而已。
“不要脸。”正想着,Nita骂着突然冲过来,扬着手作势要扇来,一旁的冯姨忙上前抱住她的手说:“不可以,这位小姐,你不可以动手。”
卷二 三月三十一,馨晖园
我是在梦中,黯淡是梦的光辉————徐志摩
Nita向来是个骄横的主,哪会听冯姨的磨叽,一把推开她,力道重了,冯姨一个不稳,脚崴了一下,身子踉踉跄跄的,我一把扶住,冷冷道:“Nita小姐,请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大户人家的小姐不要动不动就撒泼,你的教养去哪了!”
“教养?你给我讲教养!”她红了眼,一张脸气得青白交加,“我现在就让你看看什么是教养。”说完,转而像门口喊道,“你们两个给我过来。”
冯姨稳了稳身子,扑在我面前,恳求道:“Nita小姐,不可以。”见她不为所动,又向一边的嬴郁郁道,“嬴小姐,您有什么不满请跟先生去讲,柳小姐,你们动不得啊。”
嬴郁郁眯了下唇,那个样子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她上前,拉了Nita的手,又向那两人打了个眼神:“别冲动,你先出去等我一会儿,我有点话想跟她说。”
“什么话我不能听,表嫂,我走了她欺负你怎么办?”看向我的目光是带着敌意的不屑,我故作没见,调转视线。
“没事,我马上出来,就五分钟,乖。”
Nita不甘心地跺了下脚,一顾三回头,那样子活像我会吃了她表嫂似的,我将冯姨扶到一边的沙发上,跟嬴郁郁走到一边道:“想说什么就说吧。”
“柳小姐下次还是注意点,嬴是什么身份你清楚,如果你对他是真心的,就不要给他抹黑,这种负面新闻还是不要再出现的好。”她笑盈盈地说着,在这个只有我一人的角落,眸底被一片冰凉所占据,那张清秀的脸不再楚楚动人,反而带着不明的阴冷。
“谢谢提醒,我会注意的。”我应着,不着痕迹地与她拉开距离。
“那最好,辛苦柳小姐了。”她又突然凑近,低声道,“虽然他现在每天在你身边,但总有一天他会回头的,你跟他,是不可能有任何结果的,因为……”她瞥了一眼沙发上频频向我们张望的冯姨,又把声音压低了点,“三月三十一号,馨晖园。”她说完,极低极低地笑了一声,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入外面的阳光中。
我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她的声音,几不可闻的笑声,却仿佛来自地狱最深处,我犹如在梦中,被人在耳边恶作剧地低吼了一声,然后惊恐地醒来,满身汗湿。
“怎么了,做噩梦了?”嬴锦廷拧开床头的台灯,将我抱起,拍着我的背问道。
我喘着气,双手拧紧底下的床单,点点头。
他柔声安抚着我,在那汗湿的额头留下一个薄吻,搂着我接着躺下,许久,那双手都没有停止拍打。
伴着他的节奏,我又坠入了梦乡。
三月三十一号,馨晖园,而今天,已是三月十五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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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的一天又过去啦,快点考完试,然后将我带到一万米的高空!
卷二 生日怎么过
相隔半年,我又上了报纸,闻菲菲那厮得知后,充分发挥了友爱姐妹的精神,一大清早打电话来絮絮叨叨地骂着那个无良记者,我笑着回说照相技术不错,把我拍得像林青霞演的那个人妖东方不败,怪美的,她骂骂咧咧地又将矛头指到了我头上。
“你丫个没出息的,日子过得太滋润了是不是,邹亦回来,跟大资本家杠上,看你怎么办。”
“闻大小姐怎么对我的私事这么感兴趣,既然那么有空,干脆去查查那个‘知名不具’是哪路神仙。”
“不就查个人吗,有什么难的,包在我身上,三天,不出三天,就给你搞定。”她说完就咋咋呼呼地吵着忙活去了,我在这头轻笑,那厮性子是出了名的风风火火,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向来不计后果,办事效率却是极高,隔天晚上就给我来了电话。
我听了皱了下眉:“还真是‘知名不具’啊?”
她在那天懊恼的磨牙,活像要把谁生吞撕咬了似的:“娘的,我就不信了,要找个人还找不到。”
“算了,既然有人愿意作‘幽灵’就让它藏着吧,我也没什么损失。”我反安慰她,只要没有触犯我的底线,别人爱怎么折腾就去折腾,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嬴锦廷早上的话,哪有心思管那个“知名不具”。
“你的生日是不是快到了?”早餐的时候,资本家一边优雅地切着盘子里的面包,一边眼也不甩地问我。
嘴里含着口奶黄包,被他这么一问突然就咽不下去了,喝了口稀粥润润了嗓子,我道:“嗯。”
“你想怎么过?”
“没什么特别的想法,我都这么大了,不过也没关系。”三月三十一日,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日子,也是母亲离开父亲的日子,每年这一天,父亲就像失了魂一样,起初眼里的愁绪浓得化不开,然后慢慢稀释,直到今天,变成灰一般的死寂,每次盯着他的眼,我都觉得下一秒他就要尾随母亲而去,怎么还会有心情过什么生日。
“那怎么行,生日怎么也得过。”将最后一块切片放入嘴里,他将牛奶一饮而尽,拿了一旁的湿毛巾擦了擦嘴,推开椅子:“如果实在没什么想法,我就替你拿主意,你再吃会儿,我先去公司了。”
嘴唇蠕动了下,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男人已消失在玄关处。
柳棉令的飞机在下午四点顺利抵达,在天空中闷了12个小时的年轻男子有点疲惫,我回到家时,他正斜倚在沙发上小憩,眉心隆起,领带被丢在一边,衬衫随意地解了三个扣子,露出里面略显苍白的皮肤。
看到我进来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继而又开始假寐,不似以往缠着我就是一顿闹。
“他一回来就这样,也不知道怎么了?”安姨将我拉到一边小声说,“是不是有了女朋友了,看他那个样子,估计是在女朋友那里吃瘪了。”
我拍拍安姨的手,让她不要多想,她又嘟囔了几句,便走到厨房做饭去了。
我走过去,踢踢他的腿,让他挪点位置给我,家里的沙发本就不大,被这么个大个子一躺,只留个儿童席给我,我这长胳膊长腿的完全施展不开。
在我第N次踹他时候,他终于睁开了眼,我一愣,看着那双原本晶亮无比的眸子此时像蒙了一层灰,还未等我有反应,他一个鲤鱼打挺,拽着我的手,几近粗暴地将我拖到了他的房里,关门,上锁,动作一气呵成。
卷二 柳棉絮,你让我恶心
黑暗中慢慢流淌着悲伤的河流,淹没了所有没有来得及逃走的青春和时间。你们本来可以逃得很远的,但你们一直都停留在这里,任河水翻涌高涨,直到从头顶倾覆下来,连同声音和光线,都没有来得及逃脱这条悲伤的巨大长河。——《悲伤逆流成河》
他自把我从沙发上拉起来,一路拖着,到现在将我压在门板上,脑子由原来的松懈到现在的紧绷,就像一根经过急剧拉伸的皮筋,扭曲了原来的形状,突破了极限,导致他全身血压飙升,红着眼,喘着粗气。
相对于他的急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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