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呢,你才傻了呢。”高个子扶着受伤的娇弱女子,双眉倒竖,趾高气扬地对我们说道,“我告诉你们,今天要是我表嫂的脚有什么问题,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别说我,就是我表哥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一副威胁的高傲态度,纵使我有错在先,也不免不快,但始终没表现出来,倒是一旁的闻大小姐,向来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这下子,她倒先炸毛了。
“我靠,怎么说话呢,不就踩一脚嘛,怎么,她是残了还是废了啊。”闻菲菲向来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一冲动起来更是习惯口不择言。
年轻的高个子外籍女子气得鼻子都歪了:“你是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是什么东西,我是什么东西轮还不到你这个不是东西的东西来管。”
“你!你!”女子气得一阵发抖,张着嘴朝后喊了一个名字,“Karl。”
一声喝下,立刻有一群黑衣人出现在她们身后,为首的外籍男子恭敬地用流利地中文应道:“小姐。”
“把她们给我抓起来。”女子吩咐道,扶着娇小的女子退了几步,一时间,几个三大五粗的男人立刻将我们围成了一团。
我冷眼看着此刻敌强我弱的场面,寻思着该如何脱身,突然捕捉到前方那一闪而过的黑影,狭长的眸子不自觉地眯了眯。
闻菲菲何时被这么对待过,她胆大如牛,闹事能力又强,这会儿不要说几个男人,就是来一群她照样不放在眼里。
“王八蛋,找几个人来厉害啊,老娘我不怕你,来呀,要打就快打,老娘一会儿还有事,没空陪你们这群罗罗玩!”说完那厮开始掳袖子准备随时干架。
我一把拦下一只脚已经迈出去的人,冲隐在后面的女人道:“两位小姐,这点小事,还不需要这些大哥动手吧。”
“怎么,怕了?”对方挑眉,一脸的不屑与讥讽。
“谁怕了,谁怕了,老娘我长这么大还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我气结地再次将欲一展拳脚的人拖了回来:“行了,先上一边待着去。”说完我踩着高跟鞋绕过一群保镖,向后面的女子走去。
闻菲菲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低着头,跟那位受伤的女子嘀嘀咕咕说着什么,一旁的大高个气呼呼地嘟着嘴,刚想反驳便被身旁的女子用手安抚了下。
不一会儿,等到群人浩浩荡荡地驾车而去时,闻大小姐一把拽过我,眼睛瞪得有铜铃大:“你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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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可疑的记者
我没理她,而是径直向柱子后走去,定定地站了几秒,皱起的眉头显示着我此时的不悦:“出来。”
半天,不见一点反应。
闻菲菲不解,眨巴着可爱的眸子,用手臂戳戳我。
“别让我说第二遍。”
明显看到柱子后的消瘦人影抖了抖,继而一件灰不拉几的旧式夹克衫映入眼帘,男子抬头看了我一眼,后又匆忙低下,黑乎乎,脏兮兮的鸭舌帽遮住他的大半张脸,颤抖着双唇哆嗦出三个字:“柳小姐。”
我看着眼前落魄的男人,心中划过一丝不忍。
记得一年前作为新人的何欢刚刚在P市的新闻业有了一席之地,便被嬴锦廷无情地下令封杀了。
原因是那天他toupai了我和嬴锦廷第一次外出的照片。犹记得那天是我的生日,男人突然来了兴致,拉着我去一家私人的高级洋装店买衣服。硬拖着我试了一件又一件裙子,直到我耐心全无,发火地摔门而出,引得男人追了出来,不免在人迹罕至的小街上发生一段争吵。正当嬴锦廷扯着我的胳膊,红着眼训斥我的时候,一道不经意的亮光引得男人暂时放开我,朝一旁的大树走去。紧接着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被男人拽着连滚带爬地出来,嬴锦廷扯了他的工作牌,摔了他的相机,大声吼着让他滚。
第二天,男子便被P市最大的报社辞退,原因是惹了不该惹的人,此后,所有报社都对他进行了封杀,何欢这个名字才刚刚点亮便被人无情地掐去了灯芯。
没想到,一年后,他又出现了,以如此落魄邋遢的形象,手里的相机是现下最廉价劣质的,我不知道这一年来他到底遭受了什么,但就嬴锦廷的手段,他的日子必定是不好过的。
见我盯着他手里的相机瞧,何欢一阵瑟缩,遮遮掩掩地朝后退了退。
“给我。”我向他伸手。
“柳小姐。”何欢突然抬起头惊恐地盯着我,“我什么也没拍到。”
我扬了扬眉,似信非信地看着他。
“真的,真的。”他挣扎了下,终于颤抖着手将相机递给我,“不信,你看看,我刚想拍,就被你发现了。”
我拿起那台不起眼的数码相机,仔细看了看,里面有又不少照片,但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路人甲,路人乙。即使这样,我依然不放心,我倒不是担心我会曝光,只是如果这件事被嬴锦廷知道,麻烦的不止一个两个人,尤其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很难想象他以后还怎么在P市生活下去。
“我想何记者不介意我把这个拿走吧。”
他似乎踌躇了好一阵,犹犹豫豫的样子看得我一阵心烦。
“何记者。”我不由得提高音量。
男人猛得一惊,暗色的眸子略显出一份痛苦和恐惧,挣扎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
我又深深看了他一眼,将目光定格在那个不起眼的挎包上:“包里有什么?”
他手忙脚乱地摘下包,拉开拉锁,上上下下地抖了抖,除了一个钱包,几包烟外空无一物。
将相机装进包里,我又看了眼低垂着头的男子,心里一阵不舒服,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他落到这步田地,我也有责任。
鬼使神差的,我提醒了他一句:“何记者,你在新闻这一行很有天赋,为什么不离开P市重新开始呢?”
待我发动车子驶出停车场后,男人才抬起一直低垂的脑袋,眼里的一切恐惧害怕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狠森冷,枯瘦的双手拉下头上的帽子,紧握着另一部与之前完全不同的高档相机。
“软绵绵,你认识刚才那个记者?”车上,闻菲菲一脸好奇地看着我。
“不熟,见过一次。”我将车拐入下一个入口,向北部的“景园”开去。
“你什么时候发现他的?”
“就在刚刚,那么一大帮保镖,不可能会有一个落下,还躲在柱子后面,怪可疑的。”也幸亏有何欢,才能摆脱那难缠的两人。
想起那个柔弱的女人,我的眉心就不舒服的隆起。至始至终,我与她的谈话仅在刚刚提醒她有记者的那几句,交流不多,但她盯着我看的目光总是让我觉得芒刺在背。
明明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柔弱样,却给我一种极其怪异的感觉,回想来,回想去,也并没发现不妥,摇了摇头,狠狠踩了下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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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废话:二更,二更啦!周五的晚上,最恨的就是“竟然还有课”!
卷一 凭什么认为我是“人渣”
车子飞一般地驶进“景园”那足有三层的停车场,跟着闻菲菲在贵宾室换好衣服,被她拖着大摇大摆地进入舞池。
比起“绯色”,“景园”里的人更喜欢跳舞,所有人都穿着少的不能再少的衣服,跟着劲爆的舞曲扭摆着身子,一曲歌毕,皆是大汗淋漓,却也十分过瘾,都直呼“真爽”。
来这里的人大多是手里有点小钱的白领,白天被办公室里条条框框的规矩拘束惯了,一下班,就到这里来放纵自我。
灯红柳绿的生活未必不好,至少可以暂时麻痹自己,但也不是人人都会堕落其中的,你很难想象,前一秒还在舞池里与男人跳贴面舞的奔放女子,出了门还是那个一身正装,不苟言笑的白领佳人。
“两杯CuttySark,谢谢。”我点了一种口感清淡,比较温和的苏格兰威士忌,和闻菲菲腻歪地靠在一起看着眼前纸醉金迷的景象。
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进入到一直被自己鄙视的社会圈层中来,成天与烟酒歌舞为伴,在黑暗中不断放纵自己。
但我比那些人不堪多了,她们至少不用出卖肉体,只是追求一时的刺激,而我呢?
狠狠灌了自己一口酒,辛辣的感觉立刻涌上喉头,灼烧了我的眼。不管多温和,威士忌依然是威士忌,怎能指望能从它里面品味到啤酒的清淡呢?就像我已经污浊,再怎么用华丽的外包装装饰自己,依然遮不住那早已灰暗的灵魂。
说起灵魂,我不禁失笑,它固执地扎根在我体内,与这个光鲜亮丽的外表一起组成一个完整的柳棉絮。
每当我纠结的时候,我都能清楚地感受到它在茫茫的汪洋中垂死挣扎着,扑腾着浩瀚的水面,我有点可笑地看着它,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就会完全变成黑色。
喝了一会儿,感觉胃已经能渐渐适应了,才想着邀菲菲继续去跳舞,岂料她却一把跳下高脚椅,连带着我挨着她的身子不稳地晃了晃。
“Shit。”我在心底暗骂一声。
“哎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上次那个未成年美眉啊。”不知何时周围突然多了两个一脸痞子相的年轻男人,为首的男人还像模像样地吹了声口哨,一双小得快看不见的眼睛在闻菲菲身上转来转去,“不要以为换了身衣服就可以冒充成年人了,怎么,这次带身份证了没有啊。”
闻菲菲被他一激,出人意料地没恼,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少罗嗦,叫那混蛋出来。”
眯眯眼扑哧笑了一声,回头对另一个染着绿色头发的男人说道:“听到没,她说什么?”
“她说要见老大。”
然后两人一起叉着腰夸张地笑起来,差点没把眼泪笑出来。
“见我们老大,你做梦吧!”缓了一会,眯眯眼恶狠狠道,“我们老大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闻菲菲被他笑得突然没了面子,火气也开始隐隐上来:“少废话,赶紧叫他出来,告诉他老娘我在这里等他。”
“哪位美女要在这里等我?”眯眯眼刚想开口,一道戏谑的那声响起,紧接着两个姿态优雅的男人出现在混混身后。
我怎么听怎么觉得这个声音熟悉,脑海里迅速将认识的,熟悉的,见过的人扫了一遍,还没等我过滤完,那个声音首先响起。
“小棉絮,是你?”
果然,是齐濬这个玉面公子,旁边还有前不久刚认识的金霖。公子哥到底是公子哥,大晚上的都混在夜店里。
“软绵绵,你认识?”未等我开口,闻菲菲便掐着我的手臂道。
我拍下她的魔爪,“嗯”了一声,立刻换来某人惊天动地的喊叫:“我靠,你娘的,这种人渣你竟然认识?”
瞬间,周围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满脸黑线。
“喂,这位,嗯?”齐濬顿了顿,想了想上次搜到的身份证上的名字,“闻小姐是吧,为什么你会认为我是人渣呢?”
卷一 轻如蝶翼的吻
闻菲菲装模作样地环顾了一周,状似认真地说:“这里,就你最像人渣呀。”
我很不幸地看到齐濬的嘴巴抽搐了一下,其他人皆是一副想笑不能笑的表情。
“软绵绵,你说是不是啊?”这厮还嫌不痛快,又问了我一句。
我能说什么呢,在好友鄙视加恐吓的眼神中只好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然后,某人的嘴抽得更厉害了,一张如玉的白脸暗了暗:“小姐,既然你这么认为的话,那我不人渣一下就太对不起你了。”说完将身上的西服一脱,随意扯开衬衫的几粒扣,露出白皙的皮肤。
“你,你做什么?”闻菲菲目瞪口呆。
一旁的人皆是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齐濬却不管,一把拉过她,向舞池走去:“走呀,为了见识一下小姐曼妙的身材以及证明一下我作为人渣的魅力,我强烈邀请闻小姐跟我跳个贴面舞。”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两人皆已消失,连一旁的小混混也不见了,只剩下我和金霖两个。
一时间,尴尬的气氛在我们两人之间围绕,虽然见过两面,也算是朋友,但他看我的眼神总让我不舒服,于是我下意识地避开,将眼睛放到那对拉拉扯扯的人上。
“要不要出去透透气。”男人似乎并未察觉到我的别扭,开口邀请道。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拒绝就显得有点矫情了。于是乎,我们两人一人端着一杯红酒坐在了他的敞篷车里。
我靠着调低的座椅,仰头看着满天的繁星,淡淡开口:“为什么每次都是和你一起看星星呢?”
金霖一笑,似乎想到了聚会那一晚,原本亮晶晶的眸子忽然暗了下:“那天,嬴锦廷没有难为你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我看见地上的西装了。”
我呵呵一笑,顿觉一股无措感。
那天的聚会,想必有点眼力劲的人都能看出我和嬴锦廷的关系。他带我出席私人聚会,与其说想让那张协议书更加充实一点,倒不如说是想把我带入他的朋友圈中,从此要让柳棉絮走到哪里都贴上他嬴锦廷的标签。
我不清楚那天的人都是拿什么眼神来看我的,不屑?嘲笑?可以确定的是绝对没有羡慕,祝福。
别人怎么想我不管,但我似乎害怕身边的男人也露出那样的眼神,那种感觉,就像我自己孤零零地站在一个空荡荡的房间里,四周都是擦得锃亮的镜子,我的无助,我的丑态都会一五一十地反映在这些镜子里,让我连个躲避的容身之所都没有。
心里这么想着,嘴里也跟着诚实了起来:“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不堪。”
良久,身边都没有声音,我闭着眼睛,感受凉风吹在单薄的身子上,冷意一点一点地漫入,就在我即将沉入谷底的时候,带着男人体温的西服盖上了我的身子。
我睁开迷蒙的双眼,对上他的眸子,闭得久了,眼前像蒙了一层雾,看得不是很清楚,唯一可以感受到的是那两点亮光,来自男人的眸子,亮得我下意识地别开脸去。
他却不容我闪躲,带着凉意的修长手指扳过我的下巴,一个热乎乎的东西贴上我的唇,我瞬间清醒,要想推拒,他却突然抓住我的手,牢牢拽在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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