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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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嫁-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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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等了好一会儿,却没有听到任何声响。

难道老板贵臀受伤后,也转性了?赖莱抬起头,顺着萧风颂的视线一看,只见不远处的餐桌旁坐着一个女孩。

她留着干净利落的齐肩短发,齐刘海下的一对眸子莹然有光,神采飞扬,一如阳光照耀下的湖面,盈盈亮亮,温暖又灵动。

突然,她哈哈大笑起来,漆黑眸子波光湛湛,浅浅梨涡娇俏甜美,令人眼前骤然一亮。

“风少,是给你缝屁……的曹医生耶。”赖莱多嘴道。

曹洛听到声音,扭头一看,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来相亲都会遇到萧风颂,这是怎样的一个孽缘?

“曹小姐,你们认识吗?”LAFA国际的风投总监斯文有礼地问道。

“是我接诊过的一个病人,不熟。”曹洛选择无视,继续畅谈,“05年欧冠比赛时,我亲眼见到贝克汉姆把鞋子踢飞了。哈哈。”她露出齐整的八颗牙齿,笑声爽朗,毫不矫揉造作。

姚总监抿了一口红酒,一边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一边不着痕迹地恭维着:“曹小姐,你笑起来很好看。”

“谢谢。”曹洛很是受用,拿起高脚杯一饮而尽,“10年我去南非观战世界杯半决赛,罗本的裤子被队友扒了,屁股都露出来了。超级丢脸。”

曹洛脱口而出后,才意识到自己踩到了地雷。她用余光偷偷瞄了下萧风颂,那张俊脸阴阴沉沉的,极为可怕。

萧风颂起身,信步向她走去,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然后,薄唇轻启:“Honey,今晚去你家还是我家?”

啊,这,这……曹洛嘴巴张成了O字型,好半天才回过神,对着姚总监狂摇头:“不是的。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

萧风颂用大力把她拉了起来,那微蹙的眉头显示出他的气恼,可眼中的笑意却彻彻底底出卖了他:“Honey,你怎么呢?就算你想钓这个土到爆的男人,也不能装作不认识我。”

曹洛气得太阳穴上青筋一跳一跳,大声叫道:“萧风颂,我哪里得罪你了?你不要破坏我的姻缘。”

一身浅灰色正装的姚总监看上去非常干练、理智、成熟,正是曹洛心仪的那一款。经过多次惨痛的相亲,曹洛深知照片和真人可能存在马里亚纳海沟一样巨大的差距。所以当她看到和照片一模一样的姚总监,就决定要和这位都市精英男好好处下。

谁能想到,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

曹洛本就因为昨天的事窝了一肚子火,火上加火,索性彻底爆发了:“行,我承认你的屁股性感挺翘举世无双。可你有必要划伤五个混混的屁股,还指定必须由我来缝吗?”

那画面太美,曹洛不敢回想。

一排五个杀马特风格的混混齐刷刷地趴在病床上,露出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屁股。上面都有一道刀伤,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正正好是七公分。

不用猜也知道,是那个有仇必报的家伙做的。

萧风颂回到座位上,摊开报纸,说话的语气犹如一个体恤下属的上司:“辛苦你了。”他顿了顿,一脸愉悦地补充着,“曹医生。”

魂淡!

曹洛转过身一看,干练理智又成熟的姚总监已经不见了。

萧风颂,大魂淡!

好不容易相到自己喜欢的那一款,却被萧风颂这个蛇精病给生生破坏了。

曹洛回顾着自己凄惨的情路,化悲愤为力量,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冰激淋。此刻她恨不得化身成一只藏獒,用爪子在萧风颂的身上抓出三道血印子。

好像,遇到他之后,情路就没有顺畅过。

可是,她的青春,却是从遇到他之后才开始。

曹洛向服务员招手,让他把姚总监没动过的那份甜点打包下。服务员愣了一下,才点头说“好”。

“小苍蝇,吃太多甜点的话,会飞不起来的。”萧风颂从报纸后探出头,老神在在地调侃着。

曹洛没好气地应道:“我带回去给阿泽吃。”

阿泽?

阿泽!

萧风颂想起来了,阿泽是曹洛饲养的那只丑到天怒人怨的老黄狗。他收起报纸,疑惑道:“阿泽不是十年前就死了吗?”

“我又养了个。”曹洛接过服务员递来的盒子,连招呼都不打,径直离开。

她永远不会忘记,阿泽死的那天,下了好大的雨。

那一年,曹洛十四岁。

兽医店里,她不停地抚摸着阿泽的身体,想要让它舒服点。可阿泽一点都不好,全身上下不停地抽搐着,已然奄奄一息。

“让它安乐死吧。”陈医生哑声说道。

“陈医生,阿泽是我的家人,我不能让它死!”曹洛紧紧地抱着阿泽,泣不成声道,“阿江的生意很忙,天天飞来飞去。阿瑛是文工团的,经常到全国各地给部队唱歌。从小到大,只有阿泽、阿泽它陪着我。”

陈医生皱着眉头,为难道:“可是,学生,它现在很痛苦啊。”

曹洛拼命摇着头,眼泪噼里啪啦地砸到了阿泽的背上。

阿泽呜咽了一声,看着陪伴了十年的主人,眼里是深深的不舍、眷恋和遗憾。晶莹的泪水从它的眼角滑落。曹洛听懂了它想说的话。

它说:主人,对不起,不能再陪你了。请你不要哭了。

曹洛伸手去擦眼泪,却是越擦越多。“风颂,风颂哥哥还没来吗?他答应过我的,会陪我一起送走阿泽。他又言而无信!每次,每次都是这样!”曹洛弯下腰,用额头贴着阿泽的额头,无声地做了最后的告别。她背过身,声音低沉得仿佛是从心间发出的,“陈医生,让阿泽没有痛苦的离开吧。”

倾盆的雨幕中,少女抱着沉沉入睡的宠物,失魂落魄地往回家的路上走去。她的全身已经湿透,心更是冰冰凉凉的,像是掉入了万丈深渊。

最终,她心力交瘁,倒在了地上。合上眼帘时,又一次喃喃着在心中想过念过无数遍的名字:风颂哥哥……

三天后。她一出院,就元气满满地蹦到了萧风颂面前。没有埋怨,没有哭诉,依旧笑得一脸阳光,仿若所有的不愉快都已烟消云散:“风颂哥哥,我想死你了!你想我吗?”

“想,”萧风颂瞧着她惊喜交加的神情,凉淡地补充了两个字,“才怪。”

中二时期的曹洛,做过的最愚蠢的事,就是倒追大她五岁的萧风颂。

☆、第3章 那个女孩那歌声

初夏的阳光懒洋洋地照耀在城南郊区一栋典雅精致的欧式别墅。别墅临山靠水,静谧而内敛,处处彰显着低调的贵族气息。

一阵微风吹来,岸边的垂柳柔柔地飘动起了它的长发,在湖面上荡起了层层涟漪。

哗——

绿色的水桶又快又狠地扎进水中。再次回到地面上时,里面多了三只色彩斑斓的锦鲤。曹洛望着不停绕圈圈的鱼儿们,露出满意的笑容。

“阿洛!”一个中年男人迈大步朝这里走来。

曹洛连忙将食指放在唇边,对着戚管家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她心虚地环顾四周,确认再无他人后,摆出一副惨兮兮的表情,双手合十地恳求道:“戚叔叔,别跟阿江说我偷了他的宝贝金鱼。要是他问起,就当它们不幸穿越了吧。”

戚管家哭笑不得,点了点头。他捡起地上的购物袋,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上上品的茶叶,有君山银针、洞庭碧螺春、黄山毛峰……

“这也是你偷的?”戚管家好笑地看着曹洛,语气亲昵又温和。

“这个不是偷。是我光明正大地拿。戚叔叔,我先撤了。”曹洛把购物袋塞进包里,提起水桶,一溜烟跑了。

戚管家轻笑出声,抬起头,在不远处的小亭上,看到了曹江。“曹先生。”他微微欠了欠身,恭敬地说。

“那个阿洛,真是的。”曹江摇了摇头,显得有点无奈,“老戚,下次记得跟她说,那些金鱼我可是一只五万的买来,不要五百块随随便便的卖掉。”

戚管家扶了扶金丝框眼镜,为曹洛说好话:“阿洛最近也是各种缺钱。毕竟她没有工资,再养个断腿的阿泽,确实够呛。”

“阿泽啊,”曹江长长地叹了口气,面上一片凝重,询问着,“查到他的来历了吗?”

“目前还是毫无头绪。”戚管家默了默,宽慰道,“不过他看上去不像是坏人。”

“萧风颂看上去也不像坏人,还不是伤透了阿洛的心?盯紧点,我不要她再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十年了,曹江和程瑛都不敢在曹洛面前提起这个名字。也不知生性开朗的她,是否真的如她表现的那样,彻底放下了萧风颂。

**

午后的空气漂浮着炙热的气息,闷热难当。万物仿佛都失去了生机,唯有梧桐树上的知了一个劲的聒噪着。

萧风颂上穿黑色镶银边的短装,下着红蓝格子半裙,出席了在私人庄园举办的苏格兰式婚礼。

“风少,你今天帅呆了!可以直接拉去拍偶像剧,保证迷倒一批小女生!”赖莱夸张地张大嘴巴,做出个即将晕厥的表情。

“赖莱,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打包送给聂荣呈。”萧风颂长眸微眯,眼中幽光乍现,内心的不悦实实在在地写在了脸上。

在这样一个炎热的天气,穿着如此搞笑的服饰,对于耐心极为有限的萧风颂,着实是个不小的挑战。

“吴老板,恭喜恭喜。”在见到庄园主人的瞬间,萧风颂脸上立即堆满了笑容。他瞧了一眼站在吴老板身边的新郎官,把即将脱口而出的“一表人才”吞回肚子里,继续笑道,“令郎真是气宇轩昂。”

吴老板笑得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萧董,感谢你大驾光临,快请进。”

婚礼主会场设在一块很大的草坪上。香槟色的排椅花纹精美,香槟色的玫瑰四处绽放。充满异国情调的苏格兰格子呢把会场装饰得十分华丽。悠扬空灵的风笛音乐不间断地回响着。

不远处有婚庆公司的工作人员组织来宾跳起了传统的苏格兰舞蹈。前进、后退、转圈、滑步、单腿跳跃……随着轻快的风笛乐,他们交换着舞伴,跳的不亦乐乎。

赖莱看得心痒痒,提议道:“风少,看上去好好玩耶,我们也去跳吧。”

萧风颂眉目霍然舒展开来,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心情貌似十分愉悦:“我们双手叉腰,踢踏来踢踏去,裙摆和笑声一起随风飞扬,那画面是不是超级美好?”

赖莱在脑海中描绘着这个画面,捣蒜似的点头。

“赖莱!”萧风颂一巴掌拍向他的脑门,脸色冷冽阴沉,警告着,“小心你的菊花不保。”

赖莱做小伏低,连声道歉,瞥见熟悉的身影,惊讶地叫了出声:“曹,曹——”

“操什么操?你活腻了是吧?”萧风颂又是一掌拍了过去。

赖莱揉着后脑勺,赶紧解释:“不是酱紫啦,风少,是曹医生耶。”

萧风颂转身一看,还真的是那只小苍蝇!

曹洛穿着跟工作人员一样的白衬衫、红绿相间的格子裙,抱着吉他坐在舞台上。舒缓的前奏过后,她亮嗓开唱:

“Woke up this morning;

Just sat in my bed,

8 a。m first thing in my head;

Is a certain someone……”

风琴的演奏声很大,几乎盖住了她的歌声。底下的来宾全在瞎闹腾,没有一个人认真在听。可她依旧坚定地、用心地、自信地唱下去,仿若周遭的纷纷扰扰都与她无关。

在她的世界,一把吉他就足矣。

清甜纯美的旋律低低回荡着,像是有黑色丝绒轻轻滑过耳膜。“曹医生唱的真好听诶。”赖莱双手托腮,一脸陶醉地感慨道,“风少,她唱的不比赵梓艺差吧。”

赵梓艺是丰诚娱乐公司旗下的情歌女王,十年前因一曲《裂心》而声名大噪。这首由Loise作曲作词的伤感情歌,至今仍牢牢占据着KTV点歌榜的前三位。

“哦。”萧风颂从鼻孔发出含糊的鼻音。

彼时日光正好,薄薄柔柔地洒了一层,笼罩在曹洛的身上。她的双眸晶晶亮亮,脸颊像是被阳光点亮,看上去鲜艳而明媚。

萧风颂恍然想起了那一年的校十佳小歌手决赛。

“今天我给大家带来的是我的原创曲目,叫《风颂》。”少女往台下张望着,似乎在寻找着谁,最后将视线牢牢地定格在一个清隽白皙的少年身上,“献给高二年七班的萧风颂同学。”

在如雷般的口哨声中,全校师生都把目光投向了萧风颂。

萧风颂神色漠然,薄唇抿得如刀锋般锐利。少女抱着吉他唱了什么,他不想听,也不屑去听。他只是迷迷糊糊地记得,那首歌的歌词琅琅上口,旋律优美动听,有着淡淡的哀伤、忐忑和迷茫,却在曲词之间洋溢着甜蜜的幸福。

除了他之外,在场的所有人似乎都被触动。现场的气氛一度到了白热化,最后竟是齐声合唱高~潮部分:

“想你是我做过的最美好的事,

我愿意追寻你的脚步,

直到天涯海角——”

震天的掌声和喝彩声中,少年面不改色,目不斜视,迈着长长的双腿,走上了舞台。他拿过话筒,对着公开表白的少女冷冷道:“曹洛你有完没完?你这人还有没有自尊心?我说了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你这样犯贱,你父母知道吗?”

观众们都安静下来,同情地望着被当众拒绝的曹洛。

少女眼中有泪光在闪,却倔强地扬起笑脸,故作开心地说:“风颂哥哥,这是你对我说过的最长的话。我会继续努力的。”她朝着台下,大无畏地嚷道,“请大家为我见证,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追到萧风颂的!”

少女的眼中一片坦然,那是死都不放手的决心和不成功便成仁的勇气。

现场又沸腾起来,体育馆内上千人齐整地呐喊着,为勇敢的少女打气:“曹洛,加油!曹洛,加油!”

是勇气吗?那时的萧风颂觉得,那不过是厚脸皮罢了。

后来,他的追求者中不乏厚脸皮的,但是像曹洛这般勇往直前百折不挠的女孩他是再也没有遇见过。

“风少,我很好奇耶,你和曹医生以前是不是认识的?”赖莱瞧着老板不一样的神色,操着浓重的台湾腔,八卦道。

“她是我学妹。”萧风颂在心里补充着:还是我的第一任女友。

婚礼井然有序地进行着。满脸疙瘩的新郎和貌美如花的新娘入场,在牧师的主持下,交换戒指。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一个穿着白纱的褐发女孩毫无预兆地闯了进来,猩红着双眼,指着新郎,破口大骂:“吴博,我X你妈的,你不是说娶我吗?怎么一转身就娶了这个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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