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的战马并没有配上马镫,因为马镫还没有发明出来,等马镫被骑兵普及时要到汉代以后呢。李云骑在马上觉得相当的别扭,双足无法借力,身子在马背上摇晃的厉害,只能靠拼命攥住缰绳啦保持身体的平衡。坐的时间长了,李云开始觉得屁股说不出的酸痛。李云郁闷地在心里想:得花个时间把马镫发明出来了。
平阳大军日夜兼程,连续行走了一百里的路程,距离桓齮大军的营地只有五十余里了。桓齮大军兵强马壮,但李云这边也不是完全没有优势。第一,李云是在本土作战,得到赵国子民的支持会多一些,比如经常会有平民自愿来军中汇报桓齮军的动向;第二,李云这边的补给比桓齮要方便一些,桓齮军一路烧杀劫掠,靠抢夺粮草来维持部队的战斗力,一旦粮草耗尽,军心自然就乱了,难以形成持久战。
李云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也为了让部队得到休整,决定在一处高地上扎营安寨,休息一夜,另一方面暗中继续派人监视着桓齮军的一举一动。
扎营的这片高地下面是处荒原,青黄的杂草茫茫的涌向四面八方,给人一种无尽的苍茫之感。西落的残阳还没有完全消失在地平线上,播撒着最后一丝余光。几棵在平坦草原上显得非常高大的老树上,有晚归的乌鸦声嘶力竭的凄鸣着,让听到的人无限感伤。
李云的营帐安在帅帐的右边,流殊的安在左边。李云看了一会荒原落日的景象,直到最后一丝余光湮没在地平线上,才返身回了自己的营帐。
按现代的时间算,才只有6、7点钟,正是上网看电影玩游戏的黄金时间,李云躺在羊毛编织成的毡毯上,翻来覆去没有一点睡意。这么多天的生活,李云开始慢慢适应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没有手机的古代生活,可是以前他无聊时还可以和筱儿露儿打打闹闹消磨一些时间,现在呢,李云叹了口气,觉得古代人还真是可怜,一点娱乐活动也没有。
帐外,安顿下来的士兵开始架起铁锅煮起饭食,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每个人的心里最想的是美美的吃上一顿饱饭,然后再美美的睡上一觉,谁也无法预料明天的事,也许明天自己就成了那累累白骨中的一具。
李云一闻到食物的香味,肚子就忍不住抗议了,咕咕叫起来。李云拍着肚子坐起来,走出帐外。
李云抬眼看到流殊的营帐里亮着烛灯,一个人影显映在营布上,倚坐着身子,一头长发垂落肩前,正被轻轻梳着。
幸好他特意安排将流殊的营帐安在自己附近,没有多少人来打扰,否则她的身份用不了一天就要被揭穿了。李云心里着急,也没有问候一声就揭开布帘弯腰进了流殊的营帐。
流殊今天也穿了一身铁甲,也流了一身的汗,回营后她特意挑了个大家都急着吃饭顾不上其他事情的时段,让人送来一些水,打算好好梳洗一下,结果刚洗到一半,李云就闯进来了。
这样的场景以前只会出现在他的梦里,李云张着嘴,目光直直地盯着流殊的身子。流殊的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亵衣,而且还是大敞着,圆润白皙的双肩散发着诱人的健康活力,敞开的胸口露出一条淡蓝色束胸,绣着兰花图案,紧紧的勒着一双浑圆挺翘的雪乳。李云这才想起来怪不得白天看不到她的胸部有起伏的痕迹,原来都被束住了。
李云恍然大悟过来,也不禁揶揄地想:要是每天都这样束着,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变太平公主?
如果进来的是别人,或者如果这是在公西府里,流殊一定会用自己最高分贝的嗓音来吓跑这个偷窥自己的色狼,可是这里是军营,进来的人是李云,流殊除了飞快地掩上裸露的玉体,用一双瞪得如小鹿大小的双眼瞧着李云,没有其他的方法了。
好在李云及时的反应过来,连忙侧过身子,红着脸摇着双手道歉:“云弟真是无心之过,不知道姐姐在梳洗,姐姐恕罪,云弟罪该万死,姐姐饶命!”
谁让李云天生是一副一害羞就脸红红的模样?流殊穿上便衣,镇静下来,听着李云语无伦次的道歉,又不忍对他发作,只好幽幽叹了口气说道:“不怪你,是姐姐自己疏忽了,忘了还有你可以随便进我的帐子。”说完发觉自己的脸庞也有些烫。
流殊在“随便”两个字上放了重音,听得李云脸上又是一烫。
虽然李云只是自己名义上的弟弟,但总归比那些素不相识的陌生男子瞧去了自己的身子强,想通了这一点,流殊的心里也就有了些释然。
两人一阵沉默,李云口里有些发干,连原先进来想说的话也忘得一干二净,恨不得此时有条地缝能让自己钻进去。
流殊心里说,你倒是出去啊。可李云像是被吓愣了,呆立在原地,闷闷地看着帐篷,像个做错事的人正等着别人的责罚。
流殊绾好头发,带上发冠,变成原先那个风度翩翩的公子,不冷不热地对李云说道:“云将军来到流殊帐中,是有甚么事情要跟流殊商议?”
“不是不是,云,云,我是进来看流公子吃了没有,如果没吃的话,我叫兵士给你送点饭食过来,赶了这么久的路,挺劳累的,流公子你歇着,我先出去了。”李云想起应该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撂下话拔腿就想走人。
“怎么,你占了别人的便宜就想走了。”流殊站起身子走到李云跟前,似笑非笑地看着李云,说出这样一句让他摸不着头脑的话。
流殊明若深漆的双眸逼视着李云,瞧着李云心里一阵发麻。
“流公子还有事情要交待我吗?”眼前的俊美容颜让人心怡,可李云哪有半点心思用目光去唐突佳人,尽管还有她诱人的淡若兰芳的体香不断地传入鼻中,李云也浑然没有半分邪念。
流殊走到李云身子一侧,凑近李云耳畔,轻声说道:“今日的事情,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要是敢泄露半句的话——”
流殊说到这儿便停住了,又揖手朝李云说道:“云将军慢走,流殊不送了。”
李云看到了流殊笑意盎然的脸上,那道锐利的目光,那是一种为了保护自己可以不顾一切的决心。
李云在心里打了一个冷颤,发现自己其实对这个女人并不了解多少,他赶紧抱拳回道:“流公子的话,我铭记在心,告辞了。”
从流殊的营帐走出来,李云感觉后背有些凉嗖嗖的,原来刚才他惊出了一身冷汗。李云长吁出一口气,摸了摸刚才被流殊唇边碰到的耳郭,心底有些异样的感觉。
肚子不争气的又叫起来,李云摇摇头走向兵士营地,心里面忽然想起了小时候听过了一首歌,歌名忘记了,歌词还记得几句:“小和尚下山去化斋/老和尚有交待/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
PS:从本章开始,语言风格会变得通俗和口语一些,可能会少了一点古典意味,有不足之处还望书友指正,另外也希望朋友支持小帆!谢了!
二十三章 孤军深入(第2节)
李云完全可以让人将饭食送到他的营帐当中,无须来到士兵的营地,李云是想来找众将商议一下将要对桓齮军展开的作战计划。许多士兵是第一次见到李云,这个年轻的统帅,他们纷纷放下手里的饭碗,呼啦啦地站起来向李云喊着“将军好”。李云有点受宠若惊地抱拳朝众兵士回礼,说道:“众军士继续吃饭就是,不必管我。”
李云身旁的赵剀将这一切瞧在眼里,心里有些看不起作为一军统帅的李云,对自己的士兵那般的礼遇,在他看来这不过是李云为了博取士兵的好感而做出来的样子罢了。
李云赵剀以及几位主要大将一同走入一个大帐篷里,个人依级别入座。每个人的坐前都放着一些上等饭食,以及一小盅醇酒,这种待遇也只有他们才能享受。
众人一边吃着,一边谈起准备对桓齮大军采取的作战计划。
赵剀命人取来一块长方形木板,木板上有一些用黑线弯弯曲曲勾画着的图案,幸好李云够机灵,很快猜出那是古代的地图,不然厚着脸皮去问别人那是什么东西,还不被人给笑死。也难怪,那时纸张还没有发明出来,书写图画的东西都是在竹简和木板上完成的。
赵剀站起身来,让那人将地图举在众人面前,他指着一处被标上黑点记号的地方,朝众人说道:“此处,就是我军所驻扎的地方。”又指着另外一处黑点说道:“这里就是桓齮大军驻扎的地方,两军相隔的距离只有五十余里地,只是明日我军加快行军速度的话,应该就能追上桓齮大军。现在的问题是,我军该在什么地方阻击桓齮军。长平城防力薄弱,已经被桓齮大军攻陷,而长平一带往东都是较平坦的草原,并没有适合阻击的山地和林地,再说要想将我数万大军毫无动静地转移到桓齮军的前面,也是十分困难的,稍有不慎,暴露了行踪,很有可能就从伏击战变成遭遇战,将和桓齮大军来一场血战。”
赵剀把话说完,返身回了自己的座位。
赵剀的话说的十分清晰,将敌我双方的情况做了一次较为全面的介绍。
李云想听听众人的意见,便默不作声。
左边一侧靠角落有个留着两撇八字胡的中年汉子,一身文士打扮,他仰头灌下一大口酒,才慢慢站起身来,朝众人抱拳揖了个礼,说道:“某人霍不屈有一良策,可破秦军。”
这句话一说出来,众人的目光就都落在了霍不屈身上。
李云笑道:“霍将军有什么方法,尽管说出来。”
霍不屈指着地图上秦军所在之地,平阳往西的一处地点:“诸位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吧,这就是当年秦军在长平地区坑杀我赵国四十万兵卒的地方,此处地势居下,四面皆是高地,如果能将秦军引到此处,何愁不破秦军?”
霍不屈的话音刚落,右边一侧的勾阂站起来驳道:“霍将军这番话也未免说的太草率了吧,且不说秦军会不会掉转矛头西向追击我军,就算真进入这片区域,就想用我数万军马去围桓齮数十万军马,将军认为可能吗?”
霍不屈一时语塞,梗着脖子反问道:“那勾将军又有何高见呢?”
勾阂出席走上座前,指着长平城道:“依勾某人之见,应该直接攻打长平城。”
“攻打长平!?”众人无一不惊疑,桓齮大军就驻守在附近,去攻打长平,那不是白白送死吗?
“诸位不要心急,听勾将军话说完。”李云止住众人的喧哗。
勾阂轻轻一捋长须,接着说道:“此攻非彼攻也。等秦军准备继续向东行进的时候,我军可派一部分兵马在夜里诈攻长平城,如果桓齮率师回救,一定会赶得匆忙,无暇顾及后面的粮草马队,而这时我军埋伏在他们的路上的另一部分兵马可趁机劫走他们的粮车。粮草一旦被劫,桓齮军一定会军心大乱,不战而退。”
勾阂的意图很简单,却一针见血,如果劫走了桓齮军的粮草,相当于摧毁了桓齮大军作战的基础,即使不能打退他们,至少得拖延桓齮军数天的整备时间,为赵国大军回援争取到宝贵的时间。
当皇帝的不一定比自己的臣子厉害,当将军的也不一定比自己的属下厉害,一位好的领导很重要的一条是能够知人善任、听得进下属的忠告。李云很清楚的明白这一点,而在现代时,就是有很多不知道这怎么混上去的领导整天托关系开后门,人前道貌盎然,人后腐败不堪,却依然一路高升,令人颇为费解。
相较于霍不屈的计谋,勾阂的方法显然更具有实践的可能性。众人沿着勾阂的思路商谈一阵,终于制定出更为详细的作战计划。
夜已经很深了,帐外兵士的喧哗声消失了,只有无名的虫儿在阔噪着。
“这次的作战计划能够这么快的制定出,都靠各位将士的辛苦努力,有劳了。”李云起身朝众人说道。
“今日之谈,都是机密要事,希望诸位不要泄露出去,这话就谈到这儿吧。”
“属下定当死守机密,如有半句泄露,甘愿受死。”众人同声说道。
兵士的营帐集中在一起,一个营帐要睡四到六个人,而将领的营帐则分的比较开,一人一个营帐,而且附近还有士兵把卫。
夜风吹在身上有些凉意,李云打了哈欠,紧了紧身上单薄的便衣。当领导确实是挺费神的,怪不得古代那些皇帝一个个锦衣玉食还活的那么短命,李云揉揉太阳穴,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向自己的营帐。
营门外,把门的两个兵士,一个眯着眼靠着门柱睡着了,战戟搂在怀里支着地面形成支撑,不让自己睡熟后摔倒。另一个蹲坐在地上,膝盖贴着胸口,身子比较瘦小,像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那个少年并没有睡着,他在给一旁的同伴看风。守门的士兵都是如此,轮流让对方休息,不然硬站一晚上第二天精神准不会好。
李云的脚步声引起了少年的警觉。少年抬起一张稚气未脱的面庞,警惕的站起来,望着李云。认出是元帅后,少年单膝跪地要给李云行拜礼。李云扶住他,问道:“你今年多大了,叫什么?怎么会来当兵?”
“回将军,小子叫阿海,今年十七了,自小父母亲双亡,小子靠着行乞过活。今年发生饥荒,小子到平阳来领灾粮,听说要征兵,小子想当兵的肯定有粮吃,就投了兵。”
李云点点头,手指比在嘴唇上,示意阿海不要大声,免得将旁边那士兵吵醒,都好好的歇一下吧,明天说不定就是一番苦战,何况真的有高手刺客来行刺自己,靠这两个士兵也无济于事。
“你累了也歇一下,不必太劳累自己,大军刚到,外面还有人把守,我不会有危险的。”李云拍拍阿海的肩膀笑道。
“阿海不敢,阿海是来保卫将军的,不会有一丝懈怠。”阿海倔强地说道。
李云总不能打击阿海的一片赤诚之心吧,便点了点头,转身走进去了。
他一个卑微的小乞丐,元帅竟然用这样平易亲切的口气和他说话,还让他累了就休息一下,阿海的心里阵阵暖流翻涌上来,精神也随之抖擞起来,他挺直了身子,紧紧握着手里的长戟,全身贯注的注意着周围的一切动向。
旁边的那个士兵头一偏,把自己给弄醒了,他揉揉睡眼,朝阿海说道:“你小子精神不错嘛,哥实在乏得很,再睡会儿换你吧。”说完就垂下头又沉沉睡去。
李云睡意缠绵,借着远处传来的暗淡火光钻进了一个营帐,摸黑解下了自己的外衫,随手往床褥边一扔,靴子也没劲脱,便直接倒在了床上。
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