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罢。〃酒店经理退下去。
陈珊珊把曼明扶起来,〃来,把药吃了。〃
曼明坚难的咽了药片,嗓子发干,一颗头似乎有千斤重,气若游丝的道:〃珊珊,别查了。〃
陈珊珊气得冷笑,〃别人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你还帮着她们说话,你告诉我,你一定知道是谁对不对?〃
她抬头看向一直站在那里的雷宇痕,〃这位先生,今天的事还要多谢你,不知您贵姓?〃
〃鄙姓雷。〃
〃雷先生,你发现曼明的时候是什么情况?〃
雷宇痕看了一眼虚弱的许曼明,说道:〃我去的时候发现厕所门被人用扫把在外面顶上了,地上很多水,大概,他们往里面泼了水。〃
〃真是目无王法,在我的地盘上就敢这么欺负我的人,我今天一定饶不了她。〃陈珊珊气得肺都要炸了,她将曼明放回床上,〃你好好休息,放心,我一定给你报仇。〃
曼明拉住她的衣袖,〃珊珊,算了。〃
〃凭什么算了,你不说我也猜到是谁了,是那个贱人对不对?〃
曼明抿住嘴不再说话,她别过脸去,〃你既知道是她,就更不应该去了。〃
〃曼明,你到底怎么想?〃她实在搞不懂,怎么短短一年的时间,许曼明竟然变得这么软弱。
曼明扯扯嘴角,却怎么都笑不出来,心内苦涩蔓延,〃犯不着跟她计较。〃
〃你就这么被人欺负还不哼声?你真的气死我了。〃珊珊堵气坐在一旁不理她。
曼明望着天花板,头顶的水晶吊灯晃得她眼睛生疼,加上头疼,她整个视线都是模糊的,可是这一刻,思绪却特别的清晰,再没有如此通透过。
她说:〃我只是不想让自己变得更可怜罢了。〃
珊珊身子一顿,看着她,眼眶慢慢红了,她坐了一会,起身冲出门去,曼明在后面叫她也不理,用力的将门摔上。
曼明动动便觉头疼,身子刚起便觉一阵晕眩感袭来,无力的倒下,抚着额头道:〃雷先生,麻烦你帮我叫住她。〃
雷宇痕担忧的上前两步,〃你没事罢?〃
曼明摆摆手,〃没事。〃
雷宇痕身子没有动,望了她良久,突然问:〃你……不记得我吗?〃
曼明一怔,抬眸看了他一眼,满脸的疑惑。
雷宇痕有些失落,自嘲的笑笑,〃没事,我……我去找她。〃
转身飞快的走了。
曼明还在想着他那句话,他认得她吗?兀自念了一会,突然想到他是谁了?刚刚在走廊上一直盯着她瞧的那个男人可就是他吗?
陈珊珊怒气冲冲,浑身辐射出来的怒火叫人望而生畏,她在人群中找了一圈,拉住旁一个人,也不管看没看清脸,只管问:〃有没见过赵承颖?〃
〃没有?〃
〃有没见过赵承颖?〃
〃没,哦,好像在花园里。〃
珊珊丢开那人,几步并作一步,推开门,刺骨的寒风兜头吹过来,她身上只穿了一件露肩的礼服,踩着高跟鞋走在冰冷的石地上,感觉凉意顺着脚心往上涌,直冲脑门。
珊珊环视一圈,目光在那一排冰灯前停下,朝那对狗男女走去。
〃承颖,你看这个真漂亮。小猪雕得惟妙惟肖,真像。〃
〃还有那只兔子,还有那个……〃
赵承颖心不在焉的陪着,脑子里一直回荡她刚才的目光,呵,他还以为她会有反应,她根本不在乎,又怎么会在乎他跟谁在一起呢。
〃赵承颖。〃
一声利喝打断了他的沉思,转过头,还没来得及反应之时一个巴掌便落到他脸上。
赖晚婷尖叫起来,〃啊,你是谁?你怎么能随便打人呢?〃转头看着赵承颖,捧着他的脸,看到他流血了,又叫了起来,〃都流血了,一定很疼。〃
赵承颖倒很镇定,看清打人的人他笑了,用手抹去嘴角的血渍,〃陈小姐今天好大的火气,先是警告,这下就动起手来了。〃
〃赵承颖,你真是太卑鄙了,还有你。〃陈珊珊转头瞪着一旁的赖晚婷,〃要不是曼明拦着我,看我今天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说完便伸手要打,赵承颖在半空中将她的手拦下,〃陈小姐,打人总该有个理由罢,还有没有王法。〃
〃我就是王法。〃陈珊珊见他护着她,更加发怒,另一只手很快的朝赖晚婷抽过去,赖晚婷啊的叫了一声,捂着脸哭起来,〃你敢打我,你这个小贱人,看我今天不饶了你。〃
上来就跟陈珊珊厮打在一处。
珊珊自小的香港长大,大家族里跟母亲相依为命,自小便很要强,又在国外待过,打起架来,自然比赖晚婷这些只会在闺阁里跟女人斗斗的强多了,几下便被按倒了。
地上雪刚化,一片泥泞,昂贵的礼服在泥浆里颜色尽失,只余一片灰淡色彩。
赵承颖只是站在一旁,没有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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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试,看能不能更得上去。
☆、番外35:再叫我一声姨奶奶
雷宇痕的脚步慢慢停了下来,看着他漠然的神情,心内徒然一凉,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人?
赵承颖最烦女人找事,本打算转身就走,可今天这样的场合,实在让他不能甩手不管,他向后退了两步,将身子靠在铁栏上,从兜了摸出烟盒,捏了支烟擒在嘴上,又开始摸洋火。想着是不是刚才落在桌子上没拿回来,一抬头看见远处的雷宇痕,目光定了定,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读出他眸子里的敌意,他将他快速打量了一遍,心中起了防备之意。
雷宇痕在他的目光中缓缓靠近。
赵承颖终于在西裤口袋里摸到洋火盒子,他点上烟,深深吸了一口,烟雾在他面前缭绕,遮了些许视线。
陈珊珊把晚婷压在身下暴打。
晚婷叫嚣着,口鼻已出了血。
宇痕上前拉起盛怒下的珊珊,对她道:“算了。”
陈珊珊临走不忘补一脚,“今天就饶了你。”转头看向赵承颖,“以后看好你的人,再敢动曼明一指头,我饶不了你。”
宇痕护着珊珊离去。
赵承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们,直到很远。
赖晚婷起身擦着身上的泥浆,样子狼狈不堪,她将鬓边的发丝拢到耳后,怯懦的看了他一眼,“承颖,是她先动手的。”
“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
眸色黯了黯,他深吸了一口烟,丢掉还剩下大半截的烟头,用皮鞋在地上踩熄,“别让我再见到你。”
他转身离开,赖晚婷过去拉住他,恳求道:“承颖,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她也不顾面子,直接跪到泥泞的地上,“看在我跟了你这么久的份上,原谅我这一次,我是被猪头蒙了心,看到别人都叫她七少奶奶,我就……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放手。”他的语声冰凉,不带一丝温度。手插在裤袋里,自始至终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赖晚婷看着他无情的身影,双手慢慢松开,看着他远去,身子无力的瘫到地上。
吴妈妈遍寻不着,找到外头,看见自家少奶奶冰天雪地的坐在地上,忙呼天抢地的跑过来,“少奶奶,这是怎么了?我扶您起来。”
赖晚婷似笑非笑,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任由她拉着起来,又连忙叫了车送回府上,回到家,晚婷的身子就渐渐发起热来,她找了两个小丫头将她架到浴桶里洗了澡,换了干净衣服扶到床上。
大夫请过来开了药方,待药熬好了,娟儿把药喂到她唇边,“少奶奶,喝药了。”
晚婷痴痴笑笑,口里喃喃说着什么,娟儿见她这样,心里有些害怕了,放了药碗出去,将吴妈妈拉到一侧,小声道:“我瞧着少奶奶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今天在那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吴妈妈三缄其口,只是道:“造孽呦。”
她随她来到卧房,外面天色已经黯了下来,屋子里黑漆漆的,她过去把灯开了,听见床上传来一声尖叫,“关上,把灯关上。”
吴妈妈吓得手一抖,忙关了灯。
晚婷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缩在床上一角,娟儿与吴妈妈对视一眼,小心翼翼靠过去,“少奶奶,少奶奶……”
叫了两声,里面蒙着被子唔唔哝哝说着什么,只是听不分明。
吴妈妈过去把被子拉开,晚婷抱膝坐在那里,蓬着头发,眼睛瞪得很大,红红的,像是哭过。
吴妈妈捱过去,才听见她说的是:“那我算什么。”
吴妈妈站了一会,拉着娟儿慢慢退下去。
晚婷自那天回来后就发烧不退,中药西药调理了半个月总算退了烧,可人变得迷迷糊糊的,总是颠三倒四的,一整天不说一句话,喂她吃药她就吃,给她喝水她就喝,一个人在房间里待一整天,偶尔听见路上过车,就飞快的跑下来,“是承颖回来了。”
光着脚跑出去,佣人拦都拦不住,披头散发的披在门框上,看着光光的院落,哪里有车子的影子,失望的布满了小脸,独自站了一会,默默转身回房。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赵承颖没有回来,却等来了一个别的人。
吴妈妈那天在外出,回来的时候只见门口停了三辆汽车,两旁几个当兵的垂手站在门口,也不知是什么来头。
她以为是七少回来了,赶上进去,却被挡在门外,直到门房上的人来将她认出来,才放进去,吴妈被这阵仗唬得不轻,捂着胸口道:“这些是什么人哪?是不是七少爷出了什么事,连累了这里。”
“别问了。”门房也不敢多说,见四下无人,才悄悄告诉:“是七少爷府上的人。”
吴妈妈叫了一声,“呀,是七少奶奶发现了?”
门房摇头,“是赵夫人。”
“大帅夫人?”吴妈妈吓得差点叫出声,一面忧心忡忡,“里头怎么样了?”
门房道:“不清楚呢,我看这里是留不长了,你也快进去罢,看里头有差谴。”
辞了门房,吴妈妈把顾不得把包袱放下,见门口站着两个当兵的,她不便进去,来到偏殿,见两个小丫头站在那里,她招手叫上来一个,问道:“姨奶奶呢?”
“在里头。”
“赵夫人进去多久了?”
“总也有半个时辰了。”
“可有什么响动。”
小丫头摇摇头,“我也奇怪呢,进去这半个时辰,一点声音都没有,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倒是没发火,刚刚进去送茶,还没进去就被当兵的赶出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吴妈妈思附一番,挥手让她下去,这幢宅子是从一位官老爷的姨太太手里买来的,老房子都设有后门,吴妈妈绕到后门,见门口没有大兵守着,轻手轻脚进去。
珠帘后,模糊的两个人影,一坐一跪。
跪在地上的是赖晚婷,身上只穿着睡衣,头发也没梳,像是坐床上直接拖起来的,赵夫人气定神闲的坐在窗下,手上端着茶杯,用碗盖慢惭刮着杯沿,阳光自她身后投进来,她的面目隐在一片黯影里,看不分明,但远远瞧着,身段姣好,全不像是那个年纪应该有的模样。
良久的沉默后,赵夫人放下茶盏,对地上的人道:“承颖一贯贪玩,我不知道他对你承诺过什么,你就当没听过罢。”
晚婷要分辨些什么,膝行上前叫了声“妈……”看到她眸子里的锐光,又怯懦的改了口,“夫人,我是真心爱着承颖的,他也喜欢我,救你成全我们,我不求可以有名分,只要能这样陪在他身边就好了。”
赵夫人冷笑一声,“你倒真好意思开口,你别以为我这些日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什么都不知道,你若是听话,乖乖离开,我还能给你留几分薄面,府上二老带着你到别的地方也能过活,要是连这点自觉都没有,就别怪我眼里容不得人了。”
晚婷听到这样,已知自己身家已被她查得一清二楚,当即有些心灰,可死到临头,还是想再争取一下,“赵夫人……”
戴春梅没给她再开口的机会,“以后不准再踏进宣城地界。”
她说完起身,遥遥的身影笼上一层光,孔雀绿的旗袍上,一尾尾翎羽绣得栩栩如生,仿佛倾刻间就要振翅而飞。
晚婷跪在那里,直到她身子出了门,还没反应过来,吴妈妈过去扶她起来,“少奶奶,起来罢。”
晚婷斜眸看到是她,苦笑着道:“你还叫我少奶奶?”
从前她说话都是清醒一句糊涂一句,突然间这么正常,倒叫吴妈妈有些怔住了,晚婷自嘲的道:“他心里从来就没放下那个许曼明。”
吴妈妈一时不好接话,默默扶她上楼。
“不用你扶。”晚婷撇开她的手,自己摇晃着上楼。
赵夫人留了两个人看着,东西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不过那几件衣服首饰,一些家当根本带不走,又要赶在天黑前出城,晚婷只带了一只小箱子,临走时,看着一院子的奴仆,嘴唇抖了抖,似乎有话想说,她走到娟儿跟前,呆呆的一张脸,突然笑了,“你再叫我一声姨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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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更得上去吗更得上去吗更得上去吗?
☆、番外36:凝霜
娟儿今为从前叫错了姨奶奶足足被罚了几天,一时惶恐的看着她,不敢再叫,晚婷也不逼她,仰天笑了三声,在两个大兵在监视下上了车。
车子扬着尘飞快驶走了。娟儿站在那里,心内不免感慨,才几天光景,怎么就落得这样下场呢!真是世事无常。
开了春,曼明身子渐渐好些,整日在家无所事事,好在珊珊体谅她无聊,总召她出去喝下午茶,再么几个人打一天麻将,有所消遣,日子也就这么过去了,赵承颖近日来在军中表现不错,大帅有意历练他,经常留在身边陪着学习处理政要,回家的次数少,她们见面的次数就更少了,自从那次的事情后,两个人见面如同陌路,分房睡也有大半年了,有几次赵承颖喝多了酒回来借酒撒疯,都叫曼明打了出去,那个人也是有点血性的,见她执意,也不再勉强,两人就这么冷冰冰的耗下去,谁也不肯先低头。
不是没动过离婚的念头,只是每次都不是时候。
王芸佳扶正后,骨子里的尖刻渐渐显露出来,对待下人动则打骂,许振山最受不了女人撒泼,她闹了几次,他回去的次数也就少了。
曼明与她关系不算亲近,偶尔回家,也只跟施佩荣略聊两句,有两次回家见父亲不在,她问起来,才知老爷已有半个月不曾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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