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爸爸。”小不凡已经能说一些简短的句子,他有时候会突然叫“爸爸妈妈”,并且一叫起来就是无限循环,除非他自己愿意停下来,否则谁也制止不了他。
莫靖远递给苏芩一个安心的眼神,“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我们总会找到合适的骨髓的。”
“你们还真是准时啊,掐着饭点就来了。”莫靖远翘起二郎腿,玩味儿地盯着门口的两人。
秦靖比起前几日的时候,看起来更加的憔悴,头上的头发也显得稀疏了很多,想来这些日子为秦以风的事情操碎了心,实在是没有办法,才又来找莫靖远的。
小不凡仍呆呆地坐在莫靖远的膝盖上,眼神空洞迷茫。
“唉。”苏芩看着角落里坐着的小不凡,心里又是一酸:“你说我们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孩子一个两个的都这样,有时候想起来,真的会觉得自己会熬不过去。”
婚礼结束,莫靖远去车库取车,却又碰到了秦靖。
“看来,你还不如我这个敌人了解他。”莫靖远意味不明地瞟了秦靖一眼,“他忍受不了西特斯的折磨,又不甘心放弃对我的仇恨,所以他想了一个办法,想让我死在那场爆炸中,然后自愿被抓起来,他想和我一起死。可是他没想到,我根本就没死。”
莫靖远带着苏芩再次来到了那条小巷,那里,是他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推开那扇陈旧的门,里面的一切都没有改变,只是盛夏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户照进来,屋子里有阳光的味道,霉味倒不那么刺鼻了。
“也许上官诚知道司徒家会邀请我,所以没有单独给你发请帖,反正现在请你请我都是一样的。”莫靖远看穿了苏芩的心事,柔声安慰道。
“其实,是你自己想不开而已。”苏芩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装着弹弓玻璃珠子等小孩子玩具的箱子,一件一件地展示给秦以风看:“你看,靖远虽然嘴巴上不说,但其实心里还是记挂着你这个弟弟。这些玩具,他告诉我,是小时候他送给你的,后来你又还给他了,可他还是一直保留着,一件都没有少。就算这些年来你想尽办法地对付他,他也没有把这些东西扔掉,你应该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秦以风看着那一件件的小玩意儿,已经褪色了,树杈做的橡皮弹弓也干裂出一条条的裂缝,那些玻璃珠子,也没有了该有的光泽。
“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告诉我这些?”他的眼眶开始发红,忍不住问道。4
和谐美丽
苏芩看着秦以风,认真道:“因为我不想你走的时候,还带着怨恨。璼殩璨伤”
秦以风的眼角终于滴下一滴眼泪,他知道母亲的死不能怪莫靖远,可是他好孤单,爷爷去世以后,父亲经常不回家,家里只有一个照顾她起居的老保姆,他不知道自己除了恨,还要怎么坚持下去,他不知道如果他不去恨莫靖远,这漫长的人生,他要怎样去度过。
当他知道父亲在偷偷搜集莫靖远的资料,时常对着他的照片流泪的时候,他不知道要怎样去平复内心中滔天的妒意,那个人,原来只是他一个人的父亲,原来心里眼里只看着他的,可是当莫靖远出现的时候,一切都变了模样。
当他发现,无论他考了多么优异的成绩,父亲都不会过问一句,但是莫靖远从事黑帮交易,有一次差点被警察抓住,是父亲派人扮成帮派的小弟去通风报信才让他躲过一劫的时候,他真的很想杀了那个人,可是却被父亲发现了,他那么强势地把他送出国,让他离开了心爱的女孩,只是为了保护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他真的很恨,于是他开始和美国的黑帮接触,回国以后就开始着手着复仇计划。
可是仍是失败了。
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
秦以风擦掉眼角的泪迹,对着苏芩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不恨了,现在,我谁也不恨了。”
苏芩看着秦以风,心里也是一酸,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你出事以后,你父亲老了很多,他去找过靖远,求他救你出来,可是你知道这种事,我们也没办法,我们不能救你。”
听说父亲去求过莫靖远,秦以风吃了一惊,他以为,父亲根本就不在乎他的生死的。
苏芩继续说道:“你和靖远之间的矛盾我都知道了,这不怪他,也不怪你,都是自己的亲生孩子,你父亲也不会偏心谁,你懂么?”
秦以风又点了点头,忍不住问道:“我爸,我爸他还好呜?”
苏芩深深叹了一口气,道:“还好,就是憔悴了很多,为你的事情,也奔波了很久。”
“白发人送黑发人,是我不孝了。”
“莫夫人,时间快到了。”旁边的狱警提醒了一声。
苏芩点了点头,再回头看了秦以风一眼,放下话筒,将手印在玻璃上,秦以风也放下话筒,把手叠了过来。
同一个空间里,他们隔着一层玻璃,两手相叠,却感受不到对方的温度,苏芩轻骑红唇,无声地开口:“再见。”
再见,最后一次相见,再也不见。
秦以风贪婪地看着苏芩的脸,希望自己能记住她的模样,下辈子投胎的时候,别认错了。
“再见。”他回道。
苏芩狠狠心,抱起箱子,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走出监狱门,外面雷声大作,已经下起了暴雨,她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个人影撑着伞站在雨幕中,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
“靖远。”苏芩走过去,看到莫靖远的肩膀和裤腿都湿了,“这么大的雨,怎么不去躲躲?”
莫靖远将伞移向苏芩那边,确保苏芩不会被淋湿以后才说道:“我说过在这里等你的。”
芩秦怪常恨。雨很大,莫靖远的声音并不太真切,但苏芩还是听到了,不由得心里一暖,眼眶有些微的发红:“你是笨蛋呜?要是生病了怎么办?”语气里却并无责备。
莫靖远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搂住苏芩的纤腰,“我怕我离开躲雨去了,你要是出来,就找不到我。”
苏芩白了他一眼,“找不到你,我不会给你打电话呜?”
莫靖远难得地露出尴尬的表情:“我没想那么多。”
苏芩看到莫靖远的表情,忽然间心情就开阔了,“走,我们先回去。”
两人好不容易打到了一个出租车回到了别墅,苏芩第一件事就是让莫靖远去洗澡换衣服,虽然现在是夏天,但是湿衣服穿在身上也很容易感冒。
莫靖远洗完澡,只披着一件薄薄的袍子,胸口处和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显露无遗,苏芩别过脸去,笑骂暴露狂,莫靖远无所谓地将袍子扯得更开。
“苏芩……”苏芩被莫靖远捉住,一把抱在怀里,“我想你了。”
苏芩到底是过来人,愣了一下就听懂了莫靖远话里的含义,眼珠转了转只得装不懂:“我不是时时刻刻和你在一起嘛,有什么好想的。”
莫靖远不由分说地印上苏芩的唇,啄了两下,又放开,“很想很想。”说完不由分说地把苏芩打横抱起。
“喂!青天白日的你干什么呀?!”苏芩在莫靖远怀里不住地挣扎。
好吧,她知道这段时间以来把这个人“憋坏了”,她也知道这个人兽性大发起来就强势得要命,可是,这是大白天啊,家里还这么多佣人啊!
看着佣人们捂着嘴偷笑,苏芩也忍不住羞红了脸,等她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扔到了柔软的大床上。
“砰——”
房间们被大力关上,莫靖远邪笑一下,扑了过来。
“嗯……你轻点……”没过多久,苏芩就陷在了莫靖远亲手编织的温柔大网里。
“苏芩……我爱你……”爆发的时候,莫靖远粗喘着在苏芩的耳边说道。
“嗯,我也爱你。”苏芩伸出手,回抱着着莫靖远的手臂加紧了力道。
他们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好不容易,才经历了那么多的曲折、危险、猜忌、绝望,才有了今天,苏芩暗暗发誓,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再离开这个人了。
秦以风的审判结果至于还是下来了,a市第一人民法院判处秦以风死刑,三天后执行。
苏芩没有去法院旁听,只是在看到电视报道的时候,心里还是微不可查地痛了一下。
小竹的病情已经得到稳定,江普打电话来说,最多半年,小竹就会康复,苏芩自然又是喜极而泣。
日子过得很平淡,但每一天都是幸福的,小不凡虽然不哭不笑不说话,但是聪明得不得了,前几天苏芩给他买了一套画笔,他画出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幅画——是一幅苏芩的肖像画。虽然线条很简单,只有两只圆圆的眼睛和一张圆圆的嘴巴,但小不凡给画打上了一张笑脸,并指着它对苏芩说:“这是他妈。”
苏芩是高兴了,但是莫靖远却不高兴了,于是在莫靖远的强迫要挟下,小不凡画了他人生中的第二幅画——莫靖远的肖像。不过这张画被小不凡打了一个哭脸,气得莫靖远直呼不公平。
夏去冬来,沈妙生下了一个小公主,取名杨汐念,小竹也康复出院了,一切,都美满得不能再美满。
这天,莫靖远没有去公司,神神秘秘的带着苏芩出了门,连小不凡也被扔到家里了。
“靖远,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啊?”看着专心开着车的莫靖远,苏芩忍不住问道。
莫靖远神秘一笑,“到了你就知道了。”
苏芩放心不下小不凡,心里想着小不凡最近有些发烧,不由得有些着急:“靖远,我们回去吧,不凡最近身体不太好,我这个当妈妈的要陪着他照顾他。”
莫靖远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女人的怀抱使人软弱,不凡是我的儿子,不能整天都粘着妈妈。再说了,我是你老公,我占用你一点时间你都不愿意呜?”
苏芩想起前些日子莫靖远去外地出差了一个星期,回来后因为小不凡发烧了,她也没有好好陪陪他,心里不禁有些愧疚,“那好,今天我陪你,不过你总要告诉我,我们这是去哪儿吧?”
“到了你就知道了。”莫靖远还是这一句话。
车子开了半个小时,终于停在了一个空旷的地方,苏芩下车,一眼望去,什么都没有,有些不解莫靖远为什么带她来这个地方。正想开口询问,忽然听见一阵轰隆隆的声音至头顶传来,苏芩抬头一看,只见一辆直升机正在他们的头顶盘旋,然后降落。
“走,上去。”莫靖远牵起苏芩的手,朝着直升机走去。
上了直升机,苏芩仍旧有些晕乎乎的,又是坐车又是坐飞机的,他到底要干嘛?
“坐好,我们要出发了。”莫靖远帮苏芩系好安全带,自己则坐到操作室,直升机在他的操作之下慢慢地升了起来。
“你会开直升机?”苏芩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莫靖远轻轻一笑,眼里满是自信和桀骜,“随便学了下而已。”
随便学了下就开得这么稳,要是认真学一下,那还不得去开战斗机了。莫靖远看了一眼苏芩,道:“你先睡一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嗯。”苏芩答应一声,就把椅子放下来,拿了一张毛毯搭着,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再次醒来已是两个多小时以后,苏芩把头伸到窗口看了看,只看到无边无际的大海,“我们这是到哪里了啊?”
莫靖远指着前面那个小小的黑点对苏芩说道:“前面那个岛就是了,还有十来分钟就到了。”
苏芩从未在高空这么认真地俯视着这片大地,如今看来却别有一番风味,直升机非得并不是很高,偶尔有海鸟飞过,叼起一条小鱼,还有打渔的渔船,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和谐美丽。
七周年纪念
直升机慢慢降下,苏芩在莫靖远的搀扶下下了飞机,这才发现这是一座很漂亮的岛屿,四周都是浓密的芭蕉树,芒果树,这正是芒果成熟的季节,空气里隐隐飘着果香。
“好漂亮啊!”苏芩忍不住像个孩子一般跳起来,赞叹道。
“喜欢吗?”莫靖远温柔地看着苏芩问道。
“先生,夫人,午餐已经准备好了。”这时候,突然从树林里钻出来一个仆人,恭敬地对两人说道。
“你真的忘记了?”莫靖远的脸上划过明显的受伤。
苏芩只觉得自己全身的力量瞬间像是被抽干一样,她努力稳住自己的身形,才让自己没有跌坐到海里,海水温温的,可她却感到从脚底板上冒出一股彻骨的含义。
说着,又摘了一个扔给莫靖远,莫靖远放在手里拿着,并没有吃。
莫靖远从裤兜里摸出手机,突然捞过苏芩,飞快在她的唇上印上一个吻,咔嚓一声,相机记录下了这一个瞬间。
莫靖远摸着苏芩的后颈,说道:“谁能知道以后的事情呢,那时候我也没想过自己会爱上你。”
苏芩的心里有些紧张。
“还有这个,木瓜炖雪蛤,木瓜也是咱们岛上自己种的,无毒无污染。”
“请先生夫人用餐!”众人齐齐说道。吃过饭,仆人们又端来几道点心,全是用岛上产的东西做的,苏芩吃了几个,只觉得饱得不行,由于胃不好,她好久没有吃得这么胀了。
躺在舒服的摇椅上,吹着海风,苏芩满足地闭上眼睛,摇摇欲睡。
莫靖远甩甩头发,好不避讳地将沙滩裤脱了,只穿了一条平角内库,“那我去游一下,你在这里等我。”
“游到哪里去了?”苏芩有些疑惑地站起身,走到海边,拍起的浪花打湿了她的脚背。她放眼望去,发现莫靖远竟然不见了!
莫靖远以前不用佣人,苏芩怀孕以后,就是张嫂来伺候,虽然后来家里也请了几个仆人,但苏芩还没见过现在这种阵仗,不由有些愣愣地,不知道作何反应。
“哗啦!”正当苏芩准备找仆人求救的时候,海面上突然传来一声水声,莫靖远从水里冒出来,他抹了一把脸上咸咸的海水,就看到苏芩正定定地盯着自己,距离有点远,他感受不到那目光里的含义,只是觉得苏芩这样有点不正常,忙游了回去。
莫靖远神色如常,拉着苏芩在餐桌上坐下,自顾自地往苏芩的碗里夹菜,“这个乳鸽芒果汤是这里厨子的拿手菜,你尝尝。”
在海里游泳不比在游泳池,虽然这是一片浅水区,但也有两米多的深度,而且海上的天气不可预测,时时都会有风暴,虽然很早以前就知道莫靖远的泳技一流,但苏芩还是紧紧地盯着他露在海面上的那个黑黑的脑袋,眼里掩饰不住担忧的神色。
“苏芩,你怎么了?”
听着莫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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