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好很好啊,没有道理的呀,这才一年半,突然就结婚……萧萧,这种负心人不值得咱们哭,将来要是还能碰上他,我非抽他几十个巴掌不可!”
负心人这三个字用得好对,陈浩,你负了我。负了我的信任,负了你的诺言。
负了我们的爱情。
你的誓言哪里去了?你要我等你,我等。可是你就给我这样一个结果?
于萧涵站起来,手背用力抹干眼泪,故作坚强地说:“不用担心我,异地恋分手嘛,这很正常,天涯两边的,谁先离开谁都很正常。”
回房关了门,黑漆漆地把自己圈在屋里,任心一点一点沉下去,眼泪从她空洞的眼眸里无声的流出来,流得一滴都榨不出来了。
她需要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又是新一天,新开始。也许睡醒了就可以发现,自己是在做梦呢。
可是她睡不着,她的世界天寒地冻,被一片一片雪片带走了仅剩的温度,她没有办法继续坚强下去了。在她的命运里,陈浩不再属于她了,只能爱上,却无法拥有。她忽然发觉生活太戏剧化,也太讽刺,跟她开了场灰色的玩笑。
次日早上,陶桃起床没听见于萧涵的动静,敲了敲她的门:“萧萧,该起床了,七点了!”
“萧萧?”
还是没人反应,陶桃心里忽悠一下,该不会做了傻事吧!迅速拧开把手这才舒缓了一下,于萧涵还没睡醒,于是又叫:“萧萧,该起床了!”
见她脸色不对,陶桃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天哪,这么热,她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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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振宇早早进了办公室,迟迟不见于萧涵进来,看看表已经是迟到时间了,是不是有事情耽搁了,于是打电话过去。
那边响了好几声才接,“喂?”
张振宇问道:“于萧涵,怎么还没到?”
“张振宇我不是于萧涵,我是陶桃,于萧涵病倒了,我帮她请几天假。”
张振宇一愣,关心道:“病倒了?怎么回事,昨天不是好好的?”
“我说不清楚,反正就是病倒了,高烧不退,一直躺床上呢,我帮她请下假。”
“那好,我下班过去看看。”
张振宇下了班就直接向于萧涵的家赶去,捧了捧细心挑选的鲜花,拎一大兜水果到她家中探望。
“于萧涵,感觉好些了吗?”他看她气色很差,替她担忧。
于萧涵靠在床上,面容有些憔悴,见来人是张振宇笑着说:“你怎么来了?”
张振宇说:“听说你病了,过来看看。什么病,严重吗?”
“不严重,明天就可以上班。”
“别勉强,坚持不住就多请几天假。”
“没什么事,就是感冒了有点发烧,吃两片药就好了。”
陶桃郁闷地声线□来:“不见得吧,感冒药可不对你的症,你那是心病,心病还要心药医。”
张振宇顺嘴笑问:“什么心病?”
于萧涵打住道:“什么心病都没有,别听她胡扯。”说着给陶桃一记白眼。
殊不知昨夜如同暴风骤雨般的失魂落魄,一条一条删掉陈浩的所有信件,心脏仿佛被犀利的刀尖硬生生剜了个洞,吹着飒飒无情的冷风,寒得比滴血还疼。可是握在手中的和陈浩的合照,却整整一个晚上也终究没舍得撕毁。
十月十号也就是下个星期三,于萧涵脑子里浮现一首歌,新娘嫁人了,新郎不是我。现在是新郎娶妻了,新娘不是我。
这一瞬,她真的痛恨陈浩。
至少要把话讲清楚,说你不爱我也好,说你寂寞了也好,说一切是个意外也好,只发这么一封小小的电子邮件,给了我一句冷入谷底的话,甚至注销了手机逃避我,陈浩你这算什么?你做的太绝了。
对于于萧涵而言,初恋是叫人刻骨铭心的。也许是第一次经历太美太浪漫,感情投入的太浓太纯,她把自己的幸福寄托的很深很深,深到对陈浩深信不疑,坚信这个百般呵护自己的男人就是自己想要的天堂。
但她依然坚信,他与她相处在一起的时候,这段感情一定是真实的,至于陈浩为什么突然结婚,她没发获得答案,于萧涵不想深究。
实际上自己根本不真正了解陈浩不是吗,他从不谈及自己的家庭背景,不谈及很多事情,只把一颗心给了她,一再告诉她他的真心,而她从不过界追问,她一直尊重他。而尊重的结果,就是自己被莫名其妙地甩了。
她怔怔地看着张振宇,眼前的张振宇言行举止却像极了陈浩,他关心的问候也让她怀念陈浩点点滴滴的温柔。怕是要逃脱失恋的阴影,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不行,她要坚强,她该从容,明天就要认认真真工作,攒钱还钱,她还有很多压力要处理,还要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怎能因此驻留脚步,而沉湎忧伤呢。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男人也不是人生的主题,失恋了,日子还要照样过。
于是第二天回到公司,她就把百分之二百的心思放在工作上,绝不留给自己胡思乱想的时间。可是日子一天一天在接近,于萧涵的心却一滴一滴地流着血。
星期三,这一天她很心痛。原本想早早下班回家疗伤,却又被上面突如其来地叫走,去参加另一个生意上的饭局。
这一次没有人故意灌她酒,是她自己灌自己。
这个晚上,星月甚好,夜空灿烂,正是陈浩洞房花烛浪漫时。那个男人娇妻在侧,想必很开心吧。
于萧涵敢对天发誓,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失控过,一杯又一杯地喝酒,如人饮水,不但他人所劝之酒来者不拒,更一反常态主动和客户示好敬酒,杯杯见底。
醉眼朦胧中全是烛光射影,意识颓然之际都是陈浩笑意春风的脸庞。恍然一抬头,又看到展亦阴沉讥诮的眸子,耳边隐约听见张振宇小声劝阻:“少喝点,别这么拼命。”
很快地,眼前的事物都变成了双影,在她脆弱的世界里招摇晃荡。
“没关系,我没事,我酒量大,这点酒不算什么。今天心情太好,有点想贪杯了。”她笑啊笑,不想哭只好笑了,把每一个笑脸都无比灿烂地展现给别人,来掩饰自己。
她不知自己此刻究竟多娇媚,潮红的脸颊配上微醺的双眼有多撩人。
于萧涵今天特意没有穿工作装,今天是陈浩大喜的日子,怎么能穿的太随意呢。
这条粉色纱裙是陈浩买的,她只穿这最后一次,过了今天,大家各过个的生活,祝你幸福。
从今天开始,你我天南海北,各奔东西,各走各的路。
醉过才知酒浓,爱过方知情深。她的睫毛也在颤抖着,和心跳的节奏一起颤抖。
张振宇看不下去了,不知道于萧涵今天是抽了什么风,看起来简直像堕落的女酒鬼,已经喝得摇摇晃晃,还不停地给自己倒酒,笑得万分开怀,不像是来谈生意倒像是来搅局的,却不自知双眸早已被水汽氤氲,泛着泪光。
看来陶桃说的是实话,这丫头当真是害了心病,不知在哪受了委屈。再看看展亦,脸色暗沉着已经愠怒,怕是要发威了。
果真,展亦放下手里的杯子,两个箭步跃到她眼前,拔掉于萧涵手里的杯子拎着她就甩在后面的沙发上,于萧涵突然就安静了,狼狈着坐起身把头埋在双臂中许久一动不动。室内气氛颇为尴尬,几个客户如同水中望月雾里看花,呆若木鸡。
展亦回到座位上,浓眉微皱,目光利的像刀子,喝醉的客户顿时酒醒半分,寒暄着又敬了杯酒就乖乖签了合约识相地告辞。
张振宇送走客户着急地走向于萧涵,担忧地问:“难受了吧,还行吗?你今天怎么了,这么玩命地喝!”
“我很好。”于萧涵发出闷闷的一声,口齿开始不清晰,推了张振宇一把,“张振宇,你现在别离我这么近,我承受不了,真的。你太像他了……太像了……”说到后面已经十分含糊。
张振宇不明所以不知所云,真的退后了两步:“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吧!”
于萧涵傻兮兮地挤出笑脸,摇摇晃晃着脑袋,“不去……呵呵……美国太远了……机票太贵了,人也飞走了,一切都太晚了……哈哈,哈哈哈……”含糊不清的话把张振宇弄得晕头转向。
谁料这时展亦冷脸走过来,拎着一瓶烈酒,拽过于萧涵纤瘦的身子,抓起她就强制捏开她下巴灌了进去!
于萧涵呛得酒水外溢极其痛苦,挣扎之下用力推拒展亦,却醉得无力招架,皱着眉眼叫,“咳咳咳……放开我,放开……”结果呼吸困难,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展亦,你这样太过了!”张振宇见不下展亦的粗鲁,拦下酒瓶撇到一边,啪的一声撞到墙上碎了。
对峙片刻张振宇作势要抱于萧涵送她回家,手机突然响了。
“谁?……什么,玲玲出车祸了?在哪?好,我这就过去,马上!”
张振宇满是焦急,无奈不得不放下于萧涵,看了展亦一眼急忙掏出纸笔写下地址放在沙发上,说,“请你安全送她回去。”说完便匆匆离开。
张振宇匆忙走了,展亦坐在沙发坐了一会。于萧涵没有转醒,他望着她熟睡的容颜,心里突然就软了。将西服披到她身上,打横抱起出了门。
☆、酒醒
车子开向他的另一处私家别墅,而没有照地址把于萧涵送回家。
途中于萧涵渐渐有了动静,展亦找个地方停了一下车,下车绕到后门进到车子里问她,“你还行不行?”
她显然是不行了,浑身的不舒服,身子蓦然一动抓住展亦就开吐,吐了展亦一身一车的污垢,但意识仍不清醒,手机急切地响着,被展亦关了机,只听她口中茫然呢喃着:“陈浩,你负了我,你负了我……”
挑起眉,展亦坐回驾驶车位转动方向盘,心中有了数,却顿生一股嘲讽,喝的迷酊大醉原来是为了男人,被人甩了。
于萧涵很安静,即使醉成这样也不吵不闹,只是嘴里的呢喃声渐渐变成了哽咽,听得展亦直烦躁,甚至想中途将她撇下车。
“陈浩,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很不开心……说好了我等你三年,回来就跟我结婚的,你怎么骗我呢……”
展亦心下一动,突然楞住了。
消化她的话,也许是动了恻隐之心,抓住方向盘的手渐渐扣紧。
他的目光被斑斓的夜色拉得悠长而遥远,表情肃然。
玻璃窗外的霓虹灯闪亮的似乎有些刺眼,而车内又酒气太重,展亦摇落大半个车窗放进一些新鲜空气,也想让后面醉了酒的人吹吹晚风清醒清醒,不过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用处。
其实展亦很反感女人哭,连哽咽也不喜欢。女人一哭的厉害,妆哭花了丑的很,看上去也不干净。一些女孩子化了妆一个样,卸了妆又一个样,简直判若两人,妆没花的时候是大美女,妆花了能吓死人。所以女孩子的包中总装了不少化妆工具,时不时就补一个妆。但是他在于萧涵提包中没看见过,两次翻动都没有,甚至没有一个唇彩。
展亦拉拉后车镜,又看看她的脸,只是几滴清泪而已,却楚楚动人。
这种女孩似乎天生容易激发男人的保护欲。
于萧涵的男朋友为什么抛弃她?展亦做了几种猜想。
这样纯净简单的女孩子应该被好好呵护的。
呵护?
头脑莫名其妙冒出来的这个词把他自己懵了一下。
汽车穿过若干次红绿灯终于抵达小别墅,这个别墅位置比较偏僻,展亦大多数时候来这里都是带女人来消遣。这里没聘请什么管家,只养了两只威武高大的牧羊犬,外加一对连带喂狗打理房子的打更夫妇。
停下车,展亦先行下车打开后门,将外套重新裹好她将她抱出车门,牧羊犬见了主人温顺的摇着尾巴,打更人出门问了句:“是展先生回来了?”
“是我。”
展亦应声,进门把于萧涵放在沙发上,径自到饮水机前弄了杯水喝上几口,看看已经被于萧涵吐脏了的西服外套略微皱眉。
“李嫂,你过来一下。”
“来了来了,什么事展先生?”李嫂问。
展亦说:“把她送到卧室休息,再给她换件干净衣服。”
李嫂应了声,“好的展先生。”
李嫂去搀于萧涵,可是于萧涵这时已经睡死了,倒在那里像一条死鱼一样,沉得李嫂搀不动,展亦无奈只好放下水杯过去,亲自把她抱了起来,“我来吧,你过去开门。”
展亦把于萧涵抱进卧房。这栋别墅里不乏女人的衣服和睡裙,而且基本都是新的,偶尔来了女人若是留在这里过夜会穿一穿,只是展亦极少在这里和女人一起过夜。
把于萧涵带回这里,他也搞不清自己是怎么想的。
把她放在床上他就要出门,想了想又折了回来,见李嫂打开衣柜随手就掏出一件性感的睡裙要给于萧涵换,展亦说:“等一下。”
走到柜前自己选了选拿出一件比较淡雅的,突然脑中一转又把淡雅的衣服放了回去,对李嫂说:“就你那件吧,你换吧。”然后便出了门进卫生间洗了澡,去掉一身酒气,换上睡衣进了自己的卧房。
展亦失眠了。第一次在这里和一个女人一起过夜,不是在同一张床上。
想到强吻她那一晚,其实他只是试试于萧涵的反应,没有真卑鄙到下流到像个人渣一样想买个女孩子。她那倔强气急败坏的反应,让他很高兴。而那一幕也经常在他的脑海里涌现。
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又开了台灯坐起来点燃一根烟,望着窗外的明月,渐渐入神。
夜凉如水,他的眼波如银般清亮绵长,俊美的脸旁像梦一样遥远。
过了一会儿又打开电脑浏览文件数据,睡觉的时候已经很晚很晚,看看时间差不多要四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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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萧涵睁开眼只觉得头昏脑胀,一片茫然和陌生。
这是哪,怔怔地四处打量一番,晕了!
继而是头痛。
继而是慌忙爬起身掀开被子!
然后惨叫老天!
这、这太令人遐想了,发生了什么!
于萧涵捂住头疼的脑袋将记忆勉强追溯到昨天晚上……只记得一直喝酒,喝了很多杯,后来呢……
这是哪,不是宾馆,是个家,谁的家?要命了,该不会是酒后被那个色鬼拐来失身了吧!
这件超级暴露的睡衣怎么解释!
于萧涵慌慌张张地光脚跳下床,赤脚踩在光滑的地板上微微地凉,趴在门边听了一会儿外面没有声音,才怯怯地开了门走出去。这么大的一幢房子,这里有好多个房间,安静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