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鹭射向白兰度的子弹被他面前的防弹盾挡下,可是射向她的两枚子弹则准确地从后对穿至前。白兰度看到她右胸和上腹开了两个血洞。
李鹭咬牙摇晃了一下就倒下地,细细的血流从嘴角滑落。四周弥漫的不属于她自己的杀意变得明显。战斗就是这样,当本人全身充满斗志的时候,不会在乎别人是否有着强烈的气势。然而一旦瘪了下去,那些不怀好意的感情就像巨大的水压,能把人压得透不过气来。
理智和血液一起流失,速度很快。她记得唯一的事情就是生气和郁闷,她犯了致命的错误。
希望杨不要因此而生气。
希望还能有命活下去。
还有,希望能饱饱地吃一顿奇氏猪大肠。那个年轻人说他爱她,真是个怪人,从认识的第一天起就觉得他很怪。他没有认出她,那么洛杉矶的重逢才算是真正认识的开始吧,只是几个星期是时间,见面也不过两三次。一边忘记了“李”,一边又说喜欢“李鹭”,真是个怪人。
还有,他的猪大肠炒得真有水平。
耳机里传来Z的单回路通讯,焦急地让她坚持住,不过她也没心情回答了。
过了也许是四五分钟的时间,一双铮黑的皮鞋出现在眼前,白兰度的声音在头顶,他在问她究竟是谁?
乖孙健忘,我是你奶奶……李鹭想要这样回答,可惜没有力气说话,血液大量地流失,类似于毒瘾发作的失血症状开始显现。但是并不如那时候痛苦,只是有点冷,有点控制不了躯体的颤抖,仅仅如此而已。
二十几年良好的道德教养在这个人面前全部失效,她只想寝其皮食其肉。
——让我好好睡一觉,如果还是没死成,我再继续陪你玩下去。
——所有的事情都有代价,为了你的梦想而毁了我的整个人生,所以我要成为遏制你梦想的一生的敌人。我这个人和这条命,这一辈子都是为了你而活,为了站在你的对立面而活。
白兰度在她身边蹲下身,把她拉进怀里抱在膝上,喊着要急救要留活口。不过这些已经与她无关,李鹭把血吐在白兰度前襟上,满意地看到他脸色因为愤怒变得更加苍白。
她安心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息,也不管白兰度疯狂地叫喊,无视他打在脸上的耳光,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最后的思绪,停留在委内瑞拉那一片浓烈的绿意里。
那里曾经有一个年轻人,满怀期待、忐忑不安地问:“你是GAY吗?”
他甚至没弄清她的性别。
真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不过猪大肠倒做得挺好吃的。
如果能够……
…………此乃囧神分割线…………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部番外合集
自从成为李鹭御用厨师之后,奇斯日日准时下班,冲进超市买了材料就到诊所按时报到。做饭是他的乐趣,看到李鹭也是他的乐趣,这么有乐趣的事情当然要上赶着做。
李鹭今天的工作似乎特别繁忙,晚上二十时了都还泡在诊室里,外面等候的病人一个接一个被叫进去。
外面天色全黑。
奇斯从楼上往下跑了六七次,都没见到李鹭从里面出来过。他越发郁闷,这么晚还不吃饭,对肠胃都是很大的负担。究竟是哪些没眼色的病人,都不能体恤一下医生的辛苦。
他在接待厅里洗干净手,见着候诊长椅上也没有候诊的病人了,心里堵着的一口气松懈下来。今天不能让李鹭再接客了,这么做了决定后,奇斯当即把大门关上。要回厨房时,正经过看诊室,这是处于手术室对面,比手术室小很多的一个房间。
里面传来奇怪的声音,应该是呻吟?
奇斯敏感地停下。他不可能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声音,那是男人沉浸于欲望时才会发出的低沉忍耐的喘息。
他忍耐不住,抓住把手拧开……
眼前所见让他震惊!
“你们在干什么!”奇斯大吼。
李鹭扭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又将专注的目光投注在躺在手术台上的人身上。那个陌生的男孩赤着下半身,羞涩地躺在她目光笼罩下。奇斯一眼掠过去,就发现那男孩脸带着师傅曾经描述过的“欲拒还迎”。
李鹭对男孩说:“你进来的时候我有叮嘱过一定要锁好门吧。”
男孩不知所措地点头,他下半身还□在空气中,十分不好意思。
“所以他现在冲进来看到你和我这个样子,责任在你而不在我哦。”
“是我自己疏忽了,但是能不能请他先出去?”男孩不好意思地问。
李鹭的手还抚在男孩下半身那每十分重要的部位上,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手放错了地方。
奇斯只感觉到头脑有一股热血奔腾,东西冲突,就是不让他安宁。他几乎要被气歪了嘴:“为什么让我出去?我是她家厨师,你是什么人!”
男孩子吓得抖了几抖。
李鹭不耐烦地说:“首先,奇斯,能不能请您先离开一下,不要妨碍我的工作;其次,你这么没有礼貌地站在这里,已经侵犯到了患者的隐私权。”
“患者?工作?”
“□切割,虽然是个小手术,但是还是请你先出去。”李鹭说。
“……”
从诊室走出来,男孩是面无血色,走路都很是别扭,一步一拐地走入了门外的黑暗。这附近是贫民社区,偶尔传出一声枪响,洛杉矶的夜晚就是这样,一方面是大明星们纸醉金迷的夜生活,另一方面是街区的暴力相向。不过不论怎样,至少没有哪个闹事分子会闹到全能诊所这边来。
奇斯一直坐在候诊处的长椅上,他脑子里乱糟糟的,感觉尴尬极了。李鹭叮叮当当地收拾了一下才走了出来,她脱下胶皮手套,丢在诊室旁边的废物篓里。
“你刚才很激动啊,”李鹭说,“不过是一个小手术,你总不能要我上演一出‘隔山打牛’啊,不碰他那里我要怎么割?”
“他可以自己扶着!”奇斯喘气说,显得气愤。
“哪个医院会让病人自己扶着自己的器官去接受手术的。”
“……”
“你还没回答我呢,不碰他那里我要怎么割?你想要我用嘴咬啊?”
“……不是……”(⊙﹏⊙)
“还有什么要反驳的吗?”
“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
“你不是太激动了,你是太没有常识了。”说到这里,李鹭停了下来,她皱着眉思考,“啊”的低叫了一声,像是想到了什么。
“怎么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奇斯从李鹭的面部表情看出了一点端倪,他开始觉得冷汗从背后沁出来,凉飕飕的很是不安。
“不是,我是想到,你居然不知道这些事情,莫非是因为你根本没有切过□?”
奇斯一愣,脸刷的红了——活该他白种人肤色白皙,没有黑色素胡萝卜素花青素的阻挡,脸上啥颜色一下子就出来了——但是他紧绷面部肌肉,打死不承认。
“看来果真是这样,不行啊奇斯,出于卫生考虑,我建议你还是切除了比较好。作为你下厨的酬劳,我就不收你手术费了。放心,我动手很利落,几分钟搞定,远近都闻名。”
“不,不用了……”奇斯觉得自己像是被大型食肉动物盯上了的绵羊。
“还是尽早切了吧,形状会变得很漂亮,色泽会变得干净很多,而且提高敏感度,让你更快乐。”
什么形状,什么色泽,什么快乐?为什么从这个女人嘴里吐出的话他完全听不懂?
李鹭亲切地拍上他肩膀,继而抓住他衣服,就要往诊室拖去:“去吧去吧,很快的。”
“不,不要……”奇斯虚弱地说。
“有什么不要的,”李鹭脸上笑得欢快,“好不容易找到可以报答你一日三餐恩情的事情,你就好好享受吧。”
可是为什么你脸上却闪烁着享受的光辉?奇斯心中警铃大作。
诊室隔门近在眼前,他奋力甩脱李鹭,以前未有过的语速迅速说:“公司里还有事情我先走了晚安明日见!”说完,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诊所,逃也似的跑了。
'番外1完'
第二部 绝对无语吸引力
【轻骑兵校友】
圣诞将至的这几日,奇斯被史克尔操弄得不行,日程表被安排得很满。近期的安排是往队员们背囊里塞一壶水,把人独个独个地丢在砂岩区,让他们自行寻回基地。
这样的训练往往伴随着危险,据说去年的抗干旱训练中就有人误食了戈壁地区的麻黄属植物而兴奋过度,如果不是身上的卫星定位系统正常运作,如果不是总部及时找到了他,也许那个人就会手舞足蹈地跳进峡谷区而不自知。
在这样欢乐的训练安排中,奇斯充分发挥出了他前二十年所学,取水觅食无往不利,沿途的沙漠蝎和啤酒仙人掌被他吃得欲哭无泪,化身为沙漠好小子的奇斯同志一路技惊四座,凭一枚钢针制成的简易指南针,三日内就回到了基地。
奇斯却不甚高兴,隐约觉得在他所不知道的地方,有一些事情正在发生。那种完全无法掌控的感觉很不好,于是他像一头独狼一样,坐在基地总指挥中心走廊的长椅上,身上发出厌烦的气息,以至于人人绕道而行,避免引火烧身。
艾瑞经过他身边,也不免被他身上的气势伤到,把史克尔拉到一旁问:“他又在发什么疯?”
奇斯从国外回来,就一直和史克尔搭档,史克尔对奇斯的习性自是比其他人要熟悉。不过他也只能十分不确定地说:“也许是砂岩区昼夜温差太大所导致的地域性抽风。”
“地域性抽风,我怎么没听说过这种病?”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史克尔摊手。
正在说话,行动电话突然响了,这是史克尔、奇斯和艾瑞能够共同接听的讯号。他们都是S。Q。的合伙人之一。
奇斯冰冷的眼光扫过来,史克尔无奈地笑,对艾瑞说:“看,果然是抽风了吧,平时他不会这样的。”
艾瑞从肩膀上抽出行动电话,是来自监控中心的讯号,对方说:“有人在镇外提出进入许可,只有一人,携带枪支。”
“什么枪?”
“应该是狙击步枪,目前无法辨别型号。据称是潘朵拉的人”
史克尔与艾瑞惊讶地对视,就连不远处的奇斯也暂时收了不正常状态,站了起来。
时至今日,世界各地也几乎无人不知潘朵拉魔盒的典故。潘朵拉的语义为“一切灾难的传播者”,人类之女潘朵拉打开了禁忌之盒,让灾厄在世间传播。
他们以论米为计量单位的步幅大步走向停车场,途中,艾瑞感叹道:“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整这么个惹人憎的名字。”
登上越野车的同时,奇斯回答:“他们配得上这个名字。”
有时候,S。Q。也会应一些政府组织的要求在一些区域定点清除贩毒势力,他们的业务在那种场合下与潘朵拉组织重合,于是也不免进行局部性的协同作战。所以奇斯是知道这个组织的。
车子狂飙出车库,进入砂地后,车尾扬起了呛人的沙砾。
艾瑞听奇斯似乎很是赞赏潘朵拉,于是就问:“奇斯和史克尔都和他们合作过吧。”
史克尔深有感触地说:“那个组织负责前线行动的中心人物一直维持在二十至二十六人之间,据说都是单兵作战或情报战的传说级人物。我曾与一个叫做布拉德的家伙合作过,他的远程狙击现在想起来还是噩梦,一公里的射程对他来说就是练习常量,是十拿九稳的攻击距离。至于奇斯……你是和哪个家伙勾搭上的?”
“埃里斯。”他说,“我们在金新月地区定点狙杀毒贩时认识的,也一起参加过委内瑞拉的轻骑兵学校的年训……还有两个,其中一个叫李,一个不记得什么名字了。”
“轻骑兵学校……”艾瑞显露出惨不忍睹的神色。
“怎么,你也参加过?”奇斯问。
“别提那段伤心往事了,二十人的小组全被狙掉。奇斯你继续说,埃里斯和你那一届发生了什么。”
轻骑兵学校存在于委内瑞拉的热带雨林中,据称具有世界上最为残酷的训练方法。每年进行的特殊兵种训练都以国家为单位形成小组参加训后的总结赛事。由于环境的恶劣和使用了真正的爆炸装置,年年都有实质上的伤亡。尽管如此,轻骑兵学校仍然是世界各国特种兵的梦想,有着“特种兵的奥林匹克”的美誉。
奇斯说:“我是作为无国籍人参加的比赛,美国、意大利、俄罗斯这些国家的参赛小组人数都达到了三十人以上。那一年的无国籍人一共……”他仰天望了一下,最后放弃地说,“大概十一二名,于是就混编到了一起。”
话说到这里,车子开出了镇子外围。红褐色的沙砾背景中,一辆黑篷越野停在不远处的风化石阴影下,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靠着车门,他身穿沙漠迷彩,脸上也涂了油泥,正在点燃口里叼着的烟。
看到奇斯他们迎面下车过来,他将打火机收进衣袋,隔远打了招呼。
就算是隔了副墨镜,史克尔他们也能感到类似于瞄准镜探视般的锐利目光打在自己身上,那是一种因长年潜伏狙杀而形成的没有温度的目光。
“奇斯?”那个人显得惊奇,把烟也掐了收进口袋,大踏步地走来。
奇斯听到这把声音,再无犹豫地迎了上去,大声叫道:“埃里斯!”
史克尔吐了口气,对艾瑞小声说:“看来还真是潘朵拉的人,他们一来准没好事。”
“嘿嘿,是我。”埃里斯把墨镜摘下,塞进口袋,露出淡蓝色的眸子。他亚麻色的头发长至肩背,捆扎成一束。如果不是脸上那防晒油泥,那么他就完全不像是个参与过轻骑兵学校的人,而反倒像是垮掉的一代。
埃里斯和奇斯久别重逢,来了个男人式的拥抱。放开之后,埃里斯眼神灼灼地扫视三个人:“这里谁说得上话?”
“谁都可以,有生意一样接。”史克尔说。
埃里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光盘递给史克尔:“这是Z提供的薪酬资料,如果任务完成,它们将会成为S。Q。名下的产业。”
“Z一向不会在金钱上吝啬。”史克尔微笑着接过光盘,“说吧,我要看看这个任务的危险等级。”
“我们有一位成员失陷了,目前在拉斯维加斯。如果不抓紧行动很可能就会被转移到国外。所以想请求你们的帮助。”
“潘朵拉的人,失陷?”史克尔沉吟一下,“据我所知,潘朵拉的人都是单兵中的佼佼者,这看来是个伤亡概率较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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