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在他们面前为什么要故意和我秀亲密?你别忘了你是个有妇之夫好不好?这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果然,女人对于这种事,从来都是会往心里头去的。
故作无奈地摇了摇头,席垣这才慢条斯理地解释:“人只有产生了软肋,才会让人放松警惕。”
“所以,你故意让他们以为我是你的软肋?”重复着强调一遍,郁览显得难以置信,“你完全可以让你名正言顺的妻子作为你的软肋!”当然,如果他愿意,他完全可以让他的儿子成为他的软肋。
席垣却是一耸肩,便是难度颇大:“口头上说的总不及现场表演来得具有说服力。恰好郁小姐年轻貌美且就在我触手可及处,我舍近求远还不一定让江首长信服,不若便拿近处的你作为最有力的说服利器。”
“可你别忘了你是有妇之夫,我……我们之间……”这般的秀亲密,完全便是不道德的代名词。他难道完全都没考虑到这一点吗?还有刚刚江国泰和那个叫老陈的笑得那么暧昧,他们难道也没考虑到这一点?不,绝对不可能……
“这是我故意留给他们的把柄,懂?”
只有人具有了软肋,只有人能够被人抓住把柄,这个人才是有弱点的,才是能够被轻易攻克的,才是不具备威胁的。这样,才能使人放下戒心。
所以,“婚内出/轨”这种把柄,是席垣故意做给他们看的。
明白了这一点,郁览心里头突地便起了一丝淡淡的涩意。
明明他一切都是站在大局的角度上去做,她根本就不该对此有任何的异议,可她对于他如此顾全大局的行为,竟莫名的有些酸涩。竟有种,自作多情的感觉……
转过脸,将那丝狼狈隐藏,郁览故意望向窗外:“这儿距离市区有点远,但风景还是不错的,空气也比较清新。”
“嗯,是吗?”反问着,席垣对上印在车窗上的那张脸。瞧着里头那双黑色的眸子,他的俊脸微微一敛。
她这是,生气了?
恼恨他故意将她推出来做那个软肋与把柄?
薄唇紧密,席垣的眉心紧蹙,细细地分析着。
想必她早已觉得他轻轻一扫她,便能够对她了如指掌,轻易分析出她的所有个性与心理。可唯有他自己知道,对于她,他永远都做不到那般精准。
这,便是所谓的关心则乱。
“为什么魏警官在看到照片上的那个男人之后就突然承认了所有事情啊?还有那个男人究竟和魏警官是什么关系,怎么会有人这么傻平白无故伪造凶案现场还故意将自己牵扯进去呢?这不是白白往自己身上抹人命官司吗?这是不想活了?”一大堆问题缠在脑海,郁览转过头,还是选择了问出声。可没想到的是,席垣正紧盯着她的脸,那一瞬不瞬的目光痴缠着她,在她转过脸来的那一瞬,两人的唇竟飞速地擦了一下。
电光火石的瞬间,郁览完全是懵了。反观席垣,依旧是高深莫测的神情,手指徐徐拂过她的唇,在她退缩前,又迅速撤离:“嗯,我刚刚似乎被郁小姐强吻了?”
果真是,有随时随地让她奔溃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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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览不得不反复强调:“那是个意外,绝对是个意外!”她怎么可能会料到他与她相距竟如此之近。而他,居然就在她咫尺的位置,她一个偏头,便能轻易和他接触。
“Ok,意外便意外吧,不过这强吻的意外,果真是让人甜蜜啊。”席垣做投降状,对于她的强辩照单全收。
这又让郁览有些不自在了,明明不是强吻,却被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脸皮子再厚,也抵不住他这般的调侃。可她明明在其他人诸如左薄晋这位花花公子哥的挑/逗下都能够脸不红心不跳,为何偏偏对于他这般的不正经,反倒不知如何自处了?
见火候差不多了,席垣也便不再逗她了。摸了摸她脑袋,安抚道:“其实案子很简单,你发现没,魏警官明明是已婚的身份,可浑身上下都是阳刚气息,婚戒的话可以理解为在部队所以不戴,但他在面对死者那种撩人的举动时还能够保持男人本色,应该不属于正常男人范畴了吧?”
郁览这才想起在案发现场看到死者隐秘的部位带着一点湿意,她还下意识往席垣的下半身去看。
而他则一副倨傲的姿态说他不好重口味。
“女人在展现自己最撩/人的一面时,即使本身对她不感兴趣,还是会投去一两眼关注的目光。但魏警官目光停留在死者胸部甚至大腿私/处等重要位置都是一扫而过,甚至都没有作为一个特警指挥官该有的严谨精神,漏掉许多细节。嗯,借助于当时郁小姐在案发现场怀疑我存在性冷淡,我便顺便怀疑了一下魏警官的性取向。当然,照片上的男人证实了我的猜测。咱们的魏警官,是个地地道道的GAY,另一半正是照片上的男人。”
瞠目结舌,郁览完全不能理解。
“你之前还说魏警官在夫妻性事上只知道对她妻子横冲直撞,不懂温柔体贴。可你又说他是个gay。这不是不符吗?”
九十三、你好,席太太(荐,合约成立)
离开武警特警部队,原以为席垣还会去警局一趟,跟何子墨报备一声赶紧去抓人。没曾想,一路上他只是在手机上收发邮件。
偷觑了几眼,郁览只瞧见手机屏幕上一系列不知名的语言,脑中没有任何的印象,唯一的感觉是字母的古老。而邮件中从右往左的写字顺序,也让她颇为费解。
究竟是怎样的语言怎样的国家,竟拥有这样的书写习惯,与古老的中国文化相似。
但随着历史的发展,中国的文化早已发生显而易见的变化。而席垣手机屏幕中轻轻松松敲下的字母,邮件段落句子的书写顺序,竟还保留着那古老的书信习惯。
末尾Samuel Xi的署名,竟是那般刺人眼球。
Samuel,希伯来的先知,士师,预言者。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郁览脱口而出:“这是希伯来语?”
抬眸,席垣目光逡巡在她脸上,深邃的眸底是一抹温润的浅笑:“研究过?”
她怎么可能研究过这玩意儿?
不过是猜测罢了。
“你为什么会有Samuel这个称谓?自取的吗?”
刚问出口,郁览便否决了自己的答案。他应该,不可能会自恋到如此地步吧?
“很高兴郁小姐能对我的称谓如此感兴趣。不过要令郁小姐失望了,不才席某,为自己取了这么个雅名。”席垣的声音听起来极为愉悦,仿佛他的心情,正处在一个高坡,攀越上了最高峰,情绪激昂。
原来,当真是有人可以如他一般自恋。
“为什么……是这个呢?”
“我自信能成为Samuel。”如此简单的一个理由,从他口中道出,分明是带着倨傲的姿态,可这会儿的她,竟没有半分的不认同。
让她诧异的,无非是他那开诚布公的态度,毫无遮掩。
这般桀骜而又自信的他,竟让她无条件地去相信,他确实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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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最终停在朝泽雅苑附近的超市。
“今儿个给你大展身手的机会,去挑些营养蔬菜和搭配的荤类食物,晚上我想吃火锅。”懒懒地吩咐完,席垣却是大爷似地躺靠在座椅上,没有丝毫要下车的打算。
司机早已下车,恭敬地打开车门,静候在外头。
郁览只是呆呆地望向那家超市,目光中,不期然划过涩意。
犹记得那时,易陌淮提议晚上吃火锅。勾起了她肚里的馋虫之后两人就进了这家超市采购。
只可惜,最终洛欣渺的一个电话,将他迅速带离她身边。
一个人的采购,一个人的晚餐,索然无味,却是别样的深刻记忆,残留在她心底。每次忆起,便似在心头割了一记,那被紧抓的心肺,纠疼得厉害。
“你不一起去看看吗?我担心我买的你吃不习惯。”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正常,郁览向席垣提议道。
“我更愿意让身为女人的你为了我的晚餐而出谋划策,所以你可以一个人在里头慢慢挑选,不需要着急,多晚我都会在这里等你。”
好似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席垣静静地开口。指尖在手机上轻触,竟是一刻不停地在发着短信,“何子墨那边已经将凶手抓到了,物证也从跟凶犯交好的女特警房间中搜到。我正在给伦敦那边反馈情况,继而通知美国外交部。”
瞧着他头也不回的神色,郁览不自觉扁了扁唇。
刚刚还说在用希伯来语和人交流,这会儿却又换成英语了吗?
不过,刚刚他交流的对象,又会是谁呢?
郁览自是没打算打断他的正事再次邀请他一同前往,下车,直接便迈步走向超市。
身后响起脚步声,有条不紊地在她身后,似乎是专门为了配合她。
“司机先生,我自己可以的,不用陪我了。”回头,竟是席垣的司机。至今为止,她都还不知道人家叫什么,所以也便只能尴尬地如此称呼。
后者依旧是毕恭毕敬的模样,声音没有起伏:“席先生吩咐让我帮郁小姐提一下东西。所以郁小姐想买什么尽管买,不用担心提不动。”
有感于席垣的顾虑周到,不过,郁览还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他都想到让你帮忙提东西了,怎么就没想到丢给我张金卡白金卡黑钻卡呢?”
司机显然是将这话当真了,立刻一欠身:“我这就去向席先生反应此事。”
用得着这么认真吗?她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
郁览赶忙唤回他:“不用了,他刚刚已经给过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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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览推着购物车在蔬菜区闲逛,而司机则在结账处耐心地等待。
一个人的采购,果真是如同她所预料,索然无味。当站定在香菜区,望着那绿色的叶子,眼前浮现的,竟是那次和易陌淮的采购。
他对香菜,可谓嫌恶到家了呢……
又不期然走到了冰柜处,想也不想便从里头取出了几盒牛肉卷羊肉卷放到购物车。脑中冷不丁响起他故作鄙夷的话,遥远的“肉食动物”纷沓只来,似要将她彻底淹没。
她这才发现,即使她努力将他屏蔽在自己的脑海之处,可终归还是会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场合以着措手不及的速度冒出来,深刻地在她的脑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想,刺激得她体无完肤。
每想一次,她便得嘲笑一次自己的愚蠢。以及明知没有结果却还要一意孤行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偏执。
这几个月,她努力将他的信息过滤,可当得知他和洛欣渺订婚,她还是会忍不住着急上脑,忍不住诅咒两人订婚出现风波。
打着“膈应他们”的名义去买礼物,又风风火火地去订婚现场去送礼。明明是打着嘲笑他讽刺他的名义,可事后心里头的空落,却是那般明显。
那种空虚寂寞到让她的心一阵阵纠疼的感觉,一直伴随着她。
特意搬出她曾经和他的天地,和席垣共处一室,郁览尚还天真地以为只要不去想,便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一切总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过去的。
而她,也确实是努力这样做了。
但今日,不过是一个火锅,不过是熟悉的地方,便让她轻易想起了那么一幕,令她隐藏的心思,无所遁形。
明明和易陌淮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明明早已对自己说不能再让他影响自己了,可终究,心绪还是不受控制地受到影响了。
后头没有任何人在追赶,可郁览几乎是狼狈地夺路而逃,购物车里,竟只有少得可怜的几样。
待司机看她付款完毕打算去帮她提时,诧异地闪了闪眸:“郁小姐,你其实……可以不必这么省的,反正一切都有席先生报销。”
敢情这是因她的“小气吧啦”而自动将她此举理解成是因为心疼腰包的缘故。
人啊,果真都是先入为主的。
正是因为郁览在进超市前开玩笑地说了一句让席垣掏卡,才让司机不由自主地将重点总结在银行卡身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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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车上,席垣还在忙着和自己的手机打交道。不过这一次,倒不是发邮件,而是直接打电话。听到她的动静,他这才和和另一头的人匆匆说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目光落在司机替她提着购物袋的手上。
那浅浅的一袋,干瘪瘪的样子,他看了,瞬间挑眉:“郁小姐,你这省钱也不用这么虐待自个儿的胃吧?好歹我都提前发你工资了,这员工请老板吃一顿也算是合情合理,更何况我也没说回去之后不还给你属于我的那一份吧?”
知道他是误会了,郁览却不想解释。只觉得再多的解释,最终都只是让她感觉到那份无与伦比的难受。
她终究还是低估了席垣作为心理学专家的能力。
皱眉瞧着她的表情,又扫了一眼司机垂眸站在外头的神色,联想到该超市的地理位置以及之前她和易陌淮住的位置,轻易便将突然变了个人似的沉默不已的她弄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一味地裹足不前只会让自己永远都活在过去,只有迈出那一步,才会发现对于自己而言是最好的选择。”留下这一句,他竟一改刚刚倚靠在椅背上的慵懒,直接下了车,“你先在车里休息一下,我马上回来。”
这么点菜,自然是不够两人吃。
知道他这是去重新采购,郁览也不多言,默默地坐上了车,坐在车里等他。
司机全程都是缄默,最终战战兢兢地回到了驾驶位上。
短短两分钟,席垣从超市出来,手里头是大包小包的火锅材料。上了车,关上车门:“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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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朝泽雅苑,席垣围上围裙,便化身为家庭煮夫。
郁览看着他忙里忙外地洗菜准备材料,脸上是由衷的动容。
两个人的火锅,明明相比一个人显得不那么孤单了。可中途郁览不开口,席垣似乎也有着自己的心事,两人只是沉默地吃着。那热气腾腾的烟雾在桌上升起,似是一道无形的阻隔,隔绝了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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