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脚步声响起,她完全是出于本能一把撞开衣柜,在房间内两人措手不及下夺路而逃。当然,她凭借的,完全便是孤注一掷,希望能够出其不意致胜,逃离此地。
而逃跑前惊慌失措望去的那一眼,她这才彻底瞧清那男主角的脸。
似乎,有些眼熟。
一路到了三楼,郁览手臂一重,被人迅速扯到了一旁。
“席太太,这是干什么好事了?
一百十六、席垣,我紧张(荐,那咱们就换一种)
当看到是席垣时,郁览提起的心才猛地落了地。
可饶是如此,还是止不住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胸脯,心有余悸:“你……你还真是明察秋毫料事如神啊,我还真的去做了好事。”偷鸡摸狗的小事。
“这种事情,能不插手就别插手,真以为自己当律师的就可以胡来吗?被人反告偷窥隐私并涉嫌敲诈勒索,以你如今的火候,只有自认倒霉的份。”
实在是临近过年,该处理的case都积压一处处理掉了。这最后的几天,反倒是清闲得很。所以她才对于这种案子较起了真,牟足了劲想要速战速决。听到当事人被断了经济来源后请不起私家侦探搜集证据,自己便亲力亲为起来。
“我如果失手,这不是还有你撑场吗?”下意识地为席垣顺毛,郁览竟忘记了去思考他怎么会知道她所做的事,又怎么会恰巧出现在这儿。
一身黑色风衣,脖子上是郁览难得大出血给他精心挑选的Burberry英伦围巾,席垣深沉的目光投射在她身上,随即又移开:“你先回去。”
这会儿,郁览总算是觉察出不对劲来了:“不一起去接机吗?”
原本便定了周一的票飞伦敦,岂料伦敦那边席潇绢一个电话,居然说席崽子拾掇着她飞过来要给两人一个惊喜,导致两人又将票给退了。
伦敦飞X市的飞机在下午三点抵达,再过个两个小时便要到点了,得提前去接。
对于这个未曾谋面的孩子,郁览心里头既有惊又有喜,也有无尽的担忧,最终却转化为浓浓的眷恋与爱意。因为她知道,即使席垣是骗她的,她也认定了这个孩子,更是认定了孩子的父亲。
揉了揉她的脑袋,席垣俊脸上展现出一抹柔和:“你先去,我去替你善后。”
说得她好像捅了多大的篓子似的……
郁览额上滑下黑线:“既然我都逃出来了,肯定没什么……”
“偷取酒店门卡、潜入客户房间、偷/拍、偷听……这随便哪件若闹大,都会惹下大麻烦。”在郁览还想辩解几句前,席垣淡定地说了三个字,“摄像头。”随即,脚步不疾不徐地迈出,径自走出楼梯间。竟是直接走向电梯,按了向上键。
这善后都能如此坦然淡定,郁览看了一眼他,又瞧了一眼走廊安装的摄像头,暗叹一声自己的疏忽。
早知道这走廊通道上也被安装了摄像头,她就不去偷入房间了。
瞧着席垣已经进了电梯,她看看手机上的时间,自己从楼梯间直接走下了楼。
有一种思维叫近乡情怯,如今坐在开往机场的出租车上,坐在车后座上,郁览的心里头狂风浪涌,竟是激动得厉害。这,算是近子情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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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
席垣一路轻车熟路地走向那间总统套房。
敲门,不多一会儿,房门被人从里头打开。
原本便被郁览扰了好事,脱得差不多的女人惊呼连连之后见郁览逃离,又不打算放过这位金主,故而又在故技重施地在金主身上施展魅丽。
听到敲门声,她在金主的示意下,不得不挺起腰身出去开门。
“咱们的稀客来了。好了,这儿不需要你了,拿上这张卡出去。”金主变脸的速度当真是让她有些不明所以,不过看着他手上那张卡,她估摸着里头少说也有她好几个月的零花了,忙不迭接过。刚想套上衣服潇洒走人顺道抛上几个媚眼,岂料这穿衣服的动作都还没开始,便被金主不耐烦地打断。
“不要侮我的眼,两秒钟立刻闪人。”
只来得及套上自己的内库后勾起自己的外套和包包,女人忙不迭夺门而出。等到关上门,握紧了手中的卡,这才慢条斯理地套上自己的外套。真空包装的穿着,那窈窕的身姿真乃尤物,对着那朝着这边的摄像头搔首弄姿一番,这才穿着一双酒店的拖鞋埋着优雅的步子走人。
房间内,席垣自见到yi丝不gua的女人来开门时,不过是微微地蹙了蹙眉,随即当什么都没看见,抱臂站定在一角,静静地等待着好戏开场。
当女人离开后,他这才笑笑:“品味是越来越高了。”
“哪里哪里,这种货色也就只能当个花瓶了,不及你那位的万分之一。”晋伐礼整理了自己刚刚被女人弄乱的衣物,毫不吝啬地夸赞着并没有在场的郁览,嘴角挑起的笑意味分明。
席垣却是毫不在意:“说说吧,摆了这么出戏让我来这里,你到底想怎样?”
“不愧是Samuel,我用的这点手段一点都瞒不过你。”话锋一转,晋伐礼倏忽间脸色一凝,“那你就不妨猜猜我的用意?可不准把我往坏了想啊,我还是挺想和你合作的。”
郁览所接的这个case,不过是他丢的一个小小的石子罢了,投石问路。果真啊,但凡郁览惹了麻烦,他第一时间便会插足其中。
瞧瞧,这不是为了那女人主动出现在他面前进行质问了?
坐在床畔,晋伐礼的身子依旧消瘦得厉害,唯有那张妖孽般的脸,被碎发遮挡,可以隐约瞧见上头的流光溢彩。
席垣淡然地看着他如此神色,依旧是抱臂的姿态,语气淡淡:“在你表明你的用意前,我想你还是去警局解释一下你故意开车撞人事件得好。”上次开车故意撞向斑马线上的他和郁览,这笔账,总归得算算。还有他钥匙被偷,房子里头被安装的窃听器,还有郁览膝盖骨碎裂导致开刀的仇……
“哎,真是浪费你录下的那段音了,可惜你忘记了这年头有高科技这一词汇,若真能随随便便一个录音就能够将人定罪,这世上那么多叫嚣着杀人放火的,也没见被关进去啊。所以呐,这些个逞逞嘴皮子的活计,你也就别往心里头去了。”
将自己整理妥当,从床上站起身,晋伐礼一步步走向席垣:“Samuel,以防咱们的席太太一不小心被我以侵犯他人隐私危害他人人身安全罪控告上法庭,我劝你还是不要和我纠缠以前的恩怨。”
“嗯……是吗?原来我太太犯了这么多条罪。”席垣笑得得体而无害,“不过很可惜,酒店的监控录像似乎出了故障,这一个小时前的记录都被销毁了。当然,如果你愿意提供设置在这个房间内的监控作为呈堂证供的话,我倒是不介意。毕竟,让世人看到你的身子,于我完全无害。估计一些个减肥事业的热衷者会跑来找你这位娱乐圈新贵代言。接下来的日子,相信你会很忙……”
被他如此一说,晋伐礼脚步差点就一阵踉跄,只觉得一口气憋着上不上下不下,好半天,这才稳住自己的声音:“呵!放心,如你所愿,我是不会为难咱们的席太太的。”走到门后的位置,竟是直接将安置在不显眼处的摄像头给你取了下来。
那小小的一个,将他摊开在掌心,又在席垣的注视下将其用脚上的鞋子狠命踩裂。随即弯下腰,一把丢到了门边的垃圾桶内。
“怎么样,这个诚意够足了吧?”
席垣不置一词,斜倚在墙上,静待着他说出意图。
见他依旧没开口,摆明了一副让他道出意图的神色。晋伐礼也不是拖泥带水的人,见今儿个的开场白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便清了清嗓子:“噢,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就是请你过来,告诉你一声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福尔马林杀人事件不是我做的。不过以你精明的程度估计也不会怀疑到我身上来。我呐,被警察请着喝了几次茶,就觉得那里头的茶叶是没自家买的好,所以是不想再进去喝免费的茶水了,这才把你请了过来唠唠嗑。”
空气中,尚还回荡着晋伐礼低沉黯哑的嗓音,甚至说几句话便气喘几声,又冷不丁咳嗽一番。
锁视着他的双眼,似在探索他话中的可信度。末了,席垣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嗯,我知道了。”
“你就一句你知道了?别的什么呢?你别告诉我我说了这么多你压根儿什么都没听进去!咳咳咳咳……”由于激动,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你告诉我,你信我的成分有几分?”
“零。”一个字道出,席垣闭上了眼。
“我这么诚心诚意地邀请你过来告诉你我和那件事没有任何的牵扯,却反倒被你怀疑?Samuel,你破案的能力好歹放在那儿,可别为了些儿女情长给毁了。要不然,这世界可是会因为缺少了你而变得黯淡无光的。我以后的岁月,也会因为没有你的针锋相对而变得索然无味的。”
“很抱歉,我无意为你以后的岁月增添光亮。”席垣对于他故作的矫情并不买账,“而且,我凭什么不怀疑你呢?单单凭着你进出案发现场故意避开了所有的摄像头,便让人不得不疑心。”
“那是因为我并不喜欢隐私被侵犯,所以才从其它的入口进的。”
“噢?”挑眉,席垣显然并不相信,“那请你告诉我,不喜欢隐私被侵犯的你,又是为的什么故意在自己房间内安装的摄像头呢?”
无疑,这是自打嘴巴。
晋伐礼僵硬地扯了扯自己的嘴巴,想要说什么,却又发现不管说什么,都被带进了一个死胡同。
席垣倒是没他那般纠结,在晋伐礼思考着什么时,他已经毫不犹豫地开口:“不过这案子到底是不是你犯下的,于我而言根本无所谓。”
“什么意思?”
“我不会插手此案。”说完,竟是再也不肯多说半句,席垣直接便越过晋伐礼,打开门走了出去。
后者怔愣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当年你发誓说不再涉足案件,你来真的?”过了会儿,又喃喃自语般否决,“那也不对啊,来大陆前我可是听说了,你还帮警方破了个斐波那契数列杀人案、医院杀人案还有那个牵扯到军方的案子来着。”
见席垣的背影远去,晋伐礼不由地扬高了声音:“我说,当年你究竟为什么立誓不再参与案件?”
自然,没有人回答他。
席垣依旧挺直着腰,一步一步优雅地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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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坐上出租车,席垣才给郁览打电话。
响了两下,那头便迅速接了起来:“席垣,我紧张。”似乎有吞咽口水的声音,那一头的郁览显然不是开玩笑。
“都几岁的人了,还怕见儿子?别人都是孩子怕见家长,也就你,非得反过来。”笑着开解,席垣不由地将之前悉数紧绷的情绪收敛,面上的线条一点点放柔。整张俊脸,都染上了宠溺与温柔,“放心,席崽子到了你就一个劲数落他的那点小毛病,他被你数落完了就怕你了,你也就忘记那点紧张了。”
“席先生,你这是故意让我在他幼小的心灵上印上一个坏妈咪的形象吗?”郁览立即便义正言辞地反对,“我不赞同这种教育方式。”
哑然失笑,席垣倒是赶忙附和:“嗯,那咱们就换一种。”
一百十七、孩子的教育问题(荐,听席太太的)
飞机到了,在出口处等待着那个随时都可能出现的小小身影,郁览焦急的心一阵烦躁。不免怒极那个罪魁祸首急色得大中午去开/房,让她也不得不事先过去蹲点,更是在事后害得席垣去善后。
如今孩子爹地还没影,她这个孩子妈咪怎么可能撑得住场面?
当贵宾通道终于出现一个由着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子牵着手的小小身影时,脸上展现的激动竟是那般难以言表。尤其是当那张小小脸蛋与被她设置成了手机屏幕的脸一模一样时,郁览竟是再也忍不住,手一颤,身子早已超乎意识先一步走了过去。
从飞机降落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此刻贵宾通道的人并不多,郁览这般走上前,竟显得有些突兀。
席潇绢原本还在找寻席垣的位置,冷不丁看到走到自己面前的郁览时根本没反应过来,倒是被自己拽着手的席崽子直接便用另一只手扯了扯她的衣摆。
那张像极了他父亲的脸上是一抹红晕,小家伙倒是不怕冷,外头只套了件毛茸茸的维尼熊装,那两只熊耳朵耷拉在后头。扯完了席潇绢,小家伙又环顾了一下左右,当发现没有席垣的身影后,立刻便挣脱出了席潇绢的手,直接便扑入郁览的怀里头:“妈咪!”
清脆的一声,响亮异常。听在郁览的耳中,竟是格外振奋人心。
“宝贝,你怎么……”
自从知道了这么个小宝贝的存在,隔着一个大西洋两人就没少通话。可电话里的声音,总觉得不太真实。现在,这么贴近的声音就响彻在自己的耳畔,郁览将小家伙抱起来,瞧着他白白嫩嫩的一张脸,感受着他的温度,直接便在他脸上吻了一个。
“爹地早就给宝贝看过妈咪的照片了……”席崽子对于自己的记忆力显得格外自豪,在郁览的怀里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宝贝每天都有看妈咪的照片哦。”
搂紧着怀中这小小的一团,郁览忙不迭应下:“妈咪也有每天看宝贝的照片,宝贝比照片上长得更可爱……”
这时,小家伙不免义正言辞地矫正:“妈咪,可爱是女孩子们才有的,宝贝是男孩子,所以宝贝是帅气。宝贝是最帅气的……”悄悄在郁览耳朵边补上一句,“比爹地还帅。不过妈咪不准告诉爹地,要不然爹地知道自己竟然比不过自己儿子,会觉得丢人了。一觉得丢人,他就会把宝贝丢到书房去看各种书……”
对于席垣的教育方式,郁览倒是有了些领教。如今听着小家伙一板一眼地痛诉着席垣的不是,她只觉得满满的温馨。
“嗯,妈咪绝对不告诉你爹地。”看着小家伙那双和自己极像的眼睛,郁览不禁怔了怔。原以为小家伙彻底遗传了席垣的相貌,那小绅士又带着小聪明的样子本就让她极为欢喜。如今望着那双小小的眼睛,她知道,即使有些事情依旧存在着疑惑,但这个她怀里的孩子,这个极为依赖她的孩子,这种血浓于水的感觉,是错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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