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沈觉身有不适,恐无法担此重任,还望皇上多多倚重左相,左相年轻,日后定可有所作为。”
刚刚走至他身旁的玄羽听到这句话明显的一愣,随即躬身,学着沈觉的样子朗声到,“臣玄羽年幼无知,恐无法担此重任,还望皇上多多倚重右相。右相老练,经验丰富,眼下便可有所作为!”
皇上对他们一来就发生内讧很明显的不满意,不过一直绷着的脸色却松了松。
若是两大丞相联手,他这个皇上的日子就不好过喽。
一旁传来阴阳怪气的笑,沈觉和玄羽难得一致的抬起头去看在一旁笑得西洋人,很奇怪的衣服,窄窄的袖子,上衣后面还拖着两根难看的长条子,裤子更是紧的将那人紧致的身材勾勒了出来,鞋头尖尖,怎么看怎么难看。
还真是蛮夷之地的西洋人!
“皇帝陛下,这是臣发明的计算机。”那人操着一口别扭的汉语,掀开一直盖着什么的油布。
一个庞然大物呈现在众人眼前。
“那个说要用算盘与我比试的人再哪里?”那西洋人好笑的四处张望,随即又自言自语道,“该不会是害怕输掉不敢来了吧。”
正说着,一声悠长的通报从门口传了过来。
“三皇子萧琪,携侧妃桃花儿驾到??”
沈觉的背僵了僵,玄羽刚刚抬起的头又低了下去,随即又满怀期望的看向门口。
直至看见那一袭翻飞的粉色衣角。
他知道,一定是她。
奇怪的是,他竟然莫名的想要逃避。
第三十六章 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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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琪与桃花儿在主位上坐定,那个最近很是得宠的侧妃桃花儿也毫不避讳的将在场的人都扫了一遍,眼波淡淡,无论看到谁都是一副正常的表情。
只是她的眼神在掠过玄羽的那一刻,玄羽分明感受到了一股只属于她的清新。
那是多少年未见的桃花了?
一时间,整个太和殿只留下那浅浅一瞥后的惊魂。
满足了虚荣心的萧琪看着他的臣子,笑他们居然对着桃花失神,可还是命人抬来一道纱屏,遮在了映晨的前面。
随即又命人取来自己的算盘,对那个目瞪口呆的西洋人笑道,“我们开始吧。”
龙椅上的皇上捻须,朗声道,“朕来出题,第一题,算三千二百五十五加六万四千一百零三!”
话音刚落,萧琪便摇着算盘接道,“六万七千三百五十八。”
那西洋人不可置信的摇摇头,去检查他的机器,又操着生硬的汉语道,“皇帝陛下,我的机器长途跋涉,水土不服了,能不能等一下再算?还有,我的机器可以算很大很大的数字,和很复杂很复杂的运算,而不是简单的加和减。你们这样做是不公平的!”
皇上看了一眼萧琪,萧琪自信满满的对皇上点点头。
“第一轮,安阳王胜!”一旁的沈觉急不可耐的叫道。
西洋人耸耸肩,无谓的笑,“随你,反正有三轮,后面我会赢的。”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
直到那个西洋人说他的机器可以用了,皇上沉思,才再次说道,“第二题,算乘法。两万两千三百三十三乘以三万一千零五十是多少?”
那么一刻钟的安静,安静到所有人都可以听到算盘“哗哗”的声音和西洋人那台机器运作的声音。
“六亿九千四百四十三万??”
萧琪第一个抬起头,朗声道。
只报道了一半,那个西洋人也随即出声接了下去,“九千六百五十!”
太和殿中的人面面相觑。
萧琪不由攥紧了手,他的算法是天朝最好的,算数的速度也是最快的,今日却险些被这个莫名其妙的西洋人的破机器领了先,好险。
“第二轮,安阳王胜!”沈觉又一次叫道。
那个西洋人皱眉转过身来,双手摊开,耸耸肩道,“嘿,你们这样是不公平的,我和他同时说出来的,这一局我们应该是平了的!”
玄羽淡淡的看了一眼西洋人,语气平常的解释道,“你不觉得你说的比三皇子还慢一些么?所以我们判他赢,这毫无非议。”
那个西洋人不满的叫道,“嘿,我说,我们是一起说的,你们不尊重人权懂吗?我要告你们!你们的法庭在哪里?”
玄羽转过身,一颗小石子准确无误的塞进西洋人大张的嘴里。
那西洋人依旧不服,大叫到,“最后一局,我要来最后一局!”
皇上毫不犹豫的开口,“四十三万两千七百二十除以二十二万零四十八。”
太和殿中所有的人都屏息看着大殿中央两个埋首速算的人。
这次两人是同时开口。
“十九。”
萧琪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个西洋人却依旧在穷追不舍的说下去,“十九点六二六二六九九五六四五九。”随即跳到萧琪眼前,大笑道,“你输了吧。你输了吧,还不快给我道歉?”
皇上探寻的眼光看向萧琪,萧琪沉默不语。
一旁的映晨忽然开口,“皇上,今日王爷是为了不负约因为带病前来的,再说王爷哪一个可以算出小数的算盘借给了田皇商家,依臣妾看,今日王爷两胜一负,也算是赢了。不如另选一日,等到王爷疾病痊愈,拿回了那个算盘再比一次如何?”
这句话正好说到了皇上的心坎上,忙应道,“是啊,瓦西里,按理来说你是客人,你该带着你的机器住下的,等到我们为你接风洗尘后再比试也不迟,也好让你的机器适应一下,免得再次出现水土不服这种症状。”
瓦西里气鼓鼓的看着皇上等人,忽然大叫道,“你们输了还要包屁!”
一语惊四座。
皇上的脸马上就黑了下来。
萧琪也在一旁暗骂,你奶奶的才包屁,连说都不会说还来和本王比试?
瓦西里一个箭步冲过来,将遮在映晨前面的纱屏一下掀开,指着映晨怒道,“你们女人是怎么想的?怎么只会包屁自己的男人?你的真理在哪里?你的良知,在哪里?!”
一边说着,一边愤怒着抖着手。
映晨一惊,下意识的就要躲在玄羽的身后,眼角却瞟向脸色铁青,只顾盯着瓦西里看的萧琪,庆幸自己还未失态,忙躲在了萧琪的身后。
一边探出头,扯着萧琪的袖子,对着瓦西里说道,“这位大人好生无礼!再怎么说,这堂堂的太和殿上,岂容你如此放肆?”
瓦西里愤怒了!
只见他脱下自己的外套,又撸起自己的袖子,白色的皮肤上长而黑的汗毛清晰可见。之后,快步走向玄羽。
“你有种,你有种来敢和我干一架吗?”
映晨一时语塞。
萧琪趁此机会叫上几个年老的妈子,将映晨带回了内室。
临走时,萧琪故意贴着映晨的耳朵笑,“桃花儿,此处太过危险,你先回去,本王处理完这件事就回去看你好不好?”
映晨的脸一红,点了点头,就顺从的走了出去。
瓦西里一看刚刚那位冲自己叫嚷的小美人不在了,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呆呆的站在那里,笑道,“那晚上为我接风洗尘,我要吃三分熟的烤牛排。”
这次换成了玄羽语塞。
感情他这么冲动是表现给映晨看的?那他刚刚对着映晨那番慷慨陈词是为了让映晨看到他是一个正直、有正义感的人么?
萧琪笑而不语,看着玄羽呆愣。
刚刚他和映晨低语那一幕,就是做给他看的。
看来没有反应,是不是该再刺激他一下呢?萧琪这样想着,快步走上前去,故作亲密的拉住玄羽的手,笑道,“左相大人允诺给我的侧妃呢?本王可是一直在等。”
玄羽也笑,翻手用力扣住萧琪的手,看似亲密无间,“臣可是答应了王爷这个月送来的,如今只是这个月头,等到这个月十五,良辰吉日的时候,王爷自会看到她。舍妹可真是有幸,居然碰到了您这么一个怜香惜玉的王爷。”
萧琪听得出其中的嘲讽,没有答话,而是回过头对一旁的右相笑道,“右相,有劳您让瓦西里先去您的府里住下了?”
瓦西里一脸呆愣的看向萧琪。
心里想着,我的上帝啊,男人笑起来也是这么美的?
“朕也觉得如此安排甚好。”皇上笑着走下龙椅,亲昵的拉住瓦西里的手,就要递给沈觉。
沈觉却不接,只是看着映晨离去的方向出神。
“右相?”皇上不免尴尬,语气是难掩的不耐烦。
沈觉却忽然喷出一口鲜血,点点沾上衣襟,仿若腊冬的红梅一般鲜艳,随即喃喃道,“我的女儿……”
第三十七章 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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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慌了神,七手八脚的将沈觉抬到内室休息。
看着他精神好了许多,萧琪小心翼翼的问道,“右相,您说……谁是你的女儿?”
右相看着萧琪的眼充满了爱怜,“我的女儿……王爷,您的侧妃桃花,就是我的女儿……”
且说映晨,跟着妈子回了内室,坐立不安,好容易央求着几位妈子把她送回了沁香阁。
去年还是扶摇阁的地方已经被挖开了,一个小巧精致的花园已见雏形。
那是萧琪弄给她散心用的。
映晨笑笑,走向不远处的池塘。
那时刚来的时候,她在这池塘里结识了婉贵妃,之后,又利用这池塘栽赃了如烟等人,虽说还未达到她的目的,可有现在的成绩也是她当时没有想到的优异。
现在,那个池塘边站了一个人,手里像是端着什么撒进池中。
看那人的背影,灵蛇髻,水红衫,腰肢苗条。
林淑妃?
不像呀。
映晨疑惑着走过去,那个女子却忽然回头,额间一枚血色梅花的花钿,晃晃的逼入映晨眼中。
映晨不甘心的俯身,“臣妾桃花儿,见过田昭仪。”
是的,没错,那时的田青皓,入宫后抛弃了所有的娇生惯养,学会了舞,学会了歌,学会了诗词,学会了礼仪,甚至还学会了人人不屑却人人都想要要的狐媚之术。
所以,她的地位扶摇直上,堪比九天大鹏。
“起来吧。”天昭仪的脸上是难有的倦色,“咱们都知根知底的,就明人不说暗话了。”
映晨的头垂的更低,斟词酌句的说道,“臣妾惶恐。”
“唉……”田昭仪把手中的什么扔入水中,那种暗红色的鱼儿一哄而上,水面顿起浑浊。
“桃花儿,为什么我们都回不去了?我还在怀念当初那个和我顶嘴,孤陋寡闻的桃花儿,这才几个月的时间,你怎么就变得如此胆小谨慎?”
映晨只是静静的站着,不说话,很安详的神态。
田昭仪长叹一声,“你看看我,当初执意入宫,原以为一世繁华,却不想,深宫落寞。”
她说这话的时候,额间的梅花妆不住的抖。
很滑稽,可是让人莫名的想要流泪。
映晨没有接话,除了静默还是静默。
田昭仪摇摇头,苦笑着拉起映晨的手,“今天本来想要看看你,却不想你被安阳王带走了,扑了个空,不过那池塘里的七星鱼挺好玩的。”
映晨只是拉着田昭仪的手到处溜达,始终不说话。
田昭仪又自言自语道,“莫不是今个见了西洋人被吓傻了?据说那西洋人金毛卷发,身形佝偻,但其智力却是超常,你今天见了,到底是个怎么一回事?”
映晨此时好像才缓过神来,怒道,“什么西洋人,只懂得嚷嚷着些没用的东西,输了不敢认,反而咆哮大怒,真真令人发指!”
田昭仪心下一乐,继而又问道,“怎么王爷让你先一个人回来了?”
映晨微微一叹,并不急着回答田昭仪的问题,笑道,“王爷是国之栋才,岂能因为我这区区小事而费心的?”
从她的语气里,没有抱怨没有不满,只有对那个王爷的赞美,还有自己的骄傲。
田昭仪走回池塘边,笑道,“你看这七星鱼,真是可爱。”
映晨看着带着血的肉丝一条条的落到池中,没有回话。
心中却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主意。
又是夜。
萧琪坐在映晨身边,笑道,“怎么,还在生我的气呢?我不是怕那西洋人误伤于你嘛。”
映晨手里握着的勺子不住搅着碗中的粥,含笑道,“桃花儿那里就生王爷的气了?桃花儿只是为王爷感到不值,那个西洋人……”
“我怎么会因为他生气?”萧琪笑着,看着映晨鲜红的唇在烛火下闭了开,开了闭的说个不停,只大义凛然的觉得,为了她的健康,他必须要采取点必要的措施。
于是,带着小小的惩罚的快感,他的唇抚上了她的唇。
映晨惊愕,来不及将嘴闭住,便感到一阵杜若的香气快速的袭来。
是谁的唇才会有如此的芬芳?好似一年春好处的桃花开成海洋,轻轻一触已是惊艳,再触及便是潋滟无边。
萧琪享受着这红唇带给他的奇妙的诱感。
几个月了,他吻过她手心的远山痣,吻干过她脸颊上颗颗成珍珠的泪水,这是第一次,唇齿相交,却超乎了他对这双唇所有的估计。
好美的唇。
好美的,人。
萧琪笑着起身,看烛火下惊慌的女子脸颊上还未褪去的红晕。
如果一直这样该有多好?
映晨亦是羞涩的站起,只觉得身上像着了火一样热的难受,想来脸一定是全红了吧,真是讨厌??
多少年了,一点都没变,还是以前淘气的样子。
映晨走出门去,萧琪尾随其后,却在出门的那一霎那,敛起了那不多见的真心的笑容。
映晨走向池塘,瑞珠立刻有眼色的递过一盘生猪肉。
萧琪抿住嘴,皱眉道,“这池塘里有七星鱼?”
映晨回眸一笑,“是啊,臣妾也是在今日田昭仪来访时才知道的,王爷看,这鱼儿游的多么欢快呀。”
萧琪在黑暗中的眼神顿了顿,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又笑了起来。
只是这次,笑的残忍。
“桃花儿。”萧琪上前温柔的夺过映晨手里端着的盘子,笑道,“你身子弱,要早些回屋的,不然会受了凉,你的身子怕更是难好了。”
映晨一手抓着盘子,一边漫不经心的听着萧琪的说教,然后忽然来了一句,“可是王爷,今天这鱼儿没有吃饱。”
“乖,我来喂。”萧琪一边说着,一边翘着手指捏起一根肉丝,咻的扔到水中,随即又去叫不远处的瑞珠,“扶侧妃回屋休息吧。”
瑞珠应了一声,上前让映晨扶住自己的肩,回了沁香阁。
瑞珠忙来忙去的收拾床铺,映晨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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