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次算是彻底明白了为什么每次在梦中那么的努力都不能让他们发现,因为我是假的,入不了他们的眼。
心,被狠狠的抽痛。我独自一人坐在樱市的沙滩上,吹着寒冷的风看着刺目的夕阳。现在不是夏天,所以这里基本没有人,如果我死在这里,根本不会有人发现,因为我身上什么都没有,包括手机。
除了从路边买了的一把小刀之外。
“安逸,别这样,不值得。”宽大的衣服自背后盖下,展昀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不知道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费了好大的劲才转头看清他的脸。
然后伸手就是一巴掌,他没有说话,我看了就来气,又是几巴掌下去,他依然没有反抗。
“展昀泽,你个混蛋,要不是你,我就不会落到这个地步。都是你害的。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是你一直在给我伤害。这算哪门子的爱,这算个屁!”
反正再丑再落魄的样子都见过,我也顾不得任何形象,对他就是拳打脚踢,直到再也打不动骂不动才停下来。而至始至终,他都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这样的反应让我觉得无趣,我心里的展昀泽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应该对我强硬,就如那晚一样,不顾我的哀求,那样的欺负我。
泪,不知道流了第几次,我只觉得眼睛刺痛得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哭没哭,就被一个宽厚有力的臂膀拥住。
“你骂我也好,打我也罢,恨我都可以,我只求你不要这么伤害自己,是我不好,是我的错,一切罪孽都要我来承受,而不该是你。”
“可是老天爷只会惩罚我一个,从前是,现在是,未来还是。”我朝他脖子上狠狠咬下,直到嘴里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才解气的放开。
“展昀泽,苏檀说过他的命是我的。而你也说过,如果我死了,你也会和我一起死,这是不是真的?”
我从他怀抱里脱离,歪着头问他。
展昀泽一怔,然后认真地点点头,伸手为我抚去脸上的泪水,摸着我哭肿的双眼,满脸心疼。“如果你愿意,我的这条命也可以是你的。”
“那么很好!”我微笑的看着他,看着他的表情从心疼温柔变为满眼诧异和不可置信,带着数不尽的痛楚,突然觉得心里仍然不开心。
我将他猛地往后推开,他的左肩上插着我刚买的那把小刀,红色鲜血已经顺着他的白色衬衣慢慢流淌下来。而我却转身跑开,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我知道自己最后还是不敢下重手,不是顾忌会触犯法律,只是单纯的下不了手。
下手那一刻,我想到了那句话,那么的真诚,是从未有人对我说过的誓言,是比苏檀说把命给我更为震撼我心灵的东西。
所以我下不了手,即便心里真的是那么的恨他。
我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恨自己为何这次没有像那次一样气的吐血昏迷,我神志异常的清醒。
待喘够了气,我抬头看着身在何处,一看却傻了眼。我何时跑到了苏怀辰的别墅来?为何在这个时候我会在步伐的带动下来到这个地方?还是说我心里想的就是来这里?
我看着面前的环境,茫然一片。
门“咿呀”一下打开,那个男人穿着一身简单的居家服就站在门口看着我微笑,那个表情那个动作一如既往脑海里被刻意隐藏的记忆。
“过来。”
他朝我招招手,口气活像是在对小朋友说话,带着点宠溺,带着点揶揄。
我心里不想过去,可是双脚却不听我的命令,朝着前面埋进,直到上了门前的阶梯,我看到自己竟然伸出手放在了他的手心。
大手一握小手,笑得十分灿烂,孩童灿烂的音色就在耳边乍然响起,那么的熟悉,那么的真实。
记忆在那刻被用力开启,我只看到门的背后闪现一道十分刺目的光亮,却在下一秒失去了意识。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不会做梦了,那个梦也没做,其余的更没有。等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床上,身上的衣服都被换下,是干净的睡衣。
想起身却觉得头痛欲裂,我一摸头,才发现额前缠着绷带,心头一惊,我记得自己并没有受伤呀?
那么我失去意识到现在又发生了什么事?
等我适应了头痛的感觉,起身走出去的时候,正巧碰到了迎面端着食物走进来的苏怀辰,他的脸上也挂了彩。
见到我却还是痞痞的样子,“醒了?醒了就来吃点东西,你已经睡了七天了。”
我笑,上次是三个月,这次是七天,难不成我成了猪?只是既然七天,我的头怎么还会这么疼?不会是我梦游出来打人了?就像我之前发疯打了展昀泽那样子?
看着我狐疑的样子,苏怀辰走进卧室,把粥放在茶几上,用力的点了点我的鼻子,然后一捏,愤愤的说,“要不是你突然闯出来,我绝对不会对他手下留情,你的伤应该留在他的身上才是。”
我尚未消化完他的话,他已经把我搂在怀里,然后舀起粥,吹了吹开始喂我。
我茫然的看着那勺粥许久才问,“他,是谁?”
正文 第85章 噩耗已是入不了心扉,抵不了心碎
苏怀辰只是笑着没说话,勺子往我嘴巴前伸了伸,我虽然睡了那么多天,但一点都吃不下东西,看了他一眼,他仍旧固执的要我吃。
意思意思的张口吃了一口,我只想知道他口中的“他”是谁罢了。“怀苏,你告诉我——”
“再吃两口我就告诉你。”他的速度倒是快,又一勺子送到嘴边,我抿了抿嘴还是妥协的张了嘴。
我以为他说的两口就是两口,可他接连喂了我许多,直到半碗粥都吃掉了还在继续。这下我死咬着嘴不松口,直直的盯着他。
“好好好,不吃就不吃。”他把勺子放下,然后拿过纸巾给我擦去嘴角的污渍,动作轻柔,让我不禁想起了苏檀,那个时候他也是这么对我的。
可是时光飞逝,真的只是一个眨眼的片刻,一切都不同了。心在没有温度和知觉下为何还会那么的抽痛着,是因为我的心里还埋藏着那个男人吗?
“三天前,他拿着协议书上门要你签字。”苏怀辰只是说了一句话我就知道怎么回事,心酸难耐,原来这次是真的,他是完全铁了心肠。“你本就神志大损睡着,却被我们的声音吵醒,然后赌气的签了字,最后笑着问他,是不是要结婚了。”
我一怔,难道真的是我精神刺激太大而断了那层记忆?但我还是听他慢慢说下去。
“苏檀明显一怔,连我都以为是假的,没想到他却点了点头,说会对沈乐沁负责。然后,你就——”
苏怀辰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我的心被狠狠揪起,浑身冰凉无了温度。他的脸上有着隐藏,却不是刻意的隐藏,我知道自己一定是说了或者做了什么,让他露出这种表情。
摸着额头的伤,我笑着问,“我是不是说,该负责的应该是我,完全与你无关。你既然选择对她负责,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喜欢的是她?而我的存在只是你心头插进去的一根刺,一旦拔了出来就没了半分地位?”
苏怀辰摸上我的脸,赌气似的将我满脸的笑意用手捏住,不让我笑,却痛得我眼泪都出来的。
是的,是他捏的疼,我才哭的,绝对不是因为苏檀。
“安逸,我知道你的心狠痛,可我想说的是,这才是苏檀的真面目。他的心机不亚于我。我在你面前是无论如何转变都是坏人一枚,可他却是黑夜里的一把利刃。”
“可是我不要,我不要!”我挥开他的手大吼道,“为什么我付出了那么多,他依然不曾爱我。为什么那些海誓山盟会让我一次次的沦落?我爱他,我爱他苏檀,这辈子都不可能改变的事实。可是他到底还是不要我了。”
我瞅着他的衣领,死死的拽住,眼泪迷糊双眼,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是不疼的。可是就算疼又能如何?
当一个人麻痹的时候,是不会有任何感觉的。
“苏怀辰,我爱他,为什么他不爱我?为什么,为什么?”
苏怀辰把我紧搂在怀,轻拍着我的背,安抚着。“安逸,你是爱他,因为你是个傻瓜,是个笨蛋,是个无药可救的人。就算他那么对你,可当我打他的时候,你选择帮助的人依旧是他。所以你的心会更痛,你的苦与恨会更深。”
“顾安逸,我苏怀辰自认不是个好人。你和苏檀之间的决裂在我心里是最期待的事,只要你越是痛苦越是伤心,我就会越开心,因为这都是你当初放弃我选择他的罪孽。”
我浑身僵直,曾经的回忆慢慢沁入心扉,在脑海里晕撒开来。
当十二岁的小安逸被孤儿院的园长带到外人面前,在她的面前是两个非常漂亮的哥哥,一个温润如玉,静若君子,一个洒脱不羁,满脸嬉笑。
园长问小安逸,这两个人是要收养你的人,你喜欢谁就去牵谁的手。小安逸失了家人,从小没有家人的疼惜,只跟着外婆生活,直到外婆也死了,她再次成了一个人。
可是她不哭不闹,总是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带着,对园长和其他小朋友也非常友善。因为知道自己这个年纪被人收养的可能性不大,但她却从不气恼。
只是此时此刻,既然园长发了话,她就必须选择一个。小小的脑袋微微歪斜,看着面前两个漂亮的人,然后跨出了脚步。
伸出手,牵住了她小小眼中喜欢的那个人。
“安逸,跟着我,我不会说保证对你一生一世的好,但至少不会让你像这样痛苦。”
苏怀辰的声音将我从回忆中拉回现实。我茫然的看着他,像个临死前的小动物,可怜的依偎在他怀里,只求着能在死亡到来的那一刻,不再这么的痛苦。
“怀苏,我和他走到这一步,你心里是不是很开心,觉得终于可以在他身上讨回一口气来?”
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时至今日说这些又有何用?说到底我还是在分界线上面朝了苏檀那一侧,即便心叫我不要去,可我依然很想再看他一眼。
人说,当爱入骨髓,就是真的无可自拔了。因为真的要脱离那份爱,唯有把一颗心挖出来,一旦没了心的躯壳才不会被那股思念彻底缠绕,才会有真正的解脱。
苏怀辰把我抱到床上,用被子将我盖住,半抱着我俯身看着我,把我额前的发丝往后捞去,这才静静地说。
“是的。”他的答案很坦诚,就如他的为人一样,就算是做坏事,也会让你知道他在做坏事,而不会用好事的借口来掩藏。“我算准了一切,却惟独没有算准你会如此痛苦。”
他的手一路下滑,在我左锁骨下那个跳动的地方停住,漆黑的眸子暗不见底。“安逸,我唯一失策的就是你的这里。这颗心,我从一开始就没有算准过,直到今日我也依然失策,所以我不能保证今后对这颗心是不是可以掌控,但若在你安逸身体里,我想我一辈子都不可能算准。”
“呵,别说是你,这颗心连我自己也没算准过,否则我又岂会沦落到这种地步?”我展颜一笑,握住那双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所以怀苏,不要再对我抱有任何情感,像你这样的人是不该被感情束缚的。”
正文 第86章 既然不爱我又为何会有这个存在?
在苏怀辰家里休息了几天,我觉得既然真心要断开,有些东西我还是要去拿走的。苏怀辰熬不过我,只能送我过去。
我之前给苏檀打了个电话,说会过去整理东西,他只是应了一声,说他什么时候不在家我就可以过去。
挂了电话,我唯有苦笑,却没哭。原来在他心里,我现在是连见上一面的权利都不该有了。
原来我在他心里已经是这么一文不值了。
于是第二天,苏怀辰开车送我过去,我让他在外面等,自己进去收拾。说实话这里很多东西都是苏檀给我的,而真正属于我的基本没有什么。
我之所以要坚持回来一次,只不过是想再回忆一次,然后将那些东西锁在铁门后面,永不见天日。
我从客厅开始一个个房间走去,那个放在装饰架子上的一个小黄鸭,是我当初拉着苏檀去游乐场,记得那个时候游乐场里都是学生,人很多,可我仍旧拉着他挤到娃娃机前面,指着里面的小黄鸭说,我要这个。
苏檀从没来过这种地方,对这个也根本不会操作,可他会学。看着那些孩子们是怎么操作的,然后一遍遍的试,直到游乐场要关门的时候,他还在努力的抓。
我看着心疼,说不要了。可他摇头,说这是安逸喜欢的,所以一定要拿到。最后他还是成功了,我抱着小黄鸭,心里被甜蜜占满。
身边有着这么一个男人,我怎会不喜欢?
走进书房,里面不知何时放了一架钢琴。我外婆唯有的一个特长就是弹琴,可是小时候家里穷,她没有钢琴,教不了我。但只要有空就会拉着我去琴行,然后叫我怎么弹琴。
我一开始觉得自己很笨,或许是没有这方面的天赋,怎么学都学不会。因为琴行毕竟不是自家的,所以每次学不了多久就会离开。
直到后来去了孤儿院,园长知道我喜欢钢琴,所以开始慢慢教我。苏檀也很喜欢我弹琴,只是十七岁那年,因为钢琴在苏家引发了一场火灾,有人因此死了,所以自那以后我再也不弹琴。
死在钢琴前面的是苏檀的小姨,一个很疼他的女人,苏檀对她很敬重,她对我也很好。可是她死了,自那之后钢琴成了我们之间的禁区,没有人再提起。
可是苏檀知道我一直都喜欢弹琴,也曾说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不需要为了一个人而抹灭了我的兴趣。
可我摇头拒绝,我喜欢小姨,所以绝不弹琴,我要记得是因为我的爱好而毁了这么一个人。
苏檀从此以后没有再提,可我希望他能强硬的给我买回一架钢琴,然后告诉我,既然买给了你就必须弹下去,那样小姨也会开心的。
但我在离开这里之前,苏家根本没有钢琴,怎么会突然多了这么一个东西?
我忍不住好奇走过去,钢琴是黑色的,我看到厂家和型号都很熟悉,而且生产日期是在几年前,我心头一颤,拿出手机上网搜了一下。
果不其然,这架钢琴是苏檀曾经送给我的那一台。因为那家公司这种款型是特殊定制的,所以说那架钢琴是世上唯一的款式。
可几年前这架同样的钢琴有了第二架,肯定是有人特意定制的。我算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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